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人彘
荃湾国际大厦，新记照相馆。
一家开了三十多年的老照相馆，生意一向不错。
作为整个香江为数不多的依然有暗房，能洗胶卷的照相馆，新记已经成了不少老摄影爱好者的聚集地。
照相机和胶卷，自打数码相机和智能手机一普及，就没人用这东西了。
不过依然有一批上了年纪的怀旧党钟爱胶卷的质感，固执的认为数码相机和手机拍出来的照片没有灵魂。
照相馆的墙上挂满了各种老照片，有的照片上的街景还是几十年前，颇有时间穿越之感。
老板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头儿，这会儿正躺在门旁的躺椅上休息，两名警员正在给他做笔录，屋里已经被鉴识科的人封锁了。
“老人家？是你报的案吗？”
女警看着脸色惨白的老头，也不敢太催他，要知道警方接到报警到达照相馆的时候，这老头手里捏着电话，颤颤巍巍倚在门框上，一口气差点背过去。
“阿sir，是，是我报的案，我刚才在屋里洗照片，洗着洗着就发现不对劲。”
老头喝了口水，顺顺气继续说。
“就是你们刚才看的照片，我洗的第一张照片，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女人，穿着黑丝短裙，躺在一块儿塑料布上，我当时没怎么在意，拍美女吗，好多人都这么拍。”
“第二张照片，是这个女人，身上少了一件衣服，第三张，又少了一件，裙子没了，就剩下内衣了，我当时就想，现在这些发烧友拍照片可以啊，找模特得花不少钱，我赶紧洗第四张，果然，洗出来一看，内衣也没了，就光溜溜的一女的。”
“要说拍裸体艺术照呢，我也不是没见过，常有的事情，接着洗下去，就是好多特写，就是那里，还有那里，拍得特别近，放大版的，毛发都看得清楚。”
老头这么一描述，身前拿录音笔的女警脸上就红了。
老头可没管这个，他拧着眉头，脸上挤得跟麻花儿一样，显得很是痛苦。
“呵呵，造孽啊，我心说，裸模吗，又不是没见过，接着洗呗，光着也挺好，结果，我丢！再洗一张，女人少了条胳膊，下一张，另外一条胳膊也没了，第三张跟第四张，俩腿也没了，第五张脑袋没了，就剩一个胴体，那叫什么，人彘！”
“丢！！丢！！”
老头边说边骂。
“扑街啊！下一张，人直接给剖开成两半儿了，跟屠宰场杀猪一样。”
老头单单这么口头描述，负责记录的女警就已经快吐了，蹲在地上只觉得胃里的酸水不断往上翻。
她眼神惊恐的看着屋里的鉴识科人员手里的照片。
心想自己幸亏没好奇心泛滥跑去看照片。
吔屎啊！什么人这么残忍变态？
这是人，不是屠宰场的猪，能把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卸掉四肢，砍掉tou颅，甚至一破两半，这到底是怎样恐怖的恶鬼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还用照相机一张一张的把分尸的过程事无巨细，按部就班的拍出来。
最后还把胶卷送到照相馆？
他不怕暴露身份？还是故意的挑衅警方？又或者是单纯的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
女警记的很认真，想得也很多，压根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三个人，
还是老头有眼力见，一看邝智力的警服，就知道是警务处的大官儿，
连忙打招呼。
“警官！警官！你们可要查清楚啊，这事情跟我没关系啊，不是我干的，我就是一个洗照片的，而且我都快七十岁了，不可能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警官伱们可一定要查清楚啊，我是清白的。”
老头强撑着想站起来，虽然他是报案人。
但老头一辈子没犯过事，蹲过班房，也没怎么跟警方打交道。
他还是担心警方误会，万一把他当坏人抓起来那就完蛋了。
“老伯，你躺好躺好，歇着，我们警方肯定会查出凶手的，这样，我问你两个问题。”
“阿sir，你问，我一定好好回话。”
“这照片是什么时候，谁交给你，让你洗出来的？”
邝智力蹲在老头身前，表情亲切。
这两个问题如果有答案，那凶手的身份立马就能知道，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姜瀚文，发现这姜顾问似乎并不在意老头要说什么，反而是盯着街道看得仔细。
这倒是奇怪了，他难道不关心凶手的身份？还是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老头：“.”
“老头，你摇头什么意思？不想说是吧！”
一旁的老庄登时急眼了，直接黑脸。
嘿，这老头嘴巴够硬啊，难道是想包庇凶手？
老头见两人的脸色都不好，连忙解释：“警官啊警官，不是我不想说，是我真不知道啊，我平时在屋里洗胶卷的时候，摄影的朋友见我不在，就自己把胶卷盒放在吧台上，写上名字，我看见了就拿进来洗。”
“可那盒儿胶卷，他上面也没写名字啊，而且我这店里也没值钱的东西，我也没装监控，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老头哭丧个脸，今天是真的倒了大霉，洗个照片差点吓死，现在还被警方盘问，流年不利啊。
“庄sir，立马派你的人查大厦的监控，还有附近街区的监控，现在！”
邝智力脸上严肃，高声喊道。
“老庄，让他们别忘了查十字路口的监控，不要太久，一周之内的，看经过大厦的出租车的车牌，记下来。”
姜瀚文补了一句。
“又查出租车，这一个星期十字路口出租车来来回回得有多少？”
老庄也不敢反驳，只得小声嘟囔。
十字路口的出租车，就算是一个星期之内的，那也不少了，关键是不是已经排除了出租车司机犯案的可能了吗？
中环的警员和兰桂坊旗下的私家侦探已经把可疑的出租车司机全部查了底朝天，绝对不会有疏漏。
“姜顾问，我觉着”
邝智力起身，欲言又止。
姜瀚文打断了邝智力：“老邝，我知道这个工作量大，但眼下只能这么干。”
他眯着眼睛：“而且我预感，很快就会有线索了，很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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