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的未来规划一定有他（8）
“我和学校说好了，五年之后会把我平调到x市莲花区的分校。”
“真的吗？”张亭序喜形于色。
卢边月点头：“去年我签三方的时候，校长就告诉我莲花区的图书馆老师会在六年后退休。今年入职的时候我又和集团确认了一下，那位人事老师很nice，让我早点把异地申请调动发给他，这样他可以先同意，保证万无一失。”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张亭序的研究生要读三年，毕业后直接在x市工作，等个一年多两个人就可以不用异地恋，等等，他猛然醒悟过来，他们还没恋。
“让我先说，求你。”张亭序预感到什么，连忙松开人。
卢边月默默咽下嘴边的话，他想说就说，好好的求她做什么。
“国庆回去的对不对？”张亭序目不转睛地盯着等回答。
“嗯。”这次中秋没回，是因为和国庆只隔了一周。卢边月和爸爸妈妈商量过决定只回去一次。
“国庆安排个惊喜。”
卢边月白他一眼：“你说出来不就没有了。”
“那你到时候千万别惊喜。”
“狂的很。”
两个人说着俏皮话，也没有做点什么的动向，瘫在沙发上。张亭序被拥抱打断之前是想问问，等下要不要去哪里玩，或者明天出去。但是眼下哪里还想得起来，思绪早就转到国庆节去了。
就这么瘫了一个多小时，中间还刷了会手机。两个心不在焉的人最终决定一定要找点什么事做做。
“飞花令？”卢边月建议道。
张亭序咧了咧嘴：“那是你的独角戏。”
他倒也不是不能玩，只是他的诗词储备也就是当年课本上那些，顶多加上一些试卷中常考的，哪能跟卢边月比呢。玩个两三轮估计就得看着卢边月表演。他倒是愿意当绿叶，只是这样卢边月也得到游戏的快乐，不如不玩。
“那我们一起看剧？”
“看什么？”
“不知道。”卢边月平常也不怎么看剧，之前特别喜欢那些历史正剧，这几年也没出过。她提这个建议，不过是觉得好像男性普遍爱看电视。从她爸到蒋语新。
张亭序无奈摇头，猜到卢边月似乎对男人的喜好出现了一些错误的估计，于是温声道：“拼图玩吗？一千片那种，很杀时间。”
卢边月闻言眼睛一亮：“有英雄联盟主题吗？”
很遗憾的是，大概因为版权问题，店家并没有。最后卢边月选了个《鹿王本生图》，是莫高窟壁画的复刻，做成拼图也很清爽。不像有的太精细的画作，改制成拼图的时候难免缺失细节。
同城跑腿一个小时之后送到了，连同买的拼图毯。卢边月兴致勃勃地把餐桌开辟出来，铺上毯子，又找了电脑充电器等重物压平。
张亭序不是第一次玩拼图，之前室友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他一幅纯色地狱，除了happybirthday几个字母外，就没有东西了。那玩意他花了一周时间，拼好后直接塞在床底，看都不想看。卢边月则是小时候玩过那种一百片的，很简单，算是儿童益智玩具。
两个人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先按照攻略的建议，做好分拣。因为正经拼图后面都是没有字母分区的，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先拼出边缘，在根据颜色拼局部。他们把一千片先按照边缘、背景红、白色、绿色、棕色、浅咖色等分好类。
做好分拣，又把边缘拼好，竟是已经来到了晚饭时间。
卢边月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颈，感叹道：“有点累，晚上不想做饭了。”
“我来做。”
卢边月看向他的眼光充满不信任。张亭序在厨房只能干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打杂工作，因为任劳任怨，所以哪怕他不认识草果，也不会放盐，她也没提出额外要求。
张亭序摸了摸鼻子，说道：“我找到一家连调味料包都和配菜准备在一起的生鲜店。”
卢边月瞬间了然，挥挥手放他去买外卖，做饭，自己继续和拼图斗智斗勇。
拼图完成的时候也就是分开的时候。
卢边月继续恢复到之前早八晚四的上班节奏。这天上班，从进校门开始气氛就隐有些不同寻常——校门口执勤的老师神色严肃，对卢边月的问好也只回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她在食堂吃早饭的时候也发现大家窃窃私语不停。
新人不敢拿这种八卦的事情打扰上司，卢边月悄悄地另一位同事。
“我也是听说哦，体育老师看到一个男生在篮球架，让他下来，估计学生说了些不好的，他就来了一句‘没有家教的东西’。这下炸锅了，学生回家就跟父母告状，今天早上这爸妈就闹过来了，现在都还在德育主管那里呢。”
卢边月还来不及发表观点，老同事就语重心长地又说道：“现在的孩子一句都不能说哦，luni你要注意。不过我们在图书馆还好啦。”
她说完自顾自点点头，又去忙采购的事情了。
其实就算她想继续聊，卢边月也不知道该说啥。好像社会天然包庇未成年人，退一万步讲，孩子父母也会包庇的。这事看似是先撩者贱，然而一方是未成年人，这规则似乎就不再成立。
下午事情有了说法，两位家长强烈要求体育老师向自己的孩子道歉，但这位老师也很有趣，直接给主管撂下一句，“道歉是不可能的，要么你们把我辞退了”。学校也不可能辞退他，一来学期中没有换老师的道理，一时很难招到人，二来学校辞退还要额外赔钱，毕竟人家是五年以上的老员工。
最后是德育主管代表学校向家长致歉，同时措辞强硬地表示到此为止，学校已经看过录像，真公布开来家长脸上也没光，毕竟小孩嘴里不干不净。
整件事情最叹为观止的就是这位体育老师的反应了。卢边月有点羡慕，男性就是底气足。这事情搁她身上，算了，假想这种事情没有意义。晚上和张亭序聊天的时候，她分享了这个八卦。
“你觉得因为他是男老师，才敢这样做？”
“不是吗？”卢边月不解。
“坦白来说，我觉得你也敢。”张亭序说得很笃定。
卢边月真不觉得自己遇到事情有正面刚的勇气，从以前到现在，她采取的措施都是逃跑。“我不敢。”
“你想，那你就敢。”张亭序循循善诱，像小美人鱼里的巫婆。
卢边月不说话了，她确实想，想了快有十年。少女时期在图书馆遇到性骚扰，她仓皇离去；大学的时候室友遇到变态，她被保安怼，对最终的罪魁祸首毫无办法。法国那会异国他乡，更是慌不择路，直接引燃分手。总之她一腔孤愤，除了诉诸笔上和抱怨在心底，却是什么实际动作也没改变。唯有在游戏里，隔着网线，倒是敢和别人solo。
那么，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在遇到骚扰，遇到不公正，遇到危险的时候不只是逃跑？她第一次把目光从两性对立上放开，去思考自己能做什么。
那边张亭序也点到即止，不再多说。月亮可以皎洁，也可以阴暗，可以柔和圆润，也可以弯钩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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