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原著向IF线（25）
第159章
听到陆云挽的话,身边的军人立刻以不可置信的目光向他看去，“他们全部去……帝国法庭？”同时下意识与他确认。
“对，”摄政王的视线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坠在了对方的身上,陆云挽笑着点头说,“帝国法庭。”
帝国法庭专门负责审理皇室成员。
在今天之前,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开启过了。
陆云挽的话音落下后，他旁边的士兵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作为调查这件事的人,他非常清楚：除了楚玄舟还有个别几个未成年的皇子皇女以外,剩下的人全被陆云挽关在这里。
但凡说话的人不是陆云挽，他都会将这句话当做一句离谱的玩笑。
可是耳边的声音，还有眼前人的表情,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陆云挽是认真的。
衍微军团里虽然不是人人都崇拜陆云挽,可是在此之前，也没有人敢当面质疑陆云挽的决定。
……可是将帝国大半继承人送上法庭的事情实在太过疯狂。
那名少将忍了半天,还是翼翼地提醒：“可是这样做……无异于彻底与皇室决裂。”
他的话说得非常委婉，如果直白一点说的话——陆云挽的做法狠狠地打了皇室与人鱼的脸，这个行为将会彻底打破伪装出来的平静。
少将完全不明白陆云挽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在陆云挽的身边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觉得对方是个聪明人。
陆云挽虽然不是帝国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却毋庸置疑地拥有着最大的权力。
他只需要与人鱼虚与委蛇，就可以平稳无恙地拥有数不尽地享受荣华富贵。
少将的话音刚一落下,陆云挽似笑非笑地向他看去。
只一眼就让对方遍体生寒。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心,事到如今似乎只剩下了一个答案……
贪婪永远是高级生物的本能。
就连权势滔天的摄政王陆云挽,在手握权杖十余年后，也终于不再满足。
甚至于这一刻他开始怀疑,难道说楚玄舟其实也受到了陆云挽的蒙骗？
毕竟他不像那群人鱼一样好对付……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现今的陆云挽都不像是会与人结盟的样子。
想到这里,少将心中不由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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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挽将皇室成员送入帝国法庭的消息，在瞬间传遍了整个星际。
众人震惊于他的野心，同样对于帝国的未来产生了巨大的担忧。
帝国法庭已经有几十年没有开张过。
没有一件案件积压的法庭，流程走得也格外快。
而在摄政王陆云挽的授意之下，无数反对质疑的声音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这是帝国法庭，甚至于整个帝国历史上最为特殊的一场审判。
除了审判人员以外，帝国的各大官员贵族也在陪审席之列。
为表达对陆云挽的不满，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人缺席这场审判。
但是这依旧没有阻止审判地如期到来。
不过多时，就到了开庭的那天。
……
首都星，海底。
帝国法庭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单体建筑，它位于浅海之中。
审判在当地时间的正午开始，刺眼的阳光穿入海中，被海水过滤柔柔的撒在建筑上，为它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蓝纱。
远远看去，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
现在距离审判正式开始还有三个小时，帝国法庭外面安静极了。
按理来说，陪审人员将会在两个小时之后陆续到达。
但现在却有一架暗色的星舰缓缓落地。
楚玄舟从星舰上走了下来。
少年身着军服，他脚步没有半刻停顿，紧皱着眉头快步向法庭走去。
一会的审判将会在大厅举行，但是走到这里，楚玄舟却并没有进去。
“在这里等我。”少年面无表情地朝自己的手下扔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踏上走廊，向大厅的另外一边而去。
“是，殿下。”后面的士兵立刻站在原地，按照楚玄舟所说的那样等待。
伴随着对方的脚步，士兵们忍不住好奇地向着走廊另一旁看去。
楚玄舟殿下要去哪里？
他们眼里写满了疑惑，但半天也未能得到答案。
帝国法庭很少启用，很少有人知道在大厅的背后是一间小型会议室。
这个时候，陆云挽和衍微军团的成员们就在那里。
他们是这一场审判的公诉方。
