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封湛
一周后。
南城一隅。
落日的余光洒在那扇小小的门上。木质的门板，生锈的安全锁，一个破布娃娃被钉在门框边。
微风拂过，布娃娃的裙子一扬，荡漾在风中。木门被流窜的空气拨动，随着吱呀一声，又微微移动了几分。
有血腥味。
白苇准备推开门的手顿住，眸色悄然一变。
很快，她推开门，抬脚走进去，狭窄的院子里，一个男人迎风而立。
黑色的衬衫和西装裤，略有角度的单脚外八。他的手藏在黑色西装裤的口袋里，露出白地发亮的手腕。
他的站姿极为霸道。
仅一个背影，白苇就能感觉到对方危险的气息。
“你是谁？”
男人的右脚一侧，转过身来。
一张格外精致的脸，皮肤白皙，薄薄的嘴唇上，鼻梁高挺。他的眼神很自然地带着寒气，漆黑的瞳孔里，尽是深邃和神秘。
封湛听见那稚嫩的声音，便转过身去。目光触及门口那一身裙装制服的白苇之后，少有地愣怔了几秒。
女孩的穿着很青春，校园的气息。但她的脸，虽然还很稚嫩，却尽显媚惑，难掩风华。
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神，看似很淡，没什么情绪。实则双眸的深处，盘旋着冰冷的气息，杀气伺机而动。若是一般人与她对视，必定会有一种深深的距离感。
按理说，这样的打扮和她的气息应该很不融洽，但出人意料的是，她的伪装很完美。
“封湛。”
她没听过这个人。
白苇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人非敌，也非友。
封湛注意到这一点，嘴角一扬，往前踏了一步。
“你是他的女儿？”
他的语气有点轻佻，不过还算正常。
白苇眼里的锐利淡了淡。
“你是来找我爸的？”
屋内没有血腥味传来，爸应该没事。倒是对面男人的身上……
白苇扫了一眼男人的左肩，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小苇……”
封湛的背后，房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满脸的胡渣，憔悴的神色下，看不清容貌，但却步伐坚定，背挺得笔直。
爸。
瞬间，白苇周围一圈的气息都变得柔和，她无视掉封湛，走向房门口，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一丝温暖的笑。
“爸，你认识这个人吗？”
封湛看着白苇的变化，低了低下头，敛下的眸中一抹意味深长一闪而过。
“小苇，我说过多少次了，见到人要礼貌地称呼对方，”白沅一脸无奈地看着白苇，“这是封先生。”
这个孩子，总是太认生，不愿意面对陌生的人。
“我知道了。”
白苇转过身体，面对封湛点了点头。
“封叔叔。”
那一秒，她感受到对面骤然上升的寒气。
……
他有这么老吗？
“白小姐，我也不过二十出头，叔叔不敢当。”
封湛轻笑了一声，说道。
那笑意，怎么看，都有一种威胁的味道。
“没想到封先生如此年轻有为，”白沅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赶忙调节，“小苇，叫哥哥。”
白苇和封湛的眼神再次对上。男人抬了抬下巴，眼睛微微眯起，示意她开口。
“封哥哥”
女孩的声音很稚嫩，在掩去了冷意之后，伴着松软的如同蛋糕一般甜甜的味道。
封湛一愣，看着白苇精致的脸，小小的嘴巴，似乎想起了什么，眸色微动。
“我刚才因为身体不适在路上晕倒了，是封先……咳咳，是小封把我送回来的。”
“晕倒……去医院了吗？”
白苇扫了一眼封湛，然后又看向白沅，抿了抿唇。
爸的身体最近好像恶化了。
“不用，老毛病了，应该只是最近没睡好。”
白沅撇开头，避开了白苇的目光。“爸，你先进去休息吧。”
“小苇，我还没好好感……”
白苇转头看向封湛：
“我会好好谢谢他的。”
看着白沅走进屋里，白苇慢慢关上门。
暖意骤收，她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虽说这个男人帮了她爸，但很显然，他有别的目的。不然以他的身份，帮人根本不用亲自出手。
“说吧，你的目的。”
“脸变得挺快。”封湛向白苇靠进了一步。现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米。
这个男人的气息极其危险，除了强大的身体强度之外，他应该还有其他的底牌。
就她目前的身体强度是不可能打得过他的。好在，他并没有恶意。
“你的目的。”
“我的目的？”封湛又一次走进白苇。他眨了眨眼，笑道：“你猜？”
话音刚落，他们的距离就变得异常得近。封湛倾下身，双眼捕捉着白苇瞳孔里的光芒。
女孩的脸上没有任何小女生应有的羞涩，相反，她歪了歪头，眉毛微挑，似乎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靠他这么近。
他的眼里没有杀意。
女孩挑眉的模样令封湛贴近的上身停住，他，看着她，有些讶异。
她好像不知道躲避。
封湛的神色突地一变，他伸出手，握成拳，砸向白苇的胸膛。
白苇凌冽的眼神猛地一横。
力道太大，不能硬接。
她迅速侧身，然后一个后空翻，单膝落地，地上的灰尘瞬间飞扬起来。
封湛全身一转，勾唇看着她，笑意渐深。
反应和速度都很快。
看来，不是不会躲避，是……
“你想干嘛”
白苇站起身。
“你可能没意识到一件事，”封湛抬眸，戏谑地看着白苇，“你今天穿的是裙子。”
什么……
白苇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制服发愣。
她的裙子状态很好……
封湛看着女孩冷着脸发愣的样子，忽地放松全身，将右手自然地放进口袋，慵懒地站着。
她好像并不熟悉裙装，刚才后空翻的时候，没有顾忌，他注意到，在那蓝色的制服下，有一抹粉色一闪而过。
粉色……果然还是个少女。
看来，她不是不会躲避，是……
未谙情事。
连他近距离的靠近都不知道躲避，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异性之间暧昧的情愫。就连穿了裙子，也不懂得在异性的视线之下，保护自己。
这个年纪的女孩，按理说什么都懂了。但是她似乎单纯过头了。
不过……
封湛盯着白苇的眼睛，她眼里的冷漠和杀意因为他的话变淡了，脸上的表情因为不解，有些茫然。
几秒过后，女孩皱着眉抬起头，在确认自己的裙子没有异常之后，用一脸“你有神经病？”的表情看着封湛。
明明冷漠至极，却又单纯可欺。
封湛低着头轻笑。
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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