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笔趣阁 > 乌列尼热恋季 > 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陈诗酒手里的奶茶全部被他拎走,  刚以为这人学会绅士的礼节了,没想到就连一个大门他都要挤着和自己并排进。

        差点儿被他在门框里夹成肉夹馍的肉馅儿。

        有病吧这人?老弄堂里的townhouse大门都是规规矩矩的单扇门,他挤什么呀!

        陈诗酒刚想喷他,  就看见他眼角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还有,他的眼睛看向哪儿?怎么觉得余光是扫着竹森那辆suv呢?

        “借过哈,  实验室的小姐姐们等着喝我的奶茶呢。”

        “……”

        陈诗酒进门一看,三个师姐一个师兄都还在,不过快下班了,  都在脱白褂子准备下班。

        何晴见到陈诗酒回来了,  眼睛里快蹦出火星:“十九你回来啦!就冰箱那块儿的地板,被我不小心打翻硫酸铜给浸了,  我已经抹了两遍,  地板还是沁进去了一点儿蓝色。我约了男朋友去看晚上七点场的电影,来不及刷地板了,  你一会儿有空帮我用板刷刷两遍,  看看颜色能不能淡一点。明天请你吃许留山的白雪糯米哈~”

        然后又对陆星寒说:“陆师傅你今天还来呀?我们实验室也没什么可砸的墙了吧?”

        言下之意是:放过我们吧,毛坯实验室丑绝人寰都快没法儿待了。

        陆星寒举了举手里的奶茶,殷勤的笑了一下:“今天来请你们喝奶茶,实在不好意思,  这一个星期的工期打扰到你们了。”

        另外两个师姐说:“陆师傅你也太客气了,上回刚请了我们一顿夜宵。”

        陈诗酒耳朵尖,听见这句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转身就去卫生间拿水桶和板刷准备开始搞卫生。

        等她回来的时候,  陆星寒在给实验室里的人分奶茶。

        三个师姐一个师兄加上陈诗酒,  陆星寒一杯杯分过来,  轮到陈诗酒的时候,  站到陈诗酒面前眼神定定觑着她,  但迟迟不把手里的奶茶递给她。

        陈诗酒手上抓着板刷,迅速瞄了一眼他手里爱给不给的奶茶。

        嘁,逗猫棒似的逗谁呢。

        眼见着他把奶茶从透明的塑料袋里拎了出来,以为他要递给自己,结果口水都咽了,他居然“啪”的一声,用吸管扎穿了奶茶的塑封口子,径直吸了一口。

        他―喝―掉―了!

        陈诗酒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会有这么狗的人!

        狗东西!气死陈诗酒了。

        人人都分到了奶茶,不给她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挑衅的当着她的面喝奶茶!

        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人啊!

        好在师兄特别有风度,把手里的那袋奶茶递给了陈诗酒,安慰她说:“我不太喜欢喝甜的东西,奶茶给你吧,我先下班了哦。”

        伸手不打笑脸人,陈诗酒接过师兄递过来的奶茶袋子,乖巧点头说了声谢谢。

        其实内心:挑衅鬼买的奶茶,冲下水道都污染环境。

        陆星寒吸了几颗芋圆在嘴里,咽下去后,对师兄的绅士行为吹起了戏谑的口哨。

        实验室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走了,一时之间只留下陈诗酒蹲在地板上用刷子摩擦涮洗的“唰唰”声。

        以及――那欠扁的咽奶茶声。

        陆星寒拣了张高脚凳坐,睇着地板上缩成一团的陈诗酒。

        她穿的什么衣服?码子这么大,蹲下来上衣都把腿遮没了,跟个侏儒小矮人似的,怪滑稽的。

        不过认真刷地板的样子……居然有点儿可爱?

        他喊了她一声:“陈诗酒,你是不是化学没学好啊?”

