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啊！～”
沈星澜没想到自己才睡醒，一睁眼会看到一个漂浮在半空中，还能与她平行而视的女鬼，随即尖叫出声。
“姐姐，你的声音也太洪亮了！”
小女鬼托着自己的下巴，无辜地看着处于受惊状态下的沈星澜眨了眨眼，“我就是想逗你玩，没有恶意。”
小朋友，鬼吓人，吓死人的会！
任谁看到这么一个没有实体的“东西”挂在头上，都会被吓个半死，更何况她才刚睡醒！
“小姐，怎么了？有刺客？”
锦儿对昨夜的刺客一事惊魂未定，担忧那刺客或会再来，万一寻自家小姐麻烦，便握着根擀面杖窝在墙角的矮凳上睡了半宿。起初沈星澜是如何都不同意让她守着，但看她一再坚持，就随她了。
沈星澜见锦儿拿着擀面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微微笑了笑道：“没有刺客，我只不过是做了场噩梦。”
“呼！那就好！”
锦儿吐了口气，随即将擀面杖放下，“那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漱。”
锦儿一出门，沈星澜便把目光重新投到了这个小女鬼身上。
这名小女鬼不同于其他的成年鬼，她有着一张极其可爱的小脸，除了面色灰白了些，眼睛还是灵动的，扎着一个丸子头，笑起来还有一对小梨涡。
这孩子还这么小，又如此可爱，怎么最后会以这种方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我娘亲闾贵人，是当年选秀进宫的，皇上只见了她一面就赐了她贵人的身份。我娘初时还以为能得皇上青眼，日后就算不能被抬为妃位，日子应当也不会过得太差，岂料……皇上后来根本没踏足过她的别院，完全将她忘记了。”
小女鬼年纪虽小，却早早地记事，脸上全无半分属于孩子的天真，说起这番话来像个小大人，看得沈星澜一阵揪心：“那……你是如何出生的？”
小女鬼低着头抿了抿唇，又道：“娘亲进宫前，曾与人私定终身，但拗不过家里人对娘亲的压迫，娘亲只好进宫，与那人分离。
后来，那人知晓了娘亲的遭遇，不管不顾追进宫里来……以侍卫的身份。”
所以，闾贵人在不得皇上的宠爱后，便与那名侍卫珠胎暗结，直到肚子大了瞒不住，才被人发现这种不光彩的事。
把人娶进宫，却又让人守活寡……这就是后宫内大多数女人的命运。
“你娘亲被关进了冷宫，那你父亲呢？”
“我父亲，他原是想着带着我娘逃出宫去的，可是他还来不及部署好一切，我娘亲就被人带进冷宫关起来。我娘亲执意不向人透露我父亲是谁，便每日被人毒打。
那些人因着我娘还怀有身孕的关系，下手并没那么重，但也险些害她流产……后来，娘亲终于把我生下来了，父亲眼看终于找到机会，便想将我们母女弄出宫去……
岂料，有人告密，他们连冷宫的门都还未踏出去，就被人堵了。父亲被当场杀害，母亲苦苦哀求放我一条生路，但她还是被多名侍卫……”
说到这，小女鬼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嘤嘤哭泣，抬手一遍又一遍抹着自己脸上狂涌而出的泪水。
“从那以后，娘亲疯了。冷宫里的其他女子们见娘亲可怜，便每日存些粮食养我长大，可娘亲还是时好时坏，太医院善良的女医也来了许多回，但对我娘亲的病情束手无策。”
“待我六岁生日那年，娘亲突然好了，她拉着我说了好多话，还用七只水杯教我敲乐谱。那是我第一次见娘亲那么开心，娘亲还为我从送饭的嬷嬷那为我要了一碗面。”
“这也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吃到长寿面，也是最后一次……因为那碗面里头，被我娘下了毒。许是我年纪小的关系，即使毒药计量小，也要去了我的命。可我娘她并没有我那么幸运，她被救了……”
小女鬼回忆着闾贵人对她的好，时不时会露出两个小梨涡，十分可爱。
这段记忆，是她残破又短小的人生里，为数不多的美好。
闾贵人入宫后所经历的，除却与那名侍卫朝夕相对的时光，全是不好的，也难怪她最后终于熬不住了，才决定带唯一的女儿一起离世。
沈星澜听着，不知不觉也红了眼眶，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为了坐上那个后位而努力了。
“小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锦儿打了盆热水进来，见沈星澜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担忧地抚了抚她的额头，“似乎并未发热，您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个噩梦啊？别想了，洗把脸就好了。”
锦儿将热好的帕子递给沈星澜，又道：“方才德妃娘娘请人来了一趟，说是想请小姐前去为她与润王画幅画。”
“喔？”
沈星澜拿起帕子抹了把脸，倒是并不惊讶德妃会找她。
“德妃！”
小女鬼听到德妃的名头，惊恐地四处张望，像是忘记自己已经变成了鬼魂之事似的，竟躲到了她的床底下。
“小……小姐？你在看什么？”
自从那日从德妃宫里回来之后，锦儿总是觉得自家小姐怪怪的，时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就算了，眼神还特别奇怪，像是看见了什么她看不见的东西似的。
因此锦儿不免会怀疑，沈星澜撞邪了。
“咳！无事！既然……德妃娘娘盛情邀请，我若不去，会显得不合礼数。锦儿，你且去向侍奉太后娘娘的桂嬷嬷说一声，就说我被请去德妃娘娘那儿了，若是太后娘娘有需要，可随时派人去唤我。”
“是，奴婢这就去。”
锦儿也多少知晓德妃对自家小姐的态度，当即懂了沈星澜话中的意思，因此不再多想，急急忙忙去向太后禀报去了。
“小朋友，你出来吧！别怕，人只能害人，害不得鬼魂，如今你是鬼，就是要怕，也该是她怕你。”
沈星澜特意压低了声音敲了敲床板，尽量用最温柔的语气去引导这个可怜的孩子，“你还未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能出来告诉我吗？”
小女鬼在床底下瑟瑟发抖了一阵，确认了没什么危险，才从床底下慢悠悠地爬了出来。
“我……我叫光儿。娘亲曾说，我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道光，便唤我光儿。”
“光儿……”
长得这么可爱又懂事，说是一道光，真是贴切，只可惜有的人向来阴暗惯了，连这么点渺小的希望，也要把它掐断。
前有一个翠儿，后是一个光儿，以及德妃宫里那么多女鬼……这整个后宫，德妃究竟害死过多少人？
“你不用害怕，今日，咱们便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我要让德妃瞧瞧，这世上，绝对存在因果报应。”
既然德妃如此喜爱玩弄人命，那么就让她见识见识，白日里见鬼，是什么滋味！
［系统：哇哦！宿主是要对德妃发动48小时的见鬼能力了？搓手手，好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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