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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亡国「18」


“兰图此人我曾打过交道,不好相与,暂且不谈。”萧瑾皱着眉说,“我和南宫澈相识十余年,他向来对我言听计从,但我却一直觉得还差了点什么,他并没有真正把自己的心交给我。”

        言下之意,萧瑾花了十几年的时间也没有完全拿下南宫澈,江离想要真正地攻略南宫澈并不容易。

        江离笑着说:“郡主明察人心,但却没有想明白一件事。”

        萧瑾好奇问道:“是什么?”

        “郡主有如天上明月,待人人都是一般温柔,所以无人不喜欢郡主。”江离说,“但人们都知道,月亮从不会只属于任何一个人。”

        你会为了将月亮据为己有与别人大打出手吗?

        当然不会,唯有触手可及又不可得的东西,才会激起争夺和占有的欲望。

        萧瑾沉默了一会儿,过了片刻,才对江离说道:“南宫澈经常一个人到华清汤去。”

        这就是在明晃晃地暗示了,看起来像是对江离“指点”的答谢。江离对此有些意外,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谢的,毕竟萧瑾又不需要去攻略什么人。

        这样想着,她却顿了一下。

        ……攻略什么人?

        江离最初进副本时,南宫樾和南宫澈两兄弟都因为萧瑾明争暗斗。这不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攻略”吗?除了萧瑾花的时间更长以外,她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

        若说她找南宫樾是为了兵权倒也还能理解,那南宫澈呢?

        江离本来已经转身往门外走,思忖间回过头,瞳孔摹地一缩。

        萧瑾就站在她的身后咫尺,她这一回头,竟然直直地和她对上了目光。隔着半尺的距离,她脸上的皮肤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呼出的鼻息!

        任谁一回头看到一张脸在这么近的地方看着自己都会吓一跳,即便胆大如江离,当即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块沾了水的帕子就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温度刚好,不烫也不凉。

        萧瑾在擦她额上没洗干净的脂粉。

        她的动作细致而温柔,甚至称得上是专注。江离的眉在手帕触碰到时条件反射地蹙了一下,她在这一瞬间察觉到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然而抬眼望去,萧瑾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却是一片平和宁静。

        萧瑾很快放下了手,凝视着她眉心鲜艳如初的印记,淡淡道:“我有能够完全遮掩你额上印记的膏药。你若需要,我可以给你。”

        错觉吗?

        江离审视地看着萧瑾,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微表情,然而对方那双眼睛里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同一汪深邃的海。

        什么也没有。

        江离看了很久才收回目光,笑了一下:“那就多谢郡主了。”

        萧瑾也不再看她,转身回到寝殿中,甚至没有找个宫女来送送她。江离一脚踏出重华殿的门槛,在脑子里喊了一声:“系统。”

        系统很快给出了回应,依旧是那个温和清冽的男声:“我在。”

        “好感度会影响人的认知么?”江离看着天边未散的阴云,说道,“我的意思是,是好感度先影响人的感知,还是人的感知影响着好感度的浮动?”

        “不会。”出乎意料地,系统非常正规且详尽地回答了她,“好感度只是将npc对您的好感以数字形式显现出来,是好感程度的一种具象化。”

        江离若有所思。

        进副本以来,她一直在思考和试验好感度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值。她原本一直认为,好感度并不一定就是“喜欢”这类情感的代表,它也能代表其他的正面情感,例如钦佩、信任等等,因为刘成的好感是在主线进度完成之后提升到满额的,但江离并不认为刘成对她有任何“喜欢”的情绪。包括萧瑾也是一样。

        但现在,江离想试着改变自己的想法。

        好感度的提升不一定是因为心动和喜欢引起的,但好感度本身却仍然代表着喜欢。而亲情、友情、爱情,都可以算作是“喜欢”。

        南宫樾、南宫澈和兰图自然不用说,但刘成和萧瑾是哪一种呢?

        为什么他们才会对她产生这种情感?明明不论是江离还是过去的黎国九公主,在进入北夏皇宫以前,都和他们毫无交集。

        这样想着,江离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萧瑾喜欢穿浅色的衣服,尤其是白色。

        她的性格平淡清冷,不太常笑,却能吸引很多人。

        重华殿里种了黎国的梨花。

        她一直觉得萧瑾很像一个人。或者说,她似乎在竭力地模仿着什么人。

        江离原本正准备往御花园去的脚步一转,直直往东宫而去,又在自己的住处吹了骨哨,召唤工具人长琴。

        她昨日没有给长琴安排任务,长琴一直在暗中跟随保护她,因此来得也很快,而昨夜发生过的事就像飞雁过云,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他仍然是那个忠诚、沉默、尽职尽责的暗卫。

