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
陆怀序看着她恬淡小脸。
在暮色中，莹润发光，美丽温婉。
他情不自禁附在她耳后，说了句暧昧粗话，这话若是寻常恩爱夫妻、那便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但在盛渺听来却觉得厌恶。
陆怀序身后，有佣人正在张望。
她轻声提醒：“该吃晚餐了吧！”
陆怀序捉住她的细腕，跟她边走边说，他说晚餐的螃蟹下午刚到的很新鲜，“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待会儿多吃两个。”
盛渺笑意淡淡。
晚餐时，她没有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她更没有去质问丈夫。
他演深情款款，她配合便是。
夜晚他想做那个事情，盛渺甚至没有拒绝，只是在紧要关头她抖着手够着床头柜，从小抽屉里拿出一盒小东西来，她让他戴上。
陆怀序有瞬间的怔忡。
其实，他不喜欢用，盛渺也未必喜欢。
他低头跟她接吻，低喃着说想要个孩子，他说他快三十了一起玩儿的发小有些都已经是儿女双全……
盛渺仰头望他，轻抚丈夫英挺眉眼。
真俊！
难怪他那样有把握，快速地拿下她，让她再度为他心动，陆怀序确实是有这个本钱。
她敛下眼中神色，温柔低语：“太快了陆怀序，我们之间还需要再磨合磨合，再说你事业上不是很忙吗？我想孩子出生的时候，你能有精力照顾它。”
陆怀序撑起身子，低头看她。
半晌，他跟她缠绵接吻，算是同意了。
……
事后，盛渺和平时一样，泡澡保养。
她抹保养品时，陆怀序去了书房。
男人在外头有没有女人，枕边人最清楚，盛渺即使承受着他的灌溉但是她心里门清，陆怀序的心在外头。
刚刚做事，他舒解的一瞬间，眉眼竟有些失神。
盛渺猜测是白筱筱出事。
前几天在家里时，沈姨一直跟她说恶人有恶报……白筱筱被人换药，是她的报应。
盛渺保养好，陆怀序还没有回房。
她干脆拿了他脱下的衣物，到洗衣间里整理，掏口袋时盛渺在他衣袋里发现了一张私宴请帖，封面还很熟悉，是师兄林双的手笔。
但是收请帖的人名，却是白筱筱。
盛渺艰涩一笑。
她放下了陆怀序的外套，走到外面的小露台。
夜很凉，她轻轻环抱住自己。她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三年冷淡婚姻，她怎么还期待起他的感情来？
盛渺，你简直痴人做梦！
盛渺将请帖放了回去，外套也放回原位。她给陆怀序体面，也给了自己体面，即使她的心再次被他戳得千疮百孔。
躺到床上，将床头灯调到最暗。
陆怀序还没有回卧室。
盛渺不禁想，他或许在书房跟他的情人诉衷肠，在谈他的柏拉图式的恋爱……
书房内，烟雾缭绕。
陆怀序确实在想白筱筱，但他也在想盛渺。
他靠着沙发吸烟，修长手掌握有一份体检报告，是陆氏医院的专家组出的，经过多次会诊，白筱筱已经出现了肾衰竭的情况。
两年，算是乐观的了！
很可能，只有一年的生命。
白筱筱，她有很多缺点，但是她救过自己，陆怀序曾经是想过娶她的，但正是因为这份想法，让白筱筱走到了如今的田地。
陆怀序对她没有男女之爱，但有愧疚。
他答应过盛渺不再见白筱筱，其实他只需要硬起心肠把白筱筱扔给秦秘书和医护人员，他便会拥有一个温婉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他不需要冒险让盛渺发现。
但总归，盛渺在他心里没那么重要。
盛渺只是他想要拥有，却并不爱的女人……若是哪天她发现了，顶多哭闹顶多心冷，他们之间最差回到从前那样子。
陆怀序不是太在意。
陆怀序剖析了自己对盛渺的感情，他权衡了利弊，最后他摁熄掉香烟，回了医院主治医生一个电话；“我一会儿就过来！”
挂上电话，陆怀序却并未立即走。
他在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是盛渺那张睡颜照。
他静静看了半晌……
……
回到房间，室内一片幽暗，盛渺似乎睡了。
陆怀序坐到床边。
他注视着她恬静的小脸，伸手轻摸，大概是睡熟的原因带了一丝温热。他看了许久正要轻声离开，盛渺醒了声音微哑：“陆怀序你又要出去？”
陆怀序仍碰触她的脸。
他嗯了一声，很温柔地说：“公司有点儿急事。”
盛渺贴在雪白枕上，静静看他，似有失落。
陆怀序低头亲她一下：“很快就忙完了！到时多陪陪你，嗯？”
盛渺勉强一笑。
大概是因为她柔顺，陆怀序情不自禁又低头吻了她许久，他跟她说了些情话，若是平时她定是脸红心跳，但现在她只剩可悲。
她不想试探他，但是她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陆怀序要离开时，
盛渺捉住他的手臂，她跪坐在床上搂住他的腰身，她喃喃地跟他说舍不得他走……
陆怀序心里柔软，摸摸她：“今晚怎么这么缠人？刚刚没有喂饱你？”
盛渺贴着他的小腹，她的声音沙沙的：“后天是我们结婚纪念日，陆怀序，那天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只是这个？”
陆怀序失笑：“当然好，一切听陆太太的安排。”
盛渺在他怀里仰头，恬淡地笑：“那天我会刷陆先生的卡，包下全市最贵的餐厅。”
陆怀序手机响了，
他知道是医院那边打来的，他倾身吻了盛渺一下，匆匆离开！
下楼上车，正要发动车子时，陆怀序猛然一顿。
那张请帖！
他侧身，从副驾驶座上拿过脱下的外套，摸了摸请帖还在。这是魏老师发给白筱筱的私宴邀请函，他答应了白筱筱陪她参加。
因为是不公开私宴，没有记者。
他想，盛渺不会知道。
虽然这样，陆怀序还是摸了根香烟，有些烦躁地点上……
……
陆怀序离开，盛渺起身走到露台上，吹着夜风。
她心中可悲。
刚刚她其实有赌过，赌陆怀序对她有一点真心，赌他会发现她的异样，但是没有……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他心里只记挂着白筱筱的病情。
爱跟不爱，如此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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