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调查
“……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跟不上眼前这人的脑回路了。
“你知道我们现在的状况吗？”王亚瑟道，“我们手上有他受贿的证据，而钱莱冶手上有小雨、叶希、雷克斯三人，我们跟他是互有把柄，势均力敌的状态。”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和他都不敢轻举妄动，再这样耗下去也就是浪费时间而已。我让你发起全校学生罢免校长，就是为了增加我们的筹码，创造跟他谈判的局面。”
“筹码？”
“对，”王亚瑟嘴角一勾，“你用一天时间就能收集好全校学生的签名，这足以让钱莱冶明白，以你在芭乐高中的影响力，要罢免他并不是难事。”
汪大东想来想去还是没能理清头绪：“可你刚刚不是说了，要是把他强行逼下台，他不是会破……破什么摔什么吗？”
“是破罐破摔。”王亚瑟翻了个白眼才继续说，“这个方法跟用资料举报他不一样，要是我们举报他，这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钱莱冶是一定当不了校长的。所以我怕他被逼急了，对那三个人做出什么不利的事。”
“而发动全校学生罢免校长，它并不是一定能成功，不说后面的投票吧，就说作为发起人的你，可以随时撤回对他的罢免。”
他冷笑一声:“人类这种生物，在知道有转圜的空间时，就不会选择狗急跳墙。”
“这下我们占了优势，又给钱莱冶留了余地，就可以跟他谈判了。”
见汪大东脸上露出迷惘，王亚瑟话语中不由得带了些恳切：“这种方法，我们主要的优势就在于你对芭乐高中的影响力，你的影响力可以让罢免他的可能性提高。所以汪大东，我希望你能配合我，我知道我们之前有些不愉快的事，我不知道你对我的信任还有多少。”
“但我希望你能再信我一次。”
汪大东确实没有太听懂王亚瑟提出的方法，毕竟要是以他一贯的作风，他大概会把钱莱冶那家伙抓来，逼他说出那三个人的下落。
但在王亚瑟提出要他发起罢免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样没理由的信任，连他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或许是以前相处的种种时刻，让他对眼前这人依旧保持着高度的信任和依赖。其实他心中还有个小小的辛秘，终极一班都觉得是王亚瑟单方面欺压雷克斯，他却始终认为，也许两个人都没有错，王亚瑟跟雷克斯之前大概只是发生了些许误解。
所以这次，他也选择给予信任。
“我听你的。”他说。
“所以说……汪大东和王亚瑟要利用罢免校长一事，跟钱莱冶谈条件？”
芭乐高中废弃体育馆内，叶希听完断肠人的讲述，很快的下了结论。
断肠人点点头：“这事必定是王亚瑟小朋友牵头的，”他微微叹息，“我还是那句话，老土龙可真生了个好儿子。”
叶希长吁一口气，也不在意地上厚重的灰尘，靠着承重柱，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下好了，可以躺着等人救了。”
她看向雷克斯、丁小雨二人：“你们也别整天趁着断肠人不在的时候，商量着怎么逃出去了，就等着王亚瑟、汪大东英雄救……我们三个吧！”
那两人并未因她的话而神色轻松多少，只是盯着断肠人不放。
断肠人颇觉得不自在，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觉得没什么不对后问道：“那个……两位这样看着我是要干什么呢？”
他们久未发话，面上逐渐升起警惕之色。体育馆一时静得连风声都不可闻，雷克斯率先打破这寂静：“那你打算做什么？”
“嗯？”断肠人好像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来这里，不单单只是给我们带消息吧？”丁小雨道。
断肠人干笑了一声。在此之前无论他给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准备，但在面对这一双双在他看来其实稍显稚嫩的眼睛时，他怎么也说不出那句话。
他思考着，要怎么作答。
然后就在他们身后，叶希出声了：“还能干什么呢？”
她没有看他们，只是仰起头看向位于顶端的窗户，遥望着没有丝毫星光的黑夜。
她的话语是他们从没听过的冰冷：“赶出终极一班还嫌不够的话，现在能做的，就只有杀了我们吧？”
断肠人将头埋进体育馆内的阴影处，没有作声。
雷克斯、丁小雨两人神色一紧，反射性的想飚起战力，但当他们发现自己体内的战力毫无动静后，才想起他们被下了药。
于是快速退到叶希身旁，跟断肠人拉开了距离。
他们不敢大意地盯着断肠人的一举一动。