        江离时常觉得遗憾,哪怕长琴忍不住对她表现出任何一点非分之想,事情反倒不会那么复杂。

        “大理寺正卿刘成今天应该还在宫里,”她对长琴说,“你到太极殿那边找找,应该能见到他。想办法给他托个信,就说明天我在御花园等他,有事相商。”

        长琴走后,她在殿里找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穿上,这才出了门,往华清汤的方向去。

        出门时江离被迎面而来的冷风一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喷嚏,又回屋给自己加了一件大袖衫外袍。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场雨过后,气温似乎突然降了下来,那种盛夏酷暑的闷热感一扫而空,就像是一整个夏季都燃尽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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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少有人知道,华清汤的池水中其实是有鱼的。

        毕竟华清汤已经是一池死水,只剩下凋零后腐烂发黑的花叶,满目萧瑟死气,见不到半点生机,走近了闻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恶臭。朽坏的生命被年岁分解,旁人避之不及的地狱却是一塘食腐鱼类的天堂,不论是不时失足落水的宫人尸体、腐烂的植物根茎,亦或是岸上那个人类时不时的投喂,都让这些死水里的鱼长得肥美壮硕。

        南宫澈常常来这里喂鱼。

        有人给他讲过端午节和屈原的故事,人们用竹叶包着糯米投入水中,鱼虾吃了这些米,就不会去啃食屈原的尸体。有一段时间,南宫澈每天都会来喂鱼,尽管长大以后他便自然而然地知道传说并不会成真,就算他丢再多的鱼食,水中的尸体也不会永远完好无损。但喂鱼的习惯却一直保留了下来,鱼食的种类也越来越丰富多彩——从普通的鱼食,到各种各样的尸体。

        仔细想想,宫里有关华清汤冤魂索命的传闻有一半都是他的手笔。

        不过南宫澈并不满足。他的梦想是有一天能够把南宫樾的尸体扔进华清汤喂鱼。

        冷风呼啸而来,还未散尽的阴霾又笼罩在了皇城的上空,似乎又要下雨了。南宫澈手中撒下一把鱼食,池塘里荡起了激烈的涟漪,鱼儿浮上水面来争相抢夺着。他的嘴角带着笑意,仿佛喂的不是漆黑又丑陋的食腐鱼类,而是一尾尾漂亮的锦鲤。

        一丝冰凉落在脸上的时候,南宫澈还没反应过来。更多的冷意覆盖在皮肤上之后,少年才略带意外地扬起脸,看向天空。

        ——下雪了。

        越来越多的雪花从高空落下,如鹅毛一般,很快把皇宫点缀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这场雪来得太突然,御花园里盛开的娇嫩花朵还没来得及在极寒中死去,艳丽的颜色衬着纯白的雪,煞是好看。

        南宫澈倚靠着池边栏杆的身体猛地站直了。

        说来也是巧合,那个给他讲故事的人和他的母亲一样,都死在一个雪天。

        但这样说也不完全正确。因为南宫澈始终相信那个人没有死。

        腐朽的、衰败的莲塘逐渐被飞雪掩盖,南宫澈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时光好像倒流到了很多年以前,莲池上红莲盛放、热汽氤氲,漫天的鹅毛大雪仿若纯白落英,还没有落到池水中,就已经被热气融化。女子在十里长亭尽头的秋千上轻盈晃荡着,她捧着一盏琉璃灯,轻悠悠地唱着黎国的歌谣:

        “南风归兮,谓我当还。自我远游兮,锦瑟无端。”

        古老悠远的歌谣随着风远去,吹拂到南宫澈冰凉的脸颊上。他突然清醒过来——

        不是幻觉。

        意识到这一点,他扔下了手中的鱼饵,朝着长亭中央的那个人影飞奔而去。

        “小阿澈。”

        回忆里的人声在他的心头炸开,视野因为奔跑的晃动而变得模糊,他第一次觉得十里长亭这样长,就像跑了一整个世纪,他离那个人却还是那样远。

        “我要去别的地方了。”

        远处的人影坐在秋千上,裙摆随着秋千的轻晃而摆动。秋千很牢固,即使已经八年没有人来过这里,但每一年他都会来修缮这架秋千。南宫澈坚信比起临华宫那个对她而言如同牢笼一般的地方,她一定更喜欢这里,也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这里。

        “回来吗?或许吧——”

        “或许七月飞雪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南宫澈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那个身穿月白长袍的背影就在他的面前。他才刚刚张开口,奔跑带来的缺氧感便攫紧了他的心肺,气管被冷空气堵得严实,如鲠在喉般说不出一个字。

        他有太多的话想说了。

        但出乎意料的,先说话的却是那个人。她从秋千上站了起来,提着青灯转头,向他笑了一下:“好冷。”

        南宫澈瞳孔骤缩。

        不是她。

        她们有着相似的容貌,眉心的印记,在同样穿着这样一身她从前最喜欢穿的颜色的衣服时,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你们北夏的七月,会下雪啊。”江离抱着臂呼出一口热气,那口气很快在骤降的低温里凝成了一股水雾,向莲塘散去,“怎么了,小阿澈?怎么一副……”

        她故意顿了顿,半眯着眼,目光揶揄地落在南宫澈冻红的鼻尖上,“要哭的样子?”

