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高亮*公告
高亮公告
突然才发现日漫又出事了,不写了,这篇本来就定位为goodbyeanime的同人,就这样吧。
余下是之前写的,本来还要修改的文字,放上来,就当是对这篇同人的goodbye吧。
待改稿
结由果真背了一袋食材回咒高。
冰箱里塞了好些东西,结由辨认一番后抽出自己带回来的那个,再加上新鲜蔬菜,煮了份早餐。
“不错哦,很香。”说话的人边走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停在冰箱前,显然冰箱里也有她的食物储备。
“前辈好?”
“早上好。”前辈抽出盒便当除掉外包装后,直接塞进旁边的微波炉,她倚在一旁,自我介绍:“二年级生,庵歌姬。”
结由放下筷子,站起来面向前辈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高桥结由。”
“结由?”歌姬点点头,“好名字。”
确认了,原来直接叫名字是咒高相传习惯。
那就……“谢谢,歌姬前辈。早餐,我先吃了。”
“嗯,好。”
一个多月后,五月上旬。
结由终于也变得和歌姬的出场那般,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到厨房。
昨晚深夜才回到学校,而今天是休息日,已经深谙“休息日并不一定就会让你休息”这个道理的结由,昨晚扑上床前果断地关了闹钟然后关机,连晨跑都决定推迟了。
就为了睡个饱。
“童工啊童工!”结由在之前某次任务后脱口而出,话里都是满满的感概。
四个十六岁都没有的“豆丁”几乎每天都要外出一趟,一个月下来除了出任务就是训练课,实际上都没正经上过几节文化课,说真的,结由觉得这层所谓“宗·教学校”的皮,批不批都无所谓了。
不知道他们的任务报告会不会被修饰成为“修炼感悟”然后上交到教育部?虽然很意外,但夜蛾的确提过咒高是有正规教学资格的学校……
“咒术界就是这样。”硝子理解结由的念头但也指出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她提起五条:“悟你也是很早就开始祓除咒灵了吧?”
“嘛,算是。”五条回忆:“真正意义上的主动祓除应该是从国一开始吧,十二十三岁左右。”他勾起嘴角,“我可比某些自称前辈的前、辈、经验老道多了。”
其余三人都知道五条在说哪位前辈。他说的是庵歌姬。
五条悟和庵歌姬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装了什么反磁场装置,从第一面聊的第三句话开始就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之后每一次见面五条都会去逗庵歌姬,庵歌姬本来还自认年长些不能和后辈计较——半个月后这条信念就被打破了,从此以后,庵歌姬对上五条悟的时候经常连表面和气都不再维持了。
“歌姬前辈挺好,你为什么老是针对她。”结由真是无法理解五条悟这种讨人嫌的做法。就这么看不惯歌姬前辈?
硝子偷笑,她见五条一脸“我逗就是逗她了怎么着”的嚣张气焰,提示结由:“你小时候有没有见过那种会拽人辫子的男生?”
“有啊,那种人老讨厌了。”结由想起来就气:“还觉得自己没错,总不肯道歉。”咦?这不是……“跟你一摸一样啊,悟。”她恍然大悟后又还是不解:“所以?”
夏油和硝子相视一笑,行,小傻瓜一个。夏油教给结由另一个可能性:“那其实可能是他们吸引女生的一种手法。”
“咿!”结由震惊,这是什么脑回路。惊讶地扒拉了好几段回忆,仔细对比那些“当事人”的反应和后续,发现还真有那种“前·不和,后·情侣”的欢喜冤家……“还真是。”结由两指捏着下巴,疑惑的目光投向五条,所以这家伙……原来还是小学生水平?
“我也觉得悟过火了,但我认为你的确有这个倾向。”硝子补充。
“嗤。”五条很不开心,“我就不能单纯看不惯一个人吗?”