距离审判开始还有三个小时，衍微军团成员就已经早早到达了首都星，并针对一会的审判做最后讨论。
“……这是我们调查出来的所有钱款走向，已经全部写入起诉书中，”说话的人翼翼地看了陆云挽一眼，“还请摄政王大人做最后过目。”
凡是跟在陆云挽身边的人都能感受出来，他对于这场审判的态度非常坚决。
因此一开始的劝阻没有效果之后，众人便彻彻底底的放下了这个想法。
“好。”陆云挽打开电脑，密密麻麻的文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眼前这一切看起来的着实有些罄竹难书的意思。
审判的时间有些紧，因此起诉书都是由不同的人分块整理的。
在场所有人里，将它完整看过一遍的只有陆云挽。
甚至于陆云挽已经看了不止一遍。
这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早就深深地刻印在他脑海之中。
陆云挽看这些文字的时候，众人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
摄政王的表情轻松极了，他看上去不但对这场审判成竹在胸，甚至似乎一点也不担忧审判的结果，以及担心自己在审判结束之后将要面临的问题……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陆云挽格外淡定的样子，众人竟然恐慌了起来。
“大皇子私下售卖帝国资源的时间有多久。”就在众人忍不住走神的时候，陆云挽的声音突然响起。
坐在他身边的官员立刻紧绷神经，他身体微微向前倾，迅速回答道：“应该有至少四十年时间，摄政王大人。”
“好，”陆云挽点头状似随意地说，“将这一点补上来。”
“是，摄政王大人！”对方立刻点头，在光脑上修改起来。
从这个时候开始，会议室里面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陆云挽不只简单地进行阅读，甚至还时不时的提出问题以及增补意见。
众人不得不紧绷着神经，集中注意力回答着他的问题。
紧张之下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因此那阵脚步声也变得格外明显。
陆云挽的话音刚刚落下，还没等被他点到的官员回答问题，会议室银白色的金属暗门突然敞了开来。
一个身着军服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楚玄舟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到他的出现，陆云挽身边的士兵们也纷纷震惊。
这段时间下来，所有人都已经默认陆云挽和帝国皇室势不两立，并产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因此楚玄舟的出现就变得格外微妙。
最紧张之余，众人也忍不住无比好奇地用打梁的目光看着两个人，并猜测着他们现在的关系。
而紧接着他们就发现，一向以温和模样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楚玄舟今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他面无表情，走进会议室之后就停在了门边。
楚玄舟完全没有给周围人多余的眼神，他的眼中只有陆云挽一个人。
这件会议室里面本就已经挤满了人。
人鱼的身材高大，他的出现让会议室里的空间也变得逼仄了起来。
没有人能够在这个时候忽视楚玄舟。
众人只看到，坐在主位上的陆云挽终于将视线从光屏上移开，慢慢地落在了楚玄舟的身上。
和面无表情脸色比冰块还要冷的楚玄舟不一样，陆云挽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笑了起来。
“殿下，您来了。”
陆云挽的表情看上去非常轻松，但默认他与楚玄舟是对手关系的众人居然看出了一点剑拔弩张的意思。
……总之，两人的神情都有些微妙。
他们紧张地坐直了身，生怕这两人产生矛盾波及自己。
但是还好陆云挽这一次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陆云挽的视线缓缓从会议室众人身上扫过，他轻声说：“会议暂时结束，你们先出去，我和殿下有话要说。”
“是，摄政王大人。”
陆云挽的话对于众人来说如同赦免。
他们立刻缩小存在感，以最快速度消失在了这两人的眼前。
不过转眼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陆云挽和楚玄舟两个人。
他们的耳边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楚玄舟一步地走了过去，直到站在离陆云挽只有十几厘米远处。
他的身材本来就高大，更别说陆云挽还坐在椅子上。
一时间巨大的压迫感像陆云挽袭来，他本能地想要后退，躲避这种感觉。
但是显然楚玄舟并没有给陆云挽这个机会。
猜出对方想法的他赶在陆云挽后退之前又向前走了半步，接着俯身用手撑在了桌面上，彻彻底底地将陆云挽困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少年冷冷地说。
见无法躲避，陆云挽也不再向后退。
他低头笑了一下：“狼子野心、企图颠覆帝国政权不是吗？”
陆云挽所说的是现在星际上最为流行的说法。
在这两个词语之后，往往还会接上人们对他的咒骂。
显然陆云挽并不在意这一点。
然而正是他这样漫不经心、毫不在乎的表情，彻底的激怒楚玄舟。
