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心事（中）【第三更】
第462章 心事（中）【第三更】
自从把周子昭带回来之后，周子昭的性子也是收敛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生地不熟的关系，周子昭说话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无妨无妨，这本来就是我答应你姐姐的事情，原本见着你在黄天教中不愿意走，我还有些为难，现在倒是刚好了。”
李治摆了摆手，对于周子昭，李治倒没什么别的心思，虽然周子慈和周子昭看起来两人几乎一模一样，但在李治眼里，周子昭也就像是自己的妹妹感觉差不多。
真要说起来，李治还是喜欢性子跳脱些的周子昭。
听着李治的话，周子昭点了点头，脸色却并没有好看多少。
“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便是。”
李治看着这一幕，也知道周子昭这么急着来找自己，心里面估计是藏了事情，这事情大概是什么，李治也能猜到。
李治这么一说，周子昭才咬了咬牙，轻声开口。
“我，我想求先生一件事……”
“你是想说黄天教的事情吗？”
李治叹了口气，到底还是这么个事情啊。
“先生都知道了？”
见着李治这个样子，周子昭也是有些意外。
“你是不是想说打仗的时候，让我不要对黄天教的人们下杀手？”
李治笑了笑，便是轻声开口。
“先生怎么知道的？”周子昭有些意外，这件事情自己可从来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自己是黄天圣女，虽然嘴上跟牛大志说的义正言辞，但在周子昭心里对于黄天教还是有些难以割舍的，毕竟当初流落到杭州，如果不是黄天教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在哪个青楼芸芸之类的了。
周子昭攥紧了拳头。
“先生，黄天教大多人都是无辜的百姓，他们、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我求你……只要先生同意，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说着，周子昭就抓紧了自己的衣角，看着这个样子，似乎是真的什么都可以做。
李治的嘴角抽了抽，尽力让自己的神智清明些，但还是摇了摇头。
“子昭啊，你不用觉得来了这里就低人一等，也不用觉得去了北河庄就是寄人篱下，你该是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没必要隐藏自己的性格。”
李治的话让周子昭的脸色变了变，在离开黄天教之后，周子昭就把自己跳脱的性子收敛起来了，就是怕得罪了人，以前还有父亲和姐姐给自己兜底，在黄天教的时候天师也会给自己兜底，但现在来了陌生的环境，倒是让周子昭有些畏畏缩缩的了。
听着李治这话，周子昭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这么说，先生是同意了？”
不过真正让周子昭欣喜的，还是李治没有拒绝自己的请求。
“不，这种事情我没有办法答应你。”
但李治很快便拒绝了周子昭。
“为什么？先生昨天不是都把黄天教的人都给带了回来吗……”听着李治的回答，周子昭也有些意外，之所以敢跟李治提出这么个要求，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昨天离开的时候，李治捎上了一起的黄天教众们。
在周子昭看来，能够把黄天教们一起带走的李治跟虚伪的天师并不一样，但为什么现在李治却拒绝了呢？
“你知道我们现在是在谁的地盘上做事吗？”
李治没有遮掩，反而是直接开口道。
“这里是大梁朝的地盘，哪怕我们现在调度的也是大梁朝的军队，在大梁的律法中，这种是叛国罪，是死罪，如果真按你说的，别说黄天教了，哪怕是殿下，也保不住脑袋。”
大梁朝天下大赦之时也不会赦免叛国罪，原因也很简单，任何罪名都可以钻空子，但一旦触及到叛国这种罪名的时候，那是绝对不允许有商量空间的。更别说这种在战场上放水的事情了，若是没办法将黄天教彻底镇压下去，别说自己，哪怕是季欢也保不住性命。
更何况，仍由黄天教这个样子下去，只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
“可是，黄天教这么多人，先生难不成说杀就杀了？这可都是生命啊！”
见着李治的态度坚决，周子昭一下有些急了。
李治看着着急的周子昭也是有些感慨，这两姐妹到底还是姐妹啊，都一样的善良，只不过周子慈是在小事情上，而周子昭虽然平日里性子跳脱，不拘小节一样，但在这种大事情上却善良的有些过头了。
虽然李治也不想这样做，但这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不杀的话，律法就如同虚设，战争虽然残酷，但你要知道战争发生的时候，那就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可是……”
“行了，放水是不可能放水的，不过你想要救下黄天教的话，却是有别的法子。”
李治伸手拍了拍周子昭的肩膀，示意周子昭不要再继续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了。
“别的法子？什么法子？”
“黄天教的灭亡只是时间问题，这一点改变不了，但是你却能够让更多的人免受此难。”
李治深吸了口气，缓缓地开口道。
“想要让他们不被叛国罪审判的话，就只能是在战事结束之前提前教化。我会尽量让人活捉回来，你也可以在战前去进行游说，若是有愿意投降的人都可以像现在营帐中的黄天教一样重新回归正常的生活。”
听到这里，周子昭的眸子微微一亮。“那等战事结束之后，这些人都可以带回北河庄吗？这样的话……”
都带回北河庄？
“北河庄哪里有那么大地方，当然是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啊，该过什么样的生活继续过什么样的生活。”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又过上入黄天教之前的生活了吗？被人欺压的日子，他们之所以加入黄天教就是因为……”
“这样的事情大梁朝比比皆是，你能管得了一个难道能够管第二个？黄天教之前的模式是不错，但现在起义的情况就是尽头，任何的反抗都要讲究方法，一味地动用武力只会自取灭亡，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自己勤奋些，总是能有出路的。”
在李治看来，不管是现在的黄天教还是之前的黄天教其实都是错误的，不过是想要反抗的心思被人利用起来罢了，真正的反抗不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听着李治的话，周子昭又将脑袋埋了下去，就算自己把这些人都给说服了，那又怎么样呢？
没了黄天教这个去处，等这些人回去之后，生活不还是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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