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亮刀子
朱砂痣？
孟娆正诧异地张着嘴，奇怪董事长为什么高兴成这样？
然后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白助理满心委屈地指着来人：“董事长，我……拦不住他。”
顾同宜嗤了那人一眼，挥挥手，打发白助理走了。
然后用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微微扬着眉梢，十分挑衅地盯着来人看。随即嘴角一咧，一副明知故问的欠打模样，问：“付总，你怎么来了？”
付禾恨恨看着他，在收到他“付禾，我逮到你了”的这条信息后，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顾同宜哪里要作妖。紧赶慢赶地跑过来一探究竟，在他见到孟娆的一瞬，就什么都明白了。
顾同宜看着他，用眼神说道：【小样，这是你的那颗朱砂痣不？】
付禾回看他：【滚！】
顾同宜：【眼光不错啊。】
付禾：【闭嘴！】
顾同宜：【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她？】
付禾：【关你屁事！】
顾同宜：【还喜欢人家？】
付禾：【……】眼里只剩怒火。
一旁的孟娆双手扶膝，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一会儿斜眼瞟瞟顾同宜，一会儿睃眼瞅瞅付禾，总感觉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汇间，似乎在擦着什么火花。
一股激烈又隐喻的电流在他们两人来来回回的目光中穿梭。
这是在……打情骂俏吗？
她顿时觉得自己好多余，很想把自己拎出去，然后消失。
付禾紧绷着一张脸，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你他妈少多管闲事”的气息，微微瞪了眼顾同宜，说：“顾总，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vr游戏开发项目你还做不做了？”
顾同宜不甚苟同地甩甩手：“不急，不急。那些都不是正经事。”随即又递给他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你们……我们好久不见，应该坐下来好好聊聊天才是。”
说完抬手，往孟娆身边一指：“来来来，付总，快坐，坐坐坐。”
付禾知道他故意的，瞪了他一眼，看向孟娆：“我跟顾总有事要谈，你先回去工作吧。”
“呃？”孟娆抬眸看他，眼中茫然又困惑，脑子里一堆问号。
她微微看了眼顾同宜，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中奇怪：
怎么……不开我了吗？
她慢慢站起身，向顾同宜和付禾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能亲身接触到董事长的机会了，要不要趁这个机会，为自己的工作再争取一下？
“孟娆！”
顾同宜突然喊住她，吓得她差点崴了脚，全身神经又紧绷起来。
还是要开口了？
要当着付禾的面叫她收拾东西滚蛋？
孟娆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张地抓了抓，猛然一个转身，冲口而出：“董事长，我会努力工作的，这次‘水幕月’新项目的人物，我一定会在三天内把人物修改好，请董事长再、再给我一次机会。”
孟娆慌乱得不行，背脊热汗汩汩冒着热气，带着丝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顾同宜愣了一瞬，随即龇牙一笑：“好，你慢慢改。”然后伸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孟娆：“？？…………”
这么容易就算了？孟娆顿时松了口气。
顾同宜奇怪地看着她：“愣在那儿干嘛，加个微信。”
“……哦。”孟娆慢吞吞走了过去。
付禾翻着白眼，额边青筋凸凸地跳，低吼一声：“顾同宜！”
“不关你的事！”顾同宜一抬手，示意叫他闭嘴。
顾同宜打开微信二维码：“扫我。”
“……哦。”
叮一声，孟娆扫了顾同宜的微信，发了条好友申请，然后又赶忙退到一边。
顾同宜扬起嘴角，示威似的瞥了付禾一眼，心满意足地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然后当着孟娆和付禾的面，光明正大地查看起她的朋友圈来。
最后一条状态是公司去年年会的时候，一张从观众席上拍向舞台的照片。
顾同宜看着看着，眼睛突然慢慢睁大，随即势不可挡地大笑起来。
他将手机翻过来，把那张照片对着付禾：“你是因为这张照片才答应我的吧？！”
孟娆一愣，疑惑地看向付禾，就见付禾已经恼羞成怒地冲了过去。
呃……
孟娆呆呆看着，付禾一条长腿站立，另一条腿扣在顾同宜大腿上，左手捏着他抓着手机的手腕，右手……从她这样角度看去，好像是……勾着他的脖子。
顾同宜活像个被老鹰抓住的小鸡，窝在沙发里被付禾长手长脚地控制着。
两人似乎头顶着头。
这个姿势，嗯，好暧昧。
这是要接吻吗？
当着她的面？
孟娆羞赧地转过身，逃也一般地走了。
付禾，你什么时候……变了？
顾同宜被他掐得喘不上气，两条腿开始挣扎。
付禾慢慢放开他，瞪着他道：“顾同宜，你够了！”随后走到一边的沙发，老大不爽地坐了下来。
顾同宜捂着脖子抱怨：“你他妈下手也太狠了。”一副受到欺凌小媳妇的模样。
“你活该。”付禾阴着脸，一点也不同情他。
顾同宜脸转得很快，十分八卦地问道：“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打算把她重新追回来？”
付禾顿时烦躁起来，想到早上在公司门口的一幕。
让他喜的是，孟娆现在没有跟季越明在一起。
但让他更恨的是，她以前真的跟季越明在一起过。
季越明的初恋，是孟娆。
哼，真讽刺。
