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天下为敌
“皇上，不可……”
就在他欲踏步离去之际，北国的皇后却匆急的将他阻止。
“皇上，这乃北国最为重大的仪式，你不能离去。”
望着皇后脸上的担忧与惊恐，慑惊天这才收回眸光，只是俊美无疆的脸越发阴沉。他再次坐回龙椅之上，心忖，真的是错觉吗？是因为对那个女人爱到极致亦恨到极致，才会出现这样的错觉吗？
还是说，在他登上这至高无尚的龙骑时，心心念念的却是让她看到？
明明从祁国归来之后，他已将他与她之间的曾经，皆视为镜花水月一场空。她的决绝与无情，让他不惜用尽一切代价要将她从记忆里面抹去。本以为，他能得到天下，自然也能忘掉这个薄情的女人。可是，直到方才那一瞬间他才明白，这个女人，恐怕一生也让他无法忘怀。纵使一抹相似的身影，便可在他内心掀起惊天的波澜。
“皇上，你到底怎么了？”
皇后一边冲着文武百官露出母仪天下的优雅微笑，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朝慑惊天询问情况。
“没事。”
慑惊天简短的吐出这两个字来，似星辰般的冷眸，却不由自主的再往祭坛方向望去。
像……太像了……此时，他再能克制心头的冲动，大袖一挥，便朝旁边的年轻使者喝道：“快，把此次的天女册给朕看看。”
“这……”
使者听到这莫明其妙的话，不由愕然的朝皇后望了望，不明白皇上为何会有如此念头。
知道事情不妙的北国皇后，立马递给使者一个眼色道：“还不快去，你敢忤逆圣旨？”#@$&
使者忙低头叩拜道：“臣不敢，臣立马就把名册送来。”
说罢，使者匆匆离开，不一会儿就递来一个巴掌的红色小册。那上面记录了五百多名天女的名字，姓名，以及住址，还有是何方人氏。
慑惊天接过册子之后，神色肃穆的打量着上面的名字，他一目十行的看着，似乎生怕错过什么。
当目光落在“叶无双”这三个潦草的字面上时，他的身躯明显一震，星眸泛起血丝，英俊的脸宠也因为内心的挣扎，而变得煞白而扭曲。
“皇上……皇上……”%&(&
北国皇后不明白为何慑惊天会有这么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只是看着他紧握名册双拳骨节泛白，她心中不由感到深深的不安。
“砰——”
册子被他用一种凶猛的力道摔在了地上，接紧着，在百官诧异的眼神下，他几乎是健步如飞的冲向了那群正在祭鼎的天女。
此时的叶无双，一边感受着腕口的痛楚，一边看着自己殷红的鲜血顺着指尖肆意挥洒。当一个个少女们苍白的倒在她的身畔时，她似乎也看到了死神的倒来。
她没有旁人的悲伤，也没有旁人的痛苦，她的唇角只是噙着一抹浅笑，那笑从容而淡雅，就像，看一副唯美而悲伤的画卷。
血液的流逝，也让她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她越发觉得自己没有力气，沉重的眼皮，让她很想沉睡。
慢慢的，她的潺弱的身子，似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
在倒下那一刻，她就像被风欠散的蒲公英，那样轻盈，那样无力。
她以为，自己会在这一刻，就这般的离开。可是，她却被人揽入了一个温暖而厚实的怀抱中。
入目，是他的脸，一瞬间，她好像想到了某一晚，他醉微的盯着自己，而她偎进他的怀中，抵在墙角的时候，她还清楚的记得，他那柔情而霸道的亲吻让她至死难忘。
没想到，她在快死的时候，还能再看到他一眼。他的脸已不如当初那般柔情温暖，入眸的冷漠，让她感到一丝悲伤。
“叶无双，真的是你？你睁开眼来，看着我，我是慑惊天！”
“我知道，你是北国的皇帝嘛。”
她气若游丝的回答，静静的看着他，同时也为他的如愿以偿而幸福与快乐。
他一愕，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平静的对他说这句话。她以为，在看到自己称帝的同时，她会后悔当初的决定，就算不会后悔，也会难过且懊恼当初对他说的那番绝情之言。
可是，她却这般笑着回应自己，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愧责，她的眼神也如初见时那般恬静清幽，仿佛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值得让她不甘，或是不满的。
“既然你知道朕已称帝，那么你就不许死，你还没有看看朕的江山，你还没有看到朕征服天下，你不许离开朕知道吗？”
他悲愤的说着，清冽的眸子，已经染上了骇人的寒意。
