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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情动


“小主,皇上安排了午后请您去养心殿赏画,晚间的膳食一道用了,小主看,可有什么要准备的?”

        夏云虽说是夏冬春如今在宫中的心腹之一,见过不少奇异手段,但到底是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一些观念早已根深蒂固,对皇权的畏惧讨好天然地信服渴望。

        “有什么好准备的?”夏冬春睁开眼看着妆台上的镜中人,满意地扶了扶鬓角的簪花。

        她今日穿的是一袭浅蓝色的水仙旗装,碎蓝宝石点缀在耳侧整体予人一种温柔浅淡的模糊感,近看却又清冷高贵,不可亵渎。

        “这样就够了。”

        “皇上宠爱小主,进宫这么多日从来都是宿在我们延禧宫中,外头的嫔妃小主心里嫉妒,难免说的难听了些,”夏云扶着主子站起来,目光流露出惊艳之色,“小主当真是愈发漂亮了,无怪乎那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小人一个劲在后头诋毁。”

        也不知为何,紫禁城里的女人,尤其是贵女,行走姿态都是特殊训练过的,由于鞋跟儿高,所以走路时膝盖必须并着,头也不能摆动以保证发饰上的步摇悠然不动,虽说漂亮,但也美得千篇一律。

        偏她家小主不一样,明明姿势平常,偏偏能走出一种不一样的风度气场,过去虽有却不明显,近日是越发瞩目了

        能不明显吗?

        夏冬春有了龙气滋养,凤元自然水涨船高,二者如此,修行自然犹如神助,特别是重于阴阳和合之术的《欢喜佛经》,简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只是夏冬春画好的柳眉一挑,看那龙元增长的数目,虽说不上少,也决不能称之为多,由此可见,皇帝虽然对她足够喜欢,但远远不能到达情动的地步。

        当然,这只是夏冬春自己的推测,实则对于康熙四子,早年有冷面阎王之称的胤禛而言,这种程度的喜欢,在他心中已是弥足珍贵且渺渺无几了。

        “苏公公?”夏冬春缓缓走进,却见苏培盛一副满头大汗苦涩不已的模样,有些意外“您这是怎么了?”

        “诶哟小主,您先缓缓在进去吧,皇上这会子正怒在心头还没消气儿呢!”苏公公此时的腰背驮着,惶恐不已“容奴才一会给您通报,方才皇上发了好大一笔火,把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这可真是,怎么办才好?”

        “敢问公公,不知皇上是为何事烦忧?”

        “好像是——月末朝会各地官员入宫觐见一事?”苏培盛有些不确定“小主莫要说与旁人听去了,”

        苏公公有意在这位新进贵人这里卖个好,又不是什么隐私的事“实在是这届官员难带的很,政绩一个顶过一个的难看,别说进项了,一年到头没亏损就不错了,这奏折”

        “苏培盛!”

        “奴才在!”苏公公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贴近门框回道。

        “你在外头瞎嚷嚷什么呢?吵死了!”

        “回皇上,悦贵人到了?”

        “——”

        “让她进来。”

        “方才——可是吓到你了?”

        苏培盛那老奴才贼精得很,动作利索麻溜地开关门把悦贵人送进去后就忙不迭地退了出来,一点不敢在这时候的皇上面前触霉头。

        胤禛揉着眉心的穴位,面色有些憔悴疲乏。

        “开始在门口时是有些,只是到了皇上跟前,臣妾便只剩下心疼了。”夏冬春脱下护甲,轻缓地行至其身后,二指并拢在皇上太阳穴部位以一种柔和的按摩手法揉搓着。

        胤禛只皱眉闭目享受了片刻,便重新振作起身,大手覆盖在夏冬春雪白的素手上,制止住她的动作。

        “手如柔荑,指若削葱,媛媛娇气,朕不愿让你劳累。”

        “若是旁人,自然不能让臣妾为其烦忧,唯有父母郎君,方此殊荣。”

        “狭促,”胤禛摇了摇头笑道,但眼角似乎还凝聚着一抹浓稠的烦色。

        “臣妾见不得您这样,”夏冬春与胤禛靠的近,身上清幽的香气也逐渐开始悠长“想为您解忧。”

        胤禛背对着他,面上的神情有些诡异,御案上的奏折大喇喇地敞开着,夏冬春只要稍微低头一瞄就能扫到上面的内容。

        “媛媛可知——后宫不得干政?”

