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看似无敌,实则垃圾
杂货店内的电视机年久失修,每十秒钟自动嗡响一秒,每半分钟来一次面粉糊屏,连续观看三十分钟后自动熄火,可谓是将防沉迷系统做得十分管用而准时。白羽刚睡醒,这电视机就“唰”的一下罢了工,可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要是这电视机能看那还好说,不能看,这就意味着拉普兰德转而会跑过来折磨自己。一想到要陪这婆娘喝一大堆苦酒,听她絮絮叨叨半天鬼事,还得提防自己人头落地,白羽不禁吓得一身冷汗。
“白羽……”正当他绞尽脑汁思索脱身之计的时候,拉普兰德先将一瓶“叙拉古之星”扔到他手上“喝吧,我会付钱的。”
是的,但是你从来没付全过。
白羽含泪开罐,朝自己的胃里灌了一大口,长叹一口气。现在他十分后悔说什么“德克萨斯很喜欢喝这款‘叙拉古之星’”一类的蠢话。他之前从没喝过这牌子的酒,但当白羽尝了第一口,就觉得这种液体应该更名为“叙拉古之尿”或者“叙拉古的化粪池”。可拉普兰德喝它就仿佛跟喝水一样无所谓。“反正是德克萨斯喜欢喝的嘛。”
妈的,又撒狗粮。
刚第一口下肚,拉普兰德就开始说一些摸不着边际的胡话,尤其详细描述了她上午的时候,如何把一个窥视她美色的小青年仔仔细细地分成了两半,听的白羽腹中热血沸,连连干呕。末了,拉普兰德又开始抱怨起现在的生活,顺道把白羽和这家“罗德岛杂货店”喷了个狗血淋头。
“嗯……德克萨斯到底去了哪里呢?”
“你要是这么想念她,怎么还呆在叙拉古啊?”
“我想她?开玩笑。”拉普兰德脸上又泛起了红晕。“我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德萨斯做得到吗?无论她跑到哪里去,终究还是比不过我的吧……”
拉普兰德把头撇到一边,双脚换了个姿势放在柜台上,好像整个人有了些醉意。白羽坐在一张面对电视的小凳上。这小凳也属于那种屁股动一下就开始演奏交响乐的款式,坐上去非常的不舒服。不过家里最舒服的沙发已经送给了大爷,拉普兰德没逼他匍匐在地,白羽就得感恩戴德。
两个人的对话中断许久,拉普兰德闭上了双眼,也没再喝酒,好像是要睡着了样子。白羽见状,连忙把手中的“叙拉古的化粪池”倒在垃圾桶里。
近距离来看,拉普兰德除了稍稍有些平胸,个子不算很高之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尤物——当然,前提是她得不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白羽愣了几秒,对天翻了个白眼,抽身拿了块薄毯给她披上。看见拉普兰德尖尖的狼耳朵动了一下,他知道她没睡,于是他开口道:
“拉普兰德,我们离开这儿吧……”
话音未落,拉普兰德的右手忽然暴起,抄起个空易拉罐就往白羽的脸上拍过去。
“怎么,想和我私奔?我劝你把这想法咽到肚子里。”
“噗……我TM……”
白羽捂着脸,朝空气竖了个中指:
“你脑子里麻烦多装一些有意义的玩意儿,谁稀罕和你私奔就和你私奔去……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你不能一直呆在叙拉古,我们两个需要有个展现自己的地方,才华不能被埋没,是不是?虽然我想当咸鱼,可是在这儿终究还是不安全。何况,你也希望见到德克萨斯,而在叙拉古转一辈子你也碰不着她,不如离开这儿,去罗德岛,去龙门,去……”
“不需要。”拉普兰德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发言“找人我当然找过了,没找到,既然连我都没找到,那你就不可能找到了。”
然而,白羽知道德克萨斯在龙门市企鹅物流工作。如果他想让拉普兰德见到她,那他完全可以想些办法引她过去。
“……还有,你不是和德克萨斯不熟吗?怎么就这么想去找她呢?”
“我不是为了你嘛……”
又是一个易拉罐朝着白羽的脸飞了过来。这下白羽早就有准备,自信满满地抬起右手向前一拍。只听见一声闷响,白羽的脸和右手双双紫气东来,一声惨叫划破夜晚的天空。
“啊!你这臭女人不讲武德!连没开过的实罐子都敢扔……”
“没在意,顺手喽。”拉普兰德回头看了一眼眉头拧成麻花的白羽,沉默了片刻,忽然笑出了声,还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她的笑声和别的女生的笑完全不一样,相比之下更无拘无束,更狂放又更疯疯癫癫,有一种神经质的感觉。再加之拉普兰德总是做出些像摸头捏脸贴肩膀这种暧昧不明的动作,若不是白羽清楚知道此人昏暗的内心世界以及悲惨的遭遇,可能还真的会因此而陷入些乱七八糟的幻想当中。
这游戏中的所有干员的背景故事他都明白,其中饱经苦难之人也不在少数,可是很少有像拉普兰德的经历那样让他感到窒息的。可能让刚穿越的白羽首先遇见的干员是拉普兰德,也是一种冥冥中的天意,两个人心中各自怀有难以启齿的记忆。
“但是你要是一直呆在这儿,就没有办法和她团圆。”
“无所谓。”她满脸写的都是有所谓“我觉得反正这世上哪里都很糟,叙拉古至少是我所熟悉的地方。这儿确实有很多不完整,但不管是龙门还是维多利亚、莱塔尼亚这些地方,像我这样的人无论去哪都是得不到什么团圆的吧?”
