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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


陆星寒今年已经第二次来胡志明了。

        这儿没有四季之分,  热带季风气候之下,这里每一天都是随心所欲的夏天。

        上次来是年初陪着孟董到这儿给新工厂选址。

        如果过几年后回首孟董当初做的这个到越南开设分工厂的决定,会发现这是摩安问鼎中原极其重要英明的一步棋。

        又或者这个计划在董事会搁浅了两年,  而两年之后再执行开设海外分工厂的计划,可能后来摩安的那场危机,  兴许就彻底成了风雨飘摇之中翻船的渡舟之战。

        若要真给胡志明一年的气候做个较真的划分,那么这儿一年就只有两季:旱季和雨季。

        现在是八月正值雨季,但东南亚的雨季并不像国内江浙一带的黄梅季那样缠绵悱恻,  一天之中降过一两场不意外的过云雨,  经过太阳一两个小时的暴晒,地面就又会干涸的像沙漠一样。

        天空频繁明暗交错,  时而阴云密布,  时而干净如洗。

        马上入夜,天气总算能稳定一点了。

        今晚孟董和越南当地的政客以及瑞士药厂那边的人有饭局,  陆星寒因为鼻炎犯了就没去。

        实在忍受不了越南这种湿度爆表又四处草木横行的气候,  这里适合植物野蛮生长,不适宜怕寒不耐暑的人类居住。

        一天连着磕了三顿氯雷他定加喷辅舒良,陆星寒的鼻子还是痒到像是有虫子密密麻麻在爬。

        什么鬼气候,空气里全他妈是过敏源。

        摩安在当地有个原材料供应商,  给陆星寒下榻的酒店连夜送了两个iq  air的空气净化器过来,顺便给他出了个主意,可以去湄公河上坐轮渡给鼻子做个天然理疗。

        河面上湿气大,  粉尘少,  且两岸多为建筑物,  没有陆星寒讨厌的那些热带植物。

        来胡志明两天,  除了戴着n95口罩去远郊选定的那几块地皮上探址,  陆星寒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酒店的房间里,  靠着两台空气净化器续命。

        孟董见他喷嚏不停,毫不手软地损他:“出息,一个养狗的人居然也能过敏,狗毛可比越南的空气毒多了。”

        陆星寒真后悔没把狗一起接越南来,否则孟董在说这句的时候,他可以拍拍狗头,指使狗把孟董懒散丢在客房地毯上的高跟鞋给叼出去当垃圾扔了。

        供应商原本给陆星寒派了车送他来轮渡这儿,陆星寒嫌矫情,干脆自己打了辆的士到渡口。

        轮渡的船票合人民币不到五块,陆星寒买完票上了轮渡,下到底下一层拣了个位置刚坐下,就接到陆董给他弹了个语音微信过来。

        陆董一年到头很少给他打电话,寥寥几次打电话的内容,无非是他联系不上孟董了,问他:“你妈呢?”

        例行公事一般,匆匆问完,匆匆挂断。

        就跟陆星寒一年到头也不联系陆董一样,破天荒给陆董弹一次语音,也是向他问同样的问题:“我妈呢?”

        问完就挂,在电话里多寒暄两句,这爷俩就跟怕得矫情病似的,嫌腻歪。

        真是典型的中国式父子关系。

        像往常一样,陆星寒回复陆董:“我妈晚上有饭局啊,估计这会儿在包厢里把手机摁静音了吧。”

        有点意外,这次陆董了解了孟董的行踪之后,居然有闲心跟儿子多唠几句:“你的狗今天从纽约托运回来了,怎么喂啊?”

        陆星寒听了怕他祸害狗,直接跟他说:“厨房有人专门给它做鲜肉粮和生骨肉,你别瞎鼓捣,你长这么大做过饭吗?别拿我的狗当试验品。”

        陆董在电话里喷他:“我做的饭给狗吃都不给你吃,这是我大孙子,我爱怎么喂怎么喂。”

        对于陆董这份要喂狗的执着,陆星寒有点头疼,揉了揉轻微发痒的鼻子,鼻音很重地说:“你还是把你无处安放的热情用到屠明的狗上吧。他也养狗,那个安迪是咱们中华的田园串串好养活,你去祸害屠明的新儿子,你的好弟弟吧。”

        “屠明、屠明,屠明是你叫的吗?他是你老子的老子!”陆董的三纲五常上线了,又要开始说教:“从小到大你就改不掉这毛病!你人生字典里缺爷爷俩字儿吗?还是你语文老师没教你?”

        陆星寒:“你管我,屠明都没说什么。要说忤逆,你还不跟屠明姓屠呢,你不是更忤逆?”

