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什么问题
让叶黎没有想到的是，莫北的这支雪狼佣兵团，在游民里面竟然还小有名气。
一路上遇见他们的那些游民都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叶黎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最开始那几个游民在见到莫北他们以后会扭头就跑了。
“叶小兄弟，你看接下去我们应该往哪里走？”车上，莫北突然开口问道。
他们这次一共有两辆车，虽然都是军用大卡，但和秩序政府机动部队标配的悬浮飞梭根本没有可比性，一路颠簸得厉害。
被莫北突然那么问，叶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一思忖，然后指了指车头东面的方向。
“走东边那条路。”叶黎说。
莫北皱了皱眉，有些犹豫：“据我所知，东边都是山路，我们的车要想过去，恐怕得吃不少苦头。而且山路到了晚上，可能……”
“东边的山路确实难走，崎岖颠簸，这车又只是普通的军用卡车，还随时可能有爆胎的危险。但西边是自由联盟的活动范围，难道你们更想跟那群疯子打交道？”叶黎反问。
他这一问，莫北不说话了。
这是地图上没有标记出来的信息，叶黎能够指出来，说明他确实能够看到更为详尽的秩序地图。莫北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叶黎的回答。“好，那就听你的，我们往东边走，等到正式进山的时候，把山地备用胎拿出来换上。”
叶黎听到这里，眼神微凛。“对了莫大哥，我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他突然转移话题道。
“但说无妨。”问清了路，莫北此时的心情不错。
叶黎回忆了一下之前听到的那则新闻报导：“莫大哥你见多识广，能否告诉我，阈值区间在八亿的能量波动，什么人能够做到。”
哐当！脑袋磕在窗玻璃上的声音。
“这不可能！”莫北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说：“除非他不是人！你是秩序公民，你应该知道战争学家陆离提出的那本《能量分级论》。”
那本奠定世界能量等级的战争名著，叶黎自然是拜读过的。里面对不同能量进行了分级化：其中1-10000能量阈值是为观察级；1w-10w为裁决级；10w-100w为歼星级；100w-1000w为恒宙级。至于超越千万以上的，统一归为湮没级。
莫北继续说道：“秩序政府最强的恒宙级机甲，所能爆发的能量也只有千万，除非是作为战略武器存在的湮没级星核战舰，还不止一艘。如果单单个人的话，那绝不可能。”
叶黎听完以后沉思了一会，又开口问：“那如果是自由联盟的异能者呢？”
秩序政府推崇科技，研制尖端武器，而和它关系对立的自由联盟，则崇尚从人体自身挖掘潜能，这类人被称为异能者。
莫北手指轻敲着操纵面板，想了想，还是摇头。“据我所知，就算是自由联盟最强大的湮没级异能者——‘火焰君王’林烈，战斗时所爆发出的能量波动也只堪堪破亿。要知道，那可是林烈啊！”
像火焰君王林烈那样异能者中的佼佼者，在整个自由联盟都只有十个，他们被称为自由联盟的“十君王”。连林烈都无法做到，其他异能者更不行。
如果真是这样，那那天晚上自己被传送走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叶黎再次陷入沉思。
…
…
换上山地备用胎后，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行驶得平稳了许多。但就是这样，还是难免要在山中过一夜。
雪狼佣兵已经开始安营扎寨，搭建篝火和帐篷，这些根本不用莫北吩咐。
叶黎本来打算帮忙，可发现实在插不上手，也就索性和莫北就站在旁边看着。很快篝火帐篷等东西被搭建起来，几个人围着一个篝火，有人取来食物和水，分发下去。
篝火旁，莫北解决了自己那份食物，从布囊里取出一本书来，借着火光翻看。
叶黎坐在莫北的正对面，刚巧能够看到书的封页，书名是《战火里的和平之歌》
“这本书也是陆离写的，你很喜欢他的书？”没有想到一个刀口舔血的雇佣兵竟然会喜欢看书，叶黎感到有些诧异。
“战争不是我们身体最深处最原始的本能，和平才是。”
“哲学家？”
“陆离说的。”莫北敲了敲手中的书，“听到雇佣兵这个名字的人，脑海里的第一反应都会是那种心狠手辣的角色，能够悍不畏死的干任何活，只要给足够的钱就行。”
“难道不是吗？”叶黎反问。
莫北轻笑，他合起书来，站起身走到篝火旁，双手微微摊开，让手心有了些许温暖。“当然是，可是，如果有的选择，谁会愿意去干这行，谁愿意做那些出生入死的活。”
“我们啊，就是一群没法决定出生的人，我们生来就是游民，在这个世界上最末等的族群，但我想走得更远一点。如果以后我有了孩子，我不希望他继续走我的老路。”
“人人都说，我们这些雇佣兵吃的是战争饭，但我们当中的许多人，都渴望和平呵。”
说完这些话，莫北已经收回了手，将书重新放回布囊里。
