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可以搞定
生活总会上轨道的,演艺事业也会上轨道,只是上的究竟是加速的轨道,还是怠速的轨道,均不是奥斯汀所能决定的。
尽管去年出演过著名导演的独立电影《业余小偷》,在英国也有童星经历帮助他更快得到角色,但实际上获得的机会仍少之又少。
他不是贪多的人,不会一开始就期待出演要角,然而就算是小角色也未必给他青睐。
商业大片如《指环王》系列、《千钧一发》、《毒品网络》、《偷抢拐骗》等,都毫无悬念的落选了;即使他退而求其次,面试较小制作的角色,如《梦之安魂曲》、校园喜剧《她是我的全部》、公路喜剧《哈拉上路》、小成本科幻片《星际传奇》等,照样吃了闭门羹。
有时候只是因为身高比电影的要求高一点、皮肤白一点,就让他眼睁睁的望着即将到手的角色送给了别人。
心酸的是,也许正因为他比其他同龄段演员多了小时候的演出经验,他通常是在第二、三轮试镜以后,才被刷下来,愈多期待就带来愈多伤害。
他不得不回头做些临时演员的工作。这种角色固然容易拿到得多,然而担任背景板的时薪基本上八美元起跳,按照纽约高昂的物价水平,群众演员们必须镇日混在剧组,才能支撑一日的生活费。
根据经纪人查理的分析,奥斯汀之所以接不到新戏,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在美国缺乏名气基础。
在好莱坞产业链,片商对演员的选择,首要的考虑是演员对票房的号召力,号召力强的明星,是电影的活招牌,也是片厂公关手中好用的知名度武器,来替片商赚进大把钞票。
这里的号召力,算的可不是该明星在他母国的号召力,而是美国的。例如李冰冰、韩庚和邹市明在《变形金刚4》只打了酱油;丹麦影帝麦斯·米科尔森,来好莱坞后多半在电影里演配角或反派,让他被美国观众熟知的反而是电视剧作品《汉尼拔》;西班牙国宝级女演员佩内洛普·克鲁兹,来到好莱坞后仍演了许多花瓶角色。这些人在各自的国家都远近驰名,却因为不为美国人所知,而需要从头发展。
像奥斯汀海曼这种年轻英国演员,更是如此。
「恕我直言,我不管在纽约还是好莱坞的同事,没一个听说过你名字的,所以你更要把名气基础打好了。」查理直白地说。
况且,2003年以前的好莱坞电影收入,依旧是以国内票房占大宗,这时美国本土的票房号召力就益显重要了。
「所以,一定要演一部帅飞全美国少女的电影啦!」经纪人查理的长篇大论以这句话做结尾,让正想称赞他靠谱的奥斯汀翻了个白眼。
经纪人查理不敢说,奥斯汀却心知肚明的是,他俩的「卡森经纪公司」属于小公司,没有好莱坞五大经纪公司的充沛资源和人脉,能接到的角色就少得多,无论是数量或质量皆然。
经纪人查理倒是挺尽责任,他尽可能浏览一切资讯、抓住一切机会,帮客户接新角色。
所以奥斯汀不再需要自行上网浏览选角网站提供的机会,省去了不少时间。
经纪人帮忙省下的时间,就被奥斯汀花在维持课业忙毕业制作和挣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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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奥斯汀更容易获得演出机会,经纪人查理还要求他去晒黑、增重和健身。
他目前青春洋溢又俊秀的长相,尽管受到年轻美国妹子的喜爱,但想让年纪大点的美国女人和美国男性观众欣赏,还得加把劲。
虽然论气质,奥斯汀绝对是受英国人所称羡的英伦情人模样,五官标致又文质彬彬,然而美国由于崇尚自由和力量的国情,影迷们更心水阳光开朗的肌肉男星,反而绅士形象在他们眼中太高高在上而不近人情。
况且,雨都伦敦出身、平日又喜欢宅在家的奥斯汀,皮肤实在太白了。
于是空闲时,他会骑着摩托车,前往阳光灿烂的海滩,戴上墨镜晒日光浴,且他要特别注意晒均匀,毕竟半黑半白的布丁肤色可不好看。
他也每天清早到附近的公园慢跑,训练自己的心肺功能,顺便熟悉住家周围的环境。慢跑本身对他而言不有趣,仅是手脚和心肺的规律协力,但配上了清晨微凉的空气和少受人烟污染的花木扶疏,就是种享受了。
重量训练是练出结实身材不可或缺的条件,所以奥斯汀在经纪人查理欣然地首肯下,借用他的举重器材,进行锻炼。
直到被要求锻炼,他才知道这是门不可不慎的学问。
对奥斯汀海曼这种举重新手而言,贸然练习举太重的哑铃是危险的,容易造成运动伤害,给职业生涯埋下莫大的隐患。他必须先增强核心肌群的耐力,再循序渐进的增强负重。所以刚开始的训练重复又没什么进展,让懒骨头的他无聊到差点放弃了。
为了确保吃下的食物能被有效的转为肌肉,奥斯汀亦必须改变饮食习惯。
