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回到过去无数次，也不能改变人类对你的想法
十几支布满科技质感的声波枪，对准了林渊的眉心。
他们从听故事的酒客。
一瞬间重新成为了签订生死协议的死士，这些在生死边缘疯狂反复横跳的杀手，此时却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当中。
冷汗在握枪的手心渗出。
他们要做的，就是监视林渊。
在“观测者”感觉他不稳定的时候，恰到的时候出现，只需要争取很短的时间，打消这个恶魔喜怒无常的念头。
不打消也没事。
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好了。
用生命的代价做转移。
“你们现在的牺牲，都是为了人类文明的以后！”
“死亡，是为了给我们消灭林渊做出贡献！”
组织领头人有力的讲话。
此刻似乎又回荡在他们的耳畔。
……
这一刻，VR全息投影下的观有些懵比了。
这是什么操作？
刚才不是还其乐融融的听故事吗？怎么现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碟中谍。
“啊这，林渊来头好像很大啊。”
“来头很大？有我大吗？不是我吹在座的各位都是弟弟。”
“他不会被这些人宰了吧？”
“林渊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呸，不是东西，我的意思是他究竟什么来头！”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被我们认为神经病的男人，讲述的那一切故事都是真的，真的是细思恐极。”
……
VR全息投影之中。
时间似乎陷入了停滞。
气氛在这短短的一秒，陷入了死寂。
女人双手环抱在林渊的腹部，手心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角。
服务生手中的两杯血腥玛丽猛然掉落在地。
“砰——喀嚓。”
玻璃渣和酒水混合在一起。
洒了一地的酒酿散发着醉人的气味。
血腥玛丽当中——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就像凄厉的血。
柠檬配以上好的伏特加，令人心醉。
但很可惜，我实在没办法喝掉他。
因为在对时间的预知之中，五秒之后他们会一起扣动扳机。
音波枪会对准我的眉心、太阳穴、眼睛。
以及身体上的任何一个脆弱部位。
第一秒，周围的一切陷入了死寂，那些杀手脸上的表情很有意思，说不出来是害怕还是被洗脑的愚蠢。
第二秒，酒吧开始嘈杂了起来，碎裂的玻璃酒杯、被打乱的陈设，客人惊声尖叫，慌忙逃窜。
第三秒，我举起了酒杯。
第四秒，血腥玛丽中的番茄汁洒在地上，和鲜血交融在一起，很多杂乱的脚底沾着鲜血，每走一步便拓印出一个脚印。
女人的口红掉在地上，被踩得稀烂。
那些要杀我的人一起开枪，有人启动了身体上的爆炸装置。
血肉横飞，惨叫一片。
我没有逃跑。
所以很多人死了，被误伤的客人、杀手、以及几个面容青涩、学生时代的情侣。
女人活着，因为我把她抱在了怀里。
后来在一次夜晚。
她声音有些颤抖，呼吸温热。
不得不说。
她曼妙的曲线在月光与清风下。
便显得更加动人。
她在这一刻，恍若克服了对我所有的敬畏。
问出一句。
“你……啊……为什么要杀掉他们？”
“因为他们想杀我。”
“这……这个我知道，可酒吧里还有很多善良的、无辜的人。”
“你…可以救下他们，对吗？”
她只是低语。
我只是听着她讲话。
我开始回想起这件事之后的报导，人类对刺杀我一事绝口不提，那些身上有爆炸装置的杀手，以及酒吧的所有客人。
都被形容为绝对无辜的良善之人。
他们甚至为所有的死者，都捏造了一个感人肺腑的背景故事。
做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
只为体现我的残暴。
女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恶魔林渊——在一酒吧大肆屠杀，无一幸存。】
【小道消息：全场唯一幸存者女性，据说强制被林渊带走，受到暗无天日的折磨……不限于发泄欲望……】
她让我看了眼这个新闻。
不屑的笑了笑。
“是我自愿的。”
“但不得不说，神经病你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身体很好。”
女人擦了擦汗。
俯身吻向了我的耳垂……
VR全息投影下的观众，此刻看着这一幕。
都陷入了沉默。
“老子差这点流量？你给我全程半黑屏。”
