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鼓励与限制

就是这样，在迁都莫斯科的过程中，赫里福德家族的新政第一篇，在经济部下设立宏观调控局，以及发布价格管制商品的命令，以及一系列的政策指标，计划书与法令，以最快速度发布了出去。

        新的部门框架开始建立，新的人员开始招募与接受培训。同时布告以最快速度张贴到了整个大边境地区。

        赫里福德家族的行政效率，同样比他的对手们快得多。

        再接下来，也就是在大边境地区的人们，讨论着赫里福德家族的新政策的同时，威廉的第二、第三，以及其他政令以最快速度发布了出去。

        带着人们难以想象的决心。威廉决定开始编纂新的法典，以代替从古典哥特帝国时代便开始流行的，修修补补了数百上千年，现在已经腐朽不堪的古典帝国法典。

        时至今日，这部曾经为古典哥特帝国带来过无数荣誉与辉煌的法典早已经腐朽不堪。事实上，在赫里福德家族统治下，绝大多数的法令已经形同虚设。即使是最为保守和古板的法官，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法典是过时的。

        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行政法令的修正案，以及习俗。还有一些地方干脆的根据圣经来进行判决。

        就是这样，各个地方的法律都各有不同。各个地方的政策也各有不同。大到赫里福德家族所控制的各个王国之间的法律，小到一个个郡，一个个县镇和各个城市。

        这些地方的法律都不一样。

        这对于赫里福德家族，或者说大边境地区的发展非常不利。同时也是威廉无论如何都不想要看到的。

        在这种情况下，编纂一部完备的，完善的宪法，以及编纂各行各业的成文法，将整个家族各个王国与领地的法律法规全都统一起来，也就是理所当然，非常有利非常正确的了。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前提。

        是的，一个前提。

        威廉想要统一整个大边境地区，各个王国的法律，那么就有一个绕不过去的门槛。或者说，他没有名义那么做，他没有权力那么做。因为在法律意义上，各个王国都是独立平行的。其地位全部一样。他们的行政体系，政府，还有议会都是平等的。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种情况，能让赫里福德家族的各个王国，执行同样的一部法律。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啊。”威廉心里面多少有些感慨。

        是的，随着自己手里面的土地的不断增加，现在也是时候统一一下了——

        建立一个真正有权威的中央政府，将俄罗斯——文德——波罗茨克——鲁塞尼亚——库曼，钦察草原——中北大区……这些区域全部统一起来。凝聚成为一个新的国家。这就是威廉现在真正要做的事情。

        如果他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那么整个赫里福德家族接下来的大量问题，都有了解决之道。统一的政府，统一的法律，统一的货币体系，统一的文字和语言，统一的民族与传统。

        这就是赫里福德家族所控制下的，边境地区的大一统！

        只是稍微想一想这件事情，就会让人觉得非常兴奋。

        但是兴奋过后，就是为难以及不知所措。

        如果想要将这些王国级别的国家与行政体系全都融入自己的控制之中，那么再建立一个王国自然不可能的。所以说，必须要做的，就是建立一个新的帝国。

        是的，一个新的，强大的帝国。

        问题是，赫里福德家族目前处在另一个帝国的管辖与控制范围内。他们在理论上仍旧是东哥特帝国的封臣。无论是中北大区，文德王国还是俄罗斯王国，都是东哥特帝国的一部分。

        如果说想要再建立一个帝国的话，那么就不得不分裂东哥特帝国。

        这必然会造成新的帝国与东哥特帝国之间的矛盾。同时，也会造成这些地区的民众的内心不安。再之后，新的帝国又要以什么样的形式，要以什么名义，以什么方法来凝聚人心，让人们对于这个国家有认同感，就是最为重要的一件事了。

        这也是最近一段时间，威廉思索的最多的一件事。

        其思索占用的威廉的时间，远远多过安排来自帝国交战区域的流民安置，以及莫斯科，鲁塞尼亚，库曼——钦察地区的开垦工作。

        而在威廉坚持不懈的思考之后，一个看起来有一定执行的可能的策略，被他拿了出来。

        首先，要建立新的帝国要确保两者的支持——至少也是不反对。

        这两者便是布立吞，以及帝国皇帝。

        对于布立吞，威廉的把握稍微高一些。因为他知道，布立吞人对于任何帝国的分裂行为，都是喜闻乐见的。

        同时，赫里福德家族整合整个大边境地区，自己创建一个帝国，又能够消除掉他们的一种担心，那就是赫里福德家族成为东哥特帝国皇帝，整合整个东哥特。

        毕竟，这片区域生活着数千万的哥特人。如果这些哥特人真的团结起来的话，他们就会组成人类世界，人口数量最多的强大国家。其地理位置，人口数量，历史与资源都能够保证帝国的强大。

