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城中局势

　　法师闲庭若步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可心中却远没有外表表现出来的那般悠然。

　　得益于那群自己送上门来的地头“蚯蚓”，莱恩总算是对黑灵城如今的具体形势有了大体的了解，现在的他正在跟随着自己悄然放在混混头领身上的魔法标记一路穿街走巷，顺便在脑海中思索着某些难题。

　　有一说一，莱恩在扮恶人方面简直就是天赋异禀，或许，某个法师本身就具有黑化的潜力。那群倒霉催的小混混在某个恶魔形状的骑士那强烈的压迫下，如竹筒倒筷子般一五一十将莱恩询问的问题全盘答出。

　　这群扑街是如此的配合，以至于在最后都学会了抢答，在莱恩询问之前就自家把自家的老大全盘交代，这让莱恩一时间甚至有些迷惑，自己真的有这么可怕嘛？

　　不过，在莱恩的疑问都得到大致的解答后，自诩善良的莱恩最终还是放了这群倒霉蛋离开，更是收获了这群家伙表面上感恩戴德的感谢。

　　只是，回想起这几个混混在离开时，不经意间眼神中流露出的刻骨铭心的怨毒，莱恩感知着移动中的魔法标记，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

　　作为一个秉持原则的男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原始的资本积累注定是残酷而血腥的，刚刚到达这个世界不久的莱恩急缺钱财，现在看上了对方帮派不义之财的法师决定按照江湖的规矩办事，来一波正义的劫富济贫。

　　“是的，我不忍心见鲜活的生命消逝，但是作为打扰我的代价，收取一捏捏钱财，不过分吧。”莱恩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一路跟随魔法标记在鳞次栉比的尖顶房屋之间穿行，打扮得跟一般冒险者别无二致的莱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魔法标记停止了移动，莱恩也安稳地达到了目的地。

　　此处已经是黑灵城的下城区，四周破旧的棚户林立，路边污水横流，这是贫苦之众生存在地方，破旧、肮脏、混乱，在这里生存的人，唯一有价值的，只有他们的生命。

　　在城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目光不愿意涉及的角落，帮派，走私，人口贩卖，血腥交易种种恶行在此根植生长，肮脏的土壤里开出罪恶的花来。

　　当然，正在紧张地勘探地形的法师并没有思索这么多，他正在利用系统庞大的计算能力，判断最佳的袭击方案，攻击序列，以及周遭环境中最佳的撤退路线等等。

　　小心翼翼地放出巫术之眼在高空俯瞰眺望整片地形，魔法的探测将这片房区的布局和生命一一标记在莱恩的系统光屏之上，莱恩犹如开着全图挂的作弊玩家一般清晰地分析着所有敌人的行动，并将其套入自己构建的模型中去。

　　打探地形，侦查情况，设计方案，留下退路，然后才是行动。

　　法师向来不打无准备的仗，除非事发突然。

　　尽管针对的只是位于下城区的一个小小黑帮，但莱恩还是严谨地按照法师的行动守则一一做好准备，在确保万全后，法师开着隐身术悄悄沿着设计好的路线直奔密室而去。

　　法师抵达守备森严的密室之后，从背后直接放倒守卫，一个静音结界将暴力破除密室铁锁的声响消除，随后看都不看一眼，将里面所有事物全盘卷入自己的旅法空间，顿时房间便空空如也，连一个盛东西的架子都没留下。

　　随后，莱恩挥一挥衣袖，不带半分云彩，悄悄离开了这片区域。

　　在之后，血手帮的老大看着自己空荡荡到一只蟑螂都没有的密室是如何暴跳如雷，在棚户区闹的鸡飞狗跳的行径已经与法师再无瓜葛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且先不提。

　　正义的使者莱恩在完成这一票之后，便再次易容打扮，离开了这片狭隘拥挤的下城区。

　　回想起混混口中的讯息，莱恩开始权衡分析着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黑灵城的局势与他之前从女巫中得到的消息有所不同，在魔女的描述中，圣堂教会如煌煌大日一般耀眼，压迫着巫师们的生存空间，还派出裁决所中的好手四处追捕残害落单的巫师。

　　但从混混们口中得来的第一手消息却推翻了她的说法，圣堂教会虽然在黑灵城中势力强大，但还远没有达到一手遮天的恐怖地步，相反，背后是整个冰雪国度支撑的法师之家与其或明或暗地针锋相对。

　　这让莱恩对魔女的好意心生忌惮，好在法师本身就没有全盘接受魔女的言辞，倒是有了些心里准备。

　　如今，这座城市，由三家势力掌控着:圣光教会把控着医疗，衣食等权力，借此收割信仰，供奉着伟大的亿万光辉之主；而法师之家则将城中的巡逻以及炼金物品等领域牢牢掌握在手中，至于探险者，更多的是独来独往的家伙们为了交流和情报而创建的组织，只是充当两方势力之间的润滑油，在左右之间徘徊，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至于行政管理等方面，是交给三方加上城中大大小小的势力代表组成的议会来运行。

　　按理说，圣堂教会作为百年内崛起的新生势力，其积蓄和底蕴相比屹立在北方冰雪之地近千年的国度是远远不及的，事实上，在之前，黑灵城中法师之家也确实强压了圣堂这条过江龙一头。

　　可是，自从在前几年圣堂总部往黑灵城派遣了一名神秘的神父之后，局势便变化起来了。

　　这位神父在圣堂的大教堂中运筹帷幄，远超凡人的智慧加上其对于人心的精准把控，短短数年内就将圣堂的颓势一扫而空，如今更是恩威并施之下，让圣堂在黑灵城中夺得了偌大的善名和威望。

　　莱恩可以感觉到混混的言辞中有些含糊不清，说出的都是城市之中大街小巷里流传的大众消息，但管中窥豹，莱恩从这些消息里看出的是圣堂赫赫的善名和良好的可拍，而且莱恩清晰地感知到混混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对于圣堂的敬仰毫不作假。

　　在那时，莱恩脑海中闪过那颗扭曲邪恶的诡异人体树，沉默了许久。

　　或许这群可怜的家伙到死也想不到，在圣堂光鲜亮丽的外衣之下，究竟埋藏了怎样令人绝望的黑暗。

　　莱恩斟酌一番，果断选择了去和法师之家的同行们亲热亲热。

　　屁股决定脑袋，莱恩估计着自己的系统中铭刻魔纹的进度，经过严谨的分析，确定自己冒充一个黑铁阶的法师还是绰绰有余的。

　　再者，作为法师聚集的组织，莱恩对于法师之家里面储存的知识可以说十分感兴趣。

　　对于旅法师来说，知识就是力量，莱恩表示我馋它们身子，我诚实。

　　当然，搞事是不可能搞事的，莱恩已经放弃在这个世界浪了，发育，安心发育，这个世界作死的成本太高了，说不定什么时候蹦着蹦着就跳到某些章鱼脸啊，大泡泡啊，呆毛精啊之类的面前呢，那画面，想想就觉得美极了。

　　只是，作弊器和外挂齐齐在手的旅法师仍旧稚嫩，他还不知道，命运赠送的所有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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