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改变
2006年4月1日, 就在升到二年级的这一天,夏油杰收到了一个很小的包裹, 没有署名也没地址,里面仅装着一个小册子和一个金丝眼镜咒具。
小册子的封面用水性笔草率地写着「来自未来的鹤睦里老师」,翻开册子,字迹却变得不同了。
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写的。
册子里的内容,虽然有些潦草,但是深刻的字迹能看得出,奋笔疾书的人当时态度应该很认真。
紧接着,他从册子里读到了所谓的“未来”,之所以要加个引号, 因为实在是太玄幻了。
上面记录:一个月后,有望成为校长的夜蛾老师让他和悟去完成护送「星浆体」的任务,即将完成的时候……故事就更加魔幻了,他夏油杰和悟两个最强居然被一个0咒力者偷袭反杀,而悟居然差一点点死亡?!
星浆体被当场杀害, 而自己十分没用的被打趴下,因为术式的缘故死里逃生。
然后在盘星教教众——愚昧无知庆祝星浆体死亡的笑声里,自己劝住了想杀掉他们的五条悟,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看着旁边括号里像是批注一样的文字,夏油杰面色复杂。
(他劝住了五条悟,却没劝住已经内心动摇的自己。)
而之后的事情, 继续看下去的夏油杰脸色愈发难看,屠村、叛逃、甚至……为了证道把父母……
他一目十行地火速翻页, 根本无法确认这究竟是不是自己。
不, 肯定不是!
这只是一个同名之人!甚至很可能是杜撰的!
为了维持理智, 一个声音疯狂地告诉他。
但, 不得不说,这个叫鹤睦里的人真的十分了解他的性格,也十分了解悟,以至于如此虚幻的事在其笔下显得……很真实?
直到他突然翻到那句话:
【术师的人生就是一场没有安全绳的攀岩,如果一路上的风景是——伙伴们不断掉落的尸体呢?】
那一瞬间,夏油杰几乎要无法说服自己了,他认同这句话,认同到这句话就像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喂,杰,你咋了?”五条悟带着小圆墨镜晃悠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他扶了下墨镜,凑过来,似乎想看看夏油杰在看什么,但没想到夏油杰就跟应激了一样,猛地将手中的册子合上,“啪”一下死死地按到桌子上。
“哈?你在藏什么?”五条悟猫猫疑惑。
藏什么?夏油杰自身也很疑惑。
或许在藏一个根本不可能的自己?
这时,五条悟突然露出一个理解地坏笑,“不会……是那种书吧?这有什么好藏的,好兄弟应该一起分享啊,只要夜蛾老师不知道。”
夏油杰无语,但是刚刚三观受到剧烈冲击的他,突然被五条悟的那句“好兄弟”给刺痛了一下。
……如果这个册子里记录的是真实的话,那到时候自己和五条悟还会是“好兄弟”吗?
……不可能的。
眼神忽而变得坚韧起来,夏油杰把册子拿到五条悟面前,问道:“你能看到这上面有什么不对吗?”
不论怎么样,这里面记录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说不定是图谋不轨的人收集信息后想扰乱他们的意志,或者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
看他态度那么认真,五条悟也不想敷衍他,就摘掉墨镜仔细地看,“似乎是有那么点残秽,但很微弱。”
夏油杰立刻被句话给说服了,或者说是放心了。
松口气,夏油杰在五条悟的死缠烂打下把册子给他。
紧接着,五条悟收敛神色,空气里一阵除了翻页之外的寂静。
五条悟看着看着表情逐渐复杂,但没夏油杰之前那么崩溃,他合上册子,干脆地说道:“这种一看就是恶作剧的东西不用放在心上。”
夏油杰沉默地看他一眼。
“看来杰你被这东西困扰住了。”五条悟伸个懒腰,随意地道:“这有什么,去问问夜蛾老师「星浆体」「盘星教」什么的存不存在,不就好了。”
看完册子,当着两个学生的面,夜蛾坐在台阶上也进入了久久的沉思状。
这实在是太荒诞了,当然,主要指的是夏油杰之后的转变。
良久,他才缓缓地道:“关于天元大人和星浆体……确实像这里面写得那样,而且盘星教作为狂热崇拜天元大人的非术师教派,也确实存在。”
夏油杰直接呼吸一滞。
五条悟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夜蛾十指相扣抵在下巴上,解释道:
“天元大人每五百年需要和星浆体同化保持理智这种事,虽历史久远,却也并不是什么绝对的秘密,比如这个盘星教就知道这件事,所以他们发布任务去阻止同化是顺理成章的,伪造这个册子的或许也是他们。”
“那走吧,杰,我们这就去把这个盘什么教给灭了,以绝后患。”五条悟面无表情地说。
“悟,他们都是非术师,我们不能对他们下手。”夏油杰习惯地劝解。
……没有意义。
没错,就像册子里写的那样,没有意义。