        陈诗酒顿住了手里的板刷,斜着眼睛睨他:“?学的也就一般吧。”

        学霸就是习惯那种又淡又婊的语气,just  so  so啦,其实是自谦之词。

        结果陆星寒当真了,还特别不上道地说:“看来你化学学的是真一般。你往地板上撒点锌粉不就完了?这么费劲地搓,用锌把铜离子给置换了,地板不就干净了?”

        陈诗酒猛然一想化学方程式,还真是,这招有点儿高啊。

        看来他也并不是百无一用之处。

        陆星寒从两岁多起,就跟在屠明身边瞎鼓捣化学原料。

        别人三岁在玩泥巴,陆星寒三岁在玩试管烧杯和化学反应。

        别人的童年是在游乐园度过,他的童年是在堆满瓶瓶罐罐和各种仪器的实验室度过。

        陆星寒熟门熟路地去实验台找了个标着zn标签的玻璃瓶,把脚置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喊她后退让让。

        “我来撒。”

        陈诗酒抱着膝盖笨拙地往后蹲跳了两步。

        陆星寒被她呆蠢的弹跳动作逗笑了:“你就不能起来好好走路吗?”

        “我腿麻,不敢站起来。”

        陆星寒怔了一下,忍不住损她:“第一次在林场见到你的时候,还能搜山骑马逮狍子,也没见你这么老实巴交啊。做人得有反抗精神,谁规定这实验室的卫生每天就必须得是你搞?软柿子之所以软,是因为人捏的多了,才软的。柿子的品种里也有嘎嘣硬的脆柿子。”

        陈诗酒:“我倒是想啊。人生地不熟,多搞卫生能让师兄师姐罩着我就不错了。一个新人姿态要放低,太吊了小心别人看不惯。”

        他错了,她一点儿都不老实。这叫等价置换,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获取别人的好感,不至于让自己在社交场合里被孤立。

        一个人社死,基本上信息输入这门路就断送了。大学里最能提供导向价值的,就是师姐师兄们的经验。前人踩的雷,后人尽量避开,可以高效走捷径。

        就像她准备申请大三出国交换一年,其实绩点还有点够不上纽大,但师姐跟她聊天的时候提起:“去拿屠明的推荐信呀!屠明年轻的时候是纽大的访问学者,他的推荐信特别有用。”

        这就是她平时勤快和师姐联络感情,时不时请师姐喝杯奶茶所获得的意外bonus。

        这是她的生存之道,这社会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没资本、没背景,狂不得、傲不得,打不过就放低姿态加入吧。

        “昨天你为什么删我的好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本来不想问的,今天故意给所有人点了奶茶,独独不点她的份,也气气她。

        陆星寒觉得自己这报复行为属实有点扭曲病态,跟一个刚上大学没多久的小姑娘计较这么多干什么。人家救过你,还请你去她家里做过客。况且人家加不加你的好友,是她的人身自由。删好友又不犯法。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手机里那串“您已不是对方的好友”提醒,他就莫名不爽。

        眼前浮现出她刚刚从那辆gle上跳下来的轻快身影,一时甚至火大到想弄死陈诗酒。

        “不小心删的。”陈诗酒头都不抬地说。

        陆星寒是真有点生气了,质问道:“你哪只手不小心删的?我瞅瞅。”

        陈诗酒下意识防备地缩了下自己的右手。

        干嘛?他还要剁手?

        陆星寒捕捉到她瑟缩的小动作,觉得挺逗,嗤了一声,“赶紧刷地板吧,刷完我带你去吃饭。”

        陈诗酒:“我晚上约了人。”

        陆星寒扬了扬眉毛,脖子朝窗户外那辆suv横了横,“约了车里的人?”

        陈诗酒点头:“是啊,我老板。”

        陆星寒唇角微微抖了下:“你怎么这么多老板?屠明是你老板,外头的是你老板,这么多份活儿你干的过来吗?”

        屠明算是正经老板,外头那个不知道是什么挂羊头卖狗肉的妖魔。

        谁大老板正儿八经请一个小员工吃饭?况且她还是在校的学生,应该算不上什么正式员工。

        吃饭?泡妞还差不多!