        陆董在电话那头被噎得脖子涨得粗红,这逆子一天到晚嘴巴里就跟装了枪子儿似的,跟他聊天纯粹是给自己添堵。

        陆董言辞凿凿:“屠明自己让我跟你奶奶姓的,他乐意。”

        陆星寒淡然反将一军:“哦,屠明也是我奶奶让我这么叫的,屠明自己还挺乐意。”

        陆董恨不得拍死这浑身长满逆鳞的逆子,气的直接把语音给掐断了以示抗议。

        陆星寒对着突然挂断的屏幕不屑地“嘁”了一声。

        但凡陆伯光稍微在他小时候对他的成长用点心,别跟诈尸式育儿一样时不时出来指指点点,陆星寒这会儿也不至于跟他打个电话,里面都是刀光剑影。

        这叫种的什么因,结的什么果。怨不得他对陆伯光嘴毒,父子俩一年到头聊不上两句好话。

        好好的坐渡轮心情全被陆董这一通电话给搅和了,可能他接电话时候的语气不是很好,周围有几个家长带着孩子的,已经含沙射影地朝他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纷纷对着自家孩子交头接耳,似乎在教育孩子说:瞧,以后别跟这样的人学,没大没小的就会忤逆长辈。

        陆星寒这会儿脸皮倒挺薄的,被几个孩子好奇探究的眼神张望了两下,就整个人浑身不自在地从座位上起了身,准备踱步去船舱外头的甲板上呆着。

        吹吹风也好。

        好像湄公河上的空气是要比市区陆地上的好,又或许是刚刚那通电话被陆董分散了鼻炎的注意力,总之现在他的鼻子一点不痒了,鼻腔和大脑连接的通道像被打通了一样,这是他到了胡志明之后,身体感到最轻松的时刻。

        天空被暗夜与虚弱的夕阳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是夜,一半是将熄的落日,二者之间横着一道靛紫色的蓝。

        因为白净的东方面孔有别于当地东南亚人种的面孔,他站在甲板上很快被船上的工作人员发现,顺便询问他:“先生您好,您是中国人吗?船上有一位中国女士闹了点小毛病身体不适,方便的话请您帮忙去照应一下。我们船上备用药箱里没有氯雷他定,我还得去跟船上的人借一借药,看看船客们身边是不是带了这种药。”

        “她在哪儿?”陆星寒问,“氯雷他定我就有。”

        船员脸上的神情一下亮了起来,眼神发光地说:“太好了!您跟我来,那位女士正在洗手间里冲洗鼻子,她的鼻炎可真厉害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连续打喷嚏打个十几分钟不停的……”

        陆星寒笑了一下:“鼻炎?真巧,我也鼻炎。”

        后半句“我对整个越南过敏到头昏脑胀”他自然是不敢说出口的,怕越南船员现在就把他丢到湄公河里喂鱼。

        船员带着他绕过漫长的走廊,从船的侧边绕去了船尾的位置,他从拐角的位置走了出来,先是被一轮血色的半沉夕阳所吸引住,而后才把视线投向那个落在橙红半圆盘里的绰约剪影。

        剧烈鲜艳的光线里,剪影是黑色的,他看不清的她的脸。

        她整个人趴在栏杆上,把脖子向外伸得很长,踮起脚尖,似乎续命一般在朝不停后退的河面做深呼吸动作。

        修长笔直的小腿,飞扬的裙摆,一半落在夕阳的余光里,一半落在了阴影里。

        眼前戴平檐礼帽的少女和残照的夕阳,组成了一幅色彩浓烈、光线明暗强烈冲突的绝美油画。

        陆星寒眼睛没离开过那抹剪影,熟悉的身影让他的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人好像陈诗酒。

        他轻嘲地笑了下,觉得自己是这段时间国际版微博刷多了,才会无意间把眼前的少女和微博热搜里的陈诗酒重合对上影。

        摁下脑中这个刚浮出水面的念头,他从双肩包里把一盒没拆封过的氯雷他定交给船员,挑了挑眉心,示意船员把药递交给那位女士,他就不上前打扰了。

        或许是身体潜意识里不听使唤,下意识在往回走的路上迟疑了几步,他眼角的余光看见船员拍了拍栏杆边上的那个人,那人转过脸来,陆星寒眼中收进了一抹惊讶之色。

        真的是她。

        怎么会是她?

        怎么又是她?

        在心里连发两问,连陆星寒自己都感觉到这个问题有点好笑。

        地球到了现如今还真成了一个村儿啊!好像他到哪儿,陈诗酒就会出现在哪儿,仿佛他们所经过的地区,仅仅是狭小而封闭的一个村寨而已。

        他和她的相遇,成了困囿牢笼里的必然命题。

        他停止了继续往回走的脚步,原地转过身来,直面着她的方向。

        与对方四目交接,对上了她同样略略吃惊的表情。

        陆星寒说:“好巧啊,陈诗酒,我们又见面了。”

        她呆呆的表情还没缓过神来,鼻音浓重地对他说:“是啊,真的好巧。”

        夕阳完全坠下去,河面氤氲的水汽没了光线的加持,很快也随之湮没下去。

        河岸远处寺庙的钟声呢喃而来,正式宣告这座东南亚之城夜色的来临。

        甲板上,陆星寒学着她刚刚伸长脖子朝河面吸取干净空气的样子,开始大口大口呼吸。

        他好像一只水母。

        陈诗酒举着药盒,好笑地问道:“你不会也是鼻炎犯了吧?”