“一个女孩。”夏油提醒。
“一位前辈。”结由提醒。
“一名并没有得罪过你的学姐。”硝子提醒。
醒醒吧,孩子。三人都用同一种眼神注视着五条——那都是怜悯的眼神。
五条奋力举起反证和新论点:“那高桥结由也是我的目标了。”
结由闻言先是一惊,然后身体记忆涌了上来,条件反射地觉得自己疼。
“哎,”硝子叹气,“我也早就想说了,你揍结由也太狠了。”每次轮上结由和悟对练,悟都不甚留情,有时一拳锤中、一脚踢上,那结由被打中的地方准会肿得老高。
一开始还出现过更严重的情况,后来五条被夜蛾拉去骂了,之后结由才好过点——但也逃不了,经常都得去硝子那当她练手的工具人。
“别说了,我疼。”
“一个是打,一个是骂,打是亲,骂是爱?”夏油还在调侃。
“不不不。”五条反驳,“我最喜欢的果然还是硝子才对。”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硝子被五条的发言惊得后退一步。
“毕竟我每次都这么呵护硝子呀~”五条上前一步。
硝子再后退一步。
五条紧跟。
……两人就这样走了一小段路。
“杰,我觉得你和硝子的结论错了。”
“我也开始这么认为了。”
“他是真的坏。”/“悟他性格就这样。”异口同声地说出结论,夏油还帮五条粉饰了一下。
“唉。”x2
“说起来,为什么杰你总是不和我练。”和五条悟这家伙对打,有时躲避不及,被打中了是真的疼。
“他说我总是下不了手,所以就和我换了。”
“恶、人。”结由咬牙切齿。
“让这丫头见识一下……”
这是五条跟夏油要求换人时说的话,时至今日,省掉的那几个字,夏油推翻了一开始脑补的“我的实力”,而是认为的确可以像结由的评价那样,用“人间险恶”来填写了。
想到这,夏油乐了:“嗨呀,你也不是没有打回去。”
结由第一次实打实地揍到五条悟的那天,开心到终于肯将称呼从五条改成悟了。
实际上,结由的耐力和躲避意识都很好,除开女性天生的力量条件,近身战时也能看出拳脚颇有章法,但就是太有“章法”了,明显就是还在道场上hi-hi(i发艺)呵哈、一板一眼的“学生”,而不是实战好手。另一项对于咒术师来说最重要的能力——咒力运用,结由也还在摸索中,使用咒力的反应总是慢了拍子。
任务已经越出越成为日常,四人也还是一个任务单位,这其中的利弊结由应该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她也就是嘴上抱怨抱怨,该挨的打、该揍回去的,她都不会拒绝。
所以五条也一直恶趣味地在训练课上对结由穷追不舍了。“这丫头还嫩得很。”为毒(划掉)猛打再找借口。
夏油注视那边追逃起来的两人,此时他的脸上泛起那种有些飘渺的笑意——显得有丝佛性,还扫了一眼身边的结由,然后从宽大的灯笼裤口袋掏出刚刚祓除后收起的咒灵球,捏起来放进口中。
“呕。”
“怎么,怀孕了。”结由打完哈欠,眉挑眼斜地讽刺那位坐在厨房等吃、还要嫌弃厨师来得晚的家伙。
“咳,卡刺了。”
“诺。”结由挖了一大勺米饭给五条。
“试过了没用。”五条撇嘴,“反而卡得更深了。”
“还没弄好?”夏油也起床了,看见五条趴在饭桌上,无精打采的,就知道他怎么回事了。递了一大瓶醋过去,“试试这个?”
“试过了没用。而且太酸了。”五条拒绝。
“还卡着?”硝子也过来了。
“是呢。”夏油一边帮忙,一边回硝子,结由意思意思地关心完之后就不再理会五条了,看上去全神贯注。
硝子面无表情地坐下,她体能是最差的,最近她真的要累坏了。狗屁咒高。
“要不我帮你把喉咙切开,拿了出来之后再给你治好?”是什么让本来甜美可人的妹子变成如此?——咒高开始给医师后备役·硝子加课了,个人独享的那种哦!
四月刚开学时还自认是唯一一位正常人的硝子,也要开始变态了。
“我知道了!”结由看着夏油洗菜的手,“杰!你用咒灵幻化手指伸进去夹出来。”
“好主意。”硝子依旧面无表情,用因疲惫而稍显沙哑的嗓音淡淡附和,她之前提的主意当然是有百分之五十在开、玩、笑、的、啦。现在结由提的主意不够血腥但有些好玩,硝子听了亦有一观的意愿呢。
“你们就是在消遣我,我知道的。”五条脑袋磕在桌面,有气无力地抬手轻摆。最近压力大得的确过线了,咒术界那些高层是把所有事都推到咒高来了吗?烂橘子们!迟早有一天xxxxxx!
“我说真的。”结由停手,“这个方法很安全啊!”还无创!
“要不试试?”五条抬头,从夏油的角度看下去,墨镜后的双眼亮晶晶,显然这位也来劲了。
他无奈地事先声明:“那你不要舔也不要咬。”
“咦,为什么?”五条很好奇,整个人都坐直了,还转了个身位方便夏油出手:“快来。”
呵。夏油眯着眼:“没有为什么,后果自负而已。”
“应该没事。”结由端了盘虾仁蔬菜水果沙拉给硝子,自己也在旁边坐下,双肘撑在桌面手捧着脸,看着五条和夏油两人:“我叔叔以前也尝过咒灵的肉。”绫女叔叔都没啥事,五条这个“最强”,总不会输在胃上?
说起来,绫女叔叔好像偷偷去医院洗胃?
当然,就结果来看,生命的确是无忧的!
夏油一边伸手去探鱼刺,一边反问结由:“那他有没有告诉你,”语气越来越冷,“咒灵是什么味道。”话音刚落,“咔。”一声,夏油险险地抽出手,将鱼刺扔在桌上,手停止幻化变回原状,他瞪了五条一眼:“那是我的手!”虽然是幻化状态,但这次使用的能力仅是将手指适当地变软和拉长而已,夏油并没有将咒灵幻化加载在手上。
“抱歉抱歉,口水要流出来了。”五条笑嘻嘻地道歉。他是不是故意的?当然是啦!他追问夏油和结由:“那到底是什么味道?”