        这是布立吞人无论如何都不想要看到的。

        而如果赫里福德家族，这个目前帝国诸侯中最强大的一个跳出帝国之外，再建立一个新的帝国的话，那么他们与帝国之间的关系，理所当然的会变得很糟糕。

        在这种情况下，赫里福德家族以帝国诸侯的名义统一帝国，就是非常困难的了。

        同样的道理，皇帝卡尔曼四世一定会激烈的反对这件事。

        但问题是，这家伙已经没有任何反对的力量了。在内外交困的情况下，老皇帝说出来的话还有几个人听，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至少威廉自己就不会听。

        “再加上施瓦本家族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赫里福德家族的援助。如果以断绝援助作为威胁，来与对方交换的话，相信对方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威廉心里面这么想着，然后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就这样，确定了帝国的建立，不会受到什么外部的影响。那么接下来就是内部问题了。

        历史与传承。威廉对于这一点并不是太担心。因为他所控制的区域从中古时代就有了它独特的独有名称。也就是大边境。事实上在最近一段时间，威廉就已经开始有意无意的，在各项公文与各项法令颁布的时候，使用一个新的称呼了。

        这个称呼并不是他之前使用过的俄罗斯宰相，文德王国****，波罗茨克国王，中北大区最高行政长官，迈斯提亚公爵，马佐维亚大公，全体大边境地区的哥特人的保护者，库曼——钦察草原大可汗，鲁塞尼亚，莫斯科，彼尔姆与霍尔姆嘉德最高领主……这样一连串听上去霸气侧漏，但是有点容易让人打瞌睡的称号。

        而是直接的。边境地区的至高无上统治者。这样一个前所未有的，同时听上去很霸气，但多少有些不伦不类的，从来没有人使用过的封号。

        在这个时候，威廉就已经开始布置，建立新的国家了。

        名义，历史与传承有了。那么再接下来，就是凝聚人心的精神与理念了。

        说实话，这一点是目前绝大多数的统治者都漠视，忽视，甚至说无视的。他们认为这单单是一连串的华丽的口号。认为这些东西不切实际。他们也并不认为凝聚一个国家的人心有什么用。

        他们要凝聚的是上层的心。

        他们用教士的特权与信仰来凝聚教士与修道院阶级，他们用贵族的法则与天生高人一等的身份来凝聚贵族阶级，他们用骑士精神洗脑，来武装那些基层军官与骑士们。他们用金钱，用暴力与洗劫，来满足他们的雇佣兵与士兵。用贵族的称号来满足他们的廷臣与大臣们。

        他们就这样通过凝聚上层的人心，来控制下层的人心。

        而在绝大多数的时间段里，下层的民众，那些困苦的，市侩的小市民们，那些没有什么权利的小商贩们，那些甚至连人身自由都没有的农奴们，那些地痞无赖与社会渣滓们，也没有什么人心可以用来凝聚。

        也就是在这种时代的背景下，也正因为这一系列的一连串的原因。所以在中世纪的百年战争中，法国的圣女贞德会那么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并不是说，她奇迹一样的指挥军队领兵打仗，扭转了百年战争局势的丰功伟绩。

        而是她提出了爱国主义精神，第一次将战争，从领主老爷与国王陛下，骑士先生们的贵族游戏，变成了国家与民族之间的伟大事业。她第一个提出了凝聚人心，第一个号召全体的法国人武装起来，提出了民族战争的理念，并且真的感染了数不清的法兰西人。

        她真正难得的就是这一点，她的精神与她的理念，超越了那个时代几百年。

        当然，威廉总觉得，到最后这家伙被自己人出卖掉，这个理由可以解释。

        无论哪个贵族，看到热情高涨的民众的时候，都会惊慌失措的。

        他们可以集中起来反对英国来的贵族与骑士。他们就可以集中起来反对本国的贵族与骑士。只要理解这个道理，那么贵族们出卖，杀死贞德，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顺便说一下。这么一想，贞德这家伙很有可能是穿越者啊。

        当然了，这个也并不是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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