        陆星寒下意识地用食指横碾了一下鼻翼,“是啊,我对这里的气候过敏。”

        “哦,那我不是,我对香水过敏。一会儿我回酒店洗个澡把身上的香水全冲掉,估计鼻炎就好了。”

        “你来这里拍香水广告?”看着她今天复古的妆造,陆星寒已经猜出来她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在这了。

        香水……确实她身上有一种雨季潮湿却甘冽的花香调香水味,细嗅起来,有点儿涤荡入心扉。

        “是啊,拍广告。晚上还有个夜景的场要拍。”

        “一会儿一起吃个晚饭吗?”

        “不了吧,我跟着摄影组的同事一起吃,不好掉队的。”

        “那我们吃夜宵?”

        陈诗酒偏过头来,借着走廊亮起的白皙照明灯,大大方方地开始打量他。

        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赌气地说:“吃完就说下次不约了的那种夜宵?”

        陆星寒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点心虚地尴尬应道:“哈哈,你还挺记仇。”

        脑子里浮现出那次在米线店门口,她消失在城市夕阳里的倔强背影。

        陈诗酒冷淡地睨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把目光投向浩渺的返航河面上。

        渡轮驶过平静的湖面,皱起一浪又一浪离心的波晕。

        “你现在要吃药吗?我包里有水。”陆星寒想起来她拿了药还没吃。

        陈诗酒这回没拒绝,径直说了个“要”字。

        她说这个“要”字时的爽快与坚定,让陆星寒听了觉得十分悦耳。

        要是她刚刚能像这般爽快地答应他去吃夜宵就好了……

        摘下双肩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小瓶没喝过的矿泉水,拧开,递给她。

        看着她利索往嘴里丢了一颗药,仰脖子一下把一瓶水咕嘟掉马上见底,陆星寒在边上瞠目说:“水牛都不带这么喝水的。你们摄影团队虐待你啊?连水都不给喝。”

        陈诗酒喝完水舔了一下湿润的唇瓣,太畅爽了,有点儿被滋润后餍足的慵懒感:“拍摄期间狂喝水不太敬业吧?光线不等人、好的场景不等人,摄影师更没那个耐心等人。我出外景的时候,一整天没喝一口水都有。不喝水才能不上厕所不耽误片场进度。”

        她这个舔嘴唇的动作让陆星寒难耐地咽了下喉咙里,觉得入夜后原本降低一点的气温,仿佛一息之间变得更加濡湿燥热了。

        “你住什么酒店?”他还是有点不死心,“或许等你下了夜景拍摄,我可以去你住的酒店楼下接你一起去附近逛逛?我一个人,刚好我们可以搭个伴夜游胡志明。”

        陈诗酒:“今天估计真不行,我坐了一天的飞机,下了飞机又马不停蹄地来渡轮上拍摄。一会儿下了船跟着团队随便去吃点晚饭,马上又得赶街头的夜景。”

        “哦,那你先忙工作吧。”陆星寒佯装大度地把手插进裤兜里。

        他是进退得宜的大尾巴狼,不能轻易把看中的猎物给吓跑了。

        趁着渡轮到岸还有一小段距离,陈诗酒问他:“你怎么来越南了?”

        “度假吧。”

        这人,度假就度假,非得来个模棱两可的“吧”。

        弄得来越南度假似是而非似的。

        可能是觉得廉价的东南亚出国游丢人?

        反正之前祝之繁邀请她一起出国旅游,陈诗酒首选的就是便宜的东南亚邻国游,什么新马泰越南缅甸老挝,都是出境游里相对白菜价的。

        欧美澳洲游虽然高大上,但她挣的这点拍摄费还不够让她这样尽情挥霍。

        渡轮缓慢驶向码头,等船真正靠岸的时候,陈诗酒才发现原来他们刚刚这样并肩站在一起靠着栏杆吹风静默了好久。

        彼此之间没有多说一句话。

        可能是拒绝他的晚餐和夜宵邀请,打击到他了?