“嘿夜蛾老师,你看,这册子果然后面都在通体胡诌,杰这种通篇正论的家伙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五条悟指着夏油杰道。
一贯严肃的夜蛾,忽然缓和了面色。
“没错,你不用担心,夏油,大家都信任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册子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他注视着夏油杰,语气坚定道:“没发生就是没发生。”
面对两人的眼神,夏油杰忽然有点精神恍惚。
如果那真是他本人所真实经历的……
或许……
不。
“这个叫‘鹤睦里’的人究竟是谁?他的名字一共出现了两次,难道他就是写这个册子的人?”夜蛾问道。
“两次?”五条悟表示他只注意到封面上「来自未来的鹤睦里老师」。
“最后一页。”夜蛾把册子翻过去,指着上面和封面一样的字迹道:“【如果命运真的被改变,请受益者必须保证鹤睦里老师永远的自由。】”
“这个‘鹤睦里’被绑架了?还是要被害了?”五条悟纳闷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寄东西的人和这个鹤睦里或许不是一个人。”夏油杰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兜里掏出那个和小册子一同邮寄来的眼镜型咒具。
这个咒具的造型真的很精致,做工也很精良,但也只是一个单纯辅助视觉搜集残秽的咒具而已。
看着这个眼镜,五条悟一愣,然后吐槽道:“这是啥?感谢我们看故事的赠品?”
2014年东京咒术高专(假日·正午)
“有麻烦的话,可以随时找我哦。”名雪空临走时,五条悟笑眯眯地把邮箱地址以及联系电话发给了他。
名雪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册子和眼镜都找不到了,册子是自己的东西,丢了就丢了,但是眼镜是五条悟送给自己的,丢了东西似乎要跟赠予者说一声。
对此,五条悟不在意道:“丢了就丢了,等之后我再设计一个给你送过去。”
“……你设计的?”对此名雪空持怀疑态度。
“嗯?这是什么眼神。”五条悟笑着解释,“是我小时候啦,十三岁还是十四岁?反正当时英式校园风突然就很流行,我又带腻了墨镜和眼罩,就设计出了一张图纸,还让五条家的工匠们连夜赶工出来。”
年纪轻轻就在五条家说一不二的神子的吩咐,当然必须重视起来了,但是,虽然这种对普通术师有增幅,对五条悟的六眼有抑制作用的特殊眼镜真的独一无二,但不是全黑的果然带着不够舒适。
重要的是——把他整个人的酷哥形象都盖住了,索性带一次过过瘾,就压箱底了。
“对了,老师的下一部作品什么时候准备呢?”五条悟好奇地问。
当然他也不是随便问的,即便松沼已经解决,并且高层为了安抚群众肯定会主动把这次事件归究于巧合或者其他因素上去。
但表面帮鹤睦里,不代表背地里不会动歪心思。
这些思想迂腐的家伙背地里的肮脏打压手段肯定层出不穷。
在摸清楚上层的动向之后,他还需要和七海、名雪空他们商量一下对策。
家入硝子和正准备离开的夏油杰也看了过来,貌似对“新作品”这个问题有所在意。
被三双眼睛,不,两双眼睛盯住的名雪空想了一下道:“下一本书啊,已经有了思路了,总之不会太久的。”
“嗯,期待期待~”五条悟笑眯眯地道。
他并不想看到一个那么有才华的作家的写作生涯在老橘子的黑手之下夭折,要知道他还想着以后把鹤睦里的书列为课外读物,给学生们看呢。
不仅让他们理解身为普通人的苦难,更让他们正视——自己不仅是一名咒术师,更是普通人中一员的事实。
想了很久,五条悟觉得咒术师不仅需要自我认同,更要需要集体认同,这个集体的标准并不是那种随波逐流的汇聚在一起的落叶。
而是“人类”这个概念啊。
而且老师的作品超锻炼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干脆之后全看一遍列个进阶表格算了~
被五条悟送出高专后,七海就在那里等着,准备送名雪空回家。
驶过属于高专的植被茂密的区域后,阳光猛然打了下来,有种恍然隔世的不真实感。
车上名雪空试探地问七海,难道不觉得之前有一段时间情绪不太对劲?他还是不相信,既然五条夏油两人都立刻觉察到了,七海理应也早心知肚明。
果然,掌控着方向盘,专心注视路段的七海接道:“又不是什么坏事,我反倒觉得那是段不错的体验。”
看着窗外的人流和街道,名雪空“嗯”了一下,不辩情绪。
七海忍不住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就知道这小鬼又想多了,可能和文字接触太多的人,内心总是容易变得敏感又多疑吧。
自己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是什么样的呢……
——不会觉得他是个完全冷漠的人,也不会认定他是个拥有热情的人。
不按常理出牌,性格也完全让人琢磨不透。
“……如果这种程度就想让我生气的话,还远远不够啊。”
就先当成傲娇状态对付吧,七海想,“老师还需要加把劲。”
“这样吗?”
