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晚，意外的惊喜
云朵觉得世界末日要来临了。
脑子里蹦出许多奇奇怪怪的画面。有进医院的画面，有进派出所的画面，有老师教训的画面，有警察叔叔教训的画面，有大家受伤的画面，有包厢一片狼藉的画面，有老板老板娘叫嚣着赔偿的画面。
云朵不知如何是好。有些后悔来了。
饭店的老板老板娘还真的来了。带着几个人，应该也是饭店的帮工吧，拼命的拉着架。
终于拉开了，老板板着脸生气“要打出去打，打死了都没人管，该送医院送医院，该进局子进局子，我可告诉你们，你们不是第一个，打架出事被退学不是没有，躺医院也多了去，进局子好几年才出来的也不少。你们可想清楚了……要是报警，留案底不说，学校这关就不好过。”老板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气势还真唬住了人。
对方几个清醒的拉着人就要走，那小伙也怂了但嘴上还逞强“我给老板个面子，下次别让我看到你。”这话当然是对严云说的。
严云哪受得了这气，看到桌上的玻璃碎片拿起来就要砸向对方，伊然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夺了下来，手上一阵刺痛，严云还没反应过来，夏裳就惊呼道“手流血了。”严云回头看了一眼更是生气，更要拿对方出气。
对方也没见过这阵仗，意识到问题严重了。大家伙拉住严云都抵不上伊然色厉内荏的一句“严云。”
对方丢下一句话“这是你们自己弄的啊。”就跑了，人群似鸟散。
大家这才意识到伊然的手鲜血淋淋，七手八脚的拿纸想压住出血的伤口，血似乎止不住。
老板娘说“别压了，赶紧去医院处理伤口啊。”
“对，对，走去医院。”大家都附和着。
严云似乎一下清醒了，看表情就知道既自责又生气。
“没事，一会就好了。”伊然看到严云的沉默表情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这话就像在安慰严云。
“云朵，你陪伊然去医院看看，你是学医的，你懂，听听医生怎么说的？”这说话语气不是在征求云朵的意见，而是在知会云朵一声。
云朵心想既然关心为何自己不陪着去。怕是还在气头上，云朵怕现在要是不顺他意，不知会怎样呢？
“行，我陪他去，伤口怎么样我回来和你说。”云朵只得应承下来。
大家催促着，暂且用纸巾压着伤口，还交代伊然用另一手握住。
云朵和伊然一前一后走出包厢。云朵在前，伊然在后。
下楼梯时云朵心不在焉脚一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是伊然自是出于惯性用了受伤的手拉住了云朵，云朵回头便看到伊然吃痛的表情，和掉落一地的纸巾，才反应过来伊然用的受伤的手扶住了她。
云朵好不愧疚一个劲的道歉，看着手上又渗出的新鲜血染红了仅留在手上的几张纸。
道歉的功夫云朵就站在楼梯上停住了。
伊然看她这样子无奈的说“赶紧的，走。”云朵这才意识到，赶紧下楼，伊然紧随其后。
云朵拿起一楼餐桌上纸巾想着一会有用。
两人刚坐上出租车，报上地址后云朵赶紧拿纸巾压住伊然的伤口。云朵双手紧紧握着伊然的手，右手托着伊然的手，左手紧紧压住手心的伤口，伊然任由云朵握住，没有言语，看向车窗外，车窗玻璃上印出少年平静的脸，然而眉眼之间得慌乱泄了心底里的秘密。这样的亲近以前不曾有过。
云朵自然单纯的没有想法，换做别人她也会这样做。
“你怎么样？感觉还好吧？”云朵看着太过于冷静的伊然忍不住开口，她怕他痛却逞强放心里不说。
“没事。”伊然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云朵一眼就又看向车窗外。
已经很晚了，车流还是不息。看着一辆辆从眼前晃过车，像是在催眠的自己，伊然突然觉得有些累，便闭上眼睛稍作休息。
云朵便不在做声。
一路上保持着这样姿势，正坐着的伊然和侧坐的云朵。
还好路程不远，到了医院门口下车就急着拽着伊然走，一个不小心，又弄疼他了，疼的伊然深吸了一口气。云朵站在一旁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个劲的道歉，等着挨骂。
“我自己会走。”伊然叹了口气。
两人直奔急诊科，接诊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医生看了伤口便说口子有些深，要清创缝合，好在创面不大，缝个3针就可以了，还要打破伤风。
接着转头对云朵说“我开单子，你去给你男朋友交个费。”
云朵刚想解释但看到伊然似乎没有要解释样子，又怕耽误时间，就说“好，我马上去交。”医生唰刷就是几张单子，云朵拿着单子就跑。
交完费的云朵，回到急诊室并没有看到人。猜到是在换药室，便一间间寻找，等看到伊然的时候他已经在包扎换药了，云朵站在门口并没有进门，这才认真看了看伊然，侧颜的伊然比起正脸似乎更好看，不对，不是好看，是迷人。这样的男生注定是众多女生爱慕的对象。还好自己比较清醒。
倒是医生先发现了他，开玩笑的说着“怎么，怕，不敢进来。”
