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对角巷

第二章

        这是哈利第一次接触魔法世界，实在叫人眼花缭乱！他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八只眼睛，好将所有的商店闪晶晶的橱窗、穿着各式各样长袍戴着尖帽的男女巫师看仔细。

        街道上熙熙攘攘，热闹极了。像这样一个晴朗的下午正是购物的好时候。

        “龙肝十四西可一盎司……这是疯了吗？”

        “哦看呀，秋季的新款长袍在橱窗里……”

        哈利紧紧跟着大块头的海格，在拥挤的人群中不费劲地辟开一条道路，身子却一直扭着，努力张望走过的店铺，可来不及反应又有店铺向身后离去。

        今天是哈利十一年来最开心的一天，他即将去一所魔法学校上学（这意味着他一年有十个月不用再见到达利和德斯礼姨妈姑父），而就在刚刚他知道自己拥有那么一大笔财富足以供给自己未来的学习生活。全新的生活，全新的世界！

        “咱们先去给你买制服？”海格停下来脚步，半蹲着指了指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我得去破釜酒吧喝上一杯提神饮料，你不介意吧？哈利？古灵阁的小破车太可恨了！”

        于是哈利独自踏进长袍店，好吧——他还是挺紧张的。

        一推开门，设在门框边的摇铃叮铃叮铃地响起来，哈利顿了顿，有些局促地打量店铺内的摆设。

        一匹匹不同材质不同颜色的布料紧贴着墙壁垂下来。店里正有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站在凳子上，让悬浮的卷尺量身体比例，他面色苍白，身材瘦削。当哈利进来时，他瞟了一眼哈利又展开手，任由尺子围绕过去。

        “哦，亲爱的，抱歉，我刚刚在里头呢。”一个矮矮胖胖的女人走出来，脚步急促，她穿着一件紫色有些夸张的长袍，不给哈利说话的机会，她拿着魔杖挥了挥，一只四脚凳悠悠地飘到那个苍白男孩的旁边，“来吧，亲爱的，所有孩子的霍格沃茨制服都是我做的。让我们先量量你的身材数据才好买对码子呢。”话刚说完，又像阵风似的走到店铺后头去了。

        “你也是去上霍格沃茨的吗？”那个男孩抬眼皮又看了哈利一眼，说话慢吞吞拖着长腔，一副没精神的样子。

        “是、是的。”

        “你也是和父母一起来的吗，还是你是由教职员带领来的对角巷？”他含含糊糊，说话拖泥带水得叫人心痒痒。

        “什么？”哈利问。

        他挑了挑眉，略有深意地看了哈利一眼，哈利觉得那眼神过于轻蔑，令他十分不舒服。

        哈利并不想讨厌一个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碰见的一个同龄人，然而——

        “德拉科！”

        从长袍店后堂走出来一个女孩，她两只手里还分别拿着一大只冰淇淋，黑色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走动飘拂，柔顺得像东方如水般的昂贵丝绸，她有一双梦幻似的浅灰色的眼睛。

        站着凳子上的男孩显然被吓了一跳，面色不愉地瞪着女孩，却被女孩手中挥舞的冰淇淋吓得从凳子上跳下来。

        哈利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很想放声大笑，可是为了不显得自己没礼貌，他只能紧抿着嘴笑。

        女孩转过来，和哈利打招呼：“你好，哈利·波特。我是罗娜·瑞文，他是德拉科·马尔福。很高兴看到你——大难不死的男孩。”德拉科瞪大了原本就很大的圆眼睛，震惊地看向哈利，张开口来不及说话就被后退一步的女孩推搡压进层层叠叠的布料里。

        哈利也被吓了一跳，她怎么认识自己的？

        罗娜挑了一下弯眉，暗自得意的样子使她的相貌更加耀眼。原本她的头发和眼睛都是暗色系，可她一点儿也不显得阴沉孤僻，瑞文的眼睛的灰色很浅，以至于让人望去有种闪闪发光的错觉。

        “给你，哈利。”她把手中的双球巧克力碎果仁冰淇淋（或许还有覆盆子果酱）递给哈利，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德拉科是个没礼貌的家伙，他被宠坏了。对不起了。”

