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雷的记忆
雷说得极之严肃，让火巴里等四人都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不用雷多说，四人都不会轻易放过雷接下来说的话，尽管以四人的身份被雷如此“训”说会很没面子，可是四人都知道现在不是在意面子的问题。
雷之所以如此严肃，固然是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可以出任何差错，可是以火巴里四人的身份不可能像一些毛头小子那样，随便出什么纰漏，所以雷如此郑重其事地说以下的话，是因为这些话都是当初卡玛亲口跟他说的，严格来讲他只是复述而已，雷虽然口口声声不离背叛二字，可是对卡玛的尊敬却是依然。
雷现在已经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清朗的夜晚，明月当头照着，那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两轮明月一左一右挂在天空之上，同是满月，这样的情况大陆上一年只有一次。
那时候，卡玛要准备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正是要交待雷最后的事情，要分手的时候。本来准备好了一切，多多少少是应该值得开心的事情，至少不像现在这样，雷立于卡玛的身边，尽管他无法见到卡玛的面容，更别说看到卡玛此时的表情，但他清晰感觉到卡玛的担忧。
“小雷子呀，你跟为师这么久，你知道为师是谁吗？呵呵。”
“呃……”
卡玛对于雷来讲算是老师，虽然卡玛没郑重其事地收他进入山门，可是至少雷已经认其为师为父，而卡玛也是以师父自居。是谁？本来很容易回答的问题雷却是突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在雷眼中，卡玛是神，是来搭救大陆的救世神，可是卡玛一直以来戴着面具行走大陆，没人见过其真正面目。说他不是大陆上的人吧，却让人无法感觉到他口音上有何不妥。
“为师记得曾经对你说过我不是你们所谓的卡玛一族，我是中国人。算了，那已经是我的前世之身份。不说也罢。我不是大陆上的人，你们却是跟我交流起来并无不妥，那只是因为我以灵识与你们交流，只是你们无法察觉而已。至于我的原本称呼……你还是叫我卡玛吧。这只是个代号，并不重要。”
卡玛似乎很是注意天上之明月，一边跟雷说着话，一边却是一直半昂着头眺望远空明月。
“为师来自一个遥远的星球，但为师并不是在那出生。为师出生于一个小星球之上，和大陆差不多大吧。太遥远了，”卡玛语气很是感叹，一字一句的说着，速度较为缓慢，“为师都记不清那星球上的事情了，为师记得星球之上应该也有这么一样的魔法之星，哦，对，那边的人管之叫月亮。不过在那边似乎只有一个月亮，……好像是吧。”
“大人想家了？”雷很是小心地躬身问道。
“家？”可是卡玛却是微微回头望了一眼雷后，接着又抬头望着天上明月，“好久远的名字了。呵呵，为师出生于一个遥远的小星球，那里并不适合修行，没有魔法，没有战技，不过却和你们一样，少不了的仍然是战争。只是他们用更加野蛮的方式进行战争。你们的战争收割的是生命，而他们除了生命还在‘收割’着自己生存的星球的寿命。算了，不说这些了。那个星球虽然不适合修炼，却也有着追求修炼之人。很奇怪是吧，呵呵。在那星球之上仍然有着各个门派，而有着一个门派掌握着通往适合修炼的世界的传送之门。而为师来自一个叫作‘太极’的门派，不过掌握传送门的应该是一个叫作……叫作‘天’的门派吧。没错，是叫作天，不过它并不是总部。只是一个分派，只是为总部收拢人才，收拢能够进入神界的人才。呵呵，那些师门长辈呀，自己都无法进入神界却是要培养神界之才，真是可笑呀。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培养人才进入神界吗？”