        下船的时候,因为人流比较湍急,陈诗酒原本想跟他说一句再见再下船,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急着下船的无序人群给被迫挤到了船下。

        她不太喜欢和陌生人的肢体发生触碰,尤其在这样潮湿黏腻又闷热的东南亚城市。

        于是离别的时候,站在码头,她看着湄公河的河水拍打着石岸,河水远远退去又急急卷回,对着如此往复不已的浪花,默声说了一句:“再见。”

        这是对异国他乡遇同胞的一种仪式感。

        晚饭是在一家海鲜大排档吃的,据说是当地比较网红的一家海鲜楼,店里确实座无虚席。

        由于晚上要穿比较机车的露腰短背心拍摄街头夜景,陈诗酒对着满桌子菜只能流流哈喇子,象征性地拣几只不会占肚子的白水虾垫肚子。

        等晚上夜景场顺利提前收工后,回到柏悦酒店,陈诗酒肚子里的肠鸣奏已经抗议地升了好几个key。

        不想叫room  service套餐,干脆就给前台打电话,问能不能单独点一碗菜单上的和牛河粉。

        结果300大洋一碗的河粉,比晚上大排档里的看上去卖相差远的海了去,精致有余,但一点儿食色烟火气都没有。

        果然吃河粉这种街头小吃,还是得上路边摊儿。大酒店里骨子里就没那种路边摊洒脱狂放的野劲儿,做出来的东西就跟御膳一样,一点都不对胃口。

        本来想本着不浪费的精神,含泪把自己点的河粉跪着吃完,结果刷朋友圈的时候看见屠明刚发的一条吐槽文字:狗都吃的比我好。

        点开配图,是屠明给安迪手工蒸的一锅蔬菜肉圆。

        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当初是谁嫌狗丑来着?陈诗酒在心里嘲笑。

        屠老头,养了狗之后,成为狗奴真香了吧。

        从来不给屠明朋友圈点赞的陈诗酒,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唇边勾起坏坏的笑意,大大方方地给屠明的朋友圈点了个赞,并且留言:狗确实吃的比我的夜宵要好多了。

        点完赞、留完言,继续低头悠闲地嗦粉。

        果然,没多久她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屏幕上弹出了一条新的微信提醒。

        陈诗酒慢条斯理地拿起手机,对准屏幕进行人脸识别解锁。

        点进最新一条微信提醒,果然是那个在好友列表里已经躺尸一年之久的狗头头像发来了新消息。

        “在哪儿吃夜宵?”

        不理他,继续再喝一口河粉汤。

        呸,是真清淡,淡出鸟了都,一点儿300大洋的价值都没有。

        陈诗酒特别有节奏地晾了他一会儿才回复道:“?你干嘛发微信给我?”

        潜台词:当初在米线店说好了不再约,说到做到呀。

        一年多没给我发过微信,这会儿诈什么尸。

        陆星寒收到回复,从酒店的客床上弹坐了起来,居然有那种心跳加速的血液沸腾感觉。

        跳,还是跳,连打字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给她发送:  “你叫我给你发的。”

        陈诗酒明知故问:“什么时候?”

        陆星寒咬牙切齿:“刚刚,你在屠明的朋友圈说的。”

        意思是:你在屠明的朋友圈暗示我,要是看见你的点赞留言的话,马上给你发微信。

        这是成年人之间的游戏暗号。

        他是游戏里那条心甘情愿吃钓的鱼,愿者上钩。

        他知道她从来不给屠明的朋友圈点赞和留言,躺在酒店床上百无聊赖刷朋友圈,乍然看见她的头像出现在自己的朋友圈里,有一种打破次元的不真实感觉,那一瞬间觉得自己的朋友圈正在经历一场八级大地震。

        接收到她发出的信号,他没有一丝犹豫,马上点进她的头像给她发送了信息。

        还好,他们彼此谁都没有删掉谁。

        陈诗酒唇角扬着抑不住的笑意,回他:“没有哦,你别误会。”

        其实心里在说:来来来,修狗勾还真听话。

        陆星寒对着屏幕皱起眉心:“陈老师,请问这是成年人之间的逐猎游戏吗?是的话,我先低头跟你认个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就当我那句‘以后不再约了’是放屁。我现在是真十二分真心想约你出来吃夜宵,可以吗?”

        一长串字看的陈诗酒在房间里疯狂暴笑。

        哈哈哈他还挺逗的。

        鉴于认错态度良好,关禁闭时间到此结束,可以从笼子里放出来遛一会儿。

        慢悠悠地打下“可以”两字,发送。

        几乎在发送的同一时间,最新一条微信又进了来。

        “你住什么酒店?我去接你。”

        “柏悦。”

        “……几楼几零几?”

        “七楼715。”

        “你等我,我马上来。”

        “?”逗他,“马上是多久?五分钟之内不见人,过时不候哦~”

        “很快。”

        说的很快,就是很快。

        陆星寒猛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套上球鞋,以飞奔之势开始在楼层过道里夺命狂奔。

        操!原来他们住同一个酒店,还住同一个楼层。

        陈诗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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