“行了有没有好兄弟给个网站，咱们一起去逛逛呗，有偿！！！”
“我想干死林渊这个狗，好狗啊真的，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你不要让我来啊。”
“林渊……他真的有些可怕啊。”
……
VR全息投影之中。
林渊又自言自语一般开口，女人在他身侧。
其实不管怎么样，人类都是不在意答案的，曾经我或许会想尽一切办法自证清白，但对于现在来说。
我——不在乎。
反正人类只想看到我这个恶魔下地狱。
林渊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神色认真的对女人说了一句话。
“要去那天那时的那个酒吧吗？”
女人有些疑惑。
下一刻，我带着她。
重新出现在了那间位于底层城市巷弄的酒吧。
跨过时间。
灯火阑珊。
这一次。
服务生把血腥玛丽稳稳端在手中。
看着眼前那殷红的血腥玛丽，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仍然只有五秒。
尽管我可以完全在一瞬间消灭他们。
可我不想这样做。
因为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消除人类对我的误会，会怎么样呢？
所以我想试试。
第一秒，我弹指一挥，带有爆炸设备的那个男人倒地不起。
第二秒，我盯着那个小女孩，她按下了手中的按钮，整栋大楼即将发生爆破。
第三秒，我阻止了烈性炸药的爆炸。
第四秒，幸存的人视我为英雄，他们拿出手机拍照庆贺。
第五秒，远方的狙击手扣动扳机，我轻轻斜了些脑袋，而身后那个正在拍照的男人被狙裂了脑袋。
客人们再度惊声尖叫，服务员手中的血腥玛丽依旧洒了一地。
……
但无论如何，在这次之后。
由于之前有人拍摄视频记录了我的英勇行为，所以最开始的舆论对我一片赞颂。
女人说：“你看，人类知道感恩。”
我只是摇了摇头。
因为像这样的事情我实在经历太多了。
果然，在刻意引导下。
很快便出现了很多讨伐的声音，他们躲在屏幕后面审判着我。
“呵呵你能力那么强，为什么要躲开狙击手的子弹？”
“说的对，你知道后面有人还躲。”
“你林渊实力这么强，为什么不早点干掉狙击手。”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你也是凶手！“
人们盲目从众。
尤其是在幕后黑手背后操控的情况下。
......
女人紧蹙着眉头。
她不敢想象林渊在漫长的岁月之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你…还好吧？”
“我很好。”
林渊淡淡开口。
在这之后，他带着女人尝试了无数次。
两人一起返回那个时间节点。
服务生把血腥玛丽端在手中。
酒香又一次钻进我的鼻腔。
第一秒，我只是喝了口酒。
第二秒，酒吧内所有的杀手全部死亡。
第三秒，服务员手中酒杯落地，血腥玛丽四处洒落。
第四秒，人们掏出手机拍照，我被视为英雄。
第五秒，我握住了狙击手射来的子弹，并且将其投掷而出击中了他的眉心。
……
这一次，一切都好像这么完美？
对吗？
视频传出后，我被人类称为英雄。
但不久之后。
在刻意引导下。
很快便出现了很多讨伐的声音，他们躲在屏幕后面审判着我。
“呵呵这些被他杀害的人，难道手里有武器就一定会开枪吗？就一定是别有用心的恶人吗？“
”别人什么也没有做，你就杀害了他们。“
“我笑了，现在这世道林渊这种滥杀的恶魔，也会被人当作英雄吗？”
”这件事不简单！肯定是林渊为了洗白，为了让我们不再去消灭他，而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林渊——害怕了！“
理所应当，在幕后引导和水军带的节奏下。
我再度成为了恶魔。
而这些人的死甚至全都是因为我的问题。
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从舆论以及方方面面攻击着我。
“消灭林渊这个恶魔，他不是英雄！”
“人类不能笼罩在他的阴霾之中，绝不能！”
……
女人突然神色严肃了起来，他看着林渊。
“你要不要干掉那些幕后主使，这也太恶心人了吧。”
林渊却只是扯了扯嘴角，神经兮兮的笑了笑。
“一只蚂蚁咬了你，难道你还会碾死所有蚂蚁吗？”
女人一愣，可她不怕。
“蚂蚁？那我是什么。”
林渊一把抱起她。
“你说呢？”
他们进行了友好的深入交流。
而林渊和女人最近似乎迷上了一个游戏。
回到那天酒店的时间节点，用不同的方式处理这次近乎无差别的暗杀。
而后观看人类的反应。
一次、十次、上千次……很多次。
……
N＋1次。
