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忆碎片

居住在这绝望的城市，不要奢求会有安静的夜晚，因为这个时间正是那些以打家劫舍为生的人们的工作时间。

        枪声、爆炸声、哭喊声、呻吟声、玻璃的破碎声不绝于耳，有的很远，有的却很近，那些打玻璃的人第一天打碎你的玻璃，第二天如果你还没有修补，他们就会去你家中抢劫，这还是好的，有很多都是在碰运气，并不做那些统计，有时候一间房子每晚会被盗抢三次。

        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

        如今收留爱丽丝在这睡上一晚已是冒了巨大的危险，若是明日爱丽丝领人来打劫我的房屋，我必然是死路一条。

        专家曾经说过这是人性的弱点，而我则相信那些仁义的君子早已沉尸荒野了，再过几十年，留给人类可以遗传的基因，只剩下最强的生存基因，仁慈与怜悯反而是个不适应环境的异种。

        爱丽丝想要在屋里过夜，除了为得到心理上的安慰外，那就是得到了安心睡一觉的机会，此时如果在外面流浪，不知道命运女神会不会总是眷顾着她。

        此时也顾不得去想别人的安危，正是让头疼伴随着噩梦睡觉的好时候，我倒头就尝试睡觉。

        在梦里，十年前火车脱轨的惊险场面再现，随着一连串紧凑的巨响，身体像进入了太空舱飘了起来，窗外的景物仍然飞驰，却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减速了起来，车厢中的尖叫声不约而同，我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但整个身体却撞向了一位中年妇女，随着车厢的翻滚，这位中年妇女变成了我的气囊，我用气囊这个词语是因为她的肢体，有些已经飞到了车窗外，身体上多处衣裳已经破损，早已停止了尖叫，像极了一个木偶，看起来我没机会和她说抱歉了。

        我知道自己也受了伤，经过几次磕碰，可是还没有感觉到疼，车厢最终撞上了什么东西，急速停了下来，我则是在翻滚后的车顶靠惯性滑行到了车厢的一角，在那里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尸体与散落的行李，大部分人都甩到了车厢外，有的虽然勉强呼吸，可看到插在他们身上的座椅，我也是爱莫能助。

        经过激烈的碰撞，我的肌肉变得不太听使唤，身上的多处疼痛也同时传到了脑中，当我挣扎着爬出车厢外，那满地的狼藉与麻花状的铁轨并作一团，有的车厢连接了高压电线，多处地方已经起火，车尾是列车擦过的百余米的平地，上面的植被都倒向一边，又被那些肢体与行李铺满。

        车厢中偶尔爬出几位幸存者，那伤势比照我我好不了多少，血流从车厢内流出，从点滴状并作了水柱状，空气中烧焦的尸体味、塑料味、血腥味被微风裹挟着袭来，一股暖流从头上留下，我用手一摸那不正是我的血吗？不知不觉中我昏迷过去，还好我不用忍受疼痛了。

        这些已是我仅存的记忆，再往前想就会引来头疼，可回忆中偏偏这一段挥之不去，经常在我的梦中出现。

        如果我做梦，代表我幸运的睡着了，感谢这该死的记忆。

        该是快天亮了，这外面糟糕的空气加上高科技的窗帘可以阻挡所有的光线，可是外面的声响却吵醒了我的睡眠。

        我爬起来打开卧室的门，用朦胧的眼神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个女子穿着破衣烂衫背包中装了很多东西，正在努力的去打开那扇电子门，那不正是爱丽丝吗？

        “嘿！你！”

        爱丽丝看了看我，放弃了去试那电子门的密码，丢掉了手中的背包，不断的央求着“i＇msosorry”

        我向爱丽丝的方向走去，愤怒瞬间充满了我的头脑，还没走到面前，手指已经指向了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身上的伤口一个阵痛传来。

        爱丽丝面对我的指责浑身瘫软，竟然尿湿了自己的裤子，这一尿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心中竟然还想着不知她曾遭到了多么狠的毒打。“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饿了。”

        爱丽丝的眼泪竟然让我心中的愤怒不知所踪了，任谁有了这样一顿饱饭，都会想着今后的艰苦生活。

        短暂的时间内，我竟然还盘算着，如果我在家“养”这样一个女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要我放弃啤酒与咸鱼，而如今啤酒和咸鱼也确实离我而去了。

        爱丽丝看到我犹豫，又苦苦哀求。“求求你，别让我出去，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心，我饭量很小的，一天只要一个面包就够了。”

        我不想再让这样的声音继续下去，在衣帽间拿了昨天受伤时穿的那套衣裳，虽然有了残破，比起她身上的不知道又好了多少。“你想在我这里活下去，你就要听我的话，明白吗？去把这套衣服换上吧。”

        爱丽丝点了点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竟然不顾我的视线直接开始脱衣。

        我转过头去，走回自己的卧室准备补觉。“记得把拿出来的东西放回原处。”

        回到温暖的被窝，心中却还在想着刚才脱衣的那一幕，有多久没看过女人脱衣裳了？又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强烈的**让我迫不及待的自我解决了一次，可心中却是在哭泣，为什么这该死的世界不能让我有正常人的爱情呢？难道我今生真的只能对这乞讨的乞丐发泄**吗？可悲。

        博士的时光机虽然充满了希望，可是那东西却也是十分危险，刨除这些不确定因素，我有没有任何技能与特长，回到过去又有谁能听我的话，又怎么做才能拯救世界？可怜。

        巨大的问号面前，我是个脆弱的小孩，我甚至还生活在自己的阴影下，竟然还要给别人带来光明。可笑。

        房门被爱丽丝敲响，我急忙收拾屋内的狼藉。“好心的大叔，您会收留我吗？”

        叫我大叔我就有些生气，可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年龄差距，我打开房门有些不悦的说道：“以后在我这里，不许叫我大叔。”

        爱丽丝被我教训了，却非常开心，因为她知道可以留下来，至少现在可以活下去，脸上充满笑容“主人，那我叫你主人吧。”

        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那小小的激动感是什么在发芽？我没办法拒绝她的称呼，因为这个称呼太诱人了。

        这时候我才仔细的观察爱丽丝的长相，她的鼻梁高挑，眉毛长直，碧眼长睫毛，扁嘴微长，总结说来姿色尚可，若是吃上几个月饱饭，那美颜应是更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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