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可能不喜欢我
在他还未察觉自己对江思明的好感时，他就将人放在了心上。
程又砚的感情热烈而诚挚。
程又灵却是个见异思迁的小皮猴子。她还小，依恋母亲不奇怪，见着气质相像的人难免亲近。之前是江思明，现在是徐雅洁。
中午徐雅洁过来找他，对着他泣涕涟涟。没让他心软，反倒是成功招惹了程又灵这个黏人精。
程又砚倒也觉得正常。
初时被江思明吸引了注意，没发现徐雅洁才是真的像那个女人。
你看，她端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给人上眼药，是不是跟那个口蜜腹剑的人一样。看似把责任都揽到身上，整个人，却连头发丝儿都在诉说着委屈。
离家之后，他对这样的人，向来敬而远之。
对于徐雅洁的苦诉可怜，他尽了生产队长该尽的义务后，就只当是在看戏。
因有过前车之鉴，程又砚特意将妹妹牵制得死死的，不让她往人身上爬。
可他到底负责着红山村的事，没办法到哪都带着程又灵，何况他是要漫山遍野的去勘察地形，自然不好带着她。只好像之前那样，劳烦邻居婶子帮忙带带小孩儿。
办完事情后浑身灰扑扑的，他就顺路去河里随便洗了洗。回家的路上，他远远地，就看到了想悄悄溜走的江思明。
于是便鬼使神差地走过来，莫名其妙地就想打趣打趣她。一边说话一边看她，忽而眉心微皱，觉察到她的拘谨和难受。
送她回知青点后，他犹自不放心。
女孩子疼得冒汗，又不去看医生。他火急火燎地赶回家，准备熬点药给她送过去。
哪想到，会看到徐雅洁在帮着朱婶儿带妹妹。
他有些不高兴。
比起江思明，徐雅洁是真的懒还爱玩。昨天赶集的时候，他背着临时借来的背兜，走在后面等她们买东西。徐雅洁就是这样，懒懒散散的到处跑。
一个人耽搁了不少时间。
方才这人不是还义正严辞地说，要去帮她思明姐插秧吗？这也没人劳驾她，该做的事情不去做，反而在这里陪小孩子瞎玩儿。
就算是帮他带妹妹，程又砚也不领情。
他的妹妹又不是没人管，哪用得着她在这里假好心。何况他本来就不满意程又灵的妈妈，自然不打算让妹妹接触同样类型的人，免得她对那不该放在心上的女人一直念念不忘。
他不咸不淡地打发走徐雅洁。
就去找叔叔之前给那女人特意准备的药，打算借花献佛紧急借用一下。
结果，居然没找着！
“这还真是燕过拔毛贼不走空啊。”程又砚黑脸，叔叔待她真诚，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儿向来考虑得很是周全。绝没有用完了不添上的道理。
所以这女人是跟别人跑了还在薅着叔叔的羊毛吗！
都带得走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却带不走一个小小的程又灵。叔叔在的时候，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可惜等人一过身，就开始翻脸不认人。
连自己生的小孩也不管。
简直恬不知耻！
没办法，程又砚只好再次避开程又灵，拿着把小铁锄吭哧吭哧地去山里挖药。好不容易凑齐药方上的药，他赶紧开始动手熬。
因为太多年没熬中药了程又砚动作有些生疏，好在药够，熬坏了几副也没什么大问题。身上药味儿重，他谨慎地换了身衣服擦过手，就赶忙端着药去找江思明。
怕江思明难受，程又砚没考虑到很多，到了半路才发觉手里的药有些烫。不过他手上的茧子多，问题不大～
还想着亲眼看看她，结果知青点的人居然都已经回来了。
失算了。
程又砚撞上汪梳尔别有深意的眼神，他很冷静地端着药碗瞎扯：“江知青让朱婶儿带的药。劳烦帮忙给她。”
人都在，他不好直接找江思明。
只好请恰好遇到的汪梳尔帮忙，他提醒道：“还有点烫，你还是拿块布过来包着再端药吧。”
再往里看了看，不见人。
他装作不清楚，询问道：“江知青怎么了？你们需要帮忙吗？”
他故意这样问，是想知道江思明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并且想要给人一种他置身事外全然不了解的感觉，避嫌～
汪梳尔自然不知道，她们也才将将下工回来，都还没看到人呢。
“不太清楚，如果有需要的话会请大家帮忙的。”
她个子有些矮，仰着头看程又砚，胖胖的身形衬着圆圆的脸，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听见声响的林红拿来干抹布，接过药碗。“那谢谢你了程队长，我们这就去把人叫起来喝药。她好像进屋去睡觉了。”
她诚心相谢，反倒弄得程又砚有些不自在。
在程又砚看来，他做的这些都是男人应该做的，只是他现在尚且没有适合的名目，去光明正大地做。
也快了。
