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混沌鸡子

宇文途也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陈俊燚说起自己奇门一脉传承来，竟然是如数家珍、娓娓道来、滔滔不绝，不过他自己亦是听得心驰神往、宛若亲历、如痴如醉，待陈俊燚说完之后，犹自觉得言近旨远、感触颇深、耐人寻味、其味无穷！

他听了半天，想了半天，便对陈俊燚问道：

“那岂不是说，我们现在还是处在水深火热的混沌鸡子之中？！”

“哦？不知道宇文兄何以得出这个结论？”

陈俊燚再次回忆着过去所学、近来所历，如今自然而然多有感悟，不过宇文途的话还是让他心中颇有触动，这就好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样，于是连忙惊异万分的问道。

“兄弟，你想啊……这俗话说得好……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欸……混沌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也确实是如蛆附骨、如影随形在天地之间对吧……”

“啊……经你这么一说，确实不错……我们可能就是真的处在水深火热的混沌鸡子之中！”

“对嘛……你们奇门遁甲是为感通归类之首，自然而然也该知道那上古时代传说至今的……恩……天地初开之时，是……怎么说来着……混沌如鸡子……后面是怎么记载的来着？！”

陈俊燚听到他提及那道藏里的天地初始开辟创世的记载，也试着回想了一下，回复说道：

“《三王历纪》记载：天地混沌如鸡子,盘古生其中,万八千岁；天地开辟,阳清为天,阴浊为地；盘古在其中,一日九变,神于天,圣于地,天日高一丈,地日厚一丈,盘古日长一丈：如此万八千岁,天数极高,地数极深,盘古极长.后乃有三皇.数起于一,立于三,成于五,盛于七,处于九,故天去地九万里。”

“对啊……就是如此，若真的如这般记载，那无论天地如何变换其间的造化，也是逃不开混沌的吧！唉……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芸芸众生、生生不息……世界的千倍叫小千世界，小千世界的千倍叫中千世界，中千世界的千倍叫大千世界。后指广大无边的人世。所以……还是那句话……鸡蛋碰石头！如果我们的人间世在魔君眼里就是一颗‘鸡子’，而魔君就是那石头，那该如何避过这至坚与至柔的生灭无常？！”

宇文途的这个比喻可能不太恰当，但是在陈俊燚看来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如果真的是有若这样的“天敌”之间的关系，那只能依靠天地之间的道法加持护佑的人族，又该要如何从天敌的獠牙利爪下逃得生机？

陈俊燚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只得从自己的遁甲境界的彼方，这自己明确的人生目标上，来思考找寻解答的“有为法”，他又颂念起着道藏之言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剑号巨阙，珠称夜光。果珍李柰，菜重芥姜。海咸河淡，鳞潜羽翔。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始制文字，乃服衣裳。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坐朝问道，垂拱平章。”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充满了抵牾。”

“杀生者不死，生生者不生！”

宇文途听得有些一头雾水，对陈俊燚疑惑问道：

“你这话是魔君……恩……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不，我是想说‘兵者诡道也’，死生之道不可不察！”

“啊？你倒是说啊……这无解的魔君的天外天劫，以你奇门遁甲一脉的传承来寻求制衡之道的话，该如何不同寻常的躲过这注定相撞的‘以卵击石之局’，别跟我说，把鸡蛋也变成石头，我虽然路痴，但是也知道‘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兵。强大处下，柔弱处上。’所以……人之如此，恩，也就是说人是小天地，人如此，那天地之道也必须是如此，否则，人离了天地之道，又岂能独活？”

陈俊燚被这宇文途穷追不舍的问题给问懵圈了，好半晌后，才无语的从自己的玄界书斋里拿出一本孙子兵法翻看了起来，念叨道：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

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宇文途见状，也知道自己今天太过“穷追不舍”的刨根问底了，这奇门遁甲一脉的少年陈俊燚，虽然可能有些天赋异禀、身怀绝技，但这场持续了半世光景的浩劫，他这个才踏入江湖的少年又能提出什么提纲挈领、纲举目张的统帅方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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