少年冷冷地笑了一下，继续俯身。
不过转眼，楚玄舟冰冷的唇瓣就已经贴在了陆云挽的耳尖。
“陆云挽。”他缓缓开口。
伴随着说话时上下唇的轻缓碰撞，楚玄舟的唇瓣轻轻从陆云挽的耳尖蹭了过去。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让被他困在怀里的人类颤抖了一下。
见状楚玄舟笑了起来，他似乎非常满意眼前陆云挽的样子。
少年伸出手去，从陆云挽的耳尖蹭过。
“不，你是想逼他们对你动手，扯开帝国的遮羞布，让它变得彻底混乱，”少年的语气无比肯定，“然后再推我解决这一切。”
到那个时候，楚玄舟将会是众望所归的帝国新任统治者。
而陆云挽，以及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荣耀与辉煌，则会在顷刻间成为楚玄舟的垫脚石，成为他王冠上最耀眼的装饰。
这一切无论交到谁的手上，都足以让对方欣喜若狂……只可惜这个人是楚玄舟。
就像他说的一样，自己对所谓的荣耀与权力并没有兴趣。
……在楚玄舟的眼中，陆云挽的注视才是自己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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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舟无比准确地说出了陆云挽的计划。
听了他的话之后，陆云挽也完全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样子。
他笑了一下，抬起眼眸朝着楚玄舟看去：“殿下非常了解我。”
楚玄舟没有回答。
陆云挽突然慢慢伸出手去攀上了楚玄舟的脖颈，他动作温暖又轻柔，目光也像初春的微风一般和缓。
“所以呢？”陆云挽轻声问他，“所以殿下打算怎么办？”
与温柔的语调不同，陆云挽的目光里写满了挑衅。
他知道走到这一步，楚玄舟早就无法阻止自己。
“你想要拒——”陆云挽最后那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他方才轻轻攀着对方脖颈的那只手便突然被人用力握住。
这一次楚玄舟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意思。
甚至于陆云挽产生了自己手腕即将被对方捏碎的错觉。
刹那间的刺痛，让他的大脑变得无比清醒。
同时也让这一刻的场景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陆云挽清清楚楚的在楚玄舟那双暗紫色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
然后他听到少年说：“我不会拒绝……这是摄政王大人送我的礼物，我怎么会拒绝？”
陆云挽的一意孤行像一根刺，他不知道，面对自己的时候楚玄舟的心脏都在微微泛着酸痛。
少年就这样紧紧握着陆云挽的手腕，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来这里只是想要提醒摄政王大人。”
“……什么？”
不知道是手腕上的痛感作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陆云挽不得不于心底承认，在这一瞬自己竟然被楚玄舟身上的气势所压倒。
两人注视着对方，他们的眼眸中只有彼此。
一会后，楚玄舟缓缓地眯了眯眼睛，方才锐利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了下来。
就像是一条长且柔软的藤蔓，将陆云挽紧紧包裹。
他终于松开了陆云挽的手腕。
接着几乎是吻着陆云挽的耳垂说：“摄政王大人您知道，我出生并且成长在低等星球，在我眼中重要的是‘得到’而非过程。”
这一次楚玄舟的语气里满是笑意，但是陆云挽却产生了自己被对方威胁的感觉。
还没有等陆云挽反应过来，他的脖颈后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人鱼冰冷的指尖正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
楚玄舟笑着说：“您送我权力、送我帝国，我当然会照单全收。”
“……但是陆云挽，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这世上的一切不总是在你的控制之中。”
楚玄舟没有看到，就在自己话音落下的同时，陆云挽慢慢合上了眼睛。
……失控。
或许陆云挽早就已经失控。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面安静极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方的深海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钟声——距离审判开始还有整整两个小时时间。
巨大又沉重的钟声，终于将他们惊醒。
俯身将陆云挽困在怀里的楚玄舟慢慢站直了身，他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视线却始终紧紧地贴在陆云挽的身上。
就在走到门口的那一刻，楚玄舟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最后一句话。