        “我还做家教呢。不过带的小孩儿放暑假跟他爹妈出去旅游了,在袋鼠国避暑半个月后才回来,到时候我才能开工。”

        陆星寒唇角抿紧,更是一阵无语。

        真怀疑她是不是被家里人虐待,生活费还得自己挣。

        小姑娘家家,才上大一,那么拼命干什么。

        “约饭的话,晚上我想插队,你安排一下。昨天‘误删’了我的微信,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误删两个字尤为强调,提醒她做的孽,别太过了啊。

        何况他日理万机,没那么多闲工夫一趟趟来实验室看她在不在。

        这人有点执着啊……

        他对跟她吃顿饭是不是有什么执念?

        陈诗酒无力地说:“先来后到,人家比你早约,而且他今天给我发工资了,不去不行的。”

        陆星寒唇角一勾,笑得有点邪魅:“先来后到?我昨天就约你了,是你中途鸽了我。”

        “为什么?”陈诗酒把沾着污水的板刷撂在了地板上,歪着头仰视他:“你干嘛一定要和我吃饭?”

        然后她用那种稍带自恋的口吻,直白说:“你是不是想泡我啊?”

        陆星寒被自己的口水猛呛了一口,胸腔都剧烈震动起来,“泡你?你脑子有泡吧。”

        那就怪了,不是为了泡她,他干嘛一定要约她吃饭?

        陆星寒无奈地耸耸肩:“蠢,你不仅化学学不好,记性还很一般。之前在鹤因,你带我去卫生所打破伤风的时候,我说过要请你吃饭谢谢你。”

        老天啊,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居然还记得之前的承诺!

        陈诗酒愣眼。

        他难道不知道,中国人之间相互说:“下回我请你吃饭”,只是一种客套性的社交礼仪吗?

        就跟人们的口头禅“改天”一样,鬼知道改天是哪天,没准世界末日都有可能。

        陈诗酒绝倒,“我还以为你居心不良想我泡我呢。”

        “你好直啊。”他吐槽,“真想泡你,我犯不上这样买奶茶都不请你喝。”

        哪壶不该提哪壶。

        是哦,点个奶茶外卖还故意刁难她,陈诗酒眯着眼,露出八卦的眼神光,暗搓搓地说:“那你是想泡我的师姐?有点儿禽兽啊,我三个师姐都有男朋友,你做小三不道德哦~”

        陆星寒听了哭笑不得,简直想把她的脑子劈开来,看看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污秽之物。

        又气又笑地说:“谁他妈要当小三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泡你师姐?”

        陈诗酒默默提醒他:“你把我们实验室的女生,夜宵请了个遍。”

        陆星寒一下愣住了。

        什么他妈的诡辩论?

        所以她的逻辑里:请夜宵=想泡妞?

        忍不住吐槽:“我得给你上点眼药水,好好治治你的盲眼症。请夜宵是为了请她们多多包涵我在这天天砸墙倒腾,妨碍他们实验进度了。而之所以分开单独请,是因为前段时间每天实验室夜里值班的只有一个人,吃夜宵自然避不了嫌单独请。只有一个人值班,你让我变戏法再变出一个人一起去吃夜宵,不怕我大半夜见鬼啊?何况你师兄我也请了夜宵,难道按照你的说法,我特么眼瞎,连你师兄也要泡?!”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反正现在社会风气这么开放……不过这句话陈诗酒打死不敢说出口就是了。

        因为她发现,陆星寒好像越说越气,鼻子都快喷出火来了?

        他噼里啪啦一长串连珠炮,轰得陈诗酒脑瓜子都嗡嗡的。

        炮轰完之后,陆星寒又提出了此时显得非常合理的要求:“所以晚上插队吃饭,你自己看着办。”

        和知识分子斗,绝不能落入他的话术体系里。

        但等陈诗酒发现自己落入圈套的时候,为时已晚,因为她觉得自己昨晚好像误会他了,有点儿上头的愧疚说:“那行吧,我去把我老板给鸽了。”

        话一出口,看见陆星寒在白炽灯下那张狐狸脸露出的诡谲笑容,陈诗酒心里就开始后悔话说早了。

        怎么觉得他身上还有好多的套要给她下啊?

