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和朋友吃饭去了
江辞和应昭去了公司附近推荐分蛮高的一家小饭馆。
这家店的秘制烤鱼很出名。
应昭其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江辞也会来这种小餐馆吃饭。
他听说过江家的富裕，像江辞这样出身的人，大约都少有来这样的地方吃饭吧？
没有包厢，人多眼杂，周围的聊天声隐约可闻，东西对他来说也很廉价，墙上普通劣质的墙纸和此刻坐在自己对面穿着定制衣鞋的人格格不入。
应昭盯着平锅里冒起的小泡泡，视线扫过对面烟雾环绕的江辞，忽然觉得对方像是坠入了人间的小神仙，与自己距离近了些。
他说要请江辞吃饭的，没想到江辞却主动挑了一个价格不贵的地方。
应昭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发散的思维，心跳乱糟糟的。
“这里环境不大好。”应昭说，“还是香源那边要好些。”
香源是这里出了名的高档餐厅，里面配置了私密性很强的包厢，很多富二代都喜欢去那吃饭。
应昭来之前提议过去那里，但是江辞拒绝了。
“好吃就行。”江辞拿筷子沾了沾里边的汤汁，满足地吮了一口。
味道还不错。
他扫开上面一层的葱料，剥开鱼身中间的部位，避开了鱼刺，小心尝了几口，那层没有刺的部分空了一小块后，他又意味阑珊地把筷子伸到了别的菜中。
应昭没说话，注意到他的动作，默默拿了一个空碗，从里边夹出干净的鱼肉，认真捡出了里头藏着的小刺。
他做的多了，手指轻快又利索，就是没往嘴里伸一口。
小碗装了大半的鱼，轻轻推送到了江辞的手边：“你吃。”
江辞扬眉，有些意外，见到他碗里半勺没动的饭：“你不饿？”
应昭忙着挑鱼刺，忘了自己半口没吃，觉得自己的行为好像是司马昭之心，耳根微红，吱唔了解释一句：“我，我今天吃早饭吃的晚。暂时不饿。而且，而且我闲着也是没事干的。”
江辞笑了一下：“吃饭吧。谢谢你。”
“不客气。”应昭垂眸，脑子乱成了浆糊，筷身捏的紧了些，余光注意到他吃了碗里的鱼，咬着唇以防嘴角泄露了自己上浮的情绪。
“吃鱼对身体好。”应昭干巴巴的开口，“你多吃一点。会更聪明。”
他一说完就后悔了。
都说吃啥补啥。
吃了小半只鱼的江辞：“……你骂我蠢呢？”
“不是不是……”应昭对上江辞似笑非笑的目光，羞得只想撞豆腐墙去，“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没生气。”江辞说，“我就是觉得你还需要补点课程。”
应昭：“……什么课程？”
“说话艺术。”江辞咬了口鲜嫩的鱼肉，“平时跟着林溪源多学学，对着外人讲话要注意分寸，特别是新闻媒体人，容易得罪人。”
应昭闻言，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那你刚刚还是生气了是吗？”
江辞见他完全没抓到重点，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局促的小动作彰显着他内心的紧张，无奈道：“我又不是什么外人。”
咱们可是一个公司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好不好？
应昭没忍住咧开嘴，如果他有尾巴，大概是要摇到天上去了。
不是外人那是什么？
应昭强装镇定：“那江江，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接着他又问：“我可以喊你江江吗？”
“我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呀？”应昭得寸进尺，“我不会泄露你的隐私的！”
应昭像是个见到爱豆的狂热的小粉丝，甚至有些兴奋的手舞足蹈。
江辞觉得有点好笑：“叫我江辞就行。”
叠词总觉得怪怪的。
应昭拿着手机扫了码，见到列表里多了新的好友，偷偷改了备注又点了置顶。
似乎是和江辞关系更近了些，他表现的更积极主动了。
江辞这顿饭吃的很好。
有人给他主动挑鱼刺，吃完饭主动拿碗勺汤，渴了还有温度适中的清水……
贵宾级待遇都没这么贴心。
要他说啊，应昭也不愧这万人迷的属性，谁家有个这样的贴心小棉袄能不高兴呢？
【滴滴滴，亲亲宿主，有时间想这些不如考虑一下怎么拖动进度条呢。】
【亲亲，系统提醒您，任务进度条再不动就要瘫痪了哦～】
江辞：……
[你现在开始想办法恶心我了是不是？]
娇柔做作的系统音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着实让人瘆得慌。
【亲亲真讨厌啦，这是最近流行的语音包啦～据说用过的宿主都说好哦～～】
【101是想提醒亲亲～～剧情节点要到了哦～～亲亲要抓住机会啦～～】
【快把小应昭安排李大导演的剧组里啦～离走红只差一个李导哦～～～】
江辞知道书中的这一段剧情。
应昭原先的资源一直平平无奇，有的镜头在屏幕上也基本剪的没剩几眼，直到被书中比较有名气的李导看上，才有了新的机遇。
但显然祸福相依，进去剧组后频频被人针对，投资方也在后期给导演施压，搞出了不少事情。
这个投资方江辞还毕竟熟悉。
是在江辞这臭名昭著的范津。
唉，他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天凉了，该让范家破产了。
【呵呵呵，建议宿主别想些有的没的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滚了。]
系统：【呵呵。】
狗咬吕洞宾！亏它还好心来提醒他。