断肠人就像一尊雕塑，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他不愿看到这些鲜活的生命陨落，哪怕真如金笔客所说，他们会造成未来的动荡，但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当下，他们的确是无辜的。
其实这几天他甚至有想过，瞒过金笔客，将这些小朋友放走。
不过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
相比这些小朋友来说，他是个大人，他觉得应该让理智来支配自己的行动，而不因为了区区情感而心软。
现在如果放了他们，未来呢？未来若是因他的心软，而造成千千万万的生命逝去，他该怎么样面对今天的自己？
他微叹口气，想把心里的彷徨和愧疚都驱赶开。汪大东，王亚瑟已经开始行动，金笔客给他的时间着实不太多了。
于是抬起头来，沉声道：“叶希小朋友猜得真准。”
“没错，就算金笔客费尽周折把你们赶出学校，金笔点龙依旧没有恢复，他这才想到也许要让那个造成时空毁灭的人彻底消失，才能让金笔点龙恢复。”
“他很肯定就是你们三个中的其中一人，但他不知道是谁，所以他选择让你们三个一起消失。”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叶希听了，冷哼一声，“我是没想到，这个年代了，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想起那晚与金笔客的交谈，断肠人到底忍不住为他说一句话：“他……这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你今天来是要杀我们吗？”丁小雨道。
断肠人没有回答丁小雨的话，只道：“我向金笔客提了一个要求，我跟他说，可以先把你们控制起来，等我帮他找出真正的那个人之后……再除掉。”
叶希恍然大悟：“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你主动提出绑架我们的原因？”
断肠人点头。
雷克斯盯着他，眼里直散发着原本只会出现在ko2眼里的杀气：“你以为你这样说，我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然后心甘情愿的去死？”
“我也不求你们这样……能减少伤亡就减少点吧。”
“断肠人，何必呢？杀一个和杀三个有什么区别？”叶希终是忍不住冷笑一声，“难道你试图这样，让自己的内心好过一点？”
“无论杀多少个，都掩盖不了，你现在在杀无辜之人的事实。要我说，这一点你还不如金笔客，他起码不会做这种自欺欺人的事，骗骗自己其实还有良心。”
断肠人哑然片刻，随之骤然失笑：“或许吧，或许我内心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我决定好的事就不会改变了”
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勉强算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他自然不会因叶希的话而动摇，他只想赶快将这事了结了，免得那时不时窜出来的情感分去了心神。
他不理会他们略带嘲讽的表情，说出了今天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实不相瞒，你们被关的这几日，我都在调查你们的过往，查了好几天，总算有点收获了，”他面朝丁小雨一笑，“丁小雨小朋友的过往一切正常，有个音乐家父亲，转来终极一班之前，也的确在南部上学。”
“所以我想，他大概率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不过你们两位嘛，倒真的有点神秘了……”他将视线转向叶希和雷克斯，“雷克斯小朋友转出终极一班的这两年时间，我是怎么也查不出你的踪迹，你就仿佛在那两年人间蒸发了一样，什么痕迹都没有。”
“而叶希小朋友就更奇怪了，你就，就……怎么说呢，好似凭空出现一般，转入终极一班之前的过去，俨然就是一片空白，我费了好大劲，却也一个字都查不到。”
叶希面上淡然一笑：“我？我连战力都没有，你还会费心查我？”
“你查不到的原因……”她耸耸肩，“大概是因为我家离这比较远吧。”
断肠人仍用一种探究怀疑的目光盯着她。叶希努力维持着表情不变，但她自己清楚，她的心脏已快蹦出来了，若是断肠人离得近些，怕不是都能听到她如鼓的心跳音。
“叶希小朋友，我对我的情报网可是很有自信的，只要你在这片天空下生活过，我就能把一切都查得水落石出，我要是查不出来的话，除非……”
“你不是我们这片天空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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