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W猛地抬起头，眼神之中流露出惊诧之色。
前方是死胡同，死胡同那儿还站着一名自己并不认识的罗德岛干员。
自己的两边是又高又直，不借助任何外力是无法翻越的石质墙壁，仅凭自己一个人是没办法快速逃走的。
自己没有带重型武器，身上只有一把小匕首。对方有两个人甚至更多，想打不一定打不过，但如果开打的话实在是太冒险了。W可不想冒险——她所做的每一件看似疯狂的举动，都是在自己经历构思之后有十分的把握才敢去实行的。
如果有人真的觉得W是个战争疯子，那真是大错特错了。
于是在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她转过身，露出惯有的病态微笑。
“真是好巧啊，Scout，已经两年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了你。你是怎么跟上我的？”
“发现、跟踪、包围——这些都是我非常擅长的事情。带你来到这里十分简单。”那戴着迷彩军帽，身着侦察服装，围着面巾的萨卡兹男人平静地说，“你觉得你是在隐蔽地跟踪某个人，事实上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当你站在那一所中学门口朝内眺望的时候。”
该死的单杠双杠。
“啊啦……Scout，你还是和曾经一样那么擅长侦查和偷袭呀……” W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一直在这方面自叹不如，两年半之前我还向你多次请教呢……”
“过奖了，但是我现在可不是来和你在这里叙旧的。”Scout背着他那把狙击铳，上下快速扫视了W一眼，“雷发，你先回来去通知一下其他人这里发生的事情。”
那个被Scout称作为雷发的干员愣了一下，说：
“是，队长，但是这位……”
“你不用担心。她的实力还没有强到可以击败我。”Scout沉声说。
雷发顿了一下，从W后面那个死胡同走了出来，冷冷看了一眼她，然后沿着原路跑出了这条无人的小巷。现在小巷子当中只剩下W与Scout两个人了。
“哟，Scout，过了两年半，你还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这么大的自信啊……”
“你的那把造型奇特的榴弹发射器没有带在身上，虽然我们两个都是用远程武器的，但是论近战，你并不是我的对手。”Scout抬了抬下巴，“倒是你的突然出现，让我和这座城市最近发生的变化产生了一些不太好的联想和推测……”
“诺，凭你们罗德岛的实力，应该已经知道整合运动早就派了一批军队驻扎在城外吧？”
“其实并不是早就，罗德岛据说才从一个萨科塔人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我也是刚来这里。”Scout顿了一顿，“所以说，你加入了整合运动？”
“不然的话，你为什么让那个叫雷发的干员回去向你的小队进行通报？凭你的警觉，你应该会以为我有能力向整合运动报告你们的位置吧。不过实话实说，我并没有这么做——当然，这是因为来不及。”
“那也真是可惜。不过，我觉得我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不是吗？”
“那这么说来，你即便是加入了罗德岛，也还一直在当侦察兵之类的角色吧？那可有些白费你这一身尖端的暗杀技巧了。你在还是萨卡兹雇佣兵的时候，名声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卡兹戴尔。”
“罗德岛不搞暗杀。”Scout用鼻子哼了一声，“要做，也不是我的小队做的事情。”
S.W.E.E.P。 W听说过这个部门。
“唉，我还真是同情叶莲娜，她本以为整合运动和雪怪小队的行踪乌萨斯当局不会关心，哪知道他们却被另一股更讨厌的势力盯上了。”
“乌萨斯只要想，任何组织，包括罗德岛和整合运动，都可以被轻松碾碎。但他们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原因何在？”
“我哪知道？” W摆摆手，“所以，你现在准备把我怎么办？杀掉吗？” W做出无所谓的戏谑表情，“不过我觉得你要是真的想杀掉我的话，应该早就可以动手了。我在逃跑的时候你没有杀我，我猜你现在也不会这么做。你有什么目的？”
“W，难道你不明白整合运动现在的状态吗？”Scout的面容被面巾遮去一半，但W知道，他现在在苦笑，“你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因为几年过去就变得糊涂了起来。像你这样待在整合运动内部的，应该比我这个还在外围侦查的敌人来说，更清楚这个组织的腐朽以及塔露拉个人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极不信任整合运动，极不信任塔露拉，根本不关心整合运动的性质以及它成功的可能性。你在乎的是萨卡兹，是卡斯戴尔的事，或者说是那位殿下的事……”
Scout沉默了片刻。
W眯眯眼。
“是，那又怎样？”
“我攻击你，亦或是不攻击而直接把你放走，你也不会把罗德岛的事情报告给整合运动里的任何一个人，对吗？”
“你怎么就那么信任我会放过罗德岛？” W叉了叉腰，“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宽容大度的人吗？”
“赫德雷和伊内丝也在你身边？”
“你提他们干什么？是。”
“那就必然如此了。”Scout平静地解释道，“你的目的很明确：为了推翻特雷西斯的政权，为了建立那位殿下理想中的属于萨卡兹的美好国度。但你身上并没有任何的筹码，所以你需要借助某些东西。恰好，有了整合运动。”
“可我把罗德岛的行踪报告给整合运动，与我关不关心整合运动的存亡有什么关系？就算我通报了，那倒霉的是你们，与我何关？”
“还在演吗？塔露拉与特雷西斯早就达成了协议，你十分清楚这一点，而这也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消息了。更何况，你们的第一个目标是切尔诺伯格吧？”
“嗯……”
“我们在维多利亚和卡兹戴尔的情报站此前得到消息，有几只萨卡兹佣兵队受特雷西斯的命令，北上进军。我们原本还在猜测这支队伍的走向，现在倒是完全明白那支佣兵队的目的地是哪儿了。”
“所以……”
“战争、切城、暴乱、佣兵队、整合运动和整合运动的W。我想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这是你绝佳的机会，不是吗？”
W没有说话。
