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礼物的错
说着让丫头燕草拿了前几日萧善烟送来的锦湖砚台交给流云转赠给萧檀,流云谢了恩,退了出去。
安乐将锦盒交给了燕草,让她好生收好。
任霜婷喝了口热茶,问她:“你和陆世子的事,贵妃娘娘怎么说了?”
安乐脸颊染了一抹薄红:“母妃说,最近会和令信公谈论我和他的是,只是”
任霜婷看出了她的忧愁,开解道:“你也不必担心,我瞧着陆世子对你的感情未必比长乐少,有些事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只是,你对陆世子的心意,又是否真的坚如磐石?”
看着任霜婷深究试探的目光,安乐怔了一瞬,坚定地点点头,她和任霜婷经常说闺房私话,她的心意任霜婷最是明白。
“那就好。”任霜婷温柔地笑了,拿了块糕点放到安乐盘中。
长乐已经能够下床了,她歪在暖榻上,喝着金荞刚砌的茶,透过窗纱看到庭院里干活的宫婢,不禁感叹,萧善烟即使恨毒了她,也惯会做表面功夫,上次昭阳宫宫婢集体诬陷她,这不就给她换了一批了。
“今日的茶怎么不是林兰香茶?”长乐娥眉微蹙,放下了茶杯。
金荞道:“最近锦华又在练习茶道了,听说要研习新的茶,就拿去练手了。”
梁帝宠爱萧善烟,早早遣散了后宫,膝下单薄,只有长乐和安乐两位公主,导致这宫中的正经主子,就只有他们四个,这四个里又只有长乐算不得真的正经主子,就可着她欺负了。
长乐冷笑:“锦华倒是个好学之人。”
金荞不以为意:“哪是什么好学之人,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何意?”长乐不解。
金荞凑近了些道:“公主有所不知,锦华怕是那点心思都放在了萧侯爷身上,从前萧侯爷称赞过一句她砌的茶色泽好,味道香,此后每每萧侯爷去了,贵妃都让锦华上前奉茶。”
长乐目光幽深,像是在沉思:“母妃很是看中这位表哥,就是安乐也不许多靠近,怎么就能容许一个丫头近身伺候了?”
金荞轻叹:“不过是不放在眼里罢了。”她又道,“贵妃既是看中萧侯爷,不该是希望亲上加亲嘛,怎么反倒不让安乐公主亲近?”
这一点,长乐也想不通。
也不容她再想,欢欢捧着一个锦盒兴冲冲跑了进来:“公主,公主,这是萧侯爷送你的。”
闻言,长乐和金荞俱是一愣,两人皆是不可置信。
欢欢不明所以,打开锦盒,两眼发光:“这是用祈福过的七彩丝线编织的香袋,还有这个,福牌手链真好看。”
那一串莹白小珍珠串的手链缀着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赤扁透明色的福牌,隐着赤红色的流光,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渗着红宝石般的色泽,被欢欢拿在手里,黄豆大小的小铃铛垂坠着,颜色竟然是和珍珠一般的莹白,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是佑平安去邪祟的,公主快戴上。”欢欢一边帮长乐戴在腕间,一遍嘀咕着,“最近你是该转转运了。”
“真好看。”金荞由衷赞叹着,长乐肤白如雪,手腕纤细莹润,那一点宝石红,倒像是画龙点睛般,尤为夺目。
长乐却还有些回不过神:“萧侯爷怎么想起送我东西了?”这似乎不太像是他的处事风格。
欢欢将自己的见解说了出来:“大概是对妹妹的一片心意吧,安乐公主也得了。”
这样啊
“还有这香袋。”
长乐按住了欢欢要拿起香袋的手,静静凝视一会,抬头道:“金荞,你去找个小一点的锦盒,精致些,将香袋装起来。”
金荞应声去了,刚装好准备收起来,景娟青就不请自来了,没有通报,招呼都没打一声,径直进了长乐的寝宫,欢欢自然没有好脸色,长乐却已起身让景娟青坐了。
“这么冷的天,景嬷嬷怎么来了,金荞,奉茶。”
金荞放下手里的锦盒,自进来,景娟青就没正眼瞧长乐一眼,此时更是被那锦盒吸引,走过去,拿在手里,冷冷问道:“这是什么?”
