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决择的权利
“编号#0–424，切尔诺伯格行动行动报告
行动失败
行动伤亡：精英小队ACE小队阵亡四人，重伤一人
精英干员煌重伤，精英干员ACE轻伤
精英小队Scout小队轻伤四人
精英小队白羽小队成员刻俄柏重伤
高级干员白羽被俘”
“我们派到切尔诺伯格的小队明天就会回来。”凯尔希开口，声音有些低沉，“博士和ACE已经提交了公投报告，要求罗德岛举行公投出兵营救白羽。”
“听说白羽是为了解救ACE和煌才自愿选择被俘虏的。”临光站在会议室的一角，望着大屏幕上的那几行行动报告上的小字，说，“以卡西米尔的骑士道精神判定，白羽是我们必须要救的。如果我们选择袖手旁观，罗德岛内部有关于高层的声誉恐怕会降低。”
“整合运动的兵力有多少？少说也有十数万人吧？”杜宾执鞭，坐在长桌的最后方，语气冷淡，“临光，你指望我们罗德岛500人去和十数万整合运动硬碰硬？更何况直接正面打的话，依据整合运动的说法，他们会立刻杀死白羽。到时候不仅人没有救出来，罗德岛还会遭受严重的损失。”
“其他精英干员是什么考虑？”临光转而问凯尔希，“那些不在罗德岛的精英干员会表态吗？”
“不在罗德岛的几名干员都没有亲自见过白羽，面对这种事情是一定会投弃权票的。”凯尔希虽然在对临光说话，但是目光却一直锁定在一旁低头不语的阿米娅身上。
“白羽……我也不太熟悉呢……”迷迭香叹了一口气，“他好像是一个懂得许多知识的怪人，不过他貌似已经把他所知道的所有信息都吐露出来了吧？”
临光和杜宾沉默了片刻。杜宾把眼神落在凯尔希身上，随后又对着阿米娅说：
“阿米娅，你怎么选择？”
阿米娅顿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凯尔希医生，你会投赞成票还是……”
“白羽对于罗德岛而言，比博士价值更低。”凯尔希直白地回答，“阿米娅，我会投反对票。一方面，白羽的能力意味着他无论加入哪一方势力，都会对那方势力的高层造成极大的威胁。人是善变的，让一个随时可以捏碎你的心脏的人站在你的身边，无疑是为自己埋下一颗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会爆炸。另外，他的身份成谜，目地未知，恐怕……”
“凯尔希，你的意思是，你本来就有除掉白羽的想法？”临光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白羽可是为了拯救同伴而甘愿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之中的，难道你觉得一个不会感染的人会宁愿为了整合运动特地演成了这么出戏，现在还在整合那儿大吃大喝等着我们上钩？这种阴谋论实在是太过离谱了。”
“我是在实话实说，临光，难道你能保证白羽是站在我们这里的？一个来路不明，像是忽然出现同时又似乎无所不知的人不是十分值得信任。我的眼中只有罗德岛的利益。我做出了我自己的选择，阿米娅，但是我不会干涉你的。我陈述过了我的观点，下面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毕竟你才是罗德岛真正的掌权者。”凯尔希又将话题转移给了阿米娅。
阿米娅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别这样，凯尔希医生，容我再去想一想……”
她把手撑在额头上，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其他人都没有说话。
“白羽这个人，博士似乎是很信任他的，可是博士不太信任我们，是不是……全罗德岛的每一个人都爱博士，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白羽那样深得博士的忠心，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们真的否决了营救白羽的提案，那坚持决定营救的博士会不会因此与罗德岛产生更大的隔阂？”阿米娅小声说。
“阿米娅，博士从来都是理智的，但是他这一次竟然会选择用投票的方式营救。”杜宾说，“我很尊敬他，可是为了那个叫做白羽的人，我不明白这样做的好处在哪里。”
“难道让罗德岛损失那么多的兵力去救一个人也在他的计划之中？”阿米娅摇摇头，“不仅是博士，还有罗德岛的很多人。白羽小队里的人一定会同意，他们的实力在我们这里都是属于顶尖的水平，还有ACE大哥，还有昏迷不醒的煌，还有很多的人。假如我们否决了提案，而且造成了一些难以挽回的后果，这些人怕是都会恨我们的吧？”