根据他的研究,最能有效增肌的食物是未经加工的蛋、豆、鱼、肉、奶类和谷物,所以他每周都从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一整周分量的这些食物,并小心的用餐盒分配每天食用的分量──不能多到让自己之后吃土,也不能少到让自己增肌不足反变瘦。
然后他将其放进冰箱,等待日后的料理。
他偶尔也会买美味的餐点调理包,如牛肉土豆晚餐、意大利面包等,却都只用来请客。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客人与他一起活受罪。
某天,瓦德到奥斯汀居住的公寓作客,奥斯汀为他准备了飞机上常见的奶油白酱通心面,自己的桌前却摆着水煮鸡胸肉、豆子配生菜,且一点酱料都没加。
「你打算整个礼拜都吃这些?」瓦德惊讶的问。
「是啊!为了更快长肌肉,只能这样了。」奥斯汀回答。
「不是啊!你每天都吃这些清淡又没多少调味的东西,不会腻吗?」
「怎么会?食物准备得简单点,还让我有更多时间做我想做的事呢。」奥斯汀回答完,马上用叉子叉起一块鸡胸肉,吃得津津有味。
对他这个感官敏锐的人而言,食物只需要用盐调味,就足以满足他的味蕾了。况且,现在他哪来那么多钱买调味料?
「怪人。」瓦德摇摇头,然后说:「告诉你,如果你想练壮的话,我有现成的健身器材可以借你,也可以教你怎么练。而你,别用那么刻苦的方式增加肌肉,只管和我一起练就好了!」
奥斯汀点头,他虽然还是会继续这种简单的饮食,但他知道那是瓦德表达关心的方式,所以他故意用莎士比亚戏剧腔说:「乐意之至,瓦德教练。」
瓦德的笑声回荡于公寓里头。
于是奥斯汀的健身伙伴,除了经纪人查理外,还增加了个瓦德。
之后他们相约健身,使奥斯汀再次确定,自己输给瓦德的运动不只是篮球而已──他的举重结果被瓦德甩了好几条街。
但这回,瓦德丝毫没有为自己出色的举重技巧而骄傲,只是解释他目前兼职搬运工和水电工,所以体力较好而已。
于是奥斯汀海曼想着,不容易的不仅是他,来自纽约的瓦德史密斯,同样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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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奥斯汀和瓦德不容易的生活着,时间也悄悄的流逝着。三月以后的纽约,渐渐褪去了冬季的寒霜,迎接盎然的春芽;现在,这城市迎来了初夏,艳阳下一切色彩都变得光亮鲜艳,拂面的微风也炙热起来。
多久没打电话回家了?奥斯汀的脑中忽然浮现这个问题。
他与家人处得不差,到外地求学后,每一、两个月也会打通长途电话回家;可是自从专心发展表演事业后,他镇日受困于烦文琐事,到昨天为止还没空和他们报个平安。
于是,穿着印了普普艺术薄文化衫的奥斯汀海曼,踏过了水溶溶的人行道,走进了路旁某座色泽鲜红的电话亭,拨打起海曼家的长途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传来优美宛转的伦敦西区口音:「您好,请问您是谁?」
奥斯汀马上认出声音的主人:「妈妈,好久不见!我是奥斯汀啊~」
电话的另一头,正是奥斯汀的母亲,玛格丽特海曼。她目前是英国备受认可的舞台剧演员,偶尔也参演电影和电视剧,年轻时也曾凭着姣好的面容和精湛的演技,在国内演艺圈叱咤风云,只是后来以家庭为由,逐渐淡出银幕。
奥斯汀雅致俊秀的外表、敏锐的艺术家天性,都是遗传自这位女士。
不过,她对奥斯汀更重要的意义,是他戏剧的启蒙老师。从孩提时代开始,她就出于工作原因,带他忙转多座片场和剧场,也发掘了他的表演天赋。
「需要帮忙吗,孩子?」玛格丽特海曼关心的问。
奥斯汀迟疑地咀嚼母亲的问题。
尽管此时纽约正值夏季,但他目前的财务状况,可说是面临了寒冬──他之前付完本月的房租后,曾查看了自己的银行帐户,发现只剩2000多美元。
论他的家庭背景,海曼家是个足够优渥的家族,母亲年轻时也靠着演戏赚了不少钱,拜托她拿出几万英镑来支撑生活所需,不会添给她太多麻烦。
然而,比起依赖亲人的协助,奥斯汀海曼更想靠着自己的双手,在异地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不用了谢谢,我可以搞定。」他这样回答自己的母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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