        地板上残留的铜离子差不多被倒下去的锌粉置换完了,地板光亮如初。

        陈诗酒迅速抹了一遍地板,冲去洗手间洗了手,然后跑去实验室外面敲了敲竹森的车窗。

        竹森降下车窗。

        他好像很忙,还在电话里和人核对样片的事情。

        陈诗酒暗暗松了口,他很忙的话,估计也不太方便和她一起吃晚饭吧?

        她望着竹森的眼神有点惴惴不安,把竹森视作自己从天而降的金主爸爸,可不想就此以后黄了跟他的摄影合作。

        “竹老师,那个……我实验室的活做不完了,今天得加班,可能没办法陪你去吃晚饭了。你忙的话,要不你先回去?”说谎话要断舌头,陈诗酒生怕说这一段话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了。

        竹森摘掉蓝牙耳机,既温柔又礼貌地笑了笑:“刚好,我也有急事要回工作室一趟。不好意思啊,没带你吃成饭。”

        陈诗酒心里快愧疚死了,连连挥手致歉说:“是我先鸽的你,你跟我道什么歉。下次我请你吃饭吧,别跟我客气了。”

        竹森:“好啊,期待下次和你见面。”

        他说的是见面,而不是吃饭。

        陈诗酒的脸又一次被烫红了。

        腼腆的男生,说起撩人的话来,效果似乎出奇的好?

        她今天脸红了很多次嗳!

        等她红着脸回实验室的时候,陆星寒瞄了她一眼之后,不知道哪根神经又搭错了,语气冰冷,略带讽刺地问她:“你是去鸽人,还是去打腮红了啊?外头有那么热?”

        蠢货,别人对她居心不良,她还羞涩个什么劲儿?真是好骗死了。

        陈诗酒捂了捂自己发烫的脸颊,也觉得自己真是不禁撩,弹走弹走,把害羞都弹走。

        “你等等我,我还得继续搞卫生,不过很快,我稍微整理一下就好。”

        “嗯。”

        嘴上说着嗯,实际动作却是催命似的抬手看了眼腕表。

        陈诗酒觉得他这人一定特别适合当领导。领导的气质就是这样,嘴上人淡如菊、惜字如金,但实际流露出的行为却非常值得下属费尽心思揣摩,特别能给人造成心理负担。

        陈诗酒略带轻哄的语气说:“好啦,我真的会很快打扫好。”

        话音刚落,门口的铜风铃脆耳响起。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大门的位置。

        屠明提着一只蓝色狗笼子,衣摆生风,兴冲冲地走了进来。

        笼子里是一只毛色干枯不太有光泽的小幼犬。

        看见陆星寒也在,屠明记仇,眼神自动忽略了他,径直把目光调去陈诗酒的脸上。

        “挑了一下午,总算买到了一只有眼缘的狗,诗酒你帮我看看我这狗好不好。”

        “屠老师你买到狗啦?”

        陈诗酒也有点兴奋地跑去看狗。

        “本来想去犬舍挑狗的,但我家保姆说那些犬舍都是坑人的,一条狗的价钱比花鸟市场上的贵个百来倍都有。”屠明特别会省钱过日子,洋洋自得地夸耀起自己的精明之处:“这狗,边牧,砍完价才三百。”

        “……”

        陈诗酒听了一阵无语,边牧,才三百?

        不太可能吧,这里头肯定有猫腻,除非老板想不开了做慈善……

        果然,等陈诗酒蹲下来仔细瞧笼子里幼犬的时候,她发现事情不对劲了。

        弱弱提示一下屠明:“屠老师……这狗长得有点儿不标致啊……”

        不标致这三个字,用词非常谨慎。

        屠明急了:“怎么不标致了?我在花鸟市场逛了一下午,才相中这只。你瞧瞧,这狗的眼睛又圆又大,跟两颗葡萄似的。别的狗都没它长得这么俊。”

        陆星寒瞄了一眼笼子里的狗,差点没喷出来,边牧?

