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作者的话

连续肝了三四天了，这几天组会比较多，请请假干点正事先。也趁这个空隙稍微停一停跟大家唠两句，只想看更新的可以跳过了～

        单开一章写这个一是为了谢谢大家，二是为了道个歉。

        我入圈以来一直有每一篇文章换一个号的坏习惯，再加上水平有限，一直没有什么读者人群。但这篇文章让我没想到的是，在前期我每一次想扔掉的时候，都会有一两个小朋友出来评论希望我能写下去，到了这两天甚至还有小朋友能实时跟着更新评论，哪怕只是一两个字，对于我这样几乎没有享受过作者读者互动的人来说都是无上的光荣。所以大家不用担心，无论圈子多养老，无论我暂时都有多忙，这篇文章我都绝对绝对不会坑掉的。

        但是我要坚持这个承诺的话就必须有一件事情得跟大家坦白。我已经退圈了，主要是对于aph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而现在这篇文章的几个主要的cp（虽然cp不多）我都已经无感了。我现在是完全为了大家在更下去，哪怕这个大家只有一两个人。大家都知道这会是对于文章质量的毁灭性打击。特别是这篇文章的动机性人物（不是主角），也就是dover两个人，他们连续的几场桥段我自己发挥的都很不满意。我差不多在“风中的种子”这一章之后的更新都属于退圈之后强撑着更新，如果这些质量大家还能接受，我就继续写下去；如果其实已经感受到文章质量的明显下滑，跟得很勉强，只是想给一个坑留一个结局的话，可以联系我，我可以私信把大纲发给你。

        事务性的东西讲完了，最后再跟大家随便唠点我对aph和里面几个主cp的看法，不至于大家点进来只是看了我的一通个人事务，也能多多少少看些真正的意见和观点。但是注意，接下来可能会有一些不是让所有人都满意的内容，可能会破坏你看文章的心情，请谨慎选择时机观看。当然对于选择去阅读的小朋友们，我欢迎一切讨论，也完全接受看完之后愤而弃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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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贴个脸，我是世界史专业法国历史方向的，论年龄应该比我的大多数读者都大的多。对于喜欢史向、正剧向aph同人作品的，以及对于aph中的人物不是一味吸颜而是人设稍微有些质量要求的，我的评论至少算是专业对口，而且因为几年的圈龄，已经算是私心非常偏向aph的言论了。另外就是我懂日语也在日本留学过，买过看过几十本aph的原文漫画、周边书和影像资料，所以我的针对恐怕也不至于太过张冠李戴。

        aph的的人设对于我的同人创作欲望有两个致命性缺点：一个是错的离谱，一个是浅的离谱。换个讲法，也就是错误地添了什么，而又错误地缺了什么。而且这两者就成因而言是相互影响的。（究其根本就是本家的知识水准、思维复杂程度和跨文化工作经验根本无法驾驭为国家树立人格象征的这么一项惊人困难的工作，甚至连这个工作的皮毛都驾驭不了。）

        但我绝没有任何批评本家的意思（真的没有，不是求生欲）。如果他只是按他本来的设定，是面向偏低龄女性的娱乐泡面番，完全不必苛责他，甚至要说他做了极好极好的工作，成功地激起了不计其数的人对于世界历史和文化的兴趣，并且根深蒂固地成为了影响很多人童年或青年的回忆底色。

        我现在仅仅谈对我本人——也许还能代表一小撮史向正剧向作者——这些人设中的问题对于同人创作过程中的掣肘，以及我在本家设定和自我理解中反复徘徊求证、并最终遗憾地发现它吸引力全无的过程。由于专业问题我从头到尾都关注的是欧洲方向，所以不谈东亚相关的问题。

        我觉得就我最了解的西欧而言，到了和我无论是对历史还是对三次真人的理解都到了完全无法兼容的程度的，就有英奥意法，顺序按着离谱程度依次降低排列。另一个我比较了解而且在那里生活过一段时间、有很多还保持着联系的朋友的地方，也就是北欧，几乎已经错到了一个没法接受的程度，完全就是五个独立的漫画角色，可以说和北欧五个国家除了金发之外一点相同度都没有。但北欧人自己有一套漫画拟人系统scandinaviaandworld（可能少冠词啥的），我就不自己展开说了，有兴趣的小朋友可以自己看看我为什么说aph北区欠基本上就是五个原创角色了。咱们还是主要说这四个角色。

