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龚文静快被气死，叶兰兰日常被邻居笑话，因为长得像她才五大三粗的不好看，当妈的心里本就呕得慌，现在竟冒出个胆儿肥的，上门羞辱！
“怎么说话呢你？故意找茬是吧？都街坊邻居的住着，有你这样说别人孩子的吗？！”
秦苏北不理会偷偷扯他衣襟的秦知雨，沉声道，“你家孩子是宝，别人家的未必不是。再让我听到你们欺负小雨，别怪我不客气。”
龚文静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哎呦喂，怎么个不客气法儿？你还敢打我啊？来来来，碰一下试试，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她拼命往秦苏北跟前凑，还动手动脚，秦知雨哪见过这阵仗，哭着央求哥哥回家，“我以后不来她家吃饭了，也不找兰兰玩，我就乖乖在家呆着……”
叶兰兰没脑子，这个节骨眼上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找我我也不搭理你，我妈说了，罪犯的小孩长大了也要走歪门邪道！”
院子里有个铝制水壶，叶临泉用来给花浇水的，随手搁在花坛边上。秦苏北一脚给踢飞出几米远，吓得叶兰兰乖乖闭嘴。
这声巨响也惊动偏屋里已然入睡的叶临泉和李梅，老两口连忙套好衣服出来查看情况。
没等他们跑到院子里，龚文静就仗着是孕妇，别人不敢动她，对秦苏北推推搡搡，“耍什么横，以为男人不在家老娘就怕你？”
李梅忙不迭地上去拉儿媳妇，“怎么能跟人打架啊？动了胎气可了不得！”
叶临泉倒挺憷秦苏北，人高马大的，真打起来，他们谁也不是他对手。
见他领着妹妹来的，老头猜也猜到个大概，倚老卖老地劝他赶紧回家，“大半夜瞎吵吵，一会邻居起来看热闹，谁脸上都不好看。”
秦苏北不是来干架的，只为表明态度，也为让秦知雨明白，遇事没必要忍着，有哥哥替她撑腰。眼见目的达到，他才不乐意在叶家多待。
兄妹俩走出老远，快到自家小院了，还能听到龚文静鬼哭狼嚎，嚷嚷着有人欺负她，半夜上门找茬。
秦知雨非但不觉得解气，反而一筹莫展，“下学期开学，兰兰肯定会告诉全班同学，他们会不会都不理我了？”
秦苏北说：“只要你足够强大，就不愁没朋友。这个世道只会对弱者残忍。”
“从明天起我不出去玩了，在家好好写作业。”
“行，开学前写完带你去海边玩。”
“真的？我语文、数学都只剩一半，英语考满分可以免写。”
秦苏北锁好院门，进屋把麻辣香锅端楼上，“要洗头赶紧的，等下吃完我可不让你。”
夜间熬夜画图，转天一早秦苏北还在睡梦中，街道阿姨就咣咣咣地敲门，“有人在吗？开下门。”
秦知雨脸没洗完，拎着湿毛巾跑出来，“您找谁？”
“你家没大人在啊？”
“有，我哥在楼上睡觉。”
“叫他出来一下，阿姨有事找他。”
秦苏北头还懵着，把窗户拉开问：“什么事？”
“老叶家的媳妇今早去街道反映，说你昨天晚上到她家里闹，都是些小矛盾，好好说不就行了，哪至于要动手？”
“我没动手。”
阿姨语重心长地劝，“吵嘴也不合适，她大着肚子，被气出个三长两短不还是你倒霉？”
秦苏北心知一时半会没个完，街道阿姨们整天处理鸡毛蒜皮的琐事，嘴碎空闲多。他套好短裤趿着拖鞋下楼，懒洋洋地站定。
“是不是这条街上老住户比租房子的高贵，你只听信她一面之词？”
街道阿姨心里有数，龚文静是什么货色，枉她名字里有“文静”二字，实际上是个一点亏都吃不得的主。
可协调邻里纠纷不就这招，各打一大棒再喂个甜枣。“不管是常住居民还是租户，街道绝对一视同仁，我们帮理不帮人，大家共建文明社区……”
秦苏北没空听她打官腔，揉揉鼻尖，说，“她是孕妇，我妹还未成年呢，大人欺负小孩你们怎么不管管？”
秦知雨跟着帮腔，“我哥没碰阿姨，但她把我哥手臂都掐紫了。”
阿姨一瞧可不是，秦苏北皮肤白，几处淤青显得格外醒目。“嗐，我回头说说她。咱们在一条街上住着，能沟通尽量沟通，老话讲远亲不如近邻嘛。”
等阿姨走后，秦苏北与秦知雨对视一眼，小丫头不知何故突然笑喷。
“傻了？”
“你的发型好像个鸡窝！”
近几日气象台老发布高温预警，午间最高温直逼四十度大关，站院子里讲几句话的功夫，秦苏北就热得满头大汗。
