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乔榆
“你吃老子的…”
“以前我吃喝是爷爷出的钱和粮，后来是我自己上班挣得。这几年我交到家里的少说也有三四千了，平日里连块肉都很少吃，衣服鞋子更是几年都没换过，每个月花多少我心里有数。两位，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好骗呐！”
顾悦打断他的话一笔一笔算着账。
梁红姿态放软上前拉着她的手一副为她好的样子说道，
“悦悦，这话你在我和你爸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让外人听见，不然别人肯定要说你不孝顺的。我们两个做长辈的不会和你计较，咱们有什么话回家慢慢说，堵在门口净让人看笑话。”
说着就将她往院子里拉，顾悦毫不留情的甩开她的手似笑非笑道，
“梁红同志，你不会以为我之前的话都在跟你开玩笑吧？最后再说一遍，给你两天时间把钱还我，有钱我立马走人。否则你们两口子就别想在厂里呆了。”
说完扭头回了房间，夫妻俩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顾国军开口抱怨她，
“都怪你，没事拿她钱干啥？现在好了，全是事。”
梁红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顾国军，你说这话要不要脸？只是不是你当初同意的吗？怎么现在全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要不是你提出来我能想到这茬？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别让她影响到我就行。我下个月要竞选副厂长，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你们都给我安分点。”
此话一出，梁红只得将没说出口的怨气全部咽下肚，但让她给钱还是不愿意，
“三四千块钱难道真就这么给了？”
顾国军皱起眉头，这可不是小数目啊，他一个月工资才300多。
“给个几百打发她算了，这两天就把她送回老家去，那儿离这里一二百里地，再想回来就难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赶紧把她打发走，省得再出其他麻烦。”
梁红紧跟着附和道。
两人这边商议好后，顾国军去上班，而她扭头去了街边小卖铺打电话给自家三婶子，这死丫头一天不嫁人，她心里一天不踏实。
……
第二天一早，顾悦闻到窗外传来的饭菜香味时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
“哎呦，悦悦起床啦，洗漱完了过来尝尝我刚做的水煎包。昨天听你抱怨家里不长吃肉，这不我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块纯肥的，瞅瞅这煎出来油花多香呐。”
梁红边说边把放水煎包的盘子往她面前递，香是香，腻也是真腻。
“妈，你会不会做饭呀，谁家水煎包是纯肉馅的，这么油怎么吃。”
梁小红嘟着嘴站在一旁嫌弃的瞥了眼包子。
“你懂什么？你姐最爱吃纯肉馅的包子了。”
顾悦冷笑一声，
“梁红同志记错了吧？我可从来不吃肥肉，你说的那人是我爸，不是我。”
梁红表情瞬间委屈，
“是我又做错了吗？对不起啊悦悦，我…瞧我这脑子，家里最近事多忙的都糊涂了，要不你凑活吃点？”
她话音刚落就听端着茶的顾国军踱步过来呵斥道，
“你妈辛苦一早上才做好的饭，你甩什么脸色？有你口吃的就不错了，不挣钱还爱挑。”
“听见没有，说你们呢，不挣钱还爱挑，还有你梁红同志，我辛苦挣钱不容易，你别浪费粮食行不行？不挣钱还爱瞎捣鼓。”
说完扭头洗漱去了。
梁红母子三个站在一旁表情僵硬，梁小山紧紧捏着拳头，一双眼睛仿佛淬了毒。
顾悦瞥了他一眼根本没当回事，他就算不动手，她也要找机会替原主出口气。
“妈，你别生气，我回头收拾她。”
看着自己大儿子这么懂事的模样，梁红感觉一丝欣慰，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道，
“别让你爸看见了。”
“我知道，你放心吧。”
……
饭后，顾悦收拾好梁小红的那堆新衣服打算上街处理了，她挑了件原主柜子里还算不错的衣服穿上背着包往外走。
客厅里，兄妹俩乖巧的趴在那儿做作业，看到她出现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她。梁小红一眼就认出从她包里飘出来的那根丝带是自己新买的裙子上的。
“哥。”
委屈的眼泪绷不住了。
梁小山面无表情的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放心。”
“你哥说得对，放心，这些衣服我一定卖个好价钱。”
顾悦扬起一抹笑容开心离开，不多会儿梁小山跟在她身后也跑了出来。
市区中心最繁华的火车站旁，顾悦到的时候已经九点半，好点的摊子早被人占完了，她四处溜达一圈后，选在了距离公交车站牌不远的地方。
周末学生来来往往，难免往她摊子上瞧两眼，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不多会儿她身边就围满了人。
“老板，这条牛仔裤怎么卖？”
“老板，这件短袖能拿来看看吗？”
“老板，这裙子便宜点我就要了。”
…
梁小山带着几个人在拐角处朝这边看着，一旁小黄毛感叹道，
“这生意可真好，半个小时就卖了五六单。”
“是啊，大哥，要不咱们也来这儿摆摊试试？”
另一个瘦猴一样的小年轻跟着提议。
梁小山不高兴的瞪了他俩一眼，
“今天大哥是来替我讨公道的，不是来给你们找发财路子的。”
说完扭头看向斜倚在墙边的寸头男人，对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咱们现在不去砸她的摊子吗？”
梁小山忍不住问道，这都等半个多小时了，这新来的能不能行啊。
乔榆神色不明的盯着他看了好几眼才慢悠悠的问，
“你经常找人欺负她？”
梁小山本能觉得他这会儿心情不好，但思来想去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于是老实回答，
“倒也没有经常，也就十来次而已。”
乔榆脸色随着他话音落下变得更加阴沉，梁小山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后吓的大气也不敢出。
“走吧，咱俩聊聊去。”
一直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猛地往上提起，其他人看到乔榆这架势谁也不敢替他说情。
直到人走远后，黄毛才忍不住问了句，
“你们谁知道这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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