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填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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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策过了好半天，才从那道仓皇跑掉的身影上收回目光。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他在某一瞬间想起刚才掉在地上又被她揣进兜里的那一口面包，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她现在把饭卡丢了，还不得饿死？
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大少爷抛到脑后。
她又不是叶嫣，饿不饿死，关他屁事？
封策弯腰捡走了自己的卡，正要离开，指尖忽然一顿。
躺在地上的另一张卡上的头像，女孩面朝镜头，笑得恬淡。
就连嘴角的弧度，都和他心尖上的人一模一样。
鬼使神差地，封策拿走了黎镜的饭卡，装进了自己的兜里。
当晚，封策对着手机想了很久，终于拨通了那个电话。
“嘟——嘟——”
响了两声，封策忽然想起这时候她或许还在休息，连忙挂断。
封策辗转难眠。
最后对着那张饭卡上的照片，发了很久的呆。
…
另一边。
清晨，xx海湾古堡。
沉睡中的美人醒来，推开窗户看向大海。
叶嫣——曾摘得影后桂冠，她拥有最美的容貌，却也承受着最糟糕的健康。这样的女人，她理所当然要被所有人捧在手心。
管家温声递来手机：“小姐，昨夜封少给您打过电话。”
叶嫣眼中闪过莫名的光，但仍温柔一笑。
垂下眼，白皙的面容精致美丽，有一种易碎感。
平日里他们很少打扰她休息，可这两天凌楚和阿策前后给她打电话。在他们身边，一定有什么变故发生了……
叶嫣拿着手机，给封策回了一条信息。
[阿策？很抱歉没能及时接到你的电话。在你需要陪伴的时候，我永远都会在。]
然后叶嫣放下手机，远眺海面。
即便她身在国外，很多事不需要她去问，那些对她痴迷的人就会把一些信息捧到她面前。
叶嫣拿起电话，和国内的老朋友们寒暄了几句。
很快，就有人提到了傅凌楚最近在接触的女孩。而那个女孩，刚好和封策是同一所大学的。
叶嫣依旧面朝着海，温柔无害地笑起来：“黎……小姐吗？”
“想认识一下，很好奇呢。”
……
第二天，黎镜的进账明细里多了两条。
一条来自封策。
半夜3点emo时刻，大少爷往那张饭卡里充了一万，直接进了她的账。
另一条……来自叶嫣。
十万元。
黎镜挑了挑眉，点开仔细看了一下。
在大少爷emo之后不久，身在国外的叶嫣花十万块请了一个私家侦探，来调查“黎镜”这个人。
这也完全属于以她的名字进行的金钱交易，所以也进了黎镜的账。
她发现明细很方便，不仅时间地点人物一清二楚，还能先一步知道这些人在进行什么操作。
看来，叶嫣这个病弱白月光，比三个男主、以及男主身边的迷妹们都更早地意识到了她的威胁性，正在参与剧情之中。
黎镜笑了笑。
隔空遥敬一杯，把叶嫣也加入了韭菜行列。
…
傅凌楚在接下来一天没有再得到叶嫣的任何回信，他按捺不住了。
在叶嫣那里得不到的快乐，只能从替身这里找回来。毕竟，阿嫣是遥远芬芳的花，黎镜却是可以轻而易举捏在手里的草。
傅凌楚想起纷纷扬扬的合同碎片中那双倔强的眼睛——
就算黎镜不被金钱诱惑，但是她能不管自己的家人吗？
当黎镜被辅导员叫去办公室接到她叔叔的电话时，她丝毫不意外。
傅凌楚下手了，强取豪夺线正式开启。
收养黎镜的奶奶身体不好，早早就被儿子赵石塞进了养老院不闻不问。只有黎镜会定期去看望老人，带一些日用品保养品，而赵石每天酗酒赌博，傅凌楚对付这样的人甚至不用亲自动手。
电话里，一事无成的中年赌鬼声音浑浊，满是贪婪：“傅总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多少人求着贴傅总，他都不看一眼的！”
“黎镜你懂点事，这也是为了你奶奶！你只要陪陪傅总，你奶奶能就换到最好的养老院！否则，全市没有其他地方敢接收她！”
当然，赵石在意的肯定不是自己母亲。能攀上傅凌楚，哪怕是对方从指尖落下点好处给他，也够他欣喜若狂。
黎镜在赵石说话的过程中一直沉默，到最后赵石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语气凶恶：“你个小□□装什么呢？要是没有我你能长这么大？真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黎镜打断他：“地点告诉我。”