“神……界？”可惜雷被卡玛的话语给吓到了，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呵呵，我说过，在哪都会有战争，就算是神界，就算是仙界，都会存在。”卡玛也并没打算真的让雷回答自己的问题，“在神界，天门也建有门派，不过在那里他们就不是一门尊大了，在那里有来自各个修炼界的修炼者建立的门派，各门派都为了争那进入仙界的名额而进行着无休止的打斗。什么是仙？哼，他们也只是乐于见到这种打斗，因为打斗到最后能够活下来的肯定是才华横溢之辈，这正是他们需要的，也许在仙界也同样有着门派吧，不过似乎下来神界收人的只有一拨，呃，算了不说这些。”
也许卡玛察觉到雷已经完全听不明白，只是糊里糊涂地附和着，事实上连附和都已经很是勉强。
“总之，最后为师叛出了门派，为师要打进仙界，为师不想成仙还要低头做人，看人脸色。呵，差点就成功了，可惜‘仙之劫’还没完成之际却是给人背了黑锅。背也就背吧，一个只是负责收徒的下凡之仙为师也不至于怕他，只是大战到最后却是给小人偷袭，差点魂飞魄散呀！”卡玛很是长叹了一声，“仅存之灵魂在‘仙之劫’的护佑之下活了下来，可是本命之魂被毁，无法控制肉身，最后流落到了一个虚无空间。”
“那大人……是怎么来到我们这里的呢？”雷终于听懂了一点，至少知道卡玛最后是到了大陆这里。
“为师流落到的那个空间并不是这里，”卡玛微微摇了摇头，“为师不想慢慢修复灵魂，灵魂的修复那要经过极为漫长的时间。一万年？十万年？根本说不准。为师不想在虚空中飘荡，为师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者说是为师创出了一个阵法，轮回之阵。”
“轮回……之阵？”
“没错，人从生到死，由出生到毁灭，这就是一个轮回，为师要控制一个世界，让残魂在这世界中不断轮回，直到恢复为师之灵魂。”
“控制。世界？”雷声音变得颤抖，眼中出现惊骇之色，因为隐约间他已经猜到这个世界是哪一个世界。
“没错，为师选择了你们这个世界。”卡玛收回远眺之眼神。回头直视着雷。
“控制？”雷眼中之惊骇之色更浓，“为什么？为什么要是我们？”
“你怕为师要毁灭你们大陆？不，为师不想伤害任何无辜。”卡玛知道雷担忧的是什么，摇了摇头接着说，“为师本来想寻找一个修炼值低下的世界。那样控制起来更加方便，为师也更好掌控。本来就是盗取天之力量，修炼值高不高倒不是主要的，大不了时间上要长上一点而已。可是在寻找的过程中却发现你们这里已经是众神遗弃之地，早晚要成为一块冥土。也许是看不过去要抱不平吧，呵呵，打抱不平，好久远的事情呀，为师就选择了你们这一世界。”
“众神遗弃之地？”雷本来听到卡玛并不打算伤害大陆松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听的又使他感觉迷糊。
“简单点说吧。你们的世界已经让这个空间的神界让给了冥界，虽然是神却仍然和人界没多大区别，除了人物强大一点之外。他们也有政治，政治的让步就是管理区域的让步，通俗点说，就是你们，被卖了！”
“什么！？”雷原本的惊骇之色稍褪，此时又充斥着眼眶。
“他们虽然足够强大，可是在为师眼中还是不够看，为师的灵识搜索知晓了这一切。既然为师也需要一世界进行轮回。而你们这个世界也即将终结，为师就想，借你们世界一用，也不为过吧。”
“多谢大人。不，多谢老师。无论您要做什么，我都没半点怨言！”雷丝毫没怀疑过卡玛所说的一切的真实性，或者他从来不认为卡玛会说假话，或者他根本就没想过。
“哈哈，多谢我？哈哈！”卡玛突然狂笑。如此狂笑在雷的记忆当中那是从来没有过，但雷却是从卡玛的笑声当中听出了一丝悲凉。
雷由于不知卡玛带着悲凉之意的笑声究竟是为何，一时间也不知应该是作何反应，事实上作为执弟子之礼，又隐约作为仆人的他，也没多少场合可以给出什么反应，一切他都是以卡玛的马首是瞻，除非……，雷暗中摇了摇脑袋没让自己再想下去。
