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期望
第十章
罗伊纳看向教职员一排座位最中央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眼神闪了闪，走向拉文克劳长桌。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是一位十分伟大的巫师，他的一生足够坎坷又上演得轰轰烈烈，这样不平凡的经历再加上他不平凡的睿智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些不易察觉的小动作，这让罗伊纳有些犯难。罗伊纳经过十一年的深思熟虑，制定下自己的行动计划是——去他的计划！
一切都随机应变，在正常轨道修正。罗伊纳卷起肉酱黑椒意大利面塞进嘴中，细细地咀嚼，内心这样想着。
就像永远无法估计满嘴谎言的骗子下一秒说出真话还是假话，魔法史是不可估计的。千年前谁也无法预测到他们四个好友是那样的结局，罗伊纳在伦敦图书馆中的一本气候类研究的书上学到了“蝴蝶效应”这个词，她在时空乱流中看到了清楚无比的未来的走向。她犯不着去冒让一切都失控的风险面临一个截然不同的控制不了的未来。——况且她也不是要干什么大事，一件小事，让霍格沃茨回到他们期望的样子。
她拿了一杯南瓜汁，目光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寻找德拉科的身影。
德拉科一手拿着南瓜馅饼狠狠地咬了一口，眉飞色舞地和周围的人说着话。几乎不用去细想，肯定是在炫耀着自己的父亲。然而周围都是熟悉的算是一起长大的人，这样说的意义大概是为了传到隔壁桌上去。
德拉科舀了一勺子草莓布丁塞进嘴巴里头，有意炫耀的举动相当费力，不一会儿他就恢复正常音调和旁边人说话了，时不时挤眉弄眼表现出他们谈话中的不善意。
罗伊纳碰了碰莉莎的胳膊，笑着说：“让我看一眼课表，谢谢。”
罗伊纳抖了抖有点儿卷的羊皮纸，对于新生来说课程安排得还算松散，她把课表还给莉莎·杜平。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一起上的课还挺多的，大概是因为两者都对彼此冷淡得互不侵犯。
什么时候开始斯莱特林意味着邪恶、黑魔法，格兰芬多意味着正义、了不起？而拉文克劳代表着刻板、书呆子，赫奇帕奇代表着平庸、饭桶？这些都和他们的初衷和教学理念完全相悖。
这样的霍格沃茨不是理想中的学校，没有很好地继承他们的愿望平等教导这群还未形成自己世界观的小巫师们。
她回来不止是避免斯莱特林学院变成坏学院的，她得把霍格沃茨变成最初他们期望的样子。罗伊纳咬着叉子，忽然灵光一闪，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能穿过千年的光阴来到这里。一切都是梅芙的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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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伊纳按着帽子急匆匆地在地窖里穿行，圣人亦会犯错，她看书看得太投入现在差点错过德拉科他们的魔药课。
湿冷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罗伊纳挥了挥魔杖，还差一分钟上课——她把门打开一条小缝闪身溜了进去，一下子锁定在晦暗教室中的闪亮头发的德拉科。她刚刚矮着身体跑到德拉科身边。地窖的另一边的门打开了，斯内普面色阴沉地走进来。罗伊纳低着头按着帽子，拍了拍西奥多的肩膀，费力挤进去坐在他们俩中间。
斯内普皱眉看了眼往旁边挪了一大块地方的唧唧哝哝的西奥多·诺特，又找不到发作的理由。这让他抿了抿嘴，脸色更加难看，他拿着花名册开始点名。
罗伊纳不管德拉科看见哈利被为难的坏笑，把他推着自己想让自己看热闹的手肘狠狠推回去，以此拒绝抬起头来。
刚回到学校的她有点忙，她去借了维持霍格沃茨运转的以无数宝石为能源的地下炼金魔法阵的一些力量让自己活得好些，又偷偷去西边塔楼上小小地篡改了校书上的内容。说实话，那种亲切的魔力共振让她垂涎欲滴。
但就像她忌惮邓布利多一样，她并没有完全地把握影响眼前这个杰出的大脑封闭术大师的思维，更何况这样一个两边摇摆的双面间谍，她实在不愿意暴露自己，被斯内普察觉不对可能意味着邓布利多也知道——虽然不确定斯内普对邓布利多的忠诚度，但还是不要这样冒险得好。
等点完名，斯内普开始了小巫师们的第一堂魔药课，他赞美了一番魔药的魅力。
罗伊纳喜欢他的开场白：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然后她挑了挑眉松了一口气，接下来斯内普将专注地挖苦哈利·波特。是啦，她是有那么一点儿好奇。
德拉科把罗伊纳的帽子提起来，看着罗伊纳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嘘！来看好戏啊。”罗伊纳把德拉科的手掰开，戴好尖帽，指了指波特那边。
似乎如此配合德拉科行为这个事又让他有些不满，他嘟了嘟嘴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屡次被干扰的斯内普眼神危险地扫射过来，胆敢在他的魔药教室明目张胆地聊天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德拉科与斯内普来了次死亡的凝视，迅速噤声。
