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潇湘
夜已深,淮水长街却依旧灯火通明,街上行人摩肩接踵,街边小贩不停的吆喝着,整条街上都热闹非凡。
一白衣人在夜色中行色匆匆,在热闹的街道上显得格格不入。
醉花阁门前站着一浓妆艳抹的女子,女子见到白衣人,忙摆上笑脸欢迎道:“呦,这位公子看着眼生啊,新客人啊,快快里边请。”
那白衣人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丢给那女人一个荷包,女人打开一看,脸上的笑容更加泼辣,围着白衣人不停的叨叨着,但最后却被白衣人甩开了。
白衣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下来,看着被自己甩开的女人站在栏杆上大声吆喝着什么,人群便聚集到了栏杆下。
“快看,是花魁黑牡丹!”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真是人间极品,极品啊!”
周遭都是喧闹声,白衣人头都没抬。
白衣人刚拿起杯子,这茶水还没来得及到嘴里,一颗球状物就被丢了进去,入水即化。
他没有看清是什么,只是抬头看去,便看到二楼的花魁小姐手里拿了一把糖块,向他抛了一个眉眼。
这一眼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让白衣人差点一口凌霄血原地飞升。
白衣人混进了人群中,自以为隐蔽非常的好,殊不知一身白衣在人群中更是格外扎眼,他弯着腰走到了楼梯上。
走了一会觉得无事了,便直起腰来望了望,接着一个比原先大许多倍的球状物冲着他的脑壳飞来。
他急忙伸手接住,阻止了这颗球砸到自己脸上,可看看手中的球,就跟烫手山芋一样,毛手毛脚的给丢到了楼下。
只听楼下的人群哄闹起来,那位花魁“黑牡丹”踏着轻盈的步伐,落地生花,款款向他走来。
白衣人面红耳赤,十分窘迫的道:“姑、姑娘,那个,彩球不是我要接的。”
黑牡丹掩面一笑:“妾身知道啊。”
白衣人觉得自己得救了:“所以,姑娘……”
黑牡丹把手中的折扇“啪”的一声合上了,抵在了白衣人的下颚:“妾身看公子不想搭理妾身,所以打算自己投环送抱。”
接着再没给白衣人说话的机会,黑牡丹手腕中飞出金线,锁住了白衣人的双腕,把他拖到了厢房。
窗外月色正好,梧桐间落着几只不知名的灵鸟。
黑牡丹给白衣人倒上了茶:“公子不觉今晚月色格外皎洁吗。”
白衣人眼神游离:“月明星稀。”
黑牡丹招呼着白衣人坐在了毛毡上,在月色的衬托下,她的容颜被突显的淋漓尽致,气质也是十分出众。
黑牡丹似是有些热,将黑色的外袍脱在了一边,白衣人立马别开了眼。
黑牡丹看到他的窘迫,轻轻一笑:“公子这么纯,怕还是个处吧,来醉花阁所谓何事啊。”
其实还有第三个人在场,她比白衣人还要窘迫,好巧不巧,韩夕月与黑牡丹共情了,她只觉眼前天旋地转,目眩耳鸣。
白衣人咳嗽了一声,十分小声道:“捉奸。”
黑牡丹有些好奇,便道:“这个理由倒是新奇,公子莫不是断袖,家里公子出来找姐姐了。”
白衣人忙摇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
他散开了头发,从脸上撕下一层□□,指尖泛着微光,他深吸了一口气,一拱手:“姑娘,在下是女子,还望姑娘莫在纠缠在下了。”
温柔的声音从白衣人的嗓间传出,但黑牡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而是同原来一样让人看不透的笑着:“原来是姐姐吗,我不介意你是姐姐的。”
白衣人有些窘迫:“莫要拿我取乐了。”
“姐姐男人是哪个?”黑牡丹起身,一身红纱被风吹的四处飘转。
白衣人抬头看了看她,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但还是咽下去了。
黑牡丹道:“姐姐不愿意说,那我就换个问题,姐姐叫什么呀。”
“陈……潇。”
黑牡丹一笑:“那我们还真算有缘分,别人都称我黑牡丹,姐姐可以叫我湘儿。”
接着黑牡丹气势汹汹的破门而出,一脚踹开了隔壁厢房的门。
接着她从厢房内丢出一个衣裳不整的男人。
韩夕月此时非常想闭上眼睛非礼勿视,然而黑牡丹面不红耳不赤,一双眼睛还审视着这衣衫不整的男子。
黑牡丹踢了那男子一脚,那男子怒目圆瞪的看着黑牡丹,刚要破口大骂,就被一耳光给扇懵了。
等他睁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妻子,一身白衣,眼角微微泛红。
明明她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可是亲眼看到与知道那是两码事。
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但其实没有。
那男子连滚带爬的到了陈潇脚边:“夫人,你听我解释。”
陈潇揉了一把泛红的眼睛:“和离吧,你也不用顾忌我爹,爹爹那边我会处理。”
那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
陈潇斩钉截铁道:“我给过你机会。”
男子紧紧抓住了陈潇的袖子:“夫人……”
陈潇一把甩开了那男子的手呵斥道“滚开!”
但那男子依旧没有死心,他觉得他的妻子会原谅他,可那只手被黑牡丹一脚踩在脚下。
黑牡丹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瞪了他一眼:“姐姐要你滚,听不不懂吗,姐姐一身白衣皎洁无尘,你这双手配吗!”