“你太过担心了。”凯尔希望着她。
“整个罗德岛都担在我的肩上，我能不去担心吗？梓兰小姐离开之后，人事部的事情又落在我的身上，我这才知道原来罗德岛上有着这么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每个人都是每个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问题，我必须要找到一个能够兼顾全局的方法，而兼顾全局的方法并不是常有的。即便有时候看上去我一次性解决了所有的事情，但总会有疏忽，总会引起一些不满，那些疏忽与不满扩大之后，便会成为新的灾难……”
“阿米娅……”迷迭香幽幽叹了口气，“无论怎样，我知道你是在为全罗德岛着想，我们永远会支持你的。”
“我服从我长官的命令。”杜宾说。
“我以卡西米尔骑士道宣誓，不会违背您的命令。”临光又说，“但是同样的，我也并不会违背骑士道精神。在这次选择投票之中，我会投弃权票。精英干员本来就很少，如果公投不通过，博士和ACE将会使用精英干员的投票程序，那时就真的只看你的选择了，阿米娅。”
“你们让我怎么放弃这儿的任何一个人……”阿米娅趴在桌子上，眼中闪烁着泪花，“白羽，我觉得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博士和很多人都是善良的。可救出他，姑且不说能否成功，罗德岛将会蒙受很大的损失……我真的不愿意放弃尝试……我不了解白羽，甚至我没有和他说过什么话，但一个能够聚起那么一群实力强悍的干员，又使他们甘愿为之而战的人，哪里会是泛泛之辈？”
“罗德岛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凯尔希平静地说，“白羽的危险在于他的未知和无所不知，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一点。不过就像是否选择救下博士一样，我持反对观点，可我不会强迫你选择其他。”
“我知道我知道，容我再想一想……等到明天博士和ACE他们回来之后，等稳定好重伤的干员，等公投要开始的时候，我再选择吧……对不起，诸位……”
迷迭香伸出一只手放到阿米娅的手上。
“没事的……”
“我应该跟着他们的。”阿米娅忽然说道，“我应当跟着他们去切尔诺伯格的。一个罗德岛的领袖，在自己的干员于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时候，却坐在这儿思考要不要让其中一个死在那里……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我去的话，凭借我的力量，或许可以避免这一切……”
阿米娅站起了身。
“阿米娅，我已经让你的小队的预备队员前往另一个房间另行等候了，不如我们……”
“不用了凯尔希医生，与我合作的只有博士和煌两个人。我不需要其他干员保护我，而应当是我保护他们。现在煌受了重伤，博士在为白羽而筹划着，我是不会去做什么队伍组建的……”
“但是他们已经来了。”凯尔希说，“而且都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他们的实力无可挑剔。”
“凯尔希，你一直在说不要让我只是为了自己而考虑，现在谈论这个实在是太自私。”阿米娅叹了一口气，“你让他们先离开吧，我知道他们当中有一些是新晋的六星干员。我听说有一名干员是从监狱来到这里的，有一名干员来自伊比利亚，还有一位喜欢带着面具操控傀儡的男生，以及那位来自莱茵生命防卫部的……可以把他们分到同一个小队当中，罗德岛很需要他们，但我需要的却是每一个人……”
阿米娅离开了这里。杜宾和临光沉默了片刻之后，也走出了会议室。迷迭香最后的时候望了凯尔希一眼。
“阿米娅她……是不是有太紧张了？我有点害怕……”
“没关系，迷迭香。”凯尔希把头扭了过去。
“她才14岁，她不该去承受这么多。”迷迭香一边说着，一边面露不忍，“让她去做这样的抉择，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
“她应当明白，并且迟早会明白有舍才有得。阿米娅是罗德岛的领袖，是我们的领袖，她必定会经历同样的事情，而且会经历很多很多次。她一定会使一些人恨上她，也肯定在之后将会面临着更多比这更复杂更困难更不好选择的问题。如此这般，只有将权力真正交给她，只有将责任完全地展示在她的面前，她才会成长。”凯尔希说。
迷迭香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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