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呈冧

叮咚——叮咚——

        “哦，呈医生啊，有事儿吗？”姜律开门，站在门口，穿着深灰色睡袍，松松垮垮的，露出了晶莹剔透的锁骨，坚实的胸肌和线条分明的腹肌，就算是才满十八岁，也已经有了比普通的成年人更优质的身高和体质。他额前的碎发很凌乱，眼皮也耷拉着，显然是没休息好。但是呈检昇唯一注意到的是他简单包扎的脖子，血已经浅浅地渗出了纱布。听到了姜律的声音，呈检昇才回过神来。

        “你好，小律，江阿姨说你生病了，叫我过来给你做个检查。”

        “不用了，我很好，就不麻烦呈医生了，您请回吧。”他说着就要关门。

        呈检昇伸手拉住他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两人坐在沙发上，呈检昇打开了药箱，轻轻撕开纱布，纱布已经粘在了伤口上，血肉模糊，呈检昇手法轻巧地把纱布弄下来，眼里满是关怀。姜律似乎毫不在意地整理着他的睡袍，但还是控制不住“嘶~”了一声。

        “这是怎么弄的？跟人打架了？”呈检昇边给他上着药，边询问。

        “呈医生，我不想回答可以吗？”他的语气及其冷漠，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包扎好了之后，呈检昇收拾着药箱，“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江阿姨，你注意休息，不能喝酒，伤口不能碰水。”

        “谢啦，呈医生。”送呈检昇出门的时候，姜律说道。对方微笑点头示意。

        姜律回到客厅，盘腿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输入密码“520546”打开手机，点开了最近常玩的游戏，五杀之后，觉得很无趣。心想着这个周末是真够无聊的，他犹豫了一下点开了微信里一个备注为“冧”的对话框，里面一片空白，自从上次加了微信之后，还没开始聊过。“你好，我是姜律。”他很快删除了刚刚输入的文字，心想着：太官方了吧，搞得跟刚认识一样。“冧，对不起，我很想你。”紧接着又再次删除，又输入，又删除。

        他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回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恰好在播放一则时事新闻：近日经警方排查，今天下午十六点四十八分于三里巷抓获了五名聚众贩毒分子，其中为首的林升曾犯故意伤人罪，现将五名犯罪分子移交至a市法院庭审。

        姜律坐直了身体，不是因为听见了“林升”这个名字，而是看到了现场那个他熟悉的高挑的背影，脱口而出“呈冧”。但是他又无法确定是不是认错了。按照呈冧那个性子他不可能参与贩毒，那他为什么正好出现在现场，是巧合吗？按照呈冧和林升的关系，他不可能不知道林升干着什么勾当，那为什么是在林升教训完他之后呢？是因为他那天突如其来的表白还有那个吻激怒了呈冧，所以他想先借林升的手给他一个教训吗？他有着一连串的疑问，想要听呈冧的回答。

        他直接拨通了电话，“喂，你在哪儿？”

        “有事儿吗？没事我挂了。”

        “哎哎哎，等等，有事，我们能见一面吗？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就这样吧，挂了。”嘟——嘟——嘟——

        姜律叹了口气，决定明天去学校再找他问清楚，自从上次被呈冧赶出来之后就没再见过面，他的心里充满了不安，但更多的想见他的欣喜，等待的时间是真的很漫长。

        “我回来了。”呈冧边换拖鞋边懒散地说。

        “几个礼拜也不回来一次，怎么这会儿回来了？昨晚上等你吃饭倒是一直等不来。”赵琳璇喝着咖啡不耐烦地说着，一家人都在餐厅坐着准备吃晚饭。呈域坐在主位上看着报纸，一脸严肃，他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向来都不满意，再加上之前的那件事，他们父子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哎哟~妈~我昨天打电话说过不回家的，可不能怪我啊，而且我今天不是回来了嘛~”

        “哎~我哥也是刚回来啊？”呈冧看着旁边呈检昇的皮鞋问道。

        “嗯，对，我也刚回来，去姜家看了一下小律。”呈检昇柔声回答道，呈冧到位置坐下，没有再说话。

        “小律生病了吗，需要我们抽时间去看一下不？”赵琳璇关心着询问。

        “哦，他没什么事儿，就简单体检了一下。”呈检昇赶忙说。呈冧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吃饭了。

        这个无聊但不平静的周末终于结束了。姜律穿上了校服，不得不说，就算只是普普通通的宝蓝色校服，穿在这样一副上乘的皮囊下，也是格外协调。浓密卷翘的睫毛，棕褐色清澈的瞳孔，鼻梁纤巧挺立，鼻翼精致，唇形笑起来呈现小猫的幅度，标准的下颚线，只是还没有完全褪去稚嫩。两边眉毛微微上扬，平添了几分英气。一米八五的个子，黄金比例的身材，宽肩窄腰，两条细长的腿，凭借着先天的优势，姜律成为了a市一中的校草。

        “姜律~小姜~姜姜~。”刚进校门就听见了郑煜那贱兮兮的雀跃的声音。郑煜冲过去抱着姜律。“你怎么样了呀~昨天就打了一局游戏，你就说被砍了一刀拿不动手机了，你到底出啥事了？”

        “姜律，我靠，你tm牛b啊，被砍了二十几刀还能回来上课。”另外一个好基友蒋匀涛跑过来说道。

        姜律瞪了一眼心虚的郑煜，说道：“你tm瞎传什么呢？”

        “喽，脖子这里，一道口子。”姜律仰起头来。

        “切~，就这？我们还以为你要半身不遂了呢。”蒋匀涛不屑道。

        “我们？还有谁？”

        “当然是那帮女生啦，听说你被人砍了，伤心得不要不要的。”

        “郑煜！你到底告诉了多少人？”姜律怒视着郑煜吼道。

        郑煜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说：“啊——我错了姜姜，你等下要做好心理准备啊，那帮女生知道你回来了，估计得去给你送温暖了。”

        “我靠”姜律就着手里的书，正好砸在了郑煜的后脑勺，他“啊”了一声扑倒在了地上。姜律和蒋匀涛笑了起来。

        一会儿，姜律停下了笑容，“哎，呈校医在吗？”他微扬了一下立体的下巴问身旁的蒋匀涛。

        “在啊，你小子想干嘛呀。”蒋匀涛一脸悟了的表情。

        “我这不是受伤了嘛，找呈医生看看。”姜律指着脖子上的伤口贴说着就朝医务室走去。在去找呈冧的路上，他悄悄把脖子上的医用伤口贴撕了下来，重新露出那深深的血红的刀口，这是要打感情牌的意思了。

        一中校门在东南方向，医务室在东北方，姜律走着走着，加快了步伐，地上的影子也跟着跑了起来。阳光从校园过道两边蓝花楹的空隙中穿过，触及到随微风而起的尘埃，魔法开始了，光有了形状，有了色彩，有了生命。可是姜律无暇去欣赏它，在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在这个因为有他在，逐渐变得有意义的校园里奔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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