        哪门子的边牧啊?狗贩子可真敢吹!

        一只黄白毛的土狗串串也敢当边牧卖。

        陆星寒讽刺地从喉咙里嗤了一声出来,老头子就是又抠又倔,花鸟市场摆明了坑人的地方,他居然还上赶着去送人头。

        上正经宠物店买狗,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至少狗有问题还可以找到店里要个说法。

        上花鸟市场买的狗,多是流动摊贩,哪儿来的售后啊?

        “这是土狗串串,跟边牧八竿子打不着。”陆星寒直言不讳。

        屠明懵了一下,犯起了顽固,觉得逆孙又在逗他。

        掏出手机,把网上载下来的边牧幼犬图案点出来给他看:“你瞧,我对着图片找的,边牧幼犬,长得和我买的这只一模一样。”

        陆星寒瞥了一眼屠明手机里的照片,顿时更无语了,他连照片都没找对,难怪买到了假狗。

        “……上面标题是边牧幼犬,但其实就是土狗。网上的东西鸡鸣狗盗张冠李戴的,你也信?”

        屠明及至此,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磨了一下午功夫,装模作样晃来晃去,一会儿要一会儿不要的和狗贩子讨价还价,所有的努力算是付诸东流了。

        屠大抠门又不死心地问:“土狗串串什么市价?”

        陆星寒冷觑了他一眼,实在不好意思打击他,就把价格说的高了一点:“五六十吧。”

        正常价二三十,有时候免费送都没人要。

        屠明痛心疾首,妈的,被狗贩子讹走了二百五。

        二百五,狗贩子是不是存心用这个价格来羞辱他啊?

        不过买都买了,也没法子退回去,毕竟是一条生命。

        屠明硬着头皮想把狗继续看的顺眼一点,可心里始终觉得膈应。

        观察到屠明脸上嫌弃的表情,陈诗酒马上圆场说:“屠老师,您想养边牧不就是因为它聪明吗?其实我们中华田园犬最聪明了,智商绝对秒杀纯种狗。”

        好像有点儿被安慰到,屠明那双无精打采的骆驼眼稍微振作了一下。

        “养着吧,买都买了,以后就是我屠家的狗。”

        陆星寒提醒他:“别急着养,没准今晚就出毛病。”

        ?屠明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逆孙,一副您还有什么高见的表情看着他。

        “这狗眼屎这么多,没准得了犬瘟和细小,花鸟市场上卖的基本上都是星期狗。这狗今晚要是出症状了,能不能活估计都够呛。”

        屠明暴走:“这意思是,我花个三百还不够,可能得搭进去几千给狗看病?”

        准备养狗,屠明昨晚在网上查了一些养狗攻略,基本上给狗瞧一次小毛病住个院都得花掉上千块。更何况犬瘟细小这样凶险的狗病。

        屠大抠门这回看来是真栽了。

        屠明不喜欢被人坑的滋味,这让他想起童年随着父母逃荒到上海,藏在胸前口袋里的最后一个馍,本来是留给妹妹吃的,但身边恶心的陌生大人把他的馍给骗走了。

        才五岁的屠明虽然记不清那个大人的可恨样子了,但他至今仍记得当时的那种绝望与自责。

        逃荒路上染了疟疾,死前都没吃上一口馍的妹妹,彻底把生命停留在了两岁那年。

        她永远都不会再长大了。

        妈说妹妹的病治不好了,这个馍留着妹妹不成事的时候再给她吃,让她走的时候,去那边不会饿着肚子。

        可就在馍被骗走的那个夜晚,妹妹渐渐停止了微弱的呼吸,直到她的胸腔再也不会起伏了,屠明羞恨地跪在她小小的身躯前,自责到发疯。

        屠明这辈子最深恶痛绝被骗的滋味。

        你可以打他、骂他、甚至杀了他,但绝不可以骗他。

        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和陆穗吵架,就是因为陆穗骗了他。因为不想连累他,陆穗骗他说她不喜欢他,她拒绝了他的求婚。