罗伊纳得了点趣味，她咧着嘴角去推德拉科的手肘，幸灾乐祸地说：“要不是你爸爸是卢修斯，恐怕你要成为斯莱特林院少有被护短的院长在课堂上点名批评的人。为了弥补一下，你主动请缨回答一下问题？”
“不要和我说话！”德拉科无比端正着身体咬牙切齿地回答。
“好吧，既然波特先生答不出来，那么我们得找一个回答得了的同学？德拉科·马尔福……旁边的西奥多·诺特先生，你来为我们伟大的哈利·波特解答一下：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否是同一种植物？”斯内普扭曲着表情盯着德拉科看。
西奥多·诺特站起来，僵硬地回答：“应该是的……都是乌头。”
“很好，诺特的回答为斯莱特林加三分。”斯内普满意地让诺特坐下，他不去看德拉科直接走向讲台，“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名字叫生死水。牛黄是从牛胃里取出来的结石，有极强的解毒作用。为什么你们不把这些记下来？波特，刚刚因为你对老师的顶撞，格兰芬多失去一分。”
之后即使罗伊纳怎么刺激德拉科，他都不肯再理她了。这还挺成功地让斯内普原谅了德拉科之前的行为，敷衍地赞扬了会儿他们蒸煮的鼻涕虫。
看着斯内普走开挑剔地点评别的组，在煮鼻涕虫时没有出一点儿力的罗伊纳又推了推德拉科，“你刚刚是不是吓傻啦，看样子你真的回答不出那个问题？”
德拉科涨红了脸看着罗伊纳，但是顺时针搅拌的恒定速度并没有改变。
“那你和我说说看，魔鬼网的习性是什么？”
罗伊纳的话音还没落下，伴随着教室里响亮的咝咝声一锅魔药被洒了出来。罗伊纳脑袋方向没变，直接轻巧地踩上凳子，把德拉科的脑袋掰回来，催促他回答。
“它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德拉科学着站在凳子上，“啧，都是麻烦精。什么来着，经常依附着树木，会变形伪装。像蟒蛇一样，被它缠住越挣扎越难逃脱？”
罗伊纳赞赏地摸了摸德拉科的头，“还不是个笨蛋嘛。”
“呿！”德拉科打开罗伊纳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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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下一个星期的星期三。
罗伊纳往外抽出一本书，紧挨着书的一本小笔记本也啪地落下，她好奇地捡起这本黑皮笔记本，拂过表面上的灰尘——罗伊纳将笔记本和旁边的书塞回原位。她轻声自言自语，用魔杖重新营造了布满灰尘无人问津的模样，然后悄悄走开。
“居然不藏在禁书区，怎么会放在图书馆的麻瓜研究类的书籍旁边呢。真是出其不意——又藏着巨大的恶意。”她捻了捻指尖，隔着一层皮革缓存依然指头发麻，真该庆幸自己现在的状态不会受到恶咒对□□的伤害。
罗伊纳抬起头看了眼图书馆的时钟，她打了个哈欠，合上书，去平斯夫人那办理了借书手续。她回了趟寝室，又慢慢从拉文克劳塔走去西塔天文台。
今晚是个好天，并不仅仅是个适合上天文课的无云的夜空，而是在高空却没有往常喧嚣寒冷的风。罗伊纳拢紧身上的斗篷，把飘起的长发归到耳后，她踮着脚在一群小萝卜头中轻而易举根据发色找到了德拉科。
天文课老师演示着操作天文望远镜，并且放映着今晚要找到的星座样式，并详细地讲解着星座的故事和星象的寓意以及如何找到星座。
“我们今晚好好聊一聊，德拉科。”
德拉科正在摆弄着天文镜，听到罗伊纳的话一怔，扭头去看罗伊纳十分认真的神情，这让他表情也变得十分凝重。
“不过先听老师说完，你先找到任务的几个星座再说。我们偷偷溜走。”罗伊纳又忽然露出笑容，抬手弹了下他光洁的脑门。
“嘶……”德拉科也迅速从严肃的气氛抽离，愤怒地看着罗伊纳，压低声音道，“你在我这儿的信用迟早变为负数！”
毫不意外地，罗伊纳在老师结束讲课后没多久就举手表示自己找到了星星——虽然她给老师展示镜头里的星星时是今晚第一次碰望远镜，但老师并不知道——于是她为拉文克拉赢得了两分。
接下来的时间就在德拉科狰狞地闭着一只眼睛，一边抱怨为星座命名的人的抽象扭曲的审美一边暴躁地扭动旋钮在罗伊纳的指导下愉快地结束。罗伊纳作为曾经为她发现的星星命名者感觉膝盖仿佛中了一箭，她心虚地一把拍在德拉科背上说：“那是你们现在的小孩儿的理解辨识能力太低了。”一边回想自己命名的心情，因为现在她看来名字和星星组成的确一点儿也不挨边。
——所以年轻人和中世纪人的确有代沟？
不管怎么样，他们可以愉快地偷溜了。罗伊纳牵着德拉科的手悄无声息地逃了，“德拉科，你清楚我对你的期望吗？”罗伊纳的笑容一瞬即逝，消失在光线微弱的旋转楼梯间。然而，她那双灰色的眼睛却一瞬地像极了水潭里倒映的明月，温柔而虚幻。
“呃，我能够越来越强大，名望与哈利·波特匹敌？或者说取得不亚于爸爸的成就，成为一个完美的马尔福，继续维持家族荣耀？”
寂静的塔楼内响起罗伊纳的轻笑，像噗地吹开往事积满的灰尘，“你还记得我对你常重复的三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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