云朵笑笑，一个健步的跨进换药室，悻悻地走到伊然身旁乖巧的站着。医生正在清洗这伤口，云朵弯腰凑近看了一下伤口，扭头准备说话就看到伊然吃痛的脸，眉头轻皱。
云朵有些心疼直起身对医生说“他这个伤口要几天才能好啊？缝针能打麻药吗？”
“大概个把星期左右，看愈合情况，缝个两针不打也行。怎么心疼男朋友啊？”医生开着玩笑。
“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太疼。光是想着都觉得疼。”云朵心想都说外科医生开朗爱开玩笑看来不假。
“怎么小伙子，扛不住啊……”
伊然讪讪的说“还行，不需要打。”
云朵心想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云朵认真的盯着医生做事，不时的还问两句，想着自己以后也有这么一天，便觉得自己还需努力。
医生觉得云朵问的问题还挺专业的，便猜她是医科生，还猜对了哪个学校的。云朵有些不好意思。
医生倒是爽朗有趣，愿意教导，还真是倾囊相授，这样一来手上的动作就慢下来了。
伊然看着两人话很投机无暇顾及他的样子实在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两人没打算停下来的样子忍不住打断“医生，可以开始缝针了吗？”
“啊，把你给忘了。”哈哈大笑起来。
云朵也跟着傻笑“缝缝缝，马上缝。”
“你看着啊，我是怎么缝的？”嘴上不忘叮嘱云朵。
医生动作麻利，血管钳和镊子配合，一针一个结，剪断，三两下就缝合好了。三针，针脚细密，线与线之间，距离也大差不离，整体来讲虽说只有三针但是比起以前看到过的缝合伤口，这个算很好看的了。就算以后留疤，顶多也只是一条线而已。
云朵只顾着看伤口缝合了。忘了安慰受伤的伊然。此时看过伊然，全然不知是真的淡定，还是死撑，一副生人勿理的样子。云朵不做评价。若是死撑，就随他去，不闻不问怕是对他最好。
走之前医生常规叮嘱一些注意事项。倒是云朵在一旁点头附和，伊然自是一声没吭，云朵都不知道是她受伤还是他受伤。医生还叮嘱记得明天早上吃过早饭来打破伤风，药已经开好了。
云朵说“知道知道，药房的小姐姐已经交代过了，我会和他说的，谢谢医生了。”
伊然走路带风，云朵一路跟着。云朵心里嘀咕这哪像受伤的人啊。
上了出租车，云朵才有时间和他讲话，不管伊然听不听得进去，云朵讲了一堆话，云朵自己都有些晕乎，伊然只点头回了声“嗯。”
云朵气的本不想再理他，奈何受伤也是大事。万一没听进去就麻烦了。耐着性子问了他“你听清楚了吗，没听清楚，我在说一遍。”
“听到了，不能碰水，不能用劲，不能吃辛辣刺激的。2天之后换药，破伤风药的费用收过了，这个药，需要做皮试，晚上医院出于安全不做皮试，所以只能白天打，破伤风药又必须放在冰箱保存，不给带回，所以明天早上先去药房拿药，然后直接去注射室打针就可以了。做皮试不能空腹吃过早饭再过去。”终于有回音了，伊然一口气说完的。
云朵点点头，心想记住就行了。不耽误治疗就可以了。至于语气怎么样就不要在意了。
云朵又想起一件事，看他不太想说话的样子，实在纠结。还是说出口了“那个，伊然，我昨晚不是故意不回复你的信息的，我没你号码，而且严云没说你的名字，所以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是发错了。”
“没事，我猜你也不知道是谁。”算是给了云朵一个台阶下。
“那就好，谢谢你请客吃饭。昨晚没说，今晚把谢谢补上。”
“客气了，比起陪我来医院，吃饭是小事。”
“应该的应该的，都是小事情。你人没事就最好了。”
“嗯。”
校园的小路，清静又明亮。
夜晚是如此静谧。静的两人都不想说话，生怕坏了这一方和谐。
路灯下云朵的身影，忽前忽后，伊然放慢了脚步，云朵也饶有兴趣的看起了地上的影子，二人渐渐步伐一致，瘦瘦长长的影子，似乎读懂了主人的心思，拼命的想靠近在一起。
夜晚的风吹起云朵的头发，好不惬意，云朵伸出自己的手比划各种动作，看着地上的影子也调皮的跟随着，似乎一场游戏，欢快又活泼。云朵心情大好。
伊然看着地上调皮影子，享受着晚风带来了舒适惬意，所有的阴霾都一扫而空。很多心里重重的东西，似乎都放下了，轻松了许多。偷偷看了云朵一眼，低头浅笑，又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今晚，算是意外的惊喜吧。
到了宿舍门口，云朵看到伊然似乎心情不错。便又开口叮嘱他注意事项，伊然没等她说完便半蹲在她面前开玩笑说道“等你以后真的成了医生了，你再说我再听。”
“这就是刚刚那个医生说的啊……”云朵被他突然的一下亲近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伊然看着云朵的样子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些失了分寸。起身对云朵说“回去吧，太晚了。今晚谢谢你了，早点休息。”
“恩，你也早点休息。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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