“我只是遵从事实而已。”
因为事情已经宣告结束,七海并没有多做停留,买了菜给名雪空做了营养丰富的便当,又嘱咐名雪空生活上的一些事,就先告辞了。
“这两天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吧,事情已经过去了。”即便是现在,七海也丝毫不觉得松沼是名雪空的过错。
晚上吃完饭,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冲刷了这个城市,远处商业区的灯红酒绿突然变得朦胧暗淡。
听着这种天然的白噪音,名雪空心情好了一些,这是个写东西的好时机,于是他坐在书桌前,沉静下思路。
之前就曾说过,要描述一个普通人的故事……
就从普普通通的小时候开始写起吧。
【一】
我小时候是个中规中矩的孩子,这样形容可能有些奇怪,可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恰当的词汇了。
我不是那种特别调皮捣蛋的孩子,也不是听话优秀的别人家孩子,可能大部分孩子像我这样……也可能不像我这样。抱歉这么草率的下定义,可能因为太普通了,所以总觉得大多数人的童年应该也是这样的?
那个时代不像现在孩子一样待在家里也能消遣,所以像我这样不太合群的家伙,也被允许和其他孩子一起出去玩。在我们的小团体里,每到冬天,大点的孩子就带着小跟屁虫们用火柴或者打火机烧东西——随便什么东西,只要是火焰能点燃的。
在野外划破一根亮亮的火柴,一切都忘了,变成坏孩子也好,回家被骂也好,看到树枝树叶、稻梗蝉蜕……无论是什么东西,最后都变成一撮小灰,有趣极了。
当然我们也是有分寸的,倘若有足够的常识和经验,也不想像是早有预谋的去放一场大火。
不过往往这样谁也不想发生的意外事故,总是变成划分我们是否是坏孩子的界限。
有一次最大的那个孩子不小心没防住,导致好几个草垛着火了,差点酿成大祸,大火扑灭之后他被狠狠地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了整个冬天,毕竟如果火势失控,他们一家将成为整个村子的罪人。
而一直没管过的家长们才突然意识到这很危险似的,一个个跟豆芽似的冒出来了,严令禁止我们去玩危险的东西。
但一到夏天他们就不管了,因为要收水稻,所以被看了一个冬天的我们就又自由了。
其实,除了点火烧一点东西以外,我们还喜欢另一种新玩法——抓蚂蚁玩。
并不是那种拿着树枝戳,或者踢走它们的食物把它们碾死那种特别烂大街的玩法,我们觉得自己还挺有创造性的。
从旧橱柜里偷偷那一个小碟子,当然铁的才好,加热快,然后在里面加点清水,再放一片小树叶,然后把蚂蚁放在树叶上,再加柴生火。
小小的蚂蚁逐渐开始急地团团转的景象,真的非常有趣。
可能在大人看来无聊透了,总之不给他们找麻烦,他们就从无异议,烧蚂蚁还是玩泥巴都是童真的表现。
但对于一出生就被大人主导着的小孩子而言,看这些无助挣扎的生命真是件很稀罕很有趣的事。
当时究竟以什么为由头加入也不记得了,是单纯的有趣?也可能为了合群?
无所谓了,反正只记得蚂蚁在逐渐热气腾腾的水里、在叶子上快速地爬来爬去,在感到自己行为似乎不太妥当的同时,还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喜悦和疑惑。
看着越来越多的小黑点被抓到那片小舟之上,黑色的线头一样纠缠的密密麻麻,后来装不下,也滚动在一起,坚决不从树叶中下去。
偶尔有被挤掉的在热气腾腾的水中折腾几下就不动了,可能是热的缘故,蚂蚁动的愈发快了,于是有更多的蚂蚁被挤下去。
我和小伙伴们看着看着就激动极了,像是大人们看比赛一样拼命加油鼓劲。
快啊!冲啊!加油啊!!!
可是究竟要它们怎么取胜却仍是不明白,只一个劲地加油鼓劲。
快啊!冲啊!加油啊!!!