“很好！”卡玛突然回头望着雷点了点头，带着赞赏与默许。
嗯，雷突然一愣，不知卡玛突然的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难道自己想的都被看穿了？雷不由冷汗直流，那曾经刹那间出现于心头的念想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要是让自己不想有丝毫亵渎的老师知道……，雷不敢想下去，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卡玛一眼。
“无需为自己的想法而羞愧，这是你应有的权利。为师就好比从一个抢劫犯手中把他夺去并要毁灭的东西抢回来，但我并不是为了把它物归原主，而是用它作为他用之后再还回去，如果还完好无缺的话。可是这事情本身就有着风险，很可能比毁灭好不了多少。”卡玛笑了笑安抚雷，“本来为师还有着八成之把握，可是现在却是连一成都没有了，所以你存有他念是对的。哦，就是那所谓的轮回之阵，成功的几率现在不足一成。”
“啊，那……那大人我们想别的办法吧，大陆上所有人都会感激大人，愿意帮助大人做任何事情，一定还有其它办法的，对不对？”雷一下子明白过来卡玛所谓的一成代表着什么，顿时从羞愧中惊醒过来，猛地抬头望着卡玛，为大陆，为卡玛担忧。
“迟了！”卡玛长长一叹，“轮回，已经开始了！”
“啊，”雷急切中踏前一步，“什么时候？”
“自从为师踏上大陆的第一步，就已经开始了。呵呵，为师虽然已经踏足神界，怎么也算是一名神灵，但自私之心仍然浓厚。轮回中能够把冥界大军也囊括在内对于为师来讲最好不过，所以轮回早就开始了。而且，在决定是这个世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知道这里是诺丽斯的家乡，作为我曾经的女弟子，这里最是适合。”卡玛话语带着无奈，带着歉意，也许别的，或者各种情感都带着点吧。“信心满满的我，八成对于我来讲已经是十拿九稳之事，可惜呀，他受如此重伤居然还想着从我身上捞取好处。难道他天生就是干这事的？”
“他？”
“就是当初偷袭为师令我重伤不起的同门，为师绝境前的一下反击把之击得差点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他居然不想着好好去休养生息，居然还把赌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哈哈，作为小人来讲，他也算是第一人了。总之，有着他的存在，为师已经不可能自己打破轮回，要对抗天之法则，又要防备被他夺取成果，为师已经没有余力打破自己创下之轮回，可笑呀，可笑！为师一生也算是傲视天下。力闯天门，狂杀神界，单人灭杀仙人，更有着打入仙界之打算，可悲的是现在却要困死在自己创下的轮回之中，哈哈！”
“轮……回，若是不破将如何？”雷突然想到要弄明白一个问题，只是在他自己问完之后就已经紧张得猛咽了一口口水。
“轮回不破？”卡玛回着看着雷，由于面具的缘故雷并不知此时他的尊敬的卡玛是何种表情，“轮回若是不破。为师灵魂之力无法回到本体，轮回之力流向之终点是本体并不是灵魂，那为师之灵魂总有枯竭之时，到时候……”
“呵呵。”卡玛突然停顿了半天，好半晌后才笑了一声，不过笑声中充满着苦涩，“为师灵魂枯竭，但本体之力量仍在，轮回仍然会继续。只是……呵呵，人是什么？只是一具有着灵识，有着意识的一具躯壳而已。借着轮回之力，为师之本体总有一天会产生新的灵识，到时候，无论新的灵识无论是作为何种的存在，他都会把轮回中的一切作为自己的养份，也就是说，轮回会崩溃，或者说会消失。”
“那大陆呢？”雷一听之下立刻急切地问，可是在问出这句话之后，雷就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其实答案也不难猜，以世界为蓝本作为轮回，轮回没了，那世界……“怎么……怎么办？大人，放……救救大陆吧！”