夏油静静地洗手,五条凑过去簌了口。
结由回忆了当时的场景,斩钉截铁地说:“我叔叔说很不错。”
水流断了。
五条倚着料理台,夏油抄出在沥水的菜,将它们扔进刚烧开的沸水锅中,盖上盖子,身形一动不动,双眼盯着锅盖。心想,结由的叔叔要么味觉失调,要么就是很爱她。
这也是结由到现在还没有彻底融进咒术界的原因之一。她在咒术界之外,好像还拥有一个很大的世界。不仅指亲人朋友这些与普通人社会相连着的关系,夏油感觉她更像是,将咒术界、咒术师看成旅途的一部分,而不是终点。
但,咒术师有寿终正寝吗?
夏油还记得刚开学的时候,结由很冷淡。但人的本性就是很难改变的,尤其像结由这种单纯的人,于是没多久后,她自己就忍不住了,开始越来越多话。
整个厨房在结由的回答后陷入了安静,结由还无知无觉,继续说着自己的回忆:“以前刚开始看见咒灵的时候,吃不下肉嘛,持续了好几年,然后我叔叔就让我开始学厨,学着学着,渐渐就能分辨出不同了,动物的肉和咒灵的肉怎么会一样呢,嘻嘻。”说到这,她搔搔脸,“想到这点的时候太开心了,去绑了一只模样还挺整齐的小咒灵,片了块肉来煮,想看看最后会变成什么味道,结果,我叔叔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摸到了厨房。”
“然后你叔叔就吃了?”硝子停下叉菜叶的手,脑海中已经出现了当时的情形。
“这其实是很危险的行为。”夏油捞起熟透的蔬菜,盛在一个碟子上。
“咒灵、咒物这些东西,对普通人来说都是有毒甚至是会致死的。”很意外地,五条在正经地向结由科普咒术常识,“你该庆幸,你当时捉的咒灵很弱小。你叔叔最后去洗胃了吧。”
结由眼神漂移:“他只来得及舔一舔,刚好那只咒灵的本体熬不住,自己消散了,那块肉也跟着散了。”现在想起来,绫女叔叔的心脏很强大呀,果然是前十二生肖中蛇的附身者,听说他以前在冬天还会随时随地冬眠!
“保险起见,叔叔的确是去医院洗胃了。”
“但是,我叔叔的确说味道还不错!”
“他在骗你,为了不影响你的积极性。”硝子依然冷静地指出槽点。叹气,实在是不指出来不行了。
“骗人!”结由感到十分不可置信,“怎么会……”绫女叔叔是个有条件就会活得很挑剔的人呐,能在他嘴里过一圈得到不错的评价,也不容易的!
夏油也坐到饭桌边,他拿出一个咒灵球:“这是由咒灵的核心咒力化成的咒灵核,味道一言难尽。”像抹过呕吐物的隔夜布。
“咒灵是诅咒,是由诅咒生成的怪物啊,怎么会好吃呢。”
这简直就在跟小孩说没有圣诞老人没有美少女战士没有魔法一样。
但的确有咒术。而咒术不是梦想这些正能量的东西,是负面的,诅咒的力量。是人性之恶。
“那,杰,你难受吗?”美好被打碎后的结由睁着无辜的双眼,问从刚才起就特别沉静的夏油。
夏油怔愣,眉眼低垂,没扎的头发半挡住了脸,笑说:“习惯了。”
冲动之下,结由抢过夏油手上的咒灵核,她还是不相信,她想试试!
五条吹了声口哨,凑到结由身边,歪在料理台边,乱出主意。
硝子大感意外,半是震惊,半是无奈地看向夏油,而夏由定定看住结由,说:“由她吧。”
“怎么样?”结由忐忑地站在饭桌旁,等夏油回复。
……
“谢谢。”
夏油明白为什么结由的叔叔会说味道不错了。
咒灵核的味道一如既往,但用心调配过的酱料,味道的确还不错。
“唉。”
一声叹息消散在午后的厨房。
“硝子。”
回房间的路上,结由喊住了硝子,支支吾吾:“是不是太天真了?”
是不是做错了?
硝子跟她站在庭院边一起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简短地说了句:“是。”,施施然走了。
结由停在原地,后又追上硝子,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要安慰!”
“别吵,我要补眠!”硝子试图拉开结由的手臂,拉不开之后只能十分嫌弃地拖着结由走,边走还要绞尽脑汁地支开这人:“你朋友今天不是第一次上台表演吗!”
快走!
有什么好纠结的!
“你朋友今天不是第一次上台表演吗!”
叮!
结由停下脚步,硝子好整以暇地看着结由,看她从撒娇到迷茫,再到惊讶!
“完全忘记了!”真一的确在电话里提过这件事。
话说自己是什么时候告诉了硝子这件事的!