“你这又是什么鬼话……”白羽吭了几声“生活好比一个推理游戏,你要学着从不完整的条件中推出圆满的结论……”
“你又是从哪个电视节目里面学到这句话来安慰我的?”
“我要说这是我自己想的,你信吗?”
拉普兰德低了低头,盯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毯,低声哼了一句:
“信……”
白羽怀疑自己的耳朵貌似出了点问题。
本来他还想继续陈述一下自己制定的计划,结果这时候店铺的大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推开了。从夜色当中摇摇晃晃地走进一个看起来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这家伙一进屋就开口大声嚷嚷道:
“酒呢,我要酒……”
早就习惯了当个老老实实的店员的白羽立刻站了起来,转身向柜架上看了一眼,发现酒品柜那儿已经空空如也,他只能面带尴尬之色地转过身,说道:
“对不起,这位顾客先生,小店的酒水已经被某位从没付清过酒钱的大爷抢走了,没得卖了。”
拉普兰德瞪了他一眼。
那醉汉骂骂咧咧的说了些听不清楚的话,又以一种超越人类柔韧极限的摇晃幅度扭过腰。他脚还没抬起来,鼻子里面却忽然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这家伙一个不小心,低头看见了搁在柜台上的两条腿。
妈的,坏事了。白羽心里琢磨着。
那醉汉愣了愣神,眼神顺着拉普兰德白皙的双腿一路溜到了她的腰部,哼唧了好几声,口水从嘴角里流了出来。
“哟……女……女人……”
此时,白羽十分自觉地换了一副看死人的眼神怜悯地望着那个男人。这倒霉蛋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呆呆地伸出咸猪手,刚想摸上去,动作就猛地停住了。
醉汉的目光摇晃片刻,落在拉普兰德大腿上的黑色结晶物体处,愣了好几秒才开口。
“你是感染者,你是个该死的感染者……你……”
屋里的温度陡然低了好几度。
白羽一把握住那刚想伸手摸上去的男人的手腕,幽幽地说:
“这下你是真的逃不了了……”
“杀这种人会脏了我的刀……”拉普兰德每每遇到这种事情,嘴角都会勾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白羽,我想听他心脏碎掉的声音……”
喂!别把事情讲得这么变态好不好?
但爷毕竟还是爷,白羽卑微得可以,只能帮忙解决掉这个小麻烦。那个醉汉因为咸猪手没能伸成功,再加上发现拉普兰德是个感染者,很明显有些恼羞成怒,便想抬起另一只手给白羽一个重重的抚摸。但白羽一没躲,二没拦,只是叹口气,左手忽然做出抓握状,朝着空气抓了抓、揉了揉,仿佛真的有什么东西被他握在手中一样。
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那倒霉蛋张开能塞下一个西瓜的嘴,朝天干巴巴地咽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出气的声音,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把白羽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失手杀了人。谁知那家伙还有气,看来只不过是被疼昏了过去——他刚刚抬起的那只右手此时瘫软得如同一摊烂泥,并且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就肿成了黑青色。
“我不是让你捏碎他的心脏吗?”拉普兰德好像有些不满。
“这家伙罪不至死。”更重要的是白羽没有做好杀人的准备,也没有杀人的欲望。“我捏碎了他的掌骨,除了截肢,这家伙没别的出路。”
什么?你可能会问,为什么白羽只靠捏空气就可以像捏饼干一样捏碎别人的骨头?其实白羽自己也不知道。
十米之内,无论是什么生物,只要被他锁定,那生物的五脏六腑,甚至大脑心脏骨骼都可以被弹指间捏成千层酥(拉普兰德如是形容)无论强弱,无论大小,也无论有没有患矿石病。只要白羽手还能动,只要那家伙不是金刚狼,什么生物都可以做到一击秒杀。
什么?你说这能力过于逆天?白羽用亲身经历告诉诸位,这能力只能欺负欺负普通人而已。
首先,该能力不适用于非生命体,包括机器人一类的装置。对面但凡放个有攻击能力的无人机(就像游戏中的那样)杀白羽就和杀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其次,对方只要站在十米开外,白羽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而射程最短的手枪(在这个世界里面叫做铳)都可以在十米之外击杀敌人,因而只要对面使用远程武器,枪法也不是跟光头强学的,白羽都没有反击之力。
最后,这能力只适用于被他锁定的敌人。换句话说,注意到才能杀,没注意到的就没有办法。正面单挑他或许无敌,但只要搞偷袭或者制造一场正义的围殴,白羽就只能挨揍而已。
最最最最重要的一点,这金手指不加强自己的身体素质。这也就意味着白羽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随便来块碎石头都能砸死他,运气不好的话走路摔倒都有可能没命。这个世界强者太多太多,随便来一个对白羽来说都是无法逾越的高峰。
总而言之,这能力可以用四个词来形容:来路不明,莫名其妙;看似无敌,实则垃圾。
废,太废了。
白羽连着想了好几个月,构思了各种可能的运用方法,愣是没有想出来这能力到底如何去用。最终,还是拉普兰德一拍桌子,一语道破这鬼能力的最大作用——
“白羽,你可以用它装神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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