五秒之后，会有人向你开枪。
你准备怎么做？
这次的林渊又有些恶趣味，他喃喃自语一般转过头来。
喝了一杯酒之后。
对那些杀手神经兮兮的说道。
“我赌一块大洋，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这群杀手显然不信。
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砰砰砰——”
他们迫切的扣动扳机，里面果然没有子弹。
这一刻，这群杀手想起了那个同样强大的男人。
当你的枪指向他时，向他开枪，你的枪便里没有子弹。
但如果你放弃开枪，他会夺过你的枪，并告诉你枪里有子弹。
而现在的林渊。
似乎更加轻松便能掌握这种“规则”的东西。
……
林渊和女人……做了很久这个游戏。
他们用各种手段和方式返回酒吧的时间节点。
可无论如何，他都始终是个恶魔。
女人每一次都被气的脸色发青，可林渊却始终平静。
对于女人而言。
世人口中的恶魔很多时候单纯的像个孩子。
而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他们。
却满身世俗的恶臭。
女人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神经病。
“神经病啊，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林渊很坦诚的回答。
“到你死的那一天，无论我当时在做什么，但都会陪着你。”
女人有些开心得意，她又问道。
“那……我死之后呢？”
林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如果遇到，那就换一个。”
女人掐了他腰间一把，却只是不再言语。
……
不久之后。
他们也厌倦了这个回到刺杀时间节点的游戏。
所以林渊带着女人。
去了这个星球的各处。
她们在某次旅行时，发现一只才三岁的红毛猩猩。
由于森林被当地人破坏，母亲被人类杀害。
最后沦落到成为人类的……某种工具。
甚至去交易。
它叫Pony，是一只红毛猩猩。
经过训练，它终于学会了一件事：
当人类靠近它。
Pony就会背过身，极尽讨好。
十里八乡的山民慕名而来。
林渊和女人也在猎奇般的故事之中，知道了这件事。
女人突然握紧了拳头。
“我一直认为，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不受单纯的欲望支配，如果人被欲望淹没，那么他就会变成野兽。”
“这个世界没那么差，但也绝对算不上好。”
林渊抱起了女人，凌空而起。
准备去救下那只红毛猩猩。
他喃喃自语一般。
“人是最可怕的东西，他可以不假思索的对养育多年的父母痛下杀手，也会对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暴力杀害。”
“一点点温暖会被放大几十倍，而人性的黑暗面同样也是。”
女人没有说话，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紧紧抱着林渊。
当地的山民将它视为敛财的工具，所以不允许放走Pony。
所以他们拿起了镰刀、铁铲、伐木斧。
团团围住了林渊。
热带雨林，往往民风彪悍。
民智未启。
如果非要带走Pony，他们不介意杀掉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
再带走他怀里的女人。
热带雨林的山民们嘈杂着。
而林渊只是向女人说出了一句话。
“从动物到人，曾经经历了几百万年的进化。”
女人轻轻的安慰他。
“可从人到动物，只需要一个念头。”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啊，神经病。”
……
这些热带雨林的山民愤怒冲了上来，在他们手不怀好意触碰向女人那一刻。
林渊皱了皱眉。
所以下一刻，这里没有任何哀嚎惨叫。
只是像是下起了一阵殷红的血雨。
从喧闹到死寂。
只是一个瞬间。
血雾逐渐凝结，最后变成了一朵玫瑰。
林渊扯了扯嘴角。
“送你一朵玫瑰，像血一样红。”
女人接过。
“谢谢，我很喜欢。”
紧接着，女人走上前放出了Pony。
它的身上到处都是蚊虫叮咬的肿块，丘疹，还有劣质剃须刀留下的刀口，惨不忍睹。
可看到林渊的第一反映，Pony还是慌忙转过身。
谄媚且迅速。
它那么熟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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