依旧是温柔的语调，甚至于声线中还带着几分天真与伪装出的干净。
但是这番话落在陆云挽的耳朵里，比威胁还像威胁。
“摄政王大人，既然您如此慷慨大方，那么我不如在今天就预约第二份礼物……”
伴随着他的话音，陆云挽也重新抬眸向楚玄舟看去。
审判院位于浅海，这间会议室也有着巨大的落地窗。
就在楚玄舟说话的时候，有一束阳光穿透海洋与落地窗，洒向了他的眼底。
暗紫色的眼瞳瞬间收缩成针。
楚玄舟没有说话，他只是轻轻地向陆云挽笑了一下，然后朝他行了一个无比完整的军礼就退了回去。
尽管没有半句多余的言语，但是楚玄舟相信，陆云挽明白自己要说的是什么。
——帝国的摄政王大人，就是楚玄舟的下一个“礼物”。
楚玄舟离开会议室之后，原本等在门外的官员们立刻赶了进来，与陆云挽继续核对信息。
忙碌之中，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
短短的两个小时后，审判正式开始了。
按照帝国的传统，前去参加审判的陆云挽换上一身华服。
长长的黑袍上缀满了宝石，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暗红色的光亮。
而他手中的罂粟花，也变得比平日更加耀眼。
虽然有一部分人缺席，但是帝国法庭里还是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
按理来说审判开始之前，众人应该仔细阅读光道上的文字材料才对。
但是今天会场上的所有人却不约而同地将光脑忘到了一边，转而不由自主地观察起了陆云挽。
所有人都在好奇陆云挽的想法。
——今天这场审判究竟只是走个样子，以宣泄他被人袭击了的不满，同时警告皇室。
还是说陆云挽真的会做些什么？
就在这样紧张气氛中，那几名皇室成员也被军团的士兵带到了这里。
不同于在宴会厅上那满身华服的模样，被带上审判庭的他们换上了统一的深蓝色正装。
衣服剪裁还算合体，但是过于简洁与朴素的款式，却衬得这群人愈发狼狈。
短短几周的时间，他们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按理来说关押皇室成员的牢房条件绝对不能说“差”，但是哪怕如此，这对于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的皇室成员来说，这仍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与折磨。
他们无精打采，甚至狼狈无比。
在被带上帝国法庭的那一刻，立刻有人忍不住厉声立胜对后面的士兵说：
“放开我，放开！”
“拿开你的脏手——”
说着还用力想要摆脱对方。
尽管这群皇室成员一个个都是草包，但他们好歹也是人鱼，拥有着高级血统的他们生来力量强大。
然而和身后押着他们的衍微军团士兵比，这点力量完全不够看。
身着黑色军服的视士兵一言不发，只是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动作，审判庭里就传来了一声惨痛的尖叫。
“啊！”见此情形，坐在前方陪审席的贵族都忍不住跟着惊呼了一声，同时下意识闪躲。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虽然在参加审判之前，就已经做了一些心理建设，但显然眼前的一切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起先威胁身后士兵的皇室成员狼狈地向前跌去，他费尽全力终于稳住了身子。
而就在站定的那一刻，那人终于将满是仇恨的视线落在了陆云挽的身上。
他咬牙切齿地对陆云挽说：“——陆云挽你这个贱种！不过是一个人类，还真的想踩在我们的头上？”
还没等众人从他话语之中的震惊中走出来，那个人鱼竟然咬着牙，伸手指着陆云挽的鼻子说：“怎么，不满足当摄政王吗？”
听到这里，坐在陪审席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将大家在背地里的猜测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
这人鱼之前在宴会厅不是还很怂吗？怎么今天这么大胆？
难道是有人给他说了什么？
……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陆云挽调查这群人鱼的同时，他们也有权力与自己的属下取得联系。
因此眼前这个正在质问陆云挽的人，也听说了星网上关于陆云挽行为的揣测。
并且在一天又一天的关押和绝望之中，他早就已经于心底里默认，陆云挽这次的目的就是弄死自己。
从被带入衍微军团驻地起，他们就已经走上了绝路。
想到这里，人鱼便愈发肆无忌惮。
在被士兵强行推向位置的同时，那人拼尽全力转身向陆云挽喊：“谁不知道你是怎样爬到今天的位置上的？哈哈哈，你这么帮楚玄舟，难道是因为……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这人鱼已经疯了。
听到他的话后，众人恨不得立刻向耳朵捂上，生怕受到牵连。
但同样，无数好奇与探究的目光，也不断在陆云挽和楚玄舟的身上徘徊着……
就像那个胆大包天的人鱼说的一样，陆云挽和楚玄舟之间的“特殊关系”，也是星网上有关他最近异常行为的另一种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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