“记得带手机。”
“你好扫兴啊硝子。”
硝子不再说话,悠哉地回房间了。结由也转身,回到厨房,想扣扣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当作零食带着。
迈出高专大门,正是阳光没那么猛烈的钟点,结由绑好背包,打算直接跑回去。
不知道那四个家伙这一个多月了,都过得如何?
“那四个家伙”合住得还不错,不错到一齐做起了二手房东。
被·二手的房客是冈崎真一乐队里的鼓手兼队长,高木泰士。
差不多一个月前,即四月初,高木过来看了一趟大崎娜娜,回到家就发了封辞职邮件,收拾收拾东西,追到东京来了。乐队首次聚会完后,深夜,回宾馆的路上,高木顺便去了趟便利店买烟,那么不凑巧地出了便利店门就遇见了咒灵,然后那么凑巧的,这家便利店的值班店员正是银时和新八,当时新八一边碎碎念着“东京魔窟”、“想念姐姐”、“错过了阿通的‘狗屎公司去x’演唱会”诸如此类的话,一边熟练地靠此引导出自身的负面情绪,再用挥舞着的洞爷湖将从负面情绪中散发出来的咒力击发出去,如砍瓜切菜般,那只低级咒灵被打散,事毕了,震惊得墨镜都掉了的高木被拎回便利店,听了银时一番灵异式恐吓般的介绍及推销,光头一闪,本能涌上来的恐惧感仍盘踞在心头,最后脑子偶尔难得发晕地接受了银时的业务推广——护送业务。
无须一秒,神乐扛着伞从便利店隐蔽的一角跳起,带着风地蹦到高木眼前:“晚上好!这位先生!请抓紧时间,出发吧!”
她说着话,将手里手臂粗的钢管掰弯了又掰直,乐陶陶地补充:“放心,我是专业的!”银时和新八在柜台后跟着比了个大拇指。
高木镇定地带上墨镜,光头加耳钉,再配着那身黑色西装衬出来的瘦劲线条,一秒变回coolcoolercoolest的guy,他声线沉稳地问:“我不想被当作某种变态,能请这位先生送我回去吗?”
被点名的银子啊不银时犯了难——因为洞爷湖里储存的咒力已经被用完了,银时他现在是个废材了。
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由新八这位刚刚表现得虽有点神神叨叨但也是位勇士的小男孩护送高木回去。
“新八唧,快去快回哦。”神乐在便利店门口跟新八道别,表现得跟个粘人的小妹妹似的,弄得新八更加神神叨叨了,他边跟着高木,边在心里思考神乐为什么在被抢了单之后还能这么平静地和自己说话。
殊不知那边的神乐调转头回到便利店后,就兴奋地凑到银时跟前,“兰花小姐真的发信息过来了吗?”
“是哟。”银时把手机递出去。
万事屋现在拥有了两部手机,一部基本在银时手上,一部则是所谓的“外勤专用机”,刚新八就带着出去了。
而兰花小姐,是一名在人妖酒吧任职的男性,本名藤冈凉二。最近他总感觉下班的时候有什么古怪的声响在身后悉悉嗦嗦,但他自己跑前跑后好几次都抓不住,于是今天终于决定请个帮手,请神乐这位会在深夜的便利店门口举铁的怪力小妹妹,等他今天下班时一起夜游,捉“鬼”。
“感觉会很有趣阿鲁!”神乐捧着手机,十分欣喜于自己的举铁行动真的带来了客户。
银时倒是抱怨:“也太多了吧!”
他在这边也是深受宠爱呢。于是,就算结由在洞爷湖里存了大量的咒力,不出半月,就被用完了,即使后期银时已经习惯了,不再害怕到盲目挥刀,而是节省地一刀切,但,也用完了。
这就十分出乎意料了。
结由看着桌面上排排放着的三把洞爷湖,沉默了。
“你是要边走路边挥刀吗?”她想开个玩笑。
银时丧着脸点头,表示这是真的。“还不到一步一挥的地步,”但在前期,每天上班前的热身活动就是将追到便利店门口的东西们霍霍掉,上班中途以及后期的休息活动就是霍霍掉从路过的人们身上掉下来然后又聚集起来的东西。“但我常走的那条路上已经没什么那东西了。”“真的不能申请奖金吗?”
