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收拾行李
天牢关在燕北的东北角,地处边境,周边都是巨石耸立,高峰险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离怀城有三天的距离。
因为天牢关环境险恶,几乎无人愿意守在那里,顾家作为燕北地区的统领和表率,会让自家子孙在成婚之前去天牢关镇守一段时间,短则一月,多则数年,从天牢关回来后,便意味着真正到了可以娶亲的年纪。
顾亦珏知道这天迟早回来,早已有心理准备,“是,父亲写信通知二哥吧,我后日便启程前往天牢关。”
顾亦珏的二哥叫顾亦璋,是他大伯的次子。
十八年前应天关事件时,二哥还在天狼山上磨练,当时他还小,对父母和兄长的印象不深,下山已是几年后了,再回到顾家,只有他叔父顾晋远和两个堂弟,一切都变了。
顾亦珏跟他二哥的接触不多,他上山时他二哥还没下山,两人又不是同一个师父,他下山后没几年又自愿去镇守天牢关,顾亦珏对他不了解,他二哥沉默寡言、气质深沉,也不知是在山上养成的。
顾晋远“唔”一声,“不用你说,我自会写一封信叫他回来,不过不用专程派人送去,你带着我的信过去就行了。”
顾亦珏颔首,“是,若父亲没其他事吩咐的话,我先下去收拾行李了。”
顾晋远摆摆手。
顾亦珏离了议事厅,回到自己房中开始收拾行李,此次去天牢关不必寻常的出远门,有很多地方需要注意。
比如说现在虽是夏天,但听说天牢关的夜晚异常寒冷,但白天又炎热无比,而且天牢关修筑在山间峭壁,难以正常通行,顾亦珏甚至考虑这次要不要带黑羽过去,毕竟黑羽不适合爬山。
收拾到一半,元丞来了。
“听说你要去天牢关!”一进门,元丞就大声问道。
顾亦珏很镇定,“嗯,迟早要去的,现在时机到了。”
元丞眉头高高皱起,“我陪你去。”
天牢关太危险,他不放心顾亦珏一个人去,就连天狼山的磨练他们都一起闯过来了,再一起去天牢关也没什么。
顾亦珏不同意,“不了,这次我一个人去,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你留在怀城帮我看着,不知玉柔什么时候会写信给我,礼部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
“可是……”元丞抿住唇,拉着顾亦珏到一旁坐下,抓着他的手腕给他把脉,“我看看你喝了这么多天的药,好些没有。”
元丞抓着顾亦珏好半天不放手,也不说话,高高皱起的眉头一直未抚平,他眼神凝聚,涌起一股复杂的神色。
良久,他抬起头,“玄玉,要不让师父看看你再去天牢关吧,不知为何,你身上有一处细微的异常一直未恢复,我担心对你不好。”
顾亦珏收回手,摇头,“天狼山和天牢关之间距离不近,若先去天狼山找师父,中间耽搁太多时间了,罢了,你只是说有细微的异常嘛,也说不准对我到底有没有危害不是?放心吧,八成还在恢复中,恢复得慢罢了。”
“可是……”元丞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顾亦珏拍两下元丞的肩膀,“我不是头一次受伤,也不是头一次出门,你就当我这次出门打一场必胜的仗,很快就会回来,等我凯旋。”
说罢,顾亦珏继续转头收拾东西。
顾亦珏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平安符,他记得是沈君珏专门去栖霞寺为他求的,端看两眼,赶紧将平安符揣到怀里。
元丞一直坐着没动,他看着顾亦珏里里外外忙着收拾行李,恨不得把他按住不让他动,但镇守天牢关是顾家人的使命,他又阻拦不得。
他在心里叹一口气,真希望玄玉早点离开这里跟他一起去江州。
送走玉柔公主后,顾家又是一阵忙碌,三公子要去天牢关,要准备的东西不少,还有顺带运去天牢关的补给,这次都得通通带过去,又是忙忙碌碌准备了一天,按照约定的日子,顾亦珏一大早就带队出了怀城城门。
元丞骑马跟在顾亦珏旁边,这一程他怎么也得送送。
“佩佩说也想来送送你,但时辰太早了,不知她起不起得来。”元丞说道,“误会都解开了,我和佩佩说清楚了,没事了。”
顾亦珏知道元丞指的什么。
他笑了笑,“时辰还早,让佩佩多睡一会儿,这点小事就不劳烦她折腾,还有,谢谢了。”
抬起头,两人都看到元佩佩站在路边,对视一眼,他们一前一后下了马。
“佩佩,你怎么来了。”元丞讶异,出门前他还去看了一眼,那时佩佩还在睡觉,怎么转眼她就出现在这里。
元佩佩走上前,看上去精神很好,嘴角带着盈盈笑意,“我来送送玄玉哥哥,玄玉哥哥要保重自己,早些回来,我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顾亦珏笑着应道,“好,我会多加保重早点回来,你也要注意身体,还有,别惹你哥难过了。”
元佩佩做了个鬼脸。
顾亦珏转头对兄妹二人说道,“就送到这里吧,天梁你送佩佩回去,我也该走了,又不是不回来,最快一个月后,你来这里接我回城。”
“等你等你。”元丞挥两下手臂,“你快走吧,再说下去天都黑了,一路保重。”
顾亦珏不再多言,分别同元丞和元佩佩道别后翻身上马,这次他没骑黑羽,换了马厩里其他的马,身背业火剑和长枪,带着队伍策马而去。
一路烟尘一路平。
朝阳照在官道上,在马蹄激起的烟尘中撒下一片金光,模糊远去的身影,消弭回荡在耳畔的马蹄声。
“回去吧。”元丞的手搭在元佩佩肩上,“人都看不见了,最快后日就可以抵达天牢关,希望天气晴好。”
元佩佩仰头问元丞,“哥哥,玄玉哥哥一个月后就会回来了吗?”
“大概吧。”元丞不确定,顾亦珏根本没告诉他会在天牢关待多久。
似乎是顾大将军并没有决定好,要让顾亦珏在那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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