        他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柔和宠溺,低沉凉薄的声线裹挟着帝王独特的威压朝她倾斜而来。

        夏冬春似无所觉,翘而长的睫毛微微垂下挡住了眸中的情绪,这个神情掩去了其明亮天真的瞳色,深浅交错的蓝色衬映得她犹如雪山之巅的一株雪莲,晶莹剔透。

        “后宫不得干政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臣妾岂会不知?”她从椅背走至胤禛的身侧“臣妾也不欲行那逆事,只是心疼让您这般锁眉之人,妇人睚眦之心报于私事,可是有错?”

        二人一站一坐,光影交错之下正好四目相对,呼吸声彼此可闻,胤禛只是稍稍仰头,便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深黑的瞳仁之中,里头的情感炙热而纯粹,烫得他第一时间撇过眼去,有些狼狈。

        同时,又有一种古怪的情感在他心间滋生,让他忍不住又回视回去。

        “媛媛说得对,是朕计较了,晚间自罚一杯与你赔罪。”

        胤禛掩住自己的姿态,笑着站起身揽过夏冬春的肩膀“一群一无是处、纸上谈兵的废物,半天打不出个东西来,一封封上书的奏折,只有请安折子最厚!真让他们提出些利国利民的实事点子,就老生常谈,不思进取!”

        一开始本是要解释的玩笑话,结果说着说着,胤禛自己火气便上来了,他本就是个看中民生世事的皇帝,所谓上有所好下必行焉,但如今胤禛登基时日尚短,许多人手来不及提拔选举导致朝廷高位多有空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无能之人坐在官位上,对一个雷厉铁血的帝王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滋味。

        偏偏他若是想要连根拔出这些国之蛀虫,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朝廷人人自危,又无人才填补,得不偿失。

        说白了,他就是想让这些个怠懒的官员能有所行动却又不能伤及性命,若说一一训斥,且不说训不训得完,胤禛自己都嫌丢人。

        他眼里明晃晃写着这几个字。

        “皇上是天子,是九五之尊,若当真觉得不妥,为何不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胤禛见她面上又流露出一丝近乎天真的茫然,忍不住苦笑一声,又起了几分教美的兴致,遂耐心道“正所谓亲亲相隐,官官相护,倘若罪不至此,朕却起了杀心,那么”恐怕有不少想要留名青史的御史谏官愿意再为太和殿上的两根红柱增添新血,以死纳谏。

        无能之臣死不足惜,但——他不要面子名声的吗?此法不妥不妥!

        “皇上何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夏冬春扑哧一笑,美目流转,灵动狡黠“您要面子,那些个自诩清正廉洁的大臣们不是亦然?”

        “臣妾曾听闻一桩奇事,一渔夫每每下海捕鱼满载而归,然而鱼鲜难以持久,到达坊中贩卖之时,活鱼往往已然奄奄一息,价格大大下降,令他心痛不已。”

        “偶然一次贩卖途中渔人发现即使路途遥遥依旧,但平素非死即恹的鱼儿们非但没有死亡,反而活泼灵动,一时摊前人流涌动,大卖而归。”

        “经过几次观察,那渔夫发现,这装载鱼儿的箱笼中只要有鲶鱼的存在,平静的水境就会被打破,鲶鱼不断搅动周围生存空间的同时,也会连带周围鱼儿一并翻滚求生,从而使其存活率大大升高。”

        “皇上无需行那血腥之事,不过是将几头凡鱼做鲶鱼,搅活这一潭死水!”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胤禛掩不住笑面,虚空点了点夏冬春的鼻头,亲昵之态溢于言表“何以罪?”

        “莫须有?”

        “非非非,”胤禛摇了摇头“合该按媛媛所言,”按照折子上的政绩,他看不顺眼的人只多不少“酌以大朝会行止不端,罚闭门思过一月,罚三月俸禄。”

        历朝历代,官员上朝必然都有各自的礼仪和监管人,不过人情时代使然,有的朝代在此时上并不会格外较真,只要面上不出差错即可。

        且不说平日上朝时便有专门的官员观察记录百官公卿们的行止仪态,记录在册,哪里用得着皇帝特意下诏?

        虽说只是样子性质上极轻的惩罚,但联系罚因,真加诸于身,那些个文人臣官怕是恨不得掩面而逃,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这可真是真正意味上的丢人丢到外面还没处说理去!

        又也不是什么大事,且皇上金口玉言,言出法随,那还能有错吗?

        夏冬春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一副娇娇的委屈姿态“若今日之事被朝堂诸公所知,那臣妾可真得被生吞活剥了——”

        “现在又知道怕了?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胤禛只是调侃一句,很快正色道“今日之事,出你口入我耳,普天之下,不足为第三人知!”

        一室之内,一时之间,含情脉脉,情谊绵绵。

        殿外苏培盛侧耳听见殿内影绰的阵阵欢笑,面上划过沉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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