“不能。”咒术师委托这件事,结由早就旁敲侧击地问了夜蛾,夜蛾十分确定地说:“咒术高专培养了一部分咒术师,而这些咒术师就是以高专为起点,去从事与咒术有关的事务。”结由将这番话转述了一遍。“显然,我就属于部分咒术师这个范畴里,至于咒术世家,他们是有自己的渠道接委托,但很抱歉,我并不清楚这方面的内容。”
银时搔头,“算了,毕竟也是我自己引来的。”
“看来你的体质真的很受欢迎。咒灵大部分都是徘徊在它们的生成地附近,很少会到处走。”结由对银时的体质真的很佩服了,“不过也很幸运啦。”
结由一边对洞爷湖们注入咒力,一边解释:“这也是我进了高专之后才学到的。”
“以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咒灵来举例,那是一只连四级也算不上的低级,我估计你们之前遇到的就是这一类了;而按照咒术界的分级,按实力来计算,四级之上还有三、二、一,最厉害的是特级。咒灵、咒物、咒术师都跟随这个等级来划分。特级咒灵全日本好像有十几个,咒物好像也很多,光是那个什么宿傩的手指就二十只了,但目前还未有特级咒术师。”听说除了五条之外,还有一个前辈有望在近期成为特级。“对了,”结由继续挑挑拣拣地将些咒术知识说给银时他们听,“有些咒灵会开领域。”
“如果之后碰上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化,就极有可能是碰上了那些级别的咒灵了。”结由轻轻挥了挥手中的木刀,感受了一下咒力的流出量,又估摸着木刀能承受的上限,耐心地一点点地继续往里面挤咒力,“目前我身边还没谁会开领域,也没法教你们,所以,”结由停下,把木刀推回到银时面前,“万一遇到这种情况,能避开当然是最优选,但如果被拉进去了,那么唯一的出路,就是拼命地、尽快地解决掉那只咒灵。因为在它们的领域中,它们的攻击是绝对命中的。”
银时崩溃地问:“不是说咒灵不是鬼吗?怎么还有这种类似鬼打墙的说法!”
“我其实也是一知半解,所以我觉得两者差不多。”自从能看见咒灵后,审美下限不断被刷新,结由早就被磨练得稳如泰山:“没有最丑,只有更丑。”
“那个,结由,请问你是如何做到的?”新八提问:“我之前也尝试输入咒力,可是效果很差,做不到像你这样短时间就生成大量咒力,挥刀的时候也是,附上去的咒力很微弱。”
“啊,这个。”结由愣了一秒,然后慢吞吞地说:“我的方法并不适合你。”事实上,可能是因为从出生起就身负诅咒的原因,结由的咒力量十分可观,单纯地使用咒力去攻击对她来说是如臂使指,灌注咒力同样亦是。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玩偶,“这是我们老师分派下来的练习工具。”将玩偶放在了桌面中央,结由双手十指相交垫着下巴,看着玩偶,继续慢吞吞地组织语言:“这个玩偶的用法,是以一定频率,持续地、稳定地向它输入咒力,嗯……等到这个玩偶醒了,新八你可以试试。”结由没有详述玩偶现在要求的水平,只大概估算了并给予了新八一个略保守的举例:“能持续下来的话,应对三级应该也差不多了。”接下来结由又将听讲来的提取咒力的知识转述给新八,让他自己领悟尝试一番。
对于结由来说,使用体内的咒力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而如何控制一口气以每单位多少体量地呼出多长时间,和如何将吸进来的每一口气最大化利用,对大开大合惯了的结由来说都颇有难度。
简单来说就是咒力的提取和精细化运用操作,新八的“微弱”,正是结由还需要练习的其中一点。
摆平了银时和新八,神乐和真一早在谈话开始前就被支使下山去买零食了,现场还剩下一个沉默的高木泰士。
结由瞥了瞥从谈话开始到现在都挺高冷的男人,指着他面前的两支棒子,问:“高木先生,你也?”
高木回答:“是的。麻烦你了,高桥小姐。”
“叫我结由可以了。”“那也叫我阿泰吧。”
阿泰沉默地看着结由给自己特意定做的两根钢制鼓槌“灌咒力”。
他看不见所谓的咒力,但他又的确可以看见咒灵。
那晚,他第二次跨出了那间便利店门,前半段路上还好,估计因为还在银时他们的“日常清扫范围内”,咒灵并没有多少,到了后半段路上,离银时平日的活动轨迹已经远了,阿泰就又再遇见了低级咒灵。新八见此,撕掉了这人“一次性客户”的标签,改为了“可发展常客”,并郑重地掏出了万事屋名片,塞给阿泰,表示如果在这附近又遇到了咒灵,可以打电话委托我们万事屋进行祓除。
之后的几天,阿泰就撞见了三次,装瞎全靠墨镜,但这样苟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阿泰第三次踏进了那间便利店的门,再次凑巧的是,他在这里遇见了自己队伍里的贝斯手——真一正穿着便利店员的制服,笑容满面地勾引(划掉)服务着一长队的中学女生……为她们扫货品码结账找零。“期待您下次光临。”
“是!!”
“真一。”打个工也能这么招蜂引蝶,阿泰算是服了真一这风流的性子了。
“阿泰?怎么找到这的?”
“我来找万事屋。”
“噗,土死了。”笑了两声后,真一喊了一句新八,阿泰便见那天的眼镜小孩从货架深处走了出来,惊喜地看着自己说:“是你!”回头客来了!
“连阿泰这么酷的人,从他嘴里说出万事屋这个词,也一样很逊诶,”真一略带亲昵地对走出来的新八说。
“还行啦,万事屋很贴切。”新八放好手上的东西后,就走出便利店,对着马路对面的便利店大喊:“银桑!神乐!”