江辞站在店铺外边，屋檐化作暂时的避风港，挡住了落下的密集雨滴。
他插兜倚在柱子边，姿态懒散，侧脸线条流畅又好看，浓密的睫羽轻轻煽动，凝视雨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湿润清新，从应昭的角度看过去，他整个人似乎融入了外边洒落的雨雾中，如画卷里的人般清雅难捉。
应昭手里拿着借来的伞，就站在门口，静立无声。
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江辞接了电话，是来接送他的司机。
车停在外边一段路了，这里路有点小，车很难进来。
“我借来伞了。”应昭见他挂了电话，走近开口，“我送你吧。”
他只借了一把伞。
应昭垂眼，他在江辞面前一向嘴巴笨，所以过来前早已找好了理由。
如果他问的话，他就说店家那边只有一把多余的伞可以借了。
……他只是想和他多待一会。
“那就走吧。”江辞收了手机，转头看他。
应昭猝不及防与他对视上，傻愣愣地低头装作认真开伞，“我来撑吧。我个子高一点。”
就比应昭矮了几厘米的江辞被狠狠戳到痛点：“闭嘴。”
应昭不敢说话了，他小心翼翼地撑着伞，一直往江辞那边挪，肩头湿了大半也没在意，余光试图捕捉他的表情。
江辞把快要全部倒过来的伞柄推了回去，臭着脸：“你是要把整个伞都给我遮吗？”
应昭下意识回答：“也可以的。”
江辞斜睨了他一眼，见他表情认真，不似玩笑，还有了下一步的动作，抬手抓住了他蠢蠢欲动的手，应昭顿时安分不动了。
他咬着唇，觉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心热热的，皮肤细腻还有些滑，握着伞柄的力气悄悄大了很多。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应昭语调有些轻，乌润的眼珠子直直盯着江辞，看的人心头泛软。
江辞摆正了伞柄，移了位置，往他身边靠得近了些：“没生你气。大惊小怪的。”
他两指并用，指节敲了敲他高抬的手臂：“今天和你说的记住没？回去好好跟着林经纪人学学。下次我亲自来检查。”
应昭应了声好，感受到走路时似有若无剐蹭，只觉得脑袋有些烧的慌。
如果这段路没有尽头就好了。
他把江辞送到了过来接送的车旁边，小心为他垫住上方，另一只手撑着伞，护着他进车内，后背湿了大半也没在意。
“拿着穿回去。”江辞从车里拿了外套递给他。
走这么一小段路应昭衣服湿了大半，指不定还得着凉。
他们身高也差不了太多，勉强能抵挡一阵。
应昭穿上衣服，低声道了句谢谢，而后也没急着走，直到车身彻底离开视野才离开。
他站在雨幕中，伞身逐渐变低，遮住了他上半个身子，骨架分明的手小心揪住衣领，扭头抬手，低下猛吸了几口气，直到鼻腔中满是衣服上的气息才停下。
应昭回去的时候雨刚停，他去贩卖机里买了个面包，又拿了新袋子放好了叠的整整齐齐的外套。
他刚刚没吃多少东西，但这个人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没感觉到饥饿，如今心情稍微平静下来那股胃里空落落的感觉反倒出来了。
应昭拿出手机，在江辞的微信朋友圈里反复逛了好几圈，直到真的确认没什么东西之后才失落的退出来。
他看着江辞的头像，点击输入半天，脑壳一热把消息发了出去。
应昭：[我到公司了。]
应昭盯着江辞的头像看了好久，咬着唇，没舍得撤回。
这看起来像是在和谁报备行踪一样。
……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这样做。
江辞回到家的时候才看到消息，回了句好好上课便关了锁屏。
蒋朝坐在沙发上，双腿岔开，听到开门的声音下意识直起身。
而后又面无表情地靠了回去，从兜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抱歉，路上堵车，回来耽搁了点时间。”江辞顾着吃饭搞忘记了和蒋朝约定的中午午休时间，足足迟到了一个小时，“你困的话先去睡吧。”
他嗅了嗅衣袖口的烤鱼味，微微蹙眉：“我先去洗个澡。”
他拿着衣服进了浴室，蒋朝舌尖顶着上颚，安静跟着他进了门，冷脸听着淅沥的水声，心里的火气更加旺了。
等到江辞出来的时候蒋朝才冷不丁的开口：“你下次和人约会应该提前告诉我，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江辞回来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鱼味，大概也猜的出江辞去干了什么。
富二代还能和谁吃饭误点？
就算是堵车，能堵上一小时，显然也是离家很远的地方了。
大约是空等了一个小时，又只听到了江辞敷衍的道歉，蒋朝眉眼皱起，烦躁蔓延，讲话也带了些火药味。
他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只急需顺毛的怒犬。
江辞随手拿毛巾擦了擦头发，耐心解释了一句：“今天和朋友吃饭去了，就在公司附近，离这有点远，下雨天还堵车了。真不是故意让你等的。”
蒋朝冷哼一声，没回话，见他难得的软化和温和，心里有些别扭。
也不知道是和哪个朋友吃的饭，心情这么好。
指不定是什么女性朋友。
江辞的绯闻他在学校里不是没听说过。
天天活在花丛中，比蜜蜂还勤。
意识到自己古怪的想法，蒋朝脸色更加郁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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