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泪丸现世
秦战明白，楚老板事出必有因。
但是面对这种方式，尽管他松松懒懒地倚靠着房门，他放在长裤兜里的指尖，还是没受控攒了起来，喉结蠕动了两下。
好在楚枫只是袒露着胸膛，没有要继续脱掉长裤的意思。
他轻轻闭上眼，看起来是在让自己放松。
空气中忽然想起“滴滴滴”几声，像警报一样。他的头部上方，竟然凭空出现一个，一点点清晰起来的巴掌大的小方盒。
楚枫睁开眼，摊开掌心，小方盒落了下来。
秦战没有问他是什么，而是第一时间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件件给楚枫穿好。
虽然房间被挡得很严实，可他总觉得，似乎有人在盯着他们。
楚枫面无表情盯着手里的方盒，但是很自然地伸着胳膊被服侍着。
“那是什么？”
秦战给他系好最后一颗衬衫扣子，后退了一点，终于问了声。
楚枫把小方盒打开，竟从里面拿出一颗金色的泪丸！
秦战很诧异，眉毛一挑：“这是？难道楚老板喂猫的，不是最后一颗？”
楚枫点点头：“这颗才是。”
秦战：“看起来很特别。所以，有什么特别？”
楚枫：“不知道。”
秦战：“……”
楚枫蹙起眉：“这是我患病前，眼泪生成的最后一颗泪丸。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技能，但是它的颜色，明显预示着和其他泪丸的不同。”
正常的泪丸都是白色的。
“所以你采取了，特别保护措施？”秦战问。
“不，不是我。”楚枫摇摇头。
秦战稍眯起眼，示意楚枫继续。
楚枫将金泪丸举起来映在灯光下，平静地给秦战讲了一个故事。
二十年前，在楚枫亲生父亲的葬礼上，他悄悄掉下了最后一颗眼泪，没有任何人看见。
眼泪凝结后，掉落在楚枫跪着的双膝上，竟然闪着金光。
楚枫迅速将金泪丸拢在手心。
他看着他父亲的骨灰盒，被下了葬，便带着金泪丸悄悄跑出了陵园，他要彻底躲避开他父亲的那些亲戚朋友。
虽然只有八岁，但他把父亲死后，留下的库存泪丸，全部悄悄地提前转移到地下仓库里，并把唯一一把钥匙藏在身上。
那个仓库是他父亲花重金打造的，刀枪不入，防火防潮，他不用担心。
跑出陵园后小楚枫扯下孝带，攥着意外出现的金泪丸，用他最快的速度，跑向了未知的远处，开始他八岁的流浪。
他跑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不知道跑到了什么林子里。
周身不时地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林子里并不安静。
他冷着脸，用一双不该是八岁男孩该有的沉着的双眼，去环视四周，竟真得在一颗大树旁边，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借着月光，楚枫看见那老爷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很慈祥。
“违背人理，不该存在。”
这是他听到那个老爷爷说得第一句话，楚枫自然听不懂，但他潜意识里放松了下来，他觉得老爷爷不是坏人。
那老爷爷走了过来，蹲在楚枫眼前，抚了抚他乱糟糟的头发笑笑，“楚枫是吗，我叫李原，叫我李爷爷就好。你的金泪丸蕴含的技能，不符合这个世界的发展规则，你必须要销毁它。”
楚枫本着孩童的本能，马上瞪圆了眼睛，把手攥紧背在身后：“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怎么知道金泪丸？”
那个老爷爷又摸摸他的头笑起来：“因为爷爷，很厉害，爷爷能知道很多未来的事。”
以二十年后的楚枫和秦战听来，很快便知其中深意。
“预知未来的技能？”秦战把泪丸接过去，也看了看。
楚枫点点头。
可那时候他猜不到。
但他莫名的相信那个李原爷爷，他把金泪丸当时就亮了出来。
可和李原爷爷一起又敲又砸了半天，金泪丸竟毫无破损，像镶嵌了一层钢筋保护膜。
一老一小累得气喘吁吁。
既然天意如此，那李原爷爷便当场为楚枫设了一套，只有在楚枫的身体放松，正常温度下，才能感应到的安全系统。
楚枫最后把金泪丸藏在了系统里那个小方盒内。
“到底是什么技能啊，李爷爷？”八岁的小楚枫，很是好奇。
但李原爷爷没有再多说别的，只拍拍他的头道：“你不知道也好，免得日后招来麻烦。切记，金泪丸不能现世，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楚枫似懂非懂，他看到李原爷爷似乎要离开，便急忙抓住他喊了一声：“李爷爷，请你带我一起走！”
李原爷爷沉默半晌，还是摇摇头：“孩子，爷爷告知你金泪丸一事，已然改变了世界上某些发展规则。但，这又是必然，爷爷也因为提前告知你，马上要迎来命定的结局。”
楚枫依然听得稀里糊涂，李原叹了口气：“楚枫，你的归处不在我这里。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动，你很快就会有个很安稳的家。”