他扯掉晾在绳上的毛巾，放水龙头底下打湿，擦汗的同时顺便给一头乱发做造型。
“怪谁？还不都因为你！”
秦知雨说，“我拦你啦，是你非要去闹。”
“良心呢？你得把这份恩情牢记在心里，等长大了好好报答我。”
天热兄妹俩都没胃口，各自啃了两块西瓜当早饭，秦苏北收拾收拾去店里，秦知雨如她所言留在家写作业。
“有事联系我。”
“中午我去找你吃饭。”
秦苏北背对着妹妹摆摆手，拐到石榴街的窄巷之中。
老板周谦在柜台里坐着，正吸溜一碗油波面，几米开外就能闻见辣油的浓郁香气。见秦苏北进来，谦哥停下筷子小声打听，“你爸怎样，身体还好吧？”
“老样子，不好不坏。”
“你得多留意点，有些老年人退个休都能闹场大病，何况你爸他……唉。”
家庭状况秦苏北只跟谦哥提过，店里另外几名纹身师对他的来历背景一无所知。
大家凑一块凭手艺吃饭，免不了竞争，但有老板从中协调，不会出现谁忙得要死、谁完全没活接的现象，彼此关系还算融洽。
秦苏北把昨晚画的图拿给周谦看，请他帮忙提意见。他们多数接定制，即按客人的要求出图，但有些客人就是没想法，也会从图库里挑选。
秦苏北画的是把匕首，刀身缠绕着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图不大，胜在细节到位，整体感觉特别酷。
周谦赞不绝口，“这个好，纹在小臂，男女都适合。”
“胖子不行，”秦苏北说，“越瘦刺这个越有味道。”
周谦下意识地打量秦苏北的手臂，或许是职业病发作了吧，就挺想把这个图弄到他身上。
这一打量不要紧，几处青紫令他浮想联翩，“卧槽，被女人掐的？你口味挺重啊。”
秦苏北轻描淡写道，“因为我妹跟人吵一架。”
两人正闲侃着，昨天那个短发姑娘居然又找上门，而且是一个人来。她直接忽略掉柜台后头的老板，同秦苏北打招呼，“北哥，我考虑好了，就纹昨天那个。”
黑店的规定是大图一律找老板预约，等待排期，她这种一两个小时就能搞定的，允许和纹身师商量灵活安排。
姑娘环顾四周，暂时没见着有客人在等，问秦苏北能不能先帮她做。
单纯的花体字，对有经验的纹身师来说，直接手绘就行。秦苏北询问几个纹身前必须弄清楚的问题，比如是否疤痕或过敏体质，是否处在生理期等，得到否定的答复后，让她在沙发上稍等，他来出图。
“手指非常容易褪色，能接受么？”
“嗯，能接受。”
“纹完三小时后才能撕掉保护膜，要用温水及时清洗渗出液，给你带回去的药膏记得上到结痂为止。”
“好。”
“你过来看下需不需要修改。”
姑娘起身走到桌边，粗粗瞄一眼就说不需要。秦苏北不喜欢她随意的态度，“多看一会免得后悔，清洗可比纹新图疼多了，也更麻烦。”
“真不用改，我就是喜欢你的风格才找的你。”
“昨天你朋友明明说是她向你推荐我？”
“对，但来之前我在网上翻看过你以往的作品。”
周谦总算把油泼面吃完，扔垃圾时经过姑娘身边，顺道偷窥秦苏北的图，“我看行，不就一句英文，再改也改不出什么花来，你干脆点给人纹上得了。”
秦苏北没再多说，领她去工作间。
“北哥，你干这行多久了？”
“不到一年。”
短发姑娘惊呼，“这么厉害？！老板就是你师父吗？”
“不是，我跟别人学的。”
中午十二点，秦知雨肚子饿了，锁好家门来店里找哥哥一起吃午饭。等候区空无一人，小姑娘猜大家都在忙，跑到工作间想问问秦苏北什么时候结束。
走到门口，听见女客人和哥哥的对话，秦知雨把欲敲门的手又放了回去。
“北哥，你昨天说的家里的情况，我都能接受。你不喜欢我朋友的话，要不要考虑下我？”
……
“偷听呐？”周谦站在小丫头身后，用几不可闻的气音问。
秦知雨推着他往外走，到收银台那才气呼呼地停下，“你店里不安全！”
周谦忍俊不禁，“怎么不安全了？”
“老有女生想找我哥谈恋爱！”
从石榴街到杏花巷，秦知雨走得满头大汗，脸也红扑扑的，周谦从冰箱里拿罐冰可乐丢给她喝着解暑。
“小丫头，你哥不仅是你哥，他还是个年轻小伙，可不就得和女的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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