        首当其冲的眉毛和小少爷，完全就是本家依靠“傲娇绅士”和“音乐家”这两个很吸引女生的中心概念不负责任地编造出来的角色。对于眉毛来说，绅士也就罢了，这个梗本家表现的一般，主要是贴了个标签让广大姑娘们去yy。但傲娇是一个完全的日本文化产物，是一个日本漫画中如果主要角色中没有日本人会浑身不舒服的东西，但是跟英国的文化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我可以相对负责地说，这种心口不一的人格特质在欧洲文化里从来都不属于舞台中心，只是宫廷文化里一个容易被人诟病而非引以为骄傲的副产物。那大家可以猜一猜，欧洲宫廷文化发展的最繁盛、遗留最多的地方是哪里？那显然是在巴黎呀（甚至都不能概括说法国，只能说巴黎），跟眉毛这个宫廷文化差不多从来没战胜过贵族文化的地方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即使在法国，心口不一也更多表现为“我爱你但我用最让你受伤的方式侮辱你来证明我不爱你或我敢于伤害你”，这跟傲娇“我爱你虽然我绝不承认不过我还是会用行动关心你”，显然关系也是有限的。至于眉毛后来发展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弱气，就只能说日式审美加迎合腐女吧，aph一半以上的人物都有这种日本人看起来是可爱亲切的弱气阴影，这和泡沫经济在平成文化中造成的断层有关系。我不苛责，我只说在欧洲大陆的典型文学传统里，性格软弱的人物如果不足够高尚，就是经典的被讽刺的角色。而在我眼里，说得难听些，小细胳膊软腿动不动就撅嘴，就是一loser。这点对罗维诺同样适用，不占篇幅谈他了。而眉毛历史上三次里那么多带感的花活，隔岸观火大师，实用理性之王，强盛而傲慢的欧洲帝国的最典型代表，再加上野性质朴又极具诗意的风格性文化，是一个最精明狠辣不过的贵族投机者（正好是眉毛家特有的历史阶层），几乎被目的格式化的内心还藏着点文学性的追求，现实中看不起情情爱爱但是心里一直藏着独立自主的理想爱情愿望，一个挣扎在被工具理性同化边缘的矛盾体。但我个人理解的这个形象，除了直接往上堆引发粉丝“先生好厉害”的尖叫之外，和本家的性格在逻辑上几乎可以说是没法共存的。

        小少爷大家恐怕印象不深，就是一个缺乏深度和故事线的纸板角色，但大家对他印象不深本身就应该是巨大的ooc了。奥地利是谁，是哈布斯堡文化中心，哈布斯堡是谁，是在欧陆最精彩的16-19世纪持续和法法的卡佩分庭抗礼的德意志之光，是维系德国本土四个大诸侯以及捷克、波西米亚、匈牙利、比利时乃至北欧的政治经济文化大漩涡（说着我一个精法都为东边邻居生气）。但他之所以在aph不突出，是因为他大量漂亮的特征都被一个比一个年轻的土豆兄弟给抢走了，结果就给他留一个搞笑一样的音乐家特征，买一送一一个优雅贵族。还是那句话，真论优雅贵族性质，只要比法法强其他人就都得算ooc，因为没抓住主要矛盾。哈布斯堡宫廷在文化上始终没有超过跟在十四后面亦步亦趋地追赶的痛苦，他九成九也不至于拿这个标榜自己。而音乐家问题，这么说吧，用人家骂“文艺复兴”这个概念的句子：“凭什么拿少数人的艺术活动来定义一个时代？”小少爷自己的德意志文化性格多民族帝国性格教俗双元性格，都被音乐家这个框子冲成了敏感纤细，这未免也太委屈不过了。

        我对意大利稍稍有些了解是因为我拉丁语老师是意大利人。说句实话我私心上不愿意苛责aph做的不够好，因为将意大利民族概括浓缩成一个人的性格毕竟是连基佐都叹息罢手的地狱模式难度。不仅是因为他的性格极端复杂由极多碎片构成，更因为意大利承继了古典文明的正统，是全欧洲最有资格往上挖深度的一个文明。而这个深度，以本家的水平连眉毛这种摊开了让你分析的都挖不了几铲子，更别说费里这种层层叠叠折叠着且每一层都需要真正的思想深度才能理解的了。恐怕就连最浅一层，理解费里为什么堪称一个天使，作者都只能停留在他可爱、他无害、他关心别人、他反战这种口水层面，没有办法表现出为什么整个西欧都差不多曾经有过拿意大利当精神上的圣光来呵护爱敬的时候。这能说意大利这个坑谁碰谁都跳不出来，但是aph的不负责任程度至少是让人很开眼界了。