“但是如果你现在就把罗德岛的情报泄露给整合运动，那这个组织，或者说塔露拉一定会采取反制措施。让我想想，距离那支萨卡兹佣兵队到达这里还要几个月的时间，万一在此期间塔露拉提前应对，甚至早于他们到达就想陷落切城，那你的完美机会不就完美的错过了吗？W，你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空气凝固了片刻。
W愣了一会儿，忽然开口大笑，说：
“哈哈哈……Scout，你如果不这么说的话，恐怕我真的会把你们的消息交给叶莲娜。哎呀……啊啦，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你倒是提醒了我。谢谢啦，老朋友，真高兴再次见面就可以这么愉快。如果你不是罗德岛的人的话，我真想好好拥抱你一下，摸摸你头上的角呢……”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就像你选择了这样的道路，而我选择了阿米娅。”
“啊……那个小女孩……在巴别塔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在意她。那她现在已经是你们的老大了吗？这么小的孩子去带领你们这么一群经验丰富的老成员，真是好笑呢。”
“她接过了那位殿下手中的萨卡兹魔王之剑，她继承了她。”
“萨卡兹的剑只能由萨卡兹来继承，就算那小女孩是魔王还是什么，都没有资格继承殿下的位置。” W冷笑两声，“当然，特雷西斯也没有资格就是了。”
“如果你和她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她与那位殿下之间的相似之处……”
沉默。
四下无人的胡同中空荡荡的，四周墙壁上刷的油漆已经被剥下，露出衰败的模样。
W叹了一口气——她已经很久没有叹气了——然后又摆出笑容。
“Scout，你不是一个没有原则的人，阿米娅……也许我会去会一会她。她即便改变了你们的想法，也无法征服我，能征服我的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听说罗德岛已经重新接回了那个令人不安的家伙？”
“他失忆了。”Scout回答，“博士，他已经失忆了。”
“失忆？” W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他是记不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他是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Scout平静地说，“包括他的出生，包括他在巴别塔的时光，包括他打赢的每一场战争，包括你、我或者是那位殿下。所有的事情他都忘记了，没人知道为什么，连凯尔希都不知道。”
“失忆……啊……多么完美的借口。一个失忆，仿佛就能洗刷曾经的所有罪恶似的。”W笑了两声，“Scout，怎么了你？难道就因为这个而彻底将他原谅了吗？你是觉得博士亦或者凯尔希背叛了特蕾西娅殿下，就不会再背叛你和那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吗？”
“ W，博士和罗德岛已经与曾经的不再一样了。在内战的最后时期，巴别塔发生了什么，我和你都十分清楚。照片上的红叉越来越多，死去的同伴越来越多，而那片大地上的战火却从来没有停止的意思。博士打赢了越来越多的战争，也输掉了越来越多的筹码。到了最后，我在他的眼神中除了必胜的承诺，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是黔驴技穷了。”
“不是。”Scout摇摇头，“博士曾经影响了我们。作为教导者，作为导师，他曾经教授我们战斗的意义，可战争同样改变了他。你听说过战争机器那样的词语吗？在这个世界上，W，你只需要相信两件事情。”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
“第一，有些人为了既定的目标，可以牺牲其他的一切，真正的一切……”
W垂了垂眼皮。
“第二……”Scout沉默片刻，“有些人只是因为纯粹的善意，真正的、纯粹的善意，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将他人的灾难继续……”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W一眼。
“你……你是什么意思！”W突然出离地愤怒起来，“不要和我讲迷语！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有很多，但我能讲的很少。W，你还是太不了解某些你自己认为了解的人。那些人的爱……爱值得他们献出自己的命。罗德岛没了博士，我们曾经以为会变得好起来，可事实上却越来越差……”
他说着，拉上了自己的面罩。
“本来我是抱着等待的意思，才选择继续留在罗德岛，可到最后呢，即便是我们当中最悲观的人也相信，只要博士回来一切都会变好的。现在他回来了，因为某些巧合——不过那也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W，请你选择正确的路。”
“你这家伙能不能把事情像我一样挑明白了讲！”W愤怒地从腰间抽出你的匕首，指着他，“殿下她到底和你说了什么？有什么不能告诉我还要瞒着我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Scout，你说啊！”
“殿下已经死了。”Scout说，“但我们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损地站在这里说话，全是因为她内心那种没有人可以理解的爱。博士理解了，而我选择接受，你却一直在恨。现在结束了，W，请别让这一切再次发生，请别让殿下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拜托了……”
……
部分未实装干员档案
干员名：Scout
性别：男
种族：萨卡兹。
出生地：卡兹戴尔
战斗经验：十五年
身高：184cm
体重：77kg
年龄：37岁
体检报告
物理强度：标准
战场机动：优良
生理耐受：标准
战斗技巧：优良
战术规划：卓越
源石适应性：优良
矿石病感染状况：经检测，确认为感染者。
体表源石结晶率：8%
血液源石浓度：0.3u/ml
干员Scout，前萨卡兹雇佣兵。六年前加入巴别塔，现担任罗德岛精英小队Scout侦察小队队长。
［Scout要不是整天跟我们混在一起，我还真就以为他是个冷酷的佣兵了呢……］
——精英干员log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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