也不知在兴奋个什么。
后来,我上了小学、上了中学、上了高中直至大学。
再后来……我就像我母亲所期待的那样,在所谓大城市大企业里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
之后再回顾。
我可能和那些蚂蚁没什么区别。】
2006年4月5日·东京咒术高专
这几天,夏油杰一直疯狂地找有关“鹤睦里”的消息,连五条悟也动用家族势力帮他,终于,在一个地方报纸上找到了“鹤睦里”这个名字,连同一篇似乎准备连载的文章。
但只看了个开头,夏油杰就有点承受不住了。
这个叫“鹤睦里”的家伙有毒吧?
明明只是写了一件小孩子玩蚂蚁的小事,怎么越看越有一种惊悚感?
为了摆脱这种不自在的感觉,夏油杰还特意翻回去,反复把那段文章看了好几遍。
结果还是没缓解。
日本的小孩喜欢夏天去山里捉各种虫子,甚至做成标本骄傲地展示……似乎也是惯例,大人也乐见其成。
所以为了打发时间,这明明很正常啊……
但他就是无端把文里那些被残忍玩弄的蚂蚁,幻视成了自己一直想保护的弱者。
如果“孩童”是强者,“蚂蚁”是弱者的话……
那玩弄蚂蚁就是天经地义的吗?
【二】
我的耳朵出了点问题,尤其是左边的耳朵总是能听到火焰燃烧的声音。这个声音和用来平静心神的白噪音很像,只有非常细微的瘙痒般的声响,不在绝对安静的空间里细听很容易去忽略。
起初我并不太当回事,心想许是上火了,毕竟总是熬夜再加上饮食不规范什么的,不管它说不定很快就好。
假期结束前,我母亲突然催着我去看病,毕竟在一回到岗位上工作加班时,突然请假可能不太方便。
……似乎也对,但我其实也没太当回事。
总之我终于抽空去了趟镇上的医院,经过一系列检查,我的耳朵或者大脑并没有出问题,也没开药,只是提醒我少熬夜。
看吧,或许都称不上问题。
回到家母亲又耳提命面了一番后,我才终于坐上回城的火车,每次回家我最害怕她这一点,因为母亲她总唠叨些无意义的事。
她总说我工作太辛苦,让我多放松放松不要太过于逼迫自己。
可这也由不得我啊,公司里大家都在抢业绩挣表现,如果不想被这样的浪潮拍上岸被生活晒死的话,就只能选择加入竞争。
并且如果我在公司表现不好贬了职或扣了工资,母亲估计又会以另一副担心为名的姿态来劝告、责怪我吧。诸如:肯定是你不努力啦,是不是还不够圆滑啊,要不给领导多送送礼吧,饭局上主动一些……
后来她又提了好几次,“别太累了,身体要紧”。就算明白这样的意图不含丝毫恶意,我也感到不耐了。
因此我带着几分刻意的提出:要不我辞掉工作回来吧,也能给你帮帮忙,闲云野鹤的日子我也十分向往,再说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在哪儿都能活得下去。
——活得下去。
呵,假使我能预感未来,甚至只要能推测出一点不幸的苗头,我说不定就不会以这样带着玩笑的话去提出这个建议了,而是恳求着,赌上她对我所有的爱去恳求。
而母亲——我清楚这事完全不该怪她,但假若她这时能突然放开人类营生中天经地义的念头……但凡能以另一角度真的心疼我,把我就这么留下来该多好啊。
我清楚,只要她同意了,或者仅是一丝丝的动摇,就足以给我留下这一事上推助天大的勇气。
但是没有,就像我提出前所想的那样,母亲只是愣了下神,喏喏着,接着以一副“说什么傻话”的表情极为反对地看着我,之后几天她再也没有叮嘱我“工作不要太辛苦”了。
我知道,她也明白这样的话没有丝毫意义。
之后一段日子里,这个火焰的声音并没有随着我规矩的作息而消失,不过对于日常琐事也没什么影响,我也就没再去医院。
所以说是我不在意,不如说是我懒得在意。就连我们公司极为重视养生的上司也因为早年创业累出了哮喘,他还总是鼓励,或者说以此敲打我们。
反正人生在世总得出点毛病。
大毛病、小毛病,人这一辈子总得不尽的毛病。
哈,看着他那地中海的秃脑壳,我心想:确实如此。 】
写到这名雪空挠挠后脑勺,结果钢笔蹭了一脑袋墨水,在他那头白毛上估计十分显眼。
但是,名雪空只是去洗洗手就回来了,写都写了,那不妨再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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