        法法我真是怕停不下来。先挑事实性错误：首先，弗朗西斯这个名字啊真的能气得所有法语人吐血三升。francis是纯纯的英语，法语的拼写方式是franois，也就是异色名字弗朗索瓦。而且这个名字有点生硬，在中古显得像仆人和私生子，在近代像手工业者和跑腿的，到今天像个顽固外省老头。所以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在我的文章里弗朗西斯只作为叙述人称出现，但凡需要对法法用呼名，我都用的是“路易”。其次，法兰西民族在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段都不是金发作为人口主体，而是非常具有代表性的棕栗色头发主体，身高也应该再矮一些才对。性格我直接说吧，日本人巴黎病的集中体现。法法一个文化影响力如此可观、文化风格如此具有魅力、一度迷倒了整个欧洲的国家，就塑造成一个色情变态油腻大叔，我至少要责怪本家没有发挥好。但是大家想为法法正名，也只能说些他很温柔、很文雅、思想很深刻等等的片汤话，或者画一些摆起pose来像个帅凶的小混混来展现他曾经是个霸主。我作为一个重度精法患者，就不扯起嗓子认真批评了，我只问一问，拉着欧洲乃至全世界思想往前跑的那一批哲学家哲人在哪里，为人类文学搭起至今没法逾越的古典和现代文学高峰的那一批作家艺术家在哪里，从加罗林时代开始为欧洲试验了每一种泛用政体的革新贵族和革命人民在哪里，菲二路九菲四时期的骑士秩序富盛何在，十四时期的全欧政治霸主艺术滥觞何在，拿皇、一战、直到现代法国，法法文化中蕴含的非常集中非常定型的强大力量和独有才能完全被淹没在了几个无聊的标签里。这不仅仅是知识的问题，只能说作者在对于表现文化的理解上，本身就是深有欠缺的。他没有做好深入挖掘重大历史事件中的发展逻辑，提炼出那些具有风格性的独特曲折，并将它融汇成为一个人性格的多面和和谐的工作。

        我拿我最无法容忍英法德大三角试改一例。按着本家，dover就是相爱相杀，法德是几乎隐形。但是在汗牛充栋的dover同人中，我从来没有找到很好地诠释了相爱相杀概念的人。后来我反应过来，是因为相爱相杀的这个概念本身存在问题。首先健康的爱情在还存在的时候就导向成为相杀的案例极少，“两小无猜”这个电影差不多是这个方面的极致，但是相杀的原因仍然是走向两人的人格而非爱情本身，所以很多走相爱所以相杀的文章大多数读起来都是一种“格局浅了“或者“一对作精”的感觉。真正相爱的人是不会相杀的，时候两个相杀的人，大家非要磕cp才会给他冠上相爱相杀的名头。而dover的相爱相杀，是时间错位问题，两个人是先相爱，后相杀。但是法德的隐身纯属需要归于本家历史知识不行，这个成为了整个近现代主旋律的大陆二人组，无论是法奥还是法德都几乎零接触，简直可以说是不可思议。

        我的构想里，以法法作为视角，童年的中世纪他是真的和眉毛有一段大姐姐和小弟弟一样的亲如一家的非常融洽的感情。那段时间英法的历史高度交融贵族姻亲极密，在任何一边的重要历史人物都有可能是来自对方家里的，诺曼金雀花两朝都是法国王室继嗣，导致英国贵族阶级对法国文化极其依恋甚至一辈子都在大陆呆着。中世纪欧洲历史课上的时候老师自己都揶揄，百年战争期间如果没有贞德，特鲁瓦条约签完，就是英王亨利五世和法国公主玛格丽特的儿子亨利六世美滋滋实现安茹的英法联统了，英法两方当时几乎都是没意见的。贞德之后两个人关系开始破裂，主要是各自的民族观念到这个时候开始成熟，眉毛对于大陆失去了兴趣开始转向自己的海外扩张，法法在这个时候就降格成了大陆上诸多对手中比较难缠的一个，除了一些历史记忆，不再显得那么特殊，所谓的相杀也就是在这一段时间。而法法的眼光更不可能只盯着一个小岛，他就作为欧陆二元之一开始了漫长的和哈布斯堡的分庭抗礼，如果要阐释成爱情，也就是法奥之间一段势均力敌的感情。后来德意志统一路德横空出世，dover两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被迫联合以求生存，属于一段只有过期了的感情和新鲜的厌恶的的利益婚姻（我个人最喜欢的是英法关系这一部分，两个人曾经有缘份现在哪里都不对付，但却被迫要成为一体且被视为一体，其间的感情是很有张力的）。二战结束，dover共同敌人消失，婚姻走到尽头，两个人仍然为了利益，法法走向路德而眉毛回去经营他的家族。法法和路德从一开始就是文化上水乳交融互相倾慕而利益上打的不可开交，几乎类似于世仇家族的两个对彼此人格感到敬佩的族长（而长大了的dover真的是从文化到利益上都不对付），出于时势竟能得以联合，才有现在法德的如胶似漆。

        哎呀，竟然唠唠叨叨讲了这么多，也算是弥补了我心里没法真正动笔写英法德大三角的遗憾。估计看到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了，如果你看到这里，我就给你一个祝福，祝福你通过aph这条路，早日推开真正光彩绝伦的历史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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