就在刹那间,众人都没有看清发生什么,那男子的手便与胳膊分家了,只是看到空中飘着几丝金线。
陈潇也没想到她会下狠手,也是一惊,这金线竟如此锋利。
韩夕月仔细看了看这金线,竟有些许眼熟,但却想不起在何时见过。
那男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要报官。
黑牡丹又在他的断臂上勒上一根金线,她用力一拉:“我们醉花阁大门上雕刻着规矩‘已婚不得入内,违者后果自负’这是官府大人亲自篆刻,你有本事去告啊,看看他们会不会替你讨回公道。”
陈潇拉了拉黑牡丹的衣袖,终究同床共枕一场,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黑牡丹看了一眼陈潇道:“姐姐心疼了?”
就这样,本就喧闹的淮水长街,变得更加喧哗,这件事就这么一传十十传百的在淮水一带传开了。
“陈姐姐,今个怎么又来了,这是又来捉奸了。”黑牡丹拿起茶杯看着茶杯中的倒影,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陈潇坐到了她对面。
“老早就想处理他了,叫人打听了一下,知道他有个夫人,姓陈。”黑牡丹一双深黑的眼睛看向陈潇。
“对不起,骗了你,我叫陈卿卿,”陈卿卿眼睛与黑牡丹对上了,“我为你赎身吧。”
黑牡丹愣住了,那茶杯一直悬空着,不曾放下,也不曾入口。
医馆前门庭若市,男女老少各号病人都在排着队等着医治。
一位鬓边泛白的老人满脸焦虑的道:“陈神医我这孙女最近老咳嗽,您快帮忙看看啊。”
陈卿卿刚要应答,就听到不远处传来药罐破碎的声音。
陈卿卿扶了一下额头,无奈的摇了摇头:“李伯伯,您先稍等。”
“陈姐姐的配方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你这症状分明是吃了辛辣,陈姐姐都说了忌辛辣,你自己不听医嘱,还怪陈姐姐医术不精!”
陈卿卿严肃道:“楚湘,住手。”
楚湘收了手中的金线,那人扑通一下跪地:“谢谢陈神医宽宏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陈卿卿拿来宣纸,在上面写下了药房,递给那人道:“按这个方子抓药吧,若再吃辛辣,我家小妹可不会轻饶你。”
一帧帧的画面在眼前快速划过,后来平静被打屁,一人化为神器,一人自愿入镜做了镜中器灵。
冰珠一颗颗钉在陈卿卿的身上,一把火烧尽了一切,等楚湘赶到,火势已经不可控制。
鲲族体内有一对灵骨,可医白骨,塑肉身,鲲族便被赶尽杀绝,陈卿卿的身份暴露,人们为了得到灵骨,便给带上了莫须有的罪名。
而陈卿卿是最后的鲲族。
等火势散去,楚湘只寻到一枚灵器,便融入其中做了器灵,后来被命为“九方玄虚镜”,封印在了昆梧山,那个常年冰雪覆盖的雪山。
在场无一幸免,洁白霜雪化成了红色,最后也无人得到那一对灵骨。
韩夕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虽然不解自己为何会被共情,但那些似乎都不重要了。
而结束共情后看到的就是楚湘要用王千辰的血复活她的陈姐姐。
夜已深了,韩夕月看着窗户中自己的倒影,有些伤感。
王千辰道:“别看了,咱被送出来了,你这身打扮打算怎么回去?”
韩夕月叹了一口气,回了回神道:“走小路吧。”
王千辰一笑道::“你以为别人都跟我一样君子啊,小心遇到图谋不轨的人……”
韩夕月满脸写着:“你再说一个字,我砍了你舌头。”
王千辰脱下了外套搭在了韩夕月的肩上:“走吧。”
韩夕月点了点头。
王千辰笑了笑:“殿下没觉得,对我有一种自来熟的感觉吗。”
韩夕月把外套一把甩在了王千辰脸上。
王千辰也不恼,又给披了回去:“你这身衣服到底怎么来的啊。”
韩夕月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千辰也没执着于“衣服”这个话题,问了另一个问题:“我的血为什么这么特殊啊。”
韩夕月依旧摇了摇头。
王千辰见他神魂分离,料到是在幻境看到了难过的事,便闭上嘴,不在说什么了。
暮色苍茫,梧桐在风中摇晃着,韩夕月踩着暮色,感觉身体十分的沉重,不远处王千辰不放心韩夕月自己一个人回去,便偷偷跟了上去。
韩夕月早就发觉到了,却只是笑笑,没揭穿他。
第二天早晨,韩夕月又是日常被班主任找,当然这次不能怪她,她校服不知道去哪了也就穿不了了。
课间,韩夕月偷偷的用法术做了一朵晶莹小巧的花朵,花朵四周鎏金溢彩,散发着淡淡幽光。
光芒照到了王千辰的眼睛里,王千辰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韩夕月拧着那朵花道:“飞花令,算是书信吧,月老自打捡回来个长不大的便宜徒弟后,整天忙着带娃,业绩考核不行,我给他拉个业绩。”
“殿下还真是……”王千辰想了想,竟没想出什么词汇,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作罢,只是静静的看了看这个女孩安静的样貌。
秋风瑟瑟,衬着梧桐,候雁北归,去找他们别处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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