        南宫澈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不许——这么叫我。”

        “好吧,四殿下。”江离从善如流地改口,“怎么了,这个称呼只有‘那个人’可以叫吗?”

        她瞥了一眼南宫澈脖子上绷紧的青筋,语气不紧不慢:“祭神礼那天,我那天在这里遇到你并不是偶然。你总来这里,因为这里是‘那个人’死的地方。北夏的季节有问题,你母亲明明死在冬天,她的忌日却在七月,而且我猜应该和‘那个人’刚巧是同一天;那天我在临华宫的时候,其实你和萧瑾已经来临华宫祭祀过了,只是碰巧遇到了我。”

        南宫澈紧抿着唇盯着她,像一只伤痕累累却戒备心极强的小兽。

        “你讨厌南宫樾,其实不全是因为你的生母,更多的是因为她吧?”江离说,“你嫉妒南宫樾,嫉妒他能够让那个人为他而死,他却一点也不珍惜这一切。这架秋千废弃那么多年仍然能坐,临华宫却无人打扫,因为那里是南宫樾住过的地方——”

        “为他而死”这句话是江离胡诌的,没想到南宫澈在听见这四个字之后,眼眶却陡然红了起来。

        在那一瞬间,江离感受到了他身上近乎失控边缘的癫狂。死亡的威胁如飓风迅雷,她甚至来不及开出技能,脖颈上的皮肤就已经被刀刃划开,甜腥的铁锈气味夹在冰雪中,显得分外冷冽。暗卫长琴被她派去找刘成了,她孤身一人在荒无人烟的华清汤,就算南宫澈把她杀死抛尸在池子里,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这关头明明已经分外危急,江离脑子里想的却是——

        幸好没把那把刀还给这小兔崽子。

        仔细想想,江离先前还是没有完全意识到黎妃在副本当中的地位。她本以为黎妃只是和主线与南宫樾的感情线有关,但现在看来,黎妃与副本中的所有人都有关。

        在华清汤见过水鬼以后,江离看见的是黎妃坠湖自尽的回忆。因此,许多玩家都会把水鬼和黎妃联系起来,从而对黎妃这个形象产生先入为主的印象,认为她是位深宫怨妇,但其实结合后面探索平阳宫和临华宫就会发现,黎妃这个角色并不简单,将水鬼与黎妃的魂魄等同是不合理的,通俗地说就是崩了人设。水鬼歇斯底理的形象更像是后来她在平阳宫遇到的女鬼,也就是南宫澈的生母。

        北夏皇帝,南宫樾,南宫澈,萧瑾,甚至是刘成,竟然都和黎妃有牵扯,而副本设定里玩家与黎妃相似的“容貌”,也是一种暗示。玩家以为自己是整个副本里的主角,可实际上,已经死去多年却无处不在的黎妃才是这个副本真正意义上的主角,玩家仅仅是一个多年之后探究和追溯当年往事的见证者。

        所以,唯有让自己“成为”黎妃,才能真正达成那个所有人好感满值的唯一结局。

        而一个人不论是容貌再怎么和另一个人相似,性格和处事风格也不可能完全相同,所以玩家即使发现这一点,也无法得到所有npc的认同。但是相对的,当有这么一个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出现时,副本的逻辑自然而然就会走向崩溃。也因此,除了“猎艳玫瑰”之外,从来没有人解锁过这样一个结局。

        不过江离不在乎难度。对于她来说,这只是验证她究竟是不是猎艳玫瑰本人最快最直接的方法,就算不能成功也无所谓。

        冰冷的液体沿着她的脖子流进了衣襟里,带着一点粘稠,在死亡危机后姗姗来迟的痛觉迟钝地传达到大脑神经,但江离却没动。她平静地望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走投无路的眼睛,没有笑——她在记忆回溯里见过真正的黎妃,知道她平日里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南宫澈多次想置她于死地,不是因为她对萧瑾有威胁,而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黎妃相似的脸。以他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格,这张脸不会让他网开一面,反倒会除之而后快,决不允许有任何人玷污他记忆里的那个人。进副本第二天长琴给她的调查信息里,南宫澈杀的宫女尤其多,现在想想,搞不好也是因为那些宫女哪个部位长得像黎妃,所以才被他顺手杀了扔进华清汤。