“陆离说得很多，战争不是我们的本能，如果可以选择，我想要和平安宁的生活。”
叶黎听完以后点了点头，“这一点，我相信许多人都会和你一样。”
“但有时候，我们没得选。”莫北说着掸了掸铺好的毯子，整个人平躺上去，“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明天还要赶路，早点睡吧。”
叶黎依言也躺了下去，慢慢的一阵困乏袭来，他沉沉睡去。
等到叶黎再次醒来时，已是拂晓，篝火早已熄灭，深山里被白雾笼罩着，有些迷蒙。
叶黎先是看了眼四周，负责守夜的雇佣兵此时也已经睡去，他悄然起身，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很好，就是现在。叶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离开原地，来到第二辆卡车后面。
他蹲下身子，仔细打量起来。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样，这辆车的轮胎……有古怪。”叶黎看完后，心道。
这个时候，他身后突然一阵凉风吹来，叶黎警觉地站起身，本能的将手探进口袋，攥住口袋里的晶卡。
“是你？”看清楚来人，叶黎轻声道。
“叶老弟，你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莫北也是刚醒，他看到叶黎一个人静悄悄的离开，行迹有些古怪，便就跟了过来。
看莫北询问的时候神色如常，叶黎犹豫了一下，他想起昨晚两个人的对话，还是决定开口道：“难道莫大哥就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奇怪什么。”
“在刚遇见你们的时候，我就已经很纳闷。是什么雇主，才会雇佣你们去北方的黑蛇沼泽取黑蛇胆。据我所知，黑蛇胆应该是剧毒之物，除了能够制成毒性强烈的毒药以外，再没有别的用处。”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那难道就不能只是制备毒药？”莫北反问道。
叶黎跟着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不会的，也不可能。我不相信有那么多的人傻钱多。黑蛇胆内提炼出来的剧毒，虽说也是剧毒，可是根本不值得花这么大血本。如果是我，我有那么多钱，我宁愿去自由联盟的黑市买那群疯子的L型病毒药剂，也比这划算得多。”
说完，他紧盯着莫北，突然道。“而且，莫大哥应该是真的不知道去黑蛇沼泽的路吧？”
莫北被叶黎盯着，他疑惑不解。“这又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是有的。既然莫大哥不知道路，那为什么车上会提前准备有山地备用胎？这是军用车，不是登山车。还有，如果没有遇见我的话，难道你们准备摸瞎去黑蛇沼泽？总共两辆车，为什么独独第二辆车吃重这样厉害，你看它轮胎凹陷下去的程度，这车里有什么东西能够这般重量？”
叶黎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他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对面的莫北听完，也跟着陷入沉默，许久以后，他才紧锁着眉头说道：“物资和行动方面的事情，我都是交给李无厌安排的，他是雪狼佣兵团的副团长，跟了我很久。他做事我向来放心。”
“那这次的佣兵任务，难道也是这位李副团长安排的？”
莫北点头，算是肯定了叶黎的猜测。“我相信老李，我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有过命的交情。”
看莫北说得这样笃定，叶黎便也不再坚持。“不管如何，莫大哥你自己都要小心。”
“嗯。”莫北应了一声，不再说话，看来他从心里还是更不愿意相信叶黎的判断，只是从明面上的这些信息来看，的确无从反驳。
莫大哥对那个副团长似乎很是信赖，我还是不要继续自讨无趣吧。叶黎想罢，跟莫北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原路折返回去。
也许真的是叶黎担心过度，后面的路上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叶黎也见到李无厌，那是一个和莫北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样貌普通寻常，只是他的眼神很凌厉，左眼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看上去有些狰狞。莫北告诉叶黎，那道疤是李无厌有一次为救他留下的。
“或许的确是我多心了。”叶黎心底想。他没有再提自己的那些猜测，大家就这样一路相安无事，直到抵达黑蛇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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