见神乐从那边的店门里冒了个头出来后,他回身示意:“这位先生,去对面吧,那边人少点。”
……
万事屋凭着一家便利店作为临时据点,不但在前两天抓住了对面便利店被偷窃的时机,成功将武力流神乐推了出去做兼职并且因此剩下一笔伙食费不说,还顺带将真一打造成“新”门面,填补了银时换墙头时留下的坑——两家便利店的老板都十分满意。
鉴于这种互助互利的关系,“那四个家伙”在合适的时机下一起干了合适的事,自然而然地就……沆瀣一气……
阿泰被半哄半骗地住进来了。
银时为了赚他的房租,强迫新八和他一起睡客厅,把房间让给了阿泰。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用神乐的大胃举例,这都是生活所迫呐!
真一沉默了。耳边是银时的恶魔低语:“那份房租可以用来交生活杂费……”
生活所迫呐!
屋里的结由还在向阿泰解释:“我给鼓槌注入的咒力量不太多,力量太强的话,也是会有吸引力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能装作看不见、跑掉都是最好的选择,迫不得已,不要硬对硬。”更不要被卷进咒术界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忠告,麻烦你了。”
“我回来啦!”“我回来了。”
“神乐,真一,你们回来了。”
真一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就惊奇地拿起那两支槌,“哇,还是实心的。”
“嗯,朋友送的。”真一依然是全屋中唯一一个对“异常”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阿泰心中有些羡慕。他问过结由为甚么自己在老家一次都没见过这种东西,结由感慨:“东京人口密集,什么都有啊。”
什么都有。
阿泰的安全感biu地一下子降了好大一截,难免忧心忡忡。
但再忧虑,也得在东京继续走下去。因为他爱的女孩儿在这。
想通了之后,这位习惯于守护的骑士,沉稳又可靠、内心坚强的阿泰站起身,挑起笑容,冷峻的脸庞瞬间变为妖冶,眼神出彩到连墨镜也遮不住:“那么,我还有事,先出门了。”
结由被阿泰的这个笑容闪了一下。
这男人,有点帅。
“真一,阿泰是你们乐队最帅的吗?”
“不,还有更帅的。”真一撇嘴。
结由开始期待深夜的演唱会了。
晚饭是新八煮的,菜色和菜量都很普通,只除了神乐抱着的大桶米饭。
结由第一次和万事屋同桌而食,直接被惊呆了。
银时瞅准时机,拿出了阿泰的房租。
结由果然立即推了回去,“拿去交生活杂费吧。”
“得嘞。”银时美滋滋地收回,他就知道结由不太在意这个。
“那现在的房间是怎么安排?”结由疑问。
新八尴尬地指着坐着的地面:“我和银桑睡这。”
“……”
“等会儿给你们换房。”
结由的这栋房子,玄关在一楼最右侧,从玄关往左看过去依次是客厅、大书房。大书房在房子的最左侧,占了两个房间,所以从大书房的另一端再往右看,就是和客厅隔了一道门的厨房,再过去是卫生间,卫生间旁边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到二楼,只有一条过道,过道两边共有五个大小不一的房间,其中一个是兼并洗衣房功能的浴室,而过道尽头是二楼的露天平台,大书房就在露台正下方。
当年,大书房原本仅作为紫吴的工作间和书房,后来家里人多了起来,紫吴就索性住在书房了,没想到多年之后他闺女也做了跟他一样的事情。
趁着万事屋三人还没到上班时间,四人收拾好餐具后就开始打扫换房,真一这个狡猾的家伙,以练习为由开溜了。
银时和新八在楼下,给封闭了一个多月的房间通风、扫尘、抹地,结由就在楼上整理,然后神乐就扛着衣柜书桌等大件下楼,结由抱着整理出来的箱子跟在后头,十分羡慕神乐的大力气。
多方便啊。
几人又再将摆设移了位置,摆上床、衣柜等物,书房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银时和新八也可以将自己的铺盖从神乐房里拿出来,放到二楼最大的房间里了。银时对此挺满意。
结由觉得倒是巧,当初想着这是她爸的书房兼卧室,就没动,结果最后还是住进来了。
“好大啊。”神乐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羡慕地左看右看。
新八拉开纸门,外面就是庭院一角,他在廊边坐下休息,静静地感受时空交错后,却又能找到一丝相似感的景色。
一直在装模作样地给书柜扫尘的银时,冷不丁地翻出了一张“宝藏”。
“嘿,结由妹妹酱。”银时对结由的称呼总是变来变去,随心所欲的。不知道为什么,结由有时会觉得,这大叔没有叫错自己的名字就很给面子了?
“什么事?”结由走到银时身边。
银时递给结由他手上的东西,是张照片,“好东西。”
结由接过来一看,微笑。
是当年的房客们,透姨双臂各挽着夹叔和由希叔的手臂,两位叔叔都迁就着透姨的身高微微蹲着,而爸爸就在他们身后,亲密地将他们都揽进了怀中,笑容满面。他们脚边堆着行李,身后是门窗紧闭的二层小楼,这是离别前一刻的合照,没有离愁别绪,大家都充满了希望,以及,眼底藏着对过去的些许怀念,更多的是飞向自由明天的渴望。
的确是好东西。
“谢谢。”
“明天,我们一起拍张合照?”结由甩甩手中的照片,心想,拍张这样的,大家都笑着的照片。
“拍照?!”耳尖的神乐蹦到结由身边,“那我要化妆吗!”