        但江离现在也不是刚进副本的江离了。她在赌,赌足够高的好感度让南宫澈现在已经无法对着她下手。

        而且她赌赢了。

        【系统提示:南宫澈好感度↑】

        冰凉感从颈边移开,江离听见了刀刃落地的声音,很快被裹挟着雪粒的呜咽风声盖过。南宫澈后退了半步,转过了身。

        江离猜测他大概不太想在这种时候见到她这张脸。

        “她们不仅死在同一个日子,还死在同一个地方。”少年沙哑的声线从风里传来,“我娘直到死都恨她,死了以后也希望她不得安宁。”

        她明明已经病重得无法下榻,却在死的那一日回光返照,甚至没人知道她在什么时候闯入了华清汤,从那座象征着万千盛宠与荣誉的十里长亭里跳进了池,作为她对自己卑微又懦弱的一生最勇敢的反抗。

        可惜她连反抗都这样微不足道。

        “我那时候很小,还未懂事,从宫里偷偷溜出来,跑到了华清汤,看见她独自在秋千边上坐着。”南宫澈的声音很平静,“她看见我,招手让我过去,给了我一碗羹汤,说她尝不出甜味,让我试试是什么味道,然后告诉她。我那时候很饿,就整碗喝了。”

        他没有说明这个“她”是谁,但江离自然而然地知道他说的是黎妃。她饶有兴趣地问:“好喝么?”

        南宫澈道:“很甜。”

        江离于是明白了。像南宫澈这种自卑到骨子里的人其实很容易有两种极端,一种是对向他施以善意的人感恩戴德、奉若神明,一种却是对所有类似于“施舍”和“同情”的行为都厌恶至极、杀之后快,只是单纯地在他落魄时施以援手未必会让他感激,翻车概率极大。

        但黎妃只是那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帮我尝尝是什么味道”。

        这句话让她的行为失去了“施舍”的意味,又切实地帮助了南宫澈。

        难怪萧瑾明明是南宫澈的童年白月光却始终拿不下南宫澈,原来真正的白月光另有其人,萧瑾只是位优秀的模仿者。

        “临华宫不许他人出入,我只有在华清汤才能见到她。”南宫澈说,“她常常带一些吃的东西来。她不太说话,我向她描述食物的味道时,她会笑。偶尔的时候,她会跟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雪越下越大,他的语气同周遭的空气一般渐冷下去:“我每天都去等她。一直到祭神礼的前一日,我亲眼看见她跳下去。”

        那时候已过了好几年,他长大了一些,已经明白死亡代表着什么,也明白他的生母并不是去了什么别的地方,而是死了。所以原本听见她说“去别的地方”时,他是不信的。

        但后来皇帝下令打捞的时候,却不论如何也找不到她的尸体。

        ——她就像闲游人间的一缕风,彻底地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因为这个原因,不论是南宫澈还是萧瑾,都一直相信着黎妃终有一天会回来。

        黎妃“消失”的情节,听起来就像是一段梦幻又诡异的悬念,仿佛写这一出戏的人有意留白,给看戏之人留下了一个开放式的结局。但江离从来不相信开放式结局,她始终认为,所有的偶然最终都会成就一个必然,黎妃的“消失”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江离说道:“我有办法让她回来。”

        背对着她的南宫澈下意识转过了身,目光撞入江离那双含笑的眼睛里,又顿了顿,似乎顷刻间冷静了下来:“就凭你?”

        江离笑得更开心了。

        果然,南宫澈似乎很信任萧瑾,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但萧瑾却不信任南宫澈。她知道能够让黎妃复生的内情,并且坚定地想要创造“乱世”,却从来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过南宫澈。

        这就好办了,骗小孩之前先得掌握一个度,才能把谎编得更圆。

        “我和她都是黎国人,我们的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江离循循善诱,“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无伤大雅的小忙。你用不着担心我骗你,因为这件事对我而言付出的代价极高,即使失败,你也不会失去什么。”

        南宫澈抬眼看她:“什么代价?”

        江离微笑着说:“我会死。”

        南宫澈一愣。

        江离把他的神情收入眼底,笑意更甚:“怎么,舍不得我?”

        她的脸上仍旧在笑,仿佛用自己的性命来做这么一笔毫不划算的交易的人并不是她,南宫澈却在这一刻看清了她的眼睛——和这场大雪一样冰冷,没有温度。

        但她却在南宫澈犹豫的瞬间又开了口:“骗你的。我是会付出一点代价,只不过是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死不了。你很担心我?”

        “没有的事。”南宫澈否定。

        江离点点头:“你想好了,可不能回头了。”

        他的心沉了下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什么了,但他却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道:“要我帮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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