最后楚枫没继续祈求，他一直没理由的相信那个李爷爷，直到望不见李爷爷的身影后，便在黑夜的林子里蹲下身缩成一团。
直至过了大概两个小时，邓宪成出现在了他面前。
邓宪成在日后曾无数次跟楚枫谈起那次的缘分。
据他自己说那时他还是一个初级教官，因为犯了错误，被当时的司长罚去林子里，给兵蛋子逮野鸡。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
秦战把金泪丸还给楚枫，看着楚枫重新盖好盒子，忽地拉住他的手，把人往跟前带进一步，声音陡然变得戏虐又懒散：“不是说不能告诉别人吗？为什么告诉我？”
楚枫指尖一顿，急忙垂下眼，似乎在极力让自己，面对那道灼灼的视线时，不要慌乱。
“我、我不知道。”楚枫声音很清冽，也很小。
他是真得不知道为什么。
连邓宪成至今都不知道，可他就是想都没想，和秦战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甚至不经意间，提到了他的亲生父亲。
他其实很怕秦战顺便就问起他八岁以前。
但秦战似乎总是能看穿他。
秦战并没有问，只是用火烫的手心拉着他的手腕，把他拽到怀里，在他耳边拖着熟悉的调子笑了笑。
“我们拉过勾勾的，我会保守秘密，相信我。”
楚枫庆幸及时把小方盒护在胸前，不然他怕撞上秦战的胸膛后，会被自己急速的心跳出卖。
“好，秦教官。”楚枫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耳边痒痒的感觉，使得他怕自己一张口，心脏能从嗓子里蹦出来。
秦战似是不打算放开他，凌乱的卧室突然就有了点旖旎的味道。
直到楚枫抱着的小方盒，忽然在他眼前，消失了……
他和秦战，面面相觑。
“我发誓，不是我，楚老板。”秦战懒懒地举起双手示意了一下，“其实我对变魔术，真得不感兴趣。”
他极力地想表达，金泪丸忽然的消失，并不是他在变魔术。他的魔术技能，只是他天生带来的而已。
楚枫拧着眉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心思听他开玩笑。
明明这个不正经的教官同他一样，几乎瞬间就反应过来：家里被盗只是幌子，盗窃者真正的意图，便是引楚枫回到别墅，让金泪丸现世！
也就是说，金泪丸的事，被泄漏了！
但是房门自始至终都被秦战挡着，没人能从这个房间出去。
也就是说，秦战那会儿“被人盯着”一样的感觉，其实并不是错觉。
这个房间里，果然一直有人在。
秦战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
但他想的并不是金泪丸，而是在想，楚枫刚刚脱衣服，果然被外人看了个清楚。
“楚老板，守好门。”
秦战似笑非笑交代一声，顺手把楚枫的大衣领又拢了一下。
楚枫相当无语，终于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异常危险的教官，在意的可能有点偏。
楚枫摇摇头，端起肩膀抵住门，心里偷着想，不就是脱了几件衣服，这有什么好气的。
秦战唇角轻轻扯了扯，看着明明很温柔，奈何一身煞气！
他忽地手指一挥，一团五颜六色的液体竟紧跟着飘浮在半空中。
他嗤笑一声，液体猛然向四周喷散开来。
楚老板豪气的卧室，本就已经被盗得一片狼藉，现在又像被涂鸦过一样，简直凌乱得惨不忍睹。
但是好在，靠近窗户那儿，随之现出了一个男人一身彩色的身形。
“卑鄙！”那人无语又惊恐，和秦战相视后怒骂一声。
秦战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发过怒，平时他开打前都是不紧不慢，漫不经心的。
可这次，连被命令守门的楚老板都有些疑惑。
就见秦战二话不说，指尖儿竟依次出现十把飞镖，对准那个男人的眼睛后，全部毫不留情甩了过去。
那人武力等级应该很高，下个腰往后一仰，飞镖竟全都被他躲了过去，全数插在窗帘上。
他有些得意，起身时嘴角还在邪邪地勾着，似乎觉得堂堂一个高级教官也不过如此，只会一点耍魔术的小把势。
然而下一秒，他完全站直身体后，不待嘲笑的声音冒出嗓子眼，右眼便被突如其来的又一根大飞镖针，深深刺中！
是真得刺中那种，那只眼，瞎的概率达到百分之百。
那人的懵逼似乎大过了疼痛，仿佛到此刻才知道一个冷知识：魔术师的道具飞镖，可不是只有十个！
五秒钟后，他才猛地拔出那根飞镖针，捂着鲜血淋漓的右眼跪倒在地，疼得哀嚎起来。
老老实实执行命令的楚老板，甚至听到别墅外的人群，被这声哀嚎惊到后开始的议论纷纷。
楚枫不动声色攒了下指尖，这会儿才感觉秦教官被惹，自己好像多少也有份儿。
秦战哂笑一声，周身的戾气终于换成了一贯的漫不经心。
“用隐身技能，偷看不该看的，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秦教官废了人家一只眼睛，才想起来，还是要先讲讲道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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