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住处又生变故

江思明想得倒是挺欢乐的，可现实偏偏不总如她的意。

        方才集合的时候，江思明特意避开徐雅洁站。徐雅洁同样在和江思明别苗头，一个劲儿地拉着赵晓燕朝前挤。

        而赵晓燕早把主意打到了徐雅洁身上，索性就顺水推舟地跟着她走，站到了先到一步的王晓晨她们旁边。

        因为已经说好要跟江思明合伙建，怕徐雅洁介意刚刚才吵过架不答应，赵晓燕就趁着江思明不在，说服徐雅洁和她们一起。

        想着她二人都是新来的知青，不过就是吵吵闹闹了些，哪能真有多大仇？

        就像王晓晨和汪梳尔，平时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对方要是真有事儿了，只怕跑得比谁都快。

        没想到徐雅洁是答应了，却卡在了看似好性子的江思明这。

        赵晓燕皱着眉头，为难道：“可是我刚才邀请徐雅洁和我们一起建房的时候，其他女知青都已经听到了啊。她们还挺高兴的勒。”

        江思明：“……”

        不是其他人不待见她们，主要是能过得好一点，谁会不乐意呢？

        讲真，昨儿她自己也睡过炕，知道炕上是真的挤。挤到因为顾及自己来月事时痛经，晓晨姐还特意侧着身子睡。

        如果其他人不知道本来可以睡得松快些，江思明还可以厚着脸皮跟她们挤一挤。现在其他女知青都提前高兴了，她再提出要睡在知青点就不太合适。

        可是，江思明又确实不想和徐雅洁一起。

        赵晓燕平时压抑得久，猛地放开后就有些欢腾。

        她机灵地凑过来，挤眉弄眼：“就一起呗！凭你今早上怼徐雅洁的那利索劲儿，还怕她不成？到时候我们一人一个屋，不比在知青点挤着舒服？”

        今早儿她和江思明配合得当，把徐雅洁唬得死死的。她对本来就挺有好感的江思明自然更加亲切。可是那小可爱赔给江思明钱后，还塞了她五块当感谢哩！

        因此虽然知道江思明和徐雅洁之间，或许还是有些间隙。赵晓燕还是忍不住想牢牢实实地逮住徐雅洁，争取在她身上多薅点羊毛下来。

        江思明是不怕徐雅洁，但着实是有点忌讳这人身上的邪乎劲儿。天天呆在一起，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惹得那尊佛不开心？

        莫名其妙来月事痛成狗的经历，当然是能避则避。

        她连连摇头道：“不了不了。晓燕姐你不用管我，你就只管和徐雅洁一起去吧。我自个儿去社员家商量借住好啦。”

        赵晓燕劝得情真意切，却不见得是真的很想和她一起——

        没见这人是先跟徐雅洁商量好了，才过来找她问意见的吗？

        这人精明得紧，孰轻孰重怕是早就分得明明白白的。

        在赵晓燕的心里面，也确实如此。她把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虽然情感上偏向江思明一点，但徐雅洁能带给她的要多得多。

        之前说过，她喜欢实实在在的好处。

        见江思明还是不愿意，赵晓燕没有再劝，只道：“那你要是反悔了，可以跟我说喔。”

        江思明点点头。

        她暗自琢磨：“书里我没来红山村下乡，打地铺的只有赵晓燕。出去建房住的也只有她，现在这样，也算是改变剧情了吧？”

        虽然只是无伤大雅的小变动，但这样的事情多了，那本以徐雅洁为女主的书，还是那本书吗？

        ……

        农村的生产队长在当地是个举足轻重的角色，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胜任。

        要岀身好，是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能听党的话；还要身体健康，能吃大苦耐大劳；要忠诚实在，不贪图集体的便宜，更不能偏亲向友搞小圈子；还要人缘好，有号召力；头脑要灵活，会算大帐，当然有点文化更好。

        这些程又砚都没问题，就是还有一点。

        生产队长还需要是一个合格的农业把式。要熟悉农业生产的全过程，特别是掌握农作物的生活习性。哪个季节该干什么活，哪块地适合种什么庄稼，都应该了然于胸。

        对于这些他就一脸懵圈。

        好在他就是来镇镇场子，免得之前的蛇鼠一窝闹翻了天。这些他不擅长的，自有陈副队长陈升来处理。

        程又砚以后还是要回部队去的，镇上的公社书记也没指望能留他多久。就是陡然得知村里面来了这样厉害的一个军人，想着物尽其用将他抓来做了劳工罢了。

        程又砚不懂这些农活，在这些事儿上他就全权听陈升的。

        生产队长也需要做农活。

        即使他不靠工分吃这些年的津贴，也能养活自己和程又灵。但既然已经来了红山村，在集体干活的时候他也不好干看着别人忙。

        因为要带妹妹，程又砚就被分到了田梗边去插秧。他把程又灵放到田梗上，就开始下田插秧。他上手快，没几下就重新找回了以前的状态，把秧苗插得又快又整整齐齐。

        就是需要时不时地察看程又灵安份不安份，很有点分心。程又灵不老实，趁他不注意就要跑，幸亏程又砚随时警惕，立刻上岸把小娃娃瞪回来。

        他手上还拿着一把秧苗，裤腿挽到膝盖上，露出的小腿肉健实有力，光脚踩在田梗上，因为踩了田泥而脏乎乎的。

        男人也不碰妹妹，就表情淡淡，略有些凶巴巴的踱到程又灵面前，低下头望着调皮想偷偷跑的小不点妹妹时，出口却温柔：

        “过去，在那里玩。蹲着玩，站着玩，躺着玩，睡着玩，都随你，就是不要离开哥哥的视线！”

        程又灵只是一个两岁大点的娃娃，她听不太懂，只知道哥哥不准她去想去的地方玩。她也不哭闹，朝着堵在面前不许她走的程又砚扑过去，要去打他。

        她矮矮的，将将到程又砚的膝盖上面一点点。

        程又砚怕自己身上的泥巴碰到她，只得往后退。他一边退，一边色厉内荏地朝妹妹喊话：“你给我站住！小心我抽你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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