赵石一噎，然后才兴奋地说：“就在你们校门外，有豪车接你，哎呀我都没坐过——”
黎镜直接挂断了电话，离开了导员办公室。
一边往外走，一边跟系统说：“这没手机是有点麻烦啊。”
系统：「的确。」
黎镜：“得想个办法整一个。”
系统：「……您不能买一个吗？」
黎镜现在余额：5128781元。够买一箱手机了！
黎镜严肃地说：“在我攒够主神级别海景大别墅之前，我是不会多花一分自己的钱的。”
系统：「……」不愧是你啊！
既然是见傅凌楚，黎镜心痛地收起了自己暖呼呼的红色棉袄，又换上了最破的那件单衣。
等在校门口的傅总特助看到黎镜没有穿那件红色棉袄，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递上一个白色包装袋。
“黎小姐，天冷，穿上吧。”
他可不敢让傅凌楚看到黎镜穿得红红火火。
黎镜查了下后台的账，这竟然是特助自己掏钱给她买的，这黎镜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于是她很顺从地穿上了那件白色外套。
一路无话，直达养老院。
傅凌楚已经坐在那里，由院长亲自作陪，鞍前马后端茶递水。
而傅凌楚不慌不忙地抽着烟，凝视着那道瘦削的身影走进来，和那天一样单薄倔强。
但此时，命运和现实已经压低了她骄傲的头颅。
傅凌楚一身笔挺西装，气场一如既往地强大，刀锋一般的目光落在黎镜身上，嘴角微微嘲弄，像是在看一只自投罗网的动物：“你叔叔都跟你说了？”
黎镜低垂着头不言语。
傅凌楚眼神凉薄而无情，是高位者的向下碾压。他的温柔只留给叶嫣一个人，而面对黎镜，他有种凌虐般的爽感。
特助适时走上前解释：“您的奶奶将会在更好的养老院，得到更好的治疗，医疗费用由傅总支付，会定期打到您奶奶监护人的卡上。”
黎镜在心里一挑眉：哦，她知道赵石能拿到什么好处了。
傅凌楚的视线始终在黎镜身上，片刻后才招招手：“过来。”
少女倔强地不动，低垂着头：“我有一个要求。”
剧情是要走的，但她不能白走。
傅凌楚嗤笑。
一旦越过羞耻感的那道门，终于开始要钱了？
也不是不行，毕竟他有的是钱，一时也找不到比这张脸更像叶嫣的人。
但他也不可能给她太多，毕竟只是个冒牌货，随便用用罢了。
傅凌楚漫不经心：“想要多少？”
面前的少女抬起头，那张和叶嫣一样精致的脸上纯洁无暇。她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很坚定：“监护人，填……我的名字。”
傅凌楚眉梢轻轻一扬。
看来她也明白，钱如果打到赵石那里只会在赌桌上蒸发，没有一分能花到她奶奶身上。
然而，就算被家庭这样压榨，也没想过逃离不是吗？可怜又可悲，活该在泥泞中挣扎。
傅凌楚往后一仰：“行。”
系统：「……」
旁边的特助已经利落地协助黎镜办起监护人手续来了。
黎镜非常满意，赵石一分钱也别想拿，而奶奶的养老和治疗在她这里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但你知道，我还差点什么吗？”她问系统。
系统围观了她的一顿操作，此时唯有虚心请教：「什么呢？」
黎镜还没回答，办手续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口：“监护人电话请留一下。”
话音刚落下，黎镜立刻窘迫地涨红了脸，然后用一种满不在乎的语气道：“我没有……我、我不用手机！”
系统：「……」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黎镜说整个手机就真的是整个手机！
谁懂？只有它懂。
傅凌楚看在眼里，自然明白黎镜是穷到买不起手机。
红了的脸让她因为营养不良而过分苍白的面孔多了些许气色，漂亮的双眸莹润带光，纤长的眼睫正胡乱颤动，想要掩饰自己的难堪。
和阿嫣很像，又完全不像。
矜贵的总裁眸光深深，随后轻嗤一声，随便挥了挥手。
很快，万能助理就送上了水果手机，最新款，最大内存，售价11399。
“这是傅总送您的。”
黎镜听见系统点钞声哗啦啦地响，钱已到账。
于是一把推开那只白色盒子，像是忍到了极限：“傅凌楚、你对我的羞辱还不够吗？我不要你的手机！”
傅凌楚冷笑：“不知好歹。”
他的耐心直接告罄，就在他起身准备走人的时候，却听见了女孩细小的声音。
“我……我要一支小灵通就可以。”
傅凌楚：“？”
系统：「？」
黎镜：“两份钱，不要白不要。”
一小时后。
黎镜小心翼翼地揣着砖头一样的小灵通，背影单薄地离开了养老院。
半晌后。
「傅凌楚好感度+3」
系统：「？」
系统：「男主你清醒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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