        哈利手忙脚乱地接住冰淇淋，有点儿被惊吓到。

        “那难道不是我的吗？罗娜……”德拉科费劲地把自己□□，咬牙切齿地瞪着罗娜。

        这样让哈利有些窘迫，他觉得自己的脸应该腾地烧起来了，他看向德拉科——他苍白的脸却没有因为愤怒而升起红晕。

        罗娜也不恼，她噙着笑凉凉地瞧了德拉科一眼，说：“开学之前好好练下字也不错，哦，你想做抄写作业吗？”她满意地因为德拉科的噤声加深笑容。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趋利避害的本能，哈利偏过头躲避了罗娜摸头的动作并且打了个寒颤。

        “好了，哈利。”罗娜的笑没有减轻丝毫，甚至看不出她被拒绝的尴尬，她的手落在哈利的肩膀拍了拍，然后指向橱窗，“海格来了。霍格沃茨见，哈利。”

        海格正弯着腰对哈利微笑指了指门，手里居然也拿着两个冰淇淋。

        哈利犹豫了一会儿，没有把手里的冰淇淋还回去，于是他轻轻道了声再见走出去。

        门关上的前一刻，他们两个还在争吵。

        “……这不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哦？”

        “那他有把你当长辈？还有你是不是假笑得太恐怖了……”

        长辈？自己听错了吗？

        哈利晃了晃脑袋，无奈地笑着对海格说：“我也有个冰淇淋了，海格。”

        “那是你新交的朋友吗？真好，你很像你父亲，你的父亲就是这样，永远充满活力，身边的人都喜欢他！”海格发出浑厚的笑声，可一会儿他又哽咽了，发出狮子狗般的呜咽。

        哈利啃着冰淇淋，不得不从频繁地手足无措中脱离出来。自己可和素未谋面的爸爸一点儿都不像，上学的时候他没有朋友，也不开朗外向。

        哈利忽然有点难过，自己的父母不是车祸死的，是为了保护自己被伏地魔杀死了，而他们都是了不起的人，自己被这些巫师误认为了不起的男孩——可他知道自己其实什么也不懂，也没有了不起的地方。

        等他不知不觉地把冰淇淋球吃完，蛋筒也啃得差不多了，他把剩下的融化流下来的奶油蛋筒扔进街边的垃圾桶，刚刚还黏黏糊糊的手一下子干净了，一枚银色的小球留在他的手上。

        哈利追上海格，“这是什么？”

        “大概和巧克力蛙的卡片一样？印着一些巫师的让你们收集的卡片。”海格正帮他买羊皮纸和鹅毛笔。

        哈利扳开小球，小球里藏着一小卷纸条扎着一根暗绿色绸带。哈利手指触到羊皮纸时，小球自然消散，他拉开纸卷，上面写着：

        世人说我们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世人说我们利欲熏心，自视甚高轻视他人；

        我们目的明确，审时度势，为最终胜利付出勤恳智慧；

        我们对法律漠视，勇敢无所畏惧，对朋友真挚忠诚；

        世人对我们偏见太多，谁叫我们太过优秀

        我不用言语反驳，我是斯莱特林

        来自四巨头

        哈利看着在羊皮纸上游走的绿色小蛇，问：“海格？斯莱特林和四巨头是什么？”

        “四巨头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四位创始人，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四个学院以他们的名字命名。”海格顿住，拉紧哈利的手，面色阴沉，“斯莱特林——没有一个后来变坏的男女巫师不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神秘人也是从斯莱特林毕业的。”

        “伏地——抱歉，神秘人也在霍格沃茨上过学？”

        “是的，是的。那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海格像座小山的身体抖了抖，脸色难看。

        哈利住嘴，另开了一个话题。

        然后他们去买了书，去五金店买了天平、望远镜，去药店买了坩埚。

        最后，在对角巷人来人往的巷口，海格蹲下来平视着哈利，神秘地笑了笑，“接下来，是最后一样东西了。我也得给你买一件生日礼物——魔杖怎么样？每个巫师都得有这个。不不不，魔杖要自己自己买才有意义呢。我给你买一只动物，他或者她将是你最忠诚的伙伴。我要给你买一只猫头鹰，蟾蜍已经不流行了，我又对猫毛过敏，猫头鹰漂亮又可以为你送信送包裹。”

        哈利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甚至有些想哭。

        二十分钟后，他们从猫头鹰店出来，哈利手中提了一只大鸟笼，一只漂亮的雪枭在笼子里睡得正香。

        “走吧，奥利凡德——最好的魔杖店。”海格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好啦，别一直道谢啦，这就很见外了。”

        “看——奥利凡德魔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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