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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遇到黑工厂


我只在学校外面的小食店里面所放的香港电影碟片中看到过,那些凶神恶煞的保安跟香港电影里面的差不多,甚至更吓人。

        所有的同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每个同学都只是提着自己的行李箱,跟在职介所的工作人员后面,我们被安排在一间宿舍里面,一共有九名同学。然后职介所的人跟工厂的负责人交谈了一阵,便把我们交给了这间工厂负责人。

        临走时,那名职介所的人对我们嘱咐道:“同学们,你们现在就成为叉叉玩具厂的员工了,你们要记住,到了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在这里工作,是不允许出门的。在工厂里面有小卖部,可以买到你们需要的生活用品。另外,你们的工作可能会很枯燥,你们必须要坚持下去,因为你们交的职业介绍费是不退的。好了,我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你们有什么问题都找工厂的负责人王经理吧。”

        我不记得那名职介所的人长什么样子了,也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我记得很清楚,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诡异,我看到他跟那名王经理交换了一个眼色,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当时我并不懂。

        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明白他们交换眼色,所包含的意思。也许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所以就不细说了。

        我们九个同学就这样开始了在东莞的打工生涯。我们被安排到车间里面,负责一项很简单的工作,就是把类似小老鼠的塑料玩具半成品用胶水粘起来,工作很简单,就是不停地重复着一个动作。

        王经理说,粘好一个小型的玩具,你们就得到一分钱,当然质检会检查你们的产品,如果发现一个不合格,就会扣掉两分钱。一般情况下。生手一天可以完成一千个,而熟手的话,一天最多可以完成将近三千个。产品合格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话,你们一个月可以挣三百块钱。忘了说。你们是没有星期天的,所有的员工都是这样,同时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任何员工都不能离开工厂范围。

        我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十分机械,没有任何技术含量的工作。就是一个白痴也会干。车间里充斥着一股很浓烈的香蕉水味道,那是粘玩具用的胶水蒸发到空气中,一直排不出去而产生的。

        第一天,我就有些受不了。车间里的香蕉水味道太刺鼻了,而且眼睛也被刺激得发红,有的人皮肤也出现了红疹子。我只是跟其他人一样,硬撑着把一天十二小时的时间熬过去。

        中午的伙食,更是差点亮瞎我的眼睛!妈的,还有这样的伙食?我从未见过那样的伙食,相信绝大多数人也没有见过!我的天。那是人吃的东西吗?一大碗散发着嗖臭味的饭,混着一些看不出是什么的烂菜叶子,我恶心得快吐出来。

        看了看身边的同学们,他们也是一样。工厂里面看起来并没有多少人,应该不超过一百个。其他的工人,看起来跟我们有点相似,应该也是某个内地来的中专或是技校学生。

        其中一个人看我们一幅愁眉苦脸,吃不下去的样子,便好心地走过来,小声对我们说。你们第一天来吧?呵呵,习惯了就好,在这里咱们就是猪猡,有东西吃饿不死你。就谢天谢地了。

        听他的口音,应该是贵州一带的。我们和他攀谈起来,通过他的叙述,我知道了原来这间工厂,就是一间所谓的黑工厂!我们跳进了一个火坑。现在就算你想要走,也是不行的。不干满三个月。你就别想离开,工厂有十几名打手,就是那些满脸凶相的保安,要是有人想偷偷翻墙逃走,被他们抓住的话,定然是一顿猛揍,他们会毫不手软地用橡胶棒,用大头皮鞋往逃跑的人身上招呼,不打个半死就不会停手。

        听到那人讲得如此可怕,我们都吓坏了!我们都是一些不谙世事的学生,哪里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工厂?完了,完了,我在想三个月我怎么熬得过去!而且我又听那人说了,就算你干满三个月要走,你一分钱也拿不到。

        为什么呢?我们几个都异口同声地问道。

        那人笑了笑,小声对我们道,我们一共十五个人,已经来了两个月了,这里的工人来了一茬又一茬,我就没有看到谁拿到过钱。你不知道产品不合格是要扣钱的吗?还有这伙食也很贵,最后不让你倒给钱,就算是仁义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情!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来啊!可是,世界上有后悔药吃吗?现在想走,根本不可能!如果想偷偷地翻墙逃跑,风险也太大,要是让那些强壮又凶狠的保安抓住,那不是完蛋了?一想到这些,我心里面就像打翻了五味瓶。

        难道我的命运就是这样悲惨吗?我是一个中专毕业生,好歹也有个所谓的干部身份,曾经是这样。但是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一个困在黑工厂牢笼里的“工人”。命运真是捉弄人,谁能想得到,人生的际遇会是这样呢?在车间里面闻了半天的香蕉水味,每个人饿得心慌,特别想吃大肥肉来化解那种感觉。从事过油漆工作的人就会知道,那种感觉有多难受。但是放在自己面前的却是一大碗嗖了的杂草。

        这时候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不吃饿得慌啊!吃着那些散发着嗖臭的饭,我几乎都快吐了,强忍着把一大碗嗖饭干掉一半,我再也吃不下去了。妈的,这是人吃的吗?我心里暗骂,我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一下而已,谁要是傻得那么天真,骂出声来让那些保安听到,少不了就是一顿胖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一天下来,我们都有些受不了,在宿舍里面,大家都唉声叹息。

        我小声地道,同学们,咱们不能就这样傻傻地干下去啊!最后不但拿不到钱,最关键是三个月怎么熬得过去?不如我们找机会翻墙逃跑,大家觉得怎么样?(未完待续。)xh:.147.247.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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