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榕城的小洞天火锅店包厢内，两个男人吃着饭。
“墨哥，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李超夹着菜，问陈墨。
“现在还不确定，看看投资的那些项目进展。”陈墨吃着饭，边说着。
“你老舅不跟你一起回吗？”好久没见这个老舅，怪想的。
“他在那边事还完，呆那边那么多年，也呆习惯了。”
“嗯，也是，你爸的事查得怎么样？”李超还是比较关心陈墨的大事。
陈墨自从爸爸五年前中枪，抢救不过来去世后，警方进展无力，他一直忙于寻找仇人的证据，想将之绳之以法。
作为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兄弟，李超知道这是陈墨的头等大事，为了这事，大学都没去上，四处奔波。
陈墨爸爸留下的资产，陈墨为了寻仇，无心打理，一直放心交给李超和他老爸来管理。
两家是老交情，幸好，这些年没亏什么，反而赚了不少。
近年来，陈墨逐年成长，生意投资手段颇显魄力，李超的爸爸逐步将大部分项目移交回给他，也算是完成陈墨爸爸的遗愿，守住了他的遗产。
“这四年，陆续收集到一些柳志明在那边的作案证据，送给警方，都没有什么进展。”陈墨停下筷子，想到这事就没有心情吃饭。
“跨国办案，确实有难度。这老王八蛋，让他安逸了这么多年。”李超愤愤地说着。
“也许，需要些法外正义！”陈墨拿着筷子的手暴起了青筋，眼神迸射出一股寒烈。
“别，哥们，这不是你爸爸所希望的，你冷静，别为了这老王八蛋把自己搭进去。”
李超见他思绪有些极端，连忙劝阻，让他打消那些念头。
陈墨被李超拉回神，定了定，这么多年为的就是用合法的手段，将仇人绳之以法，虽然那种念头经常冒出，但理智还是控制得住。
“我在无忧村老家那房子弄得差不多了，我没空回去住，你帮我找一个人打理花园。”陈墨强迫自己想些好点的事，解决不了的柳志明，来日方长，从长计议。
“只找个园丁？”李超问着，“里面的保洁什么要不要？”
“不用。”陈墨不喜欢别人踏足自己的私人空间。
“你那房子搞得不错，我上次去看了下，挺特别，哪里请的设计师？”
李超想起上次去送装修瓷砖，看了眼那房子，真的够绝，和网上的别墅大不一样，非常别致，有情调。
“偷了一个网友的手稿。”陈墨笑了下，眼睛看了眼手机。
“啊？这也行，你这网友什么人？有两下子。下次给我介绍。”李超盯着陈墨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给你介绍干嘛？她不是专门设计房子的。”陈墨防着李超，这个大嘴巴子爱撩女人得很。
“男的他？还是女的她？”李超见他拒绝，更加来劲了。
“你猜？”
“哟嚯，有意思。”
“吃你的饭。”
两兄弟说着生意上的事，一下过了一晚。送走李超，他也不知道去干嘛。
拿起手机发信息。
“赖皮猪！伤口还发炎吗？”
靠，她有男朋友，好像轮不上他来关心。
“好些了，谢谢啊。”
看着对方回复的信息，嘴角勾着笑意，每天发几条信息聊着，也很满足了。谁叫他晚一步出场呢，让那警察小子捷足先登，这四五年，还是负了她，到底怎么回事？
鬼使神差地，车不知道怎么又开到了白鹤小区3栋附近。
正打算往前开，岔路口一辆越野车，占了最佳视线的车位。车窗开着，一只手伸出来，夹着烟，地上丢了不少烟蒂，看样子已经停了蛮久。
细看，这不是那警察小子？来了也不下车，就在车上坐着？蹲点呢？
靠，两口子的事，他关心这些干嘛?
轰了下油门，一阵风似的，开出小区。
————
张敏敏隔三差五往何平他妈那跑，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他女朋友。
何平索性连家都不回，在单位申请了个宿舍，中午午休，晚上开着车到林萧家附近。
离林萧近点，能让他好受些，他甚至能感觉到林萧每晚以泪洗面，一个人孤独地承受诀别的痛苦...
接连着十几天，何平晚上只要不值班，就从市里开车回榕城县。
在3栋林萧的家附近停着车...守着一晚上，直到凌晨天亮返回市里上班。
每天看着林萧家里的灯，那是他的心的方向...
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他想见她，但没有勇气去见她，只能在几十米外望着她的方向，偶尔家里走过的人影，已足够慰藉他的思念...
————
每一天晚上，林萧关着灯，看着钻戒散射出来的光，像刀一般，任由它扎进心脏...
提醒她：曾经深爱过...
又轰她：她的爱情已经死了...
身心的折磨，画稿的单子也没法完成，付了不少违约金。
思绪纷乱，她没有办法正常生活了。
人为什么是群居动物，也许这种时刻最能体现。
一个人过日子，是没法独自应对困难的，物质上的...精神上的...
这些年，林萧略微孤僻的性格，朋友没处到几个。
如今爸妈不在，她每天过得行尸走肉般，痛苦无处可说，只能暗自吞咽消化，所有与外界的联系仅有一个手机和电脑。
南方盛夏的雨季，有时候很无情，电闪雷鸣，说来就来。
这会儿半夜，雷声轰鸣，劈了一道剧烈的闪电在3栋附近，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巨雷，林萧朦胧梦见，与何平在酒店亲昵...他抱着她说，爱她...
被这尖锐的巨雷惊醒，瞬间惊吓失措，盖起被子，抱着枕头，捂着头，失声痛哭，浑身发抖...
她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人的日子，能如此可怕...
她的心像是被掏走了，被扔下下水道，任污水冲刷...
这一切，都是那个曾经的最爱所赐...
3栋外的暴雨中，那辆越野车，静静地停着，任由雨水的劈打...直到天亮，车缓缓地开起，走出暴雨过后的颓败的小区...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缘分的进度条，已经走到了最终端...
将近五年的青春真情，被这暴雨冲进了下水道，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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