雷突然悲呼一声双腿一倒跪在了卡玛面前，如此层面的事情，雷已经想不出除了他面前的他心目中的卡玛大人，还有谁可以解决这样的事情，而且事情的起因也是因卡玛而起，所以雷口中是求卡玛相救于大陆，心中却是想着求卡玛放过大陆。
“为师说过，我不想伤害任何无辜之人。事实在这之前，诺丽斯的离开就是为师最后的解救，她已经去把为师的前世带到这个世界，要想破除轮回，为师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够一直撑下去，不过，如果是为师之前世到此，还是可以打破轮回的。”
“前世？”
“这种修炼的事情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为师想你记清楚点后面为师要交待的事情，你必须一字一句记得一清二楚，明白吗？”卡玛语气突然严肃起来，让本来因为听说有可解之法而轻松下来的雷再次紧张起来。
“站在为师的立场来讲，整个计划最好的执掌者是诺丽斯，因为她绝不会背叛我。呵呵，但是，小雷子，你会！”卡玛所机突然锁定了雷，猛然上涨的气势把雷吓了一跳，可是吓得想窜逃而去的雷却是不敢有丁点动弹之意，仍然跪在那里，整个上半身匍匐在地。
“呵呵，”突然间，峰回路转地，卡玛的气势瞬间散去，“为师要的就是你的背叛，听着小雷子，当事不可为时，为师允许你毁灭这一切，包括为师我本身！”
“不！小雷子永远不会背叛大人！”雷给卡玛的话吓了一跳，匍匐在地的头猛地抬起。
“会的，你会的！”卡玛坚信雷的背叛，可是语气中却没有生气的成份，“不过凭你的力量，就算是背叛也是无能为力，所以为师要助你一臂之力！”
突然，消失的强烈气势被一股若隐若现的隐约恐怖气息代替，似乎并没什么感觉，可是偶尔又会感觉到一股令人颤抖之气息，若隐若现地飘渺在四周。
一把剑，一把看起来普普通通却是吸引所有人的眼球的剑出现在雷的面前，慢慢从半空中降落，降于地面，直竖着，没有插入地面，也没有倒下。它似乎有着灵魂，似乎在注视着雷，注视着雷的灵魂。
“仙之劫，事实它在完全完成之时是为师已经受到重创之后，要不然为师岂会受‘打神鞭’所伤。现在……”突然，卡玛右手一挥，剑猛地升起，在剑的尾端一样作为剑穗的牌子样的东西飞离而去，紧接着，在剑身之上，几样花纹一样的装饰跟着消失，但又似乎是脱离剑身而去，飞离了这里。
“最重要的部分是那块牌子，为师管之叫‘欺天’，当为师前世前来之时，那就是最后一次轮回，成功与否只看这一次。记住，在这一次，‘欺天’会回来，会让魔兵，也就是剩下的这一把，恢复成完整的‘仙之劫’，以它的力量可以毁灭我的一切，同时毁灭那一直窥视着我之本体的同门。当然，你还需要一样东西，要不然凭你的力量根本使用不了它。”
卡玛抬起了左手，慢慢伸到自己的面具之上，使劲一掀，让所有大陆之上的人都猜测不已的事情发生，卡玛居然掀开面具，虽然只是掀起来一半，可是这已经是卡到到达大陆以来第一次。面具掀起的动作很是缓慢，就连一直有着尊敬之心而不敢直视的雷也是忍不住抬眼偷偷看过去。可惜，卡玛面对着雷时是背着月光，而且面具只是掀起一半，阴暗之面掩盖了一切，看不清楚卡玛之面貌。当然，凭雷此时的实力，虽然阴暗但仍然还是可以看得清楚一点的，可是，雷还是无法看清卡玛之面貌，他似乎看到了一片混沌，又似乎看到了一片虚空，甚至是一个世界。
“啪”，一声轻响间，卡玛脸上面具又盖了回去，直到此时雷似乎才收回了那似乎被那混沌，那虚空，那片虚无的世界吸引而去的灵魂，清醒了过来。
还没等雷完全清醒，卡玛右手按在了雷的头顶之上，在一种如触电的麻痹之后，雷彻底失去了意识，但一种若有若无的景像却保留在了他的脑海深处，等待着雷的觉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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