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贵妃寿宴(4)
以沫自小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大不了就是有个头疼脑热,吃两贴药也就好了,还从未这么折腾过。拾年帮她把浴室准备妥当后就被她遣了出去,以沫坐在大大的浴池里,一会儿看看胳膊一会儿看看腿,然后自己就笑喷了,心里将自己好顿鄙视,哪有人扎完针用水试试会不会喷血……
可是笑过后又觉得不如不笑,想起昨夜父亲的劝说,心里反而愈加压抑着,连逗自己开心都没了力气。她安静的靠在池边,眼神透过氤氲的水汽不知究竟在看什么,心里想的都是赵沐桓对自己的好,想着过去的开心事,心里时悲时喜,眼角不禁又簌簌的滑下泪水。
直到水都凉透了她才出来,穿好了拾年备好的新衣裳,她缓步步出浴室。刚才在浴室不觉如何,回了屋里才发觉外面早已是人声鼎沸,声音遥遥的传来,想也知道将会是多么的热闹。
以沫躺回床上暗自的想,廉相濡拜师蔺相门下,无异于护国大公府和丞相府联合,父亲就不怕这会遭皇上忌惮了么?怕是单单不喜赵沐桓的因由吧?
皇上有七子,他是成年皇子中唯一没有封王的,况且又是权倾后宫的郑贵妃之子,父亲不喜欢自己嫁他是自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父亲为何昨日才那样明白的说出口?以沫脑子里乱极了,忽然又想起昨天赵沐桓来时心事凝重的模样,她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却又怎么想都想不通。
以沫毕竟是大病初愈,精力不济,躺床上没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外面早已没了喧闹声,以沫试着喊了两声拾年,屋里静悄悄的,她只当是屋里没人,却在看到书桌前做了一个黑色人影的时候不禁尖叫一声。
“是谁?”以沫戒备的往床边放刀的木架移了两步,黑暗中,她看不清是谁,只听那人轻笑出声:“我还以为你是希望见到我的。”
以沫默默地站着,直到那人走到她跟前,她才喃喃的问:“信收到了?”
赵沐桓没有答话,拉过她的手把刀丢在一旁,紧紧的握着,一手抚上她的脸:“怎么哭了?”
以沫把脸一侧:“没哭。”
扳过她的脸,赵沐桓说:“之前是我不好,昨天不应该就那样离开,你现在身子可好?”
“拾年是懂医的,昨日吃了她新配的药,现在觉得好多了。”
“这信是怎么回事?”赵沐桓说着将怀里的信拿出来,有些担心的问她:“昨晚怎么了?”
以沫摇摇头,也不想多说,只是问他:“能么?你能么?”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放下?”他淡笑的说,幽深的双眸,黑压压的让人辨不清究竟是喜是怒。
以沫咬了咬嘴唇,只觉得再不能拖下去,既然已经决定问他,便一定要寻求一个明确的答案,“我懂的,从我认识你的那天我就明白,你有自己的雄心,可以忍着别人对你的无视,无非是拼着想去争得那皇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父亲的女儿,我不论嫁给哪位皇子都是拿蔺氏一门做赌注,我不能。”
他直视着她的容颜,他从来没在她脸上见过那种表情,脆弱而且无助,还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害怕,竟硬生生的揪痛他的心,他下意识的闭上双眸,声音很浅的说:“沫儿,为什么是你要我放弃?”他睁开眼,眸光散发出的锐利是他从未让别人见过的真实,此时却充满着哀伤,“我自小不受宠爱,多年苦心经营,处事隐忍不过是为了有一天也能登上那万人之上的位置,我以为你支持我,起码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神色平淡下来,语气却禁不住微微上扬,“况且现在太子之位悬空,我尚且存有胜算,你要我如何放弃?”
“可是皇位人人觊觎,牵动势力无数,你毫无靠山,如何赢得了其他几位王爷?况且,若是赢了固然好,可若是输了呢?输了怎么办?”
他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惨白的脸,语意悲切:“那你为什么不能以丞相女儿的身份嫁给我?对我……你终究还是不信我。”
以沫努力维持的平静在一刹那间破碎了开,她哭道:“可是我不能赌!我不能拿着族人的性命跟我赌,……我不想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我只想平静的生活下去,”她哽咽哀求:“沐桓,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你放弃那个位子,我就嫁给你,没有权利,没有顾忌,不用日夜担忧,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好不好?”她嗓音软软的,幽幽怨怨,有些微弱,苦涩极了。
他就站在她的面前,薄唇紧紧的抿着,一双眉紧紧的皱出几丝纹路,以沫摇晃着他的胳膊,再也说不出什么,放下手,她站在他的面前,用手捂着嘴哭,呜呜咽咽。
赵沐桓的心里传来丝丝疼痛,忙转开了视线,不愿再看她的双眸,却还是不忍心,不甘心,他上前一步将她揽进怀里,喃喃的唤着她“沫儿”,心里矛盾至极,他低声对以沫说:“你容我想想,沫儿,再让我仔细想想。”
他身上很暖,以沫伸手环住他的腰,只感觉那丝丝暖意明明透过衣料染上了自己的皮肤,却怎么也透不进她的心坎儿里,心里的一片冰冷,比当日畏寒折磨更甚,她既害怕那种失去他的难过,却又相信赵沐桓真能许她一个未来,以沫咬紧了压根,将脸深深的埋进他胸前厚实的裘毛里,只是轻轻的点头,再也说不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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