“不用,你现在的样子就很可爱漂亮了。”结由摸摸神乐的包包头。
呃……银时和新八站在一边,聪明地不对结·喜爱神乐·由的评价作反应,保持沉默——他两人实在是太习惯神乐扣鼻屎的大叔形象了,甚至可以立刻就列出很多条证明“神乐并不可爱”的例子。不过,既然难得还有人愿意把神乐当作小仙女,那就让她得瑟一阵子啦。银时和新八对视一眼,抛下开始比划衣服的两人,走出书房,坐在客厅喝口茶。
小憩后的四人一起下山,在某个路口分开,万事屋去工作,结由则打车去练习室。
现在是晚上将近九点。blast的表演地点在市中心,时间在深夜场,最早也要十一点才会预热的那种,结由原本打算过了十点再出门,直接散步到演唱地点。
但细心的阿泰在半小时前让真一打电话过来,提醒结由早点出门,先来练习室,然后再带她去表演的场馆,这样既可避免结由深夜一人外出可能会遇到的麻烦,又能顺便将明显未满十六岁的结由捎带进地下场馆。
“真一你不也未满16岁嘛?”我和你都差不多高哩!
“咳咳。”真一在电话那边虚假地咳了两下,说:“我满了。”
“骗人。”
“帮点忙啦。”
这一刻的结由和真一大概都是有点心虚的——结由其实也干了虚报年龄的事,在报读高专的时候。
出于“惺惺相惜”,结由应下了,“行。我等下就出门,你记得把练习室的地址发过来。”
“ok。”真一爽快地挂了电话,开始发邮件。
“阿泰。”大崎娜娜眯着眼,凑到阿泰身边:“你看真那家伙。”那笑容,就是个小男孩嘛。“知道怎么回事不?”
“我知道。”阿泰站起身去拿水。
“告诉我!”娜娜嚷嚷。
“等会儿就可以知道了。”阿泰不为所动。见状,娜娜就去骚扰真一:“女朋友?”
“好朋友啦。”真一脱口而出。
“哦?是吗?”娜娜斜眼质疑。
“不行吗?”真一语气平静地反驳。
“好啦,练习。”伸夫过来一手揽一个,推着他们回去站好。
九点半,这边已经快要到练习室的结由,刚挂断一个要求临时加班的电话,正在翻看地图,略一沉吟,打了个电话给夏油:“杰,你还要多久?”
“四十分钟。”
结由默算,如果自己先去练习室借鼓槌,接着再坐车赶过去,也赶得上。“好,等会儿见。”
“嗯。”
挂了电话,结由请司机等会儿等自己几分钟:“我还要去另外一个地方。”
“没问题。”
几分钟后,结由下车,奔到真一他们所在的练习室,刚好碰上真一推门出来,结由快速地跟真一打了招呼后就直接进门,找到坐在鼓后的阿泰,小声跟他说了两句话后,阿泰就从包里拿出那两支鼓槌递给结由,结由接过后道谢便不再停留,刷地跑出了练习室,娜娜和伸夫看着真一愣在门边,然后又追了出去,才反应过来去问阿泰:“她是?”那个小女房东?
“她去?”小妹妹来去如风呐。
“她这是?”
阿泰摸摸自己的光头,给两人一个答案:“救人去了。”
“诶?”x2。不是很敢相信。
就凭她抄起两根金属棒就走、气势汹汹的姿态,跟救人就不太搭调了吧!
练习室里突然沉默——原来,小女房东其实是个不良?
“结由!”真一追在后面,高声喊结由的名字。
结由停下,回身看追到地面来的真一,真一也不解地看着结由:“急事?”什么急事这么迫切?
“对。”结由没想解释太多,“有个朋友被困住了,得去救他出来。”结由还挥了挥手中沉甸甸的“鼓槌”,一副就要去打群架的模样。
真一睁大眼,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嘿。”结由突然发现了真一脖子上的颈巾,伸手指,“借给我遮遮脸?”
真一担忧地扯下围巾,放到结由手上:“真的要去?”
