第19章 第19章
肖遥此话一出,引得周围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向晏清看过来。饶是晏清自认脸皮够厚,也实在是有些脸热。
“不是!”晏清只想赶快离开这泥人摊子,但是碧树在肖遥说完后已经又给出了一锭金子。
晏清觉得就算是再难看也一定要把这个泥人给捏下了,不然他舍不得那一锭金子。看那泥人师傅把金子瞬间藏入贴身口袋里的表现,这金子肯定是要不回来的了。
虽然他皇兄说是要捏个和他自己一样的泥人,晏清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他看肖遥是按着肖厌情的长相捏的,他想着不如自己也按着他皇兄的长相捏吧。
话虽如此,但也不能真的照着他皇兄穿龙袍的样子捏,不仅在市井之间传出去可能引来麻烦,而且他也不想在肖遥面前暴露他是秦王李凡的身份。
晏清仔细想了想他皇兄平常模样,似乎除了黄袍就只有一些睡袍了。
“你就照着前头那泥人的样子捏,只除了脸变化一些……”晏清自己对这衣服发髻什么的也不懂,便想着借肖遥的东风。
“好嘞,您稍等!”泥人师傅本就是有真本事,再说了,现在又有了两锭金子做动力,技术和热情拿捏地稳稳的。
绿绦已经叫人又去买了一只木盒子,两个盒子几乎一模一样,连盒子之外的梅花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泥人捏好之后,精致得晏清都不敢接,他怕自己一不小心用力太过就给捏坏了。
肖遥拿过新的木盒,打开递到晏清跟前:“快放进来吧,等到明天应该就凝固了。”
晏清小心翼翼地将泥人放到盒子内的绸布上。
晏清从肖遥手里接过盒子,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人,总觉得没一个靠谱的。
“不若两只盒子放在一起保存吧。”晏清征求肖遥的意见。
肖遥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就同意了,绿绦便上前将晏清的那只乌木盒子也接了过来,两只乌木盒子叠放在手心。
晏清看绿绦脚下有力却无声,是个有功夫的,看来还不错,看来肖厌情对肖遥是真的很上心。
虽说碧树和绿绦也有可能是肖厌情派来监视肖遥的,但是经过一番细细观察,晏清总觉得这两人是真心拿肖遥当主子的。
就在晏清思忖之间,肖遥买下了一个小男孩的所有糖葫芦。
那小男孩儿很是高兴,连连对肖遥作揖,嘴里的吉祥话也接连不断,是个很机灵的小男孩。
“说话真好听,该赏!”肖遥听得开心,碧树也散钱散得很开心。
他们少东家虽说平常也看着嚣张霸道,但其实一行一动之间都带着算计与克制。反倒如今才有了几分实实在在肖遥的模样。
眼看着肖遥把所有的糖葫芦都分下去,也包括他身后的鹰犬卫。晏清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然总觉得像个白拿她东西的白眼狼。尤其是刚才那一锭金子,他不知该如何开口才能毫不尴尬地表达出他现在还不起。
虽说这一锭金子在恒通商行不值九牛一毛,虽说刚才肖遥也就是打算送他的。可是现在肖遥不是正失忆吗?她送自己大约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是她的夫君。
虽说肖遥即使恢复记忆,也不会因为一锭金子就跟自己决斗,但作为欺骗她的添头,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晏清决定分期付款来还这锭金子,他心下算了下,靠自己的俸禄和存款,觉得还是可以还上的。
大夏京城,皇宫御花园。
皇帝李雍并不知道自己皇弟为了马上就要负债的事而忧愁。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两只小白虎祸害御花园的花草。
杨楚拱腰站在皇帝身后。
侍弄花草的小太监与小宫女就跪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精心料理的花花草草被碾碎踩进泥土里。只能把头紧紧埋下去,免得让皇帝看到自己眼中的心疼。
“孙阁老,孤记得你在当年是状元吧。”
孙阁老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件事,但总觉得不是好事,应该说这皇帝提出来的建议就没一件好事。想到这里,他保养良好的小胡子不自觉抖了抖。
“劳烦陛下惦记,臣不才,当年确是状元。”孙阁老不怕皇帝跟他谈论政事,反正正事方面有秦王殿下保驾护航,皇帝总不能拿他如何。但他们皇帝陛下脑回路向来清奇,不知道他又能想出什么花样来。
“那你文才想来是很不错的了,你说这两只小白虎该叫什么名字才好?”
孙阁老:“……”这真是一个简单又复杂的任务。起名不是难事,但要想起到这位陛下的心坎里,那就是大大的难事了。
“不知陛下对这两只白虎,可有何想法、愿景?”
“嗯……要威武一些,霸气一些,诚实一些,正直一些,聪明一些,乖巧一些,哦,对了,还要一听上去就能让人知道这是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人。”
孙阁老:“……”当年文骂能舌战群儒的孙阁老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听听听听,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给儿子取名字。
“你看他们是不是和晏晏很像?”