程又砚走在路上，漫不经心地笑：“江思明应该也是挺喜欢我的。”
她之前对着他甜腻腻地笑，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带着勾丝，遇见他有时还会羞红着脸。
难道会有可能不喜欢他吗？！
……
江思明喝下药，感觉好受很多。
还好这实实在在的药物，多少能够抵抗一点怪力乱神。
她不由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对剧情的不可抗力过于畏惧。毕竟，就算是被惩罚，也是有缓解的方法的。并不是真在走绝路。
……
“今晚你睡炕上吧。”
林红洗漱后没有直接上炕，她脱下布鞋，掂着光脚踩在江思明的被褥上慢慢走过来，坐在江思明旁边。
温和地说：“现在倒春寒，时冷时热的。地上凉，你来月事时痛成这样，更要注意保暖。炕上要更热乎得多。”
闻言，江思明眉开眼笑，亲呢地靠过来感谢她：“谢谢你林红姐，我好喜欢你！你太好了！”
地上确实凉，其他时间还好，现在特殊时期真的不太行。今天下午她不小心睡过去，在梦中都冷得发抖。寒气还使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那种人。
明明就很需要，人家也诚心给，偏偏还扭扭捏捏地要让别人多劝几下才同意。该说谢的时候她就说谢，人情记在心里，总有机会慢慢还。
林红朗声笑道：“说什么谢，都是下乡的知青，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再说，这个知青点的东西都是大家共同拥有的，谁最需要就给谁用。”
在场的女知青们都纷纷点头应和。
汪梳尔睡在最外面，她伸手来拉江思明上去，林红帮忙在后面轻轻推了一把。
江思明弯着眼，开心地抿嘴笑。
她没想到背井离乡，还能遇到这样一群可爱的人，像家人一样，互相迁就彼此照料。哪怕平时有一些小打小闹的矛盾，也没有放在心里面。
都是一群很好很好的人啊。
林红的位置在王晓晨和徐雅洁的中间，徐雅洁今天睡得早，裹成一团卷在墙里边。见江思明上来睡，王晓晨没作声，却特意侧了半边身子给她多让出点位置。
江思明朝她小声道谢，她默默翻了个白眼就闭上眼睛不打算搭理江思明。
江思明也不在意，看过书的她当然清楚王晓晨就是这样嘴硬心软的一个人。知道她现在不舒服，就给她让出多多的位置，尽量不挤着她。
还故作不满地朝她翻白眼，真的是个傲娇鬼。
江思明钻进被窝里，暖和得眯了眯眼。她用手揉着肚子缓解经痛，慢慢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的肚子倏尔一痛，她揉着眼睛，条件反射地向徐雅洁望去。
屋子里乌漆抹黑的，只能凭借着投射进来的月光，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些影子。
江思明眼角抽搐，特别想趁着现在离得近，狠狠地掐她两下。
她无语地提起徐雅洁踹到她肚子上的脚，泄愤地扔了回去。
要不是现在还摸不清楚界线，生怕又被安排什么离奇古怪的倒霉事儿，江思明觉得自己一定会要她好看！
她气哼哼地吐出口气。
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会儿。没多久，又有只脚踢了过来。江思明简直气炸，她忿忿地伸手再次把那只脚丢开，嫌弃地在徐雅洁的被褥上揩了揩手掌。
她也不睡了，就支棱着眼睛，直溜溜地盯着徐雅洁看。
仿佛在跟她作对，这会儿徐雅洁的睡相倒是乖觉得很。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搁在那儿，动也不动。
夜很静谧，屋子里，众人细细的呼吸声清晰地在耳边颤动。那人小声地呼着气，节奏缓慢，睡得很香。
要不是江思明刚刚被生生踹醒过来，只怕连她都以为一切只是错觉哩。
她杵着下巴看了会儿，那人呆呆的，没丁点儿动静。
江思明眨眨眼，背对着徐雅洁躺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她以为真的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那只搞破坏的脚又踢了过来。还算聪明，没有每次都精准喵中她现在极为娇嫩的小肚子。
江思明转过身来面对着徐雅洁，借着月光，将徐雅洁散落在枕边的碎发都挑出来。将她的发尖裹成团儿，塞到徐雅洁自己的鼻孔里。
存心戏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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