长乐急忙过去想要夺回来,却被景娟青侧过了身子。
“不是什么稀罕物,就是个香袋而已,不值什么钱,嬷嬷若是喜欢,我再让金荞去挑些好的来。”长乐神色平常,目光却一直盯着香袋,万般不舍。
景娟青人精,又如何看不出长乐的稀罕之意,更是抓在手里不放了:“我瞧着这个就挺好。”
金荞正沏了茶回来,忙道:“嬷嬷还是挑别的吧,这是萧侯爷送的,怕是不好转送旁人。”
且不说这是别人送的礼物,这么一说是萧侯爷送的,景娟青别说不撒手,此时更是竖了眼睛,瞪着长乐,满是算计的眼中阴冷无比,瞧得长乐心里的小火苗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可却还要强颜欢笑。
“公主,我叫你一声公主,也算抬举你了,侯爷是什么样的人物,他送的东西,是你能留着的吗?再者,侯爷能送你东西,也是看在贵妃娘娘的面子上,安乐公主那儿也得了,你若是心中存了不该存的念想,以为侯爷就此高看你一眼了,那可就是你自己丢人现眼了。”
长乐一直盯着她发髻上的绯色茶花,还沁着清早的露珠,娇艳欲滴,目光稍稍偏移,映衬着景娟青刻薄自傲的嘴脸真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金荞怒目圆睁,正要上前理论,被长乐按捺住,长乐将空置的锦盒推向景娟青,满脸笑意:“嬷嬷的教诲,长乐铭记于心,定然不敢有非分之想的,嬷嬷既然喜欢,我便转送给嬷嬷了,侯爷若是知晓,也会很乐意的。”
景娟青见她如此识相,不免又轻视她几眼,看来,她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长乐,不成气候,如此一想,她心中几日的郁结,才舒坦了,挽起锦盒便离开了。
长乐笑意正浓。
回万福宫的路上,小宫婢却心有余悸:“嬷嬷,这毕竟是侯爷送给长乐公主的,您这样拿走,侯爷若是知晓了,万一恼了怎么办?”
“放屁!”景娟青啐了她一口,“长乐是什么东西,侯爷又怎么会为了她同我置气,同贵妃娘娘置气,你再说这种混账话,仔细你的皮!”
小宫婢吓得脸色煞白,连连称不敢了。
回到万福宫,景娟青便迫不及待去了锦华的房间,亲自给她系上,喜滋滋地打量着她上下,乐道:“待会儿侯爷来了,你这俏生生的模样去奉茶,侯爷自然喜欢的。”
锦华轻抚着香袋,红了脸。
萧檀去万福宫看萧善烟时,萧善烟正在精心挑选礼物,琳琅满目的珍奇异宝摆了满满长案,见萧檀来了,她才坐过去,那笑里有几分冷意:“听说,你给安乐和长乐送了从雁荡山带回来的礼物?”
“嗯。”
萧善烟目色微沉,笑意不达眼底,意有所指:“这一回怎么有这样的心思,倒是想着她们姐妹俩,那可有礼物一并送去澄州?”
萧檀望向萧善烟的目光清冷幽然,坦言道:“此趟赶得急,未曾。”
萧善烟的笑容消失了,冷然道:“那就该把那些东西直接送去澄州,如珩,你不该在她们姐妹身上花心思,别忘了,澄州还有一个与你亲密的妹妹。”
锦华正上前奉茶,气氛一阵焦灼,半晌后萧檀才接过茶杯,重重置于案桌上,不以为意:“姑母倒是尤其关心别人家的女儿。”
萧善烟愕然,是啊,眼前的萧檀早已不是当年的少年郎了。
“这是什么话,若是你父亲知晓,他也会让你这样做。”周围没有旁人,只有萧善烟的心腹。
“不过是一份礼物而已。”
萧檀不耐地侧过了脸,赫然间,眼底骤冷。
他的眼眸从那七彩香袋上移,淬了冰的眼眸扎在了锦华的脸上,满含愠怒,锦华由一开始的心悸,被他凌厉地盯着,心慌了起来,最终承受不住赫然跪倒在地,不明所以:“侯爷”
“将香袋取下来。”
任谁都听出了萧檀语气中的冷冽和怒意,萧善烟直直盯着他,景娟青浑身僵硬战栗着。
锦华丝毫不敢耽搁,连忙取下香袋,哆嗦着呈了上去。
萧檀夺过香袋,不愿再多看锦华一眼,起身凛然,冷如冰锥:“姑母宫中的宫婢该好好教导规矩了。”
萧檀在萧善烟面前虽然冷淡,但也是不同于常人的有礼,还算得上亲近的,何时这样疾言厉色过。
萧檀走后,“哗”的一声,萧善烟愤怒地将桌上的杯盘全数扫落,碎裂声响彻宫里,景娟青和芳华立刻跪下,此时的萧善烟半分也惹不得。
“不成器的东西!”萧善烟低咒一声,此时多看锦华一眼都觉得烦躁,“把锦华拖下去,日后不必再来跟前当差了!”
锦华吓得已经瘫软了过去,景娟青嚎啕大哭,抱着萧善烟的腿求饶:“娘娘,念在老奴的份上,绕过锦华这一回吧。”
芳华赶紧拉开景娟青,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再哭得大声,示意她看萧善烟的脸色,这一看,景娟青不敢再哭。
芳华低声道:“嬷嬷莫要再糊涂了。”
说着,拉着景娟青去拖锦华。
到了自己房中,景娟青脸上还挂着泪痕,露出一脸凶恶阴狠的表情:“没想到为了一个香袋,竟闹出这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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