当年季越明在宿舍里就一天到晚叨叨他的女神，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神，就是自己的sweetheart。
季越明那个王八蛋是什么开始撬他甜心的？
他的甜心又是什么时候跟季越明暗度陈仓了？
付禾焦躁不安，又听顾同宜穷追不舍地问：“你们当年为什么分手？”
“关你屁事！”付禾冷冷瞪了他一眼。
“是不是因为乔霖？”顾同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个女人凶猛得很，你可得小心着点。”
随即补道：“听说她也回来了，你知道吗？”
“关我屁事！”付禾着实厌恶她。如果不是她发神经病的时候正好让孟娆看见，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误会。
虽然他解释了当时的情况，但是当孟娆第二次跟他提分手时，两人之间曾经最亲密无间的信任和依赖已经降到了冰点。
顾同宜无所谓地笑笑：“乔霖追着你去了国外，又追着你回了国，我看她这辈子，怕是要咬死你了。”
付禾瞪他：“别跟我提她，行？”
孟娆梦游一样回到工位，连胡佳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喂，孟娆，你怎么了？”胡佳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孟娆回过神：“怎、怎么了？”
“是我问你，董事长找你什么事？”胡佳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魂不守舍的？不是好事？”
“哦。”孟娆眨了眨眼，“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我的工作近况。”
她总不能说，董事长喜欢公司的cto，查到她是付禾以前的旧情人，所以把她叫过去宣示主权，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炫耀的。
难道国外，这么养人的？
“工作近况？”胡佳一脸的惊讶，“堂堂董事长怎么会亲自过问我们这些基线员工的工作近况？”
“不知道。”孟娆抿抿嘴，突然发现好多同事都在偷偷看她。她略略觉得有些不自在，不习惯这么多注目的眼光。
她一向活得跟个透明人一样，不喜欢扎眼，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社交，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
偏偏老天赏她一副美艳动人的脸蛋和一具又高又纤盈的身子骨，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频频引人侧目，想要低调都不行。
胡佳又凑过来小声说：“刚才主美有意无意都跑来三趟了，待会儿他要是问你，你可想好了要怎么说。”
孟娆望了望经理的办公室，问：“他人呢？”
“开会去了。”话音刚落，胡佳立刻缩回了工位，叽咕了一句，“天，说曹操曹操到。”
孟娆再一抬头时，就见主美脸色难看地站在她工位前。
她赶忙站了起来：“主、主美。”
吴主美眼中含着怒气，不带客气地骂道：“孟娆，你负责的人物初稿严重拖沓，已经影响到整个团队的进度！我刚刚才跟3d、特效、ui的主美开过会，他们已经等不及了，让我们明天一早开会的时候，必须把所有人物的初稿完成！”
“但是！你负责的人物没一个合格的！我对你的能力感到失望！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现在就去hr那里，把你的工资结了！”
孟娆惊愕地瞪大了眼，董事长刚刚还叫她慢慢画，怎么一眨眼，吴主美就要把她开掉了。
她追上吴主美：“主美。”
“干嘛？”吴主美没好气地看着她。
“刚刚董事长……”
“闭嘴！”主美打断她的话，“这款新游戏的开发一拖再拖，董事长已经打电话问过总监，还特意问了你的名字。项目的推进已经卡在你这里整整一个月，因为你造成的公司损失，必须要由你来负责。”
就在他刚刚开完会准备走的时候，总监突然叫住他，不痛不痒地问了句：“你们组是不是有个叫孟娆的？”
主美：“总监有什么任务吗？”
总监：“她认识董事长？”
主美：“这怎么可能？她在我手下待了三年，从来都不爱交际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认识董事长？总监，到底什么事啊？”
总监：“有点奇怪，董事长早上打电话来问新游戏的事，好像对这个项目到现在还没有进展有些不太高兴。然后他就突然问我，有没有一个叫‘孟娆’的在我手下干活。我寻思着，你好像是说过你组里一个叫孟娆的交不上稿，是不是？”
主美：“是是，没错，就是她，都拖了一个月，到现在初稿都没弄好。”
总监：“这个项目不能再拖了。”
总监走后，他就把前前后后的事一连贯，得出一个结论：
董事长知道是因为孟娆的原因影响了项目进度，所以才会叫白助理喊她过去亲自骂她。既然这样，直接亮刀子就行了！
孟娆颓废地回到工位上，强忍着喷涌而出的泪水，默默地开始收拾东西。
胡佳怜悯地看着她，安慰道：“孟娆，以你的能力和经验，不怕找不到更好的工作。”
孟娆没有吱声，拿一个小箱子把自己的东西装好后，端着箱子去了人事部，清算好一切，带着委屈和一丝无奈出了公司。
她望了望身后那栋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光彩的高楼，抿了抿唇。
午后的阳光格外炽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她白净的肌肤在阳光的穿透下，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水嫩，颊边更是泛着浅浅的粉晕。
只是那一抹孤单的身影，显得如此落寂。
又是一个四年。
在分离中，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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