        这世上,屠明唯一能忍受和原谅的欺骗,就是被爱情给骗了。

        当时求婚的时候,陆穗说不喜欢他,但后来她却老老实实娇娇滴滴地跟他过了一辈子。

        直到陆穗闭眼的那一刻,屠明才对他们之间的爱情盖棺定论。

        当年他跟陆穗求婚的时候,陆穗倔强地把脖颈扭到一边去说不喜欢他,绝对是假的。

        她对他的心动,远远早于他不介意世俗枷锁向她英勇求婚的那个时候。

        全家都知道屠明这不能容忍欺骗的性子,陆星寒怕他在这上面较真,就哄他:“你把狗丢给我,我试着帮你治治,治好了就把狗还你。”

        真怕他气上头,一会儿报警搅弄得花鸟市场天翻地覆。

        屠明正心塞呢,确实不怎么想管狗了,他又一次沦陷在回忆陆穗的点滴里。

        “你把狗带去宠物医院吧,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回头找我报销。”

        屠明离开的背影有点儿失魂落魄,不过很快陈诗酒就只顾着和地上病怏怏的狗大眼瞪小眼了。

        她心想:陆星寒这人光搞施工队就够够的了,他怎么还管屠明的狗呢?难道屠明还有别的其他什么工作室,他想接着接屠明的凿墙生意?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送狗去宠物医院吧。”

        “我们?”

        他跟屠明打感情牌揽生意,没必要搭上她吧?也没给她提成啊!

        “我住的离这里比较远,而且地铁口离小区还挺远的,那附近共享单车都很少,我下了地铁得步行二十来分钟……”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

        “我开车送你回去。”

        其实是想拒绝的,但一时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

        “你不会晚上还有别的什么事吧?”

        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是真有事儿?

        陈诗酒脑子里的智慧灯泡被他骤然点亮,好主意!就说自己一会有事儿,吃完饭就跟他说再见。

        话还没说出口呢,门口的风铃又响了一阵。

        以为是屠明回来了,结果不是。

        是一个戴着蓝色安全帽的外卖小哥。

        “您的奶茶送到了,给您放哪儿合适?”

        ?谁点了奶茶?

        实验室的人都走光了啊。

        陆星寒迎上去接过小哥手里的奶茶外卖,顺便说了声“谢谢”。

        陈诗酒整个人僵住,目光落在他上一杯还剩了一半的奶茶塑料杯上。

        他真能喝啊,一杯没喝完,下一杯就续上了。

        随后发展的剧情,有点超脱陈诗酒的想象范围。

        陆星寒把之前师兄送给她的那杯尚是原封不动的奶茶,径直抛进了垃圾桶里。

        他送给别人的东西,不喜欢被二次转赠。

        他请的奶茶,要自己单独给她点。

        啪,奶茶丢进了垃圾桶里。

        陈诗酒看着正要来火呢,结果他把手里新到的奶茶往她面前一递:“喝这个,专门为你点的。”

        笑容逐渐在他脸上绽开来,这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属实杀伤力有点大。

        陈诗酒整个人呆住,他这是干嘛?

        “你什么时候点的?”

        “你蹲在地板上刷地的时候。”

        “哦……可是你丢的那杯没喝过嗳!有点浪费。”

        “不浪费。”

        正忖着要不要把奶茶重新从垃圾桶里捡起来,反正垃圾桶她刚倒过,套的垃圾袋也是新的。

        “陈诗酒。”

        “嗯?”

        “我们之前好像彼此之间有误会。”

        “所以……?”

        “所以现在误会解开了,我能再加你的微信好友吗?”

        作者有话说:

        卑微陆总在线求友:d

        继续红包模式哦~明晚0点上夹子,下一章会在夹子当晚11点更。


  (https://www.ddbqglxt.cc/chapter/92221693_14101996.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l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l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