孙阁老:“……”如果这名字是给秦王想的话,倒还有几分道理。
“算了,还是孤自己想吧。”
孙阁老:那当然,您老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吧。
“陛下,最近江湖似乎有什么大动作,恐怕朝廷要早做防范。”孙阁老看这位主似乎心情好了,终于能谈正事了。
“大动作?能有什么大动作?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皇帝轻嗤出声,目光并没有离开那对小白虎,看起来对这事不怎么上心,只不过眼神明显暗了下来。
晏清去江湖的事还是个秘密,他没告诉任何人,就连鹰犬卫的其他人也不知他去了哪里。皇帝这也是小心为上,毕竟现在霜罗和花雀的人都在大夏境内,这两国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不待孙阁老继续劝阻,皇帝主动问:“江楼月可有什么安排?”江楼月虽说只是兵部的一个侍郎,但江湖上的事他是不经过兵部尚书,直接对皇帝汇报。
“这件事便是江侍郎汇报上来的,他发现朝廷安插在江湖中的多处暗探均收到不明人士进入江湖的信息,但还没有什么具体动作。”
其实这事放在往年也不算大事,只是江楼月在江州府见到了秦王,举国上下没有人不知道秦王在皇帝陛下那里的位置,所以他才小心了许多,现在事情还没有明确的消息和进展,他也敢上报了。
若是往年他是绝不敢把这种没有证据的消息报上去的,不然恐怕会被陛下给骂到生活不能自理。
事有轻重缓急,而秦王在陛下那里就是最重最急的事。江楼月也是个人精,虽然他在江湖见到了秦王,但是朝廷上下没人透露出这消息,恐怕是秘密前来,所以在上奏的折子里也没有提到秦王两个字。但是陛下曾经把江湖令牌给了秦王,想来这折子一上去一下也该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告诉江楼月密切监视,有任何消息都尽快回禀。该用人的时候就用,不然孤养着这么一大批人是吃白饭的吗。”
孙阁老觉得今天的皇帝陛下格外的好说话,他很担心皇帝陛下后面憋着更大的坏,言语之间也更小心翼翼了。
但是直到他离开皇宫,皇帝也没有再发作。孙阁老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肯定不是因为皇帝陛下转性了,说不得还有更大的阴谋。
孙阁老离开御花园后脑子就没停止过转动,可他实在是摸不准圣上的脉门。把陛下的旨意传下去后,他觉得还是去找自己的两位老伙伴——方阁老与林阁老商量商量。
“姓方的,姓林的,快来帮我参谋参谋。你说这陛下又在想啥呢……”
孙阁老这般这般那般那般地把今天与皇帝的谈话一丝不漏地描述了一遍,连皇帝挑眉的动作都没有漏下。
方阁老:“所以你就是没有起名字是吗?”
林阁老:“那你到底有没有起名字啊?”
两位阁老有志一同地指责孙阁老,你这个老东西怎么这么没用?这名字可是按照秦王殿下起的,这要是陛下神来一笔,起的名字太奇葩,玷污了秦王殿下的名声怎么办?
孙阁老:“……”他刚才话里的重点是这个吗?他明明是在讲正事!
“哎,不是,咱们先说江湖那档子事。”
“江湖那点破事有甚好说的,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愚民,以为扛着根‘为国为民’的大旗就能名扬天下了。”方阁老显然不想说这事儿。
“就是,江湖人只会逞匹夫之勇,聚集起来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林阁老也很是不屑。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孙阁老好像被说服了,想想前些年搞的那什么武林盟,结果不就是争那点名声。
“本来就是!真正的侠义之辈不是没有,但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还说什么咱们官场的人老奸巨滑,我还说他们武林盟的各个心思龌龊呢,不过披了张人皮罢了!”
“你说得对,你看那一件件江湖惨案,这要是放普通老百姓那里,得是多大的仇怨才能干得出来的事儿!结果放到江湖人那里,一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轻飘飘过了!我信了你的邪!”
……
不知何时,孙阁老也加入了方阁老和林阁老,三人同仇敌忾把江湖败类骂了一通,骂完后神清气爽。
“老林你最近文骂功底见涨啊!”
“我这算什么,要说文骂,我就没见过比老孙更厉害的。”林阁老说着还对孙阁老比了个大拇指。
“你们俩就是谦虚,来来来,喝茶喝茶,这是我上个月新得的碧雪茶,都尝尝。”
当下这三位阁老画面和谐的样子,可能要让先代几十位皇帝面露不解:阁老之间难道不应该明争暗斗?难道不应该互相打压?难道不应该争权夺利?难道不应该绵里藏针?难道不应该笑里藏刀?
只能说这位皇帝陛下能量太大,逼得三位阁老只能联手。
而皇帝在孙阁老离开之后,便也没心思看两只小白虎祸害御花园了,他急匆匆回清凉殿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暗卫。
“务必亲手交到秦王手中。”
暗卫在大殿中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这些暗卫本是他上位最大的阻碍,如今却是他手里最锋利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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