是啊，无管曾经他再是否认，再是掩饰，但事实却告诉他，他还爱着她。
就算这不是爱，但也不允许，她就社样离开。曾经她赐于他的伤痛，他还未归还回来，她岂能就这样走了？
看到她微笑闭目的那一瞬间，慑惊天几乎感觉天都快坍塌了下来。
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像一头受伤的猛兽，猛的冲出人群。
台下的百官沸腾了，纷纷望向这边，眼里充满了惊慌与不安。
北国的皇后与国师，更是不由分说的过来劝阻。
“皇上，快放下这位天女，否者会触怒天颜。”
老国师忧虑的话刚落，却被正元帝狠然一瞪，那嗜血的目光，让老国师浑身一凉。
“皇上，你这是要干嘛，这个女人是谁？值得你来破坏这个祭鼎大典？”
北国皇后说这话的时候，已然颤抖。
她不知道皇上抱着的这个女人是谁，她浑身是血，一张秀丽的小脸也已毁容。这样一个平凡到了极致的女人，何德何能被他如此看重？
他爱慑惊天，爱这个男人已经爱到骨子。可她却从未看到过他，这样在乎一个女人。他总说以江山为重，以天下为梦想。可这一刻，她看到他抱着这个女人的时候，别说江山，这连天下，他似乎也可以不屑一顾。
“来人啊，快给她止血，朕要救活她的命。”
他抱着她，眼中波动出的情绪，可谓让天下人汗颜。
百官吓得不清，纷纷跪地：“皇上且不可妄动啊。”
“皇上，此乃敬天之女，你抱着她，已染晦气，快放下她吧。”
“皇上，且不可让北国蒙受无妄之灾啊。”
百官发至肺腑了谏言，让他充耳不闻。他只是看着她手腕上的血，越流越急，紧闭的双眸似再也不会睁开。
他不顾一切的将她放在那至高无尚的九龙定座上，然后大无畏的扯下了龙袍一角，在众人几经失色之下，他替她的手腕包扎。
“皇上……你这样做，天将会降大祸啊。”
国师悲凉的说着，眼中全是畏惧。
“闭嘴。”
“皇上，你这是要逆天而行吗？”北国皇后走来，一脸悲怆的盯着慑惊天，再看看那个九龙宝座上的昏迷女子。她几乎嫉妒得快要发狂，为了一个女人，不惜让北国子民心寒，不惜让百官动怒。他……慑惊天，也唯有他，才能做得出来。
慑惊天并不理会皇后的话，这个女人于他而言虽没有爱情可言，但却让他有了今日的成就。所以，他克制着内心的一切情绪，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她。
“李太医，你还愣着干嘛，快点救人。她若有险，你们……皆受其罪。”
他语气森冷，眼光中带着悲痛，让人不敢有所忤逆。
李太医立即提着医箱匆急走来，他此次随行，只是因皇后身子不适而来。此刻，却要被迫给一个祭鼎的天女医治，这也是顶着莫大的压力。不过，再大的压力，也不及皇上的那一记寒眸。
“皇上，你真的要破坏这祭鼎之仪？这可是北国百年来……”
“你给朕住嘴，再敢妖言惑众，小心朕斩了你。”
他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阴柔老头，若不是他们的族人魅惑先帝，立下什么用少女鲜血祭鼎敬天这一说，无双此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也不会有那么多天女，无辜丧命。
老国师吓得不清，忙跪在地颤微的行礼道：“皇上……如果能让北国千万子民心安，你斩了老道也无妨啊。”
他神情变得阴霾，冷冽的眸子里杀意连连：“想用百姓压朕？那好，朕现在就斩了你。”
说罢，他猛的转身，抽出龙座一侧的宝剑，就朝老国师的喉间刺去。
“皇上，不要啊。”
北国皇后立马挡在前面，她美眸含泪的盯着慑惊天，娇美的脸上满是悲痛道：“皇上，你斩了国师，就等于斩了天下民心，万万不可啊。”
“斩了这老东西，北国以后照样可以国泰民安，朕没有他，一样可以治理好天下。”
“皇上，这用天女祭鼎是先帝们定下的规矩，这又并不是老道一人的意思。”
老国师虽然心颤无比，可眼下，为了让自己活命，他也只能委婉的推脱责任。
本以为把责任推到先帝身上慑惊天会有所忌惮，谁知，他只是冷然一笑，继而睥睨苍生道：“先帝已死，既然天下由朕打理，那么规矩就由朕来定。朕要你们马上放掉其它天女，从此以后，北国也要废除这条律令。若谁还敢提出用天女祭鼎，那就用他自己的女儿或是夫人来吧。”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唯有一旁侥幸躲过的天女们，绽露出了重生后的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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