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五步军

自从二胖多了个师傅，生活也因此变得忙碌起来。一连两个月的日子都没有什么变化，上午在上书房里和同学们听黄玄仁讲义，午饭之后则要忙着处理课堂上留下的作业。

        这是秦二给的建议，他总觉的缺少了课后作业的学生生活是不完整的，前世在一家经济不太乐观的孤儿院长大，所以没有机会接触到学校，几乎一切的知识源自于他自学。为了让自己能完整的体验一次学院生活，他提议将原本需要在课堂上完成的作业留到下午处理。黄玄仁和一众少爷王爷们都挺喜欢这个方案，因为有些复杂的功课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甚至会耽搁午饭时间。

        这些日子黄玄仁似乎是受到了《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影响，从前并不是太喜好诗词的他最近也开始下功夫钻研，还扬言要以此诗开创一个新的学派。虽然秦二认为这句话吹牛的成分占了多半，但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现象，尚国目前正在朝着以文治国的方针靠拢。明崇皇帝继位后，暂停了多年的科举又被沿用起来，全国的士子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欢呼沸腾喜迎文学盛世。

        相对于上午的忙碌，下午二胖则要轻松一些。虽然功课大多很难完成，但自从有了明扬的帮助秦二对于书法和注解讲义两门学科都进步了不少。如果作业完成的够快，下午还能抽点时间拉上秦大三个人一起逛逛皇宫。这是明老大给他的特权，除了一些禁区和妃子皇后们的寝宫不能随便去，其余地方任他游玩，哪怕是去御书房也只需要和张大海通报一声就可以了。

        到了傍晚，二胖就得去御书房报道了，皇帝要亲自抽查他的功课。有时候外公张齐也会在御书房和皇帝商讨政事，皇帝会毫无顾忌的邀请秦二一起探讨。在军事方面他是插不上话的，古代的战争不同于他熟悉的信息化战场，无论通讯，行军速度还是战斗能力方面都有很严重的缺陷，他还不是太熟悉这些。而在民事方面二胖偶尔能提出一些意见，尚国目前并未推行新政变法，但皇帝已经开始着手策划这方面的事情，好像已经是有了一个变法雏形。

        对于新政一事明老大闭口不谈，二胖没机会接触到变法具体内容，只能旁击侧敲给出一些自认为不错的建议，至于明崇皇帝能接受了多少他就不知道了。

        今天天气不错，黄昏带着些暖意但并不让人感觉闷热。春天就该是这个样子，蓬勃向上又不失分寸。秦二送走了秦大和明扬后赶紧到上书房里报道。

        “徒儿给师傅请安。”

        明大师傅头也不抬的招呼二胖到身旁坐下，御书房半月前多了张小凳子，因为这事张齐不好跟皇帝吐槽只能将不满全部发泄在二胖的‘头上’。每次秦二说错了话总要被他的大手狠拍脑袋，二胖觉得最近自己变笨了不少。

        张大海见秦二来了，示意一旁伺候的宫女退下后自己轻轻拉上了门在外等候差遣。这样的待遇，就是连太子殿下也没有过，于是根据张大海的吩咐二胖摇身一变成为了这皇宫里千万不能得罪的人物。

        “太傅告病了，近些日子你就不用再去上书房了。今夜皇门关闭之后你就出宫一趟，去帅府见见你的母亲，明日这个时辰之前必须回来。”

        “师傅，可以带上家姐一起吗？”

        “不要张扬，你们现在是朕的人质，况且此次出宫是需要你与你外公一起去查一件事。”皇帝从书中抽出一张纸交给秦二，上面写着些毫无规律的文字和数字，见秦二不懂就跟他解释道：“这是阴符，此乃圣祖在位时传下来的密文，朕怀疑种密文或许早已被外人知晓，所以在十几年前便已经废除掉了。如今还在使用这种落后阴符的，只有一支部队了，然而这支部队朕登基之时就已经解散了。昨日在你外公府外家将发现了这张纸……”

        秦二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要把这种秘密告诉自己，也不知道这张纸代表了什么，不解的问：“纸上写了什么，请师父告诉弟子究竟是谁还在使用这种密语。”

        “如果朕所料不错，这阴书应该是出自‘五步军’，时间是明日午时，地点东城门外的城隍庙。”皇帝的神色有些凝重，已经解散了的部队为何此时会联系上帅府。“五步军乃是先皇所设的一枚暗棋，朕对于这支军队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们被称为先皇的影子，由先皇亲自统帅，专门负责拔除国家祸患。你父亲曾建议朕登基之时立刻除掉这些‘影子’，朕不忍杀这些为先皇出生入死之人，便放过了他们。十几年来朕虽派人监视，但仍有一些漏网之鱼脱离了朕的掌控之中，所以朕和大帅都觉得刺杀你母亲之事与‘五步军’有关。你父亲在外征战，现在你就是秦家主事之人，所以朕允许你去了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徒儿遵命。”

        正准备问些相关的事情，在门外的张大海突然禀报太子觐见。

        “传。”

        “儿臣参见父皇。”

        “免礼。”

        “参见太子殿下。”秦二起身行了个礼，太子见秦二坐在皇帝的身旁，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问：“父皇，这位是？”

        “这是将军府世子秦淮，按辈分算来还是你的表弟，你们兄弟之间要多多往来。”明老大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和秦二早些打好关系，以便将来齐心治国，太子闻言笑着走上前拱手说道：“原来是秦淮表弟，孤早就听闻秦淮表弟在诗词一道造诣匪浅，今日一见果然是有大家之风流神韵啊，秦淮表弟若不嫌弃定要多去孤的东宫坐坐。孤自恃在诗词一道得了父皇三分传承，到时你我二人可要好生探讨一番呐。”

        “太子殿下折杀小子了，秦淮无非是拾得先贤半分遗慧投机取巧罢了，那里当得起大家一说。倒是太子殿下的风流才华小子自幼便多有听闻，家父还令小子将太子殿下视为学习的榜样，太子殿下谦虚了。”秦淮老老实实按照礼尚往来的剧本与太子虚伪一番。

        明老大见他们客套完了，将阴书收好问道：“仲先有何事禀报？”

        “回父皇，监查司来报，铁骑军目前与大将军部于边境顺利汇合，张世承统军已将统兵符转交秦将军。不过据说秦将军对于父皇命陈琳为监军一事……颇为不满……”太子支支吾吾的说完，明崇皇帝呵呵一笑说道：“陈琳与秦将军素来不和，两人政见并无太大差异，但私下里可是斗的厉害。事情都传到朕的耳朵里了当然不能再放任不管，这次朕派遣他前去督军，就是希望能借此消除两人之间隔阂，齐心辅佐朕。”

        “父皇英明。”

        “好了，没什么事就退下吧，秦淮你留下朕有事交代。”

        太子离开后，皇帝从身后的书架中找出一本书和令牌交给秦二。

        “这是五步军名册，你今夜拿去交给国丈。还有这令牌是出入皇宫的凭证，到时朕会命人护送你出宫，他们能保护好你的安全，去吧。”说完就一屁股坐回桌前。

        明崇皇帝总是这样，哪怕没有奏折要处理也会在御书房待到晚上。秦二好多次都告诉这样会憋出抑郁症的，但明老大好像并不是太在意，这种枯燥乏味的生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习惯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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