明明她自己都是斯斯文文的样子,哪像会去打架的女孩。她哪里会打架哦。
“事关人命。”结由得寸进尺,盯上了真一的薄皮外套:“这个也借我?不过不保证能干净地还回来。”
脱下外套,真一穿着肩膀镂空的长袖,接受了现实,无奈地说:“注意安全。”
“放心,我有同伙。”结由结果外套穿上,对真一说:“回去吧,完事了打你电话。”
结由说完后转身就跑上了车,车一溜,留下一地尾气。
真一沉默着回到练习室。
结由和杰前后脚到达了事故地,两人一碰头,先去找到躲在附近的一名辅助监督,正是这名辅助监督申请的紧急支援,原因是一名“窗”成员被抓住了。
这名辅助监督属于基本没有战斗力的类型,因此一直默默流泪地等在不远处。
“我是大平庆子,帐已经设下,但是,”大平抽噎着说:“成田前辈被抓进去差不多有一小时了。”成田,正是那名“窗”成员。
这里地形复杂,而大平又是新调过来负责这片区域的辅助监督,为了准确性,大平特意请成田前来踩点。
“咒灵的活动区域扩大了。据成田观测,之前只在这里活动。”大平在平板上用手指对着放大了的地图圈了几间房子大小的圈,“但刚才我们在这里,”大平在离圈远些的地方点了一下,“成田前辈突然就被抓走了。”
仅从地图上看,两者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但以事发地点去划活动区间的话,那新的范围就比之前观测的扩大了两倍不止,结由合理猜测:“其他咒灵吗?”
“不,就是同一个。”大平缩小地图,从文件库里调出成田对目标咒灵的描述给两人看,“我看见的跟描述的一样。”
那为什么会放走明明已经看见了的大平庆子呢?夏油问大平,“你们一直在一起吗?”
“是的。直到出事前,我们都是结伴行走。”大平羞愧地接着说下去:“是成田前辈挡住了它,让我跑出来的。”大平低头,泪水滴在地上。
结由递了包纸巾给她。
大平接过后,努力忍住了泪水,问出了一个她颇为关心的问题:“其他人呢?”
结由摇头。“就我们两个。”
“!!”大平不可置信。
在申请紧急支援的同时,大平就把成田之前已经交接的资料,再添上刚才的实况,递交了上去。
然后,这个咒灵被判定为三级。
“就你们两个!”大平声音沉闷,眼里的惊讶还未褪去,她看着两人,强调:“那是三级咒灵。”
在大平说话期间,夏油默默地抬手放出了几只咒灵,指使了他们分四路去侦查包抄后,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咒灵核,回答:“没事,放心。”他吞了下去。几秒后,悬垂的手边又化出一阵烟雾,飘落到旁边的空地,散尽后露出一只类蜥蜴的爬行型咒灵。
就这一会儿,夏油放出的咒灵里就有两个是三级的。
“那么,我们先过去了。”结由给这位疑似新手上路的辅助监督打招呼,着重提醒:“请在这里等我们通知。”
大平如梦初醒,冲已经背对她、往某个方向奔跑的两人喊:“请多加小心!”
“武器趁手吗?”
夏油跑在前面,结由跟随在后,两人在一段昏暗的隧道中奔跑。结由一手抓着一支槌,在奔跑的时候试着挥了数次,重量是有的,但锋利度、长度等就不合格了,她很不开心地说:“就那样,也没时间挑了。”
结由跳过地上一名睡得鼾声震天的流浪汉,腾空时顺手挥了一次鼓槌,一小片急促的咒力立刻流泻而出,冲向高处,打散了一团底部粘在天花板,另一端在缓慢垂落的不规则黑影——那是还未成型的诅咒。重新落回地上后,依旧不快地抱怨:“真没想到,竟然会派紧急任务给我们。”
这种紧急任务也能丢给两个连等级都还未评定的高一生,结由真是搞不懂所谓的任务机制了,“还真是随意。”女孩自言自语,甚至开始有点怀疑高专的任务机制不过是个形式。原本,为了能让出任务的咒术师可以以相对人物对象较高一线的实力,更稳妥地去祓除咒灵,达到减少牺牲,尽量去保存咒术师的人数和实力的目的,才会发展出一套将咒灵和咒术师都用同一种方式去定级的头衔的吧?既然这次将咒灵评定为三级,那为什么不派三级咒术师过来主导呢?如果咒术师的人数真的已经少到了这个地步,那为什么还不将咒术世家也拉进来呢?身为“世家”的一份子,结由太清楚了,并且毫不怀疑,能流传下来的“世家”,除了某些特殊情况外,家族人数绝不会少。咒术世家更不会例外——术式基本靠血脉流传。
矛盾的,割裂的。毫无疑问,高专以及咒术界再一次刷新了结由的认知。
“果然,在高专的我们是最底层的打工仔罢。”结由在心里下结论。
那么,下一个问题来了,身处“御三家”之一的五条悟,为什么要来高专呢?
……
哎呀,任务中!任务中!因为走神差点被绊倒后,结由急忙拉回自己越想越偏的心思,注意力重新回到脚下的路上。
夏油对结由的抱怨不做理会,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后提醒她:“要习惯起来。”
救人是件争分夺秒的事,派给他们或许是因为目前就他们两人是离目标地最近的人。
而且,既然能做到,夏油就不会拒绝去救人。
虽然事实上,高专的任务分派一向都是强制性的,并不存在可以拒绝某任务的的说法。
这些,都是夏油在心里认为结由应该习惯的事情。
“到了。”夏油停下,手一扬,蜥蜴就趴上了眼前的房子墙根,迅速地爬了上去。夏油盯着某扇窗户,小声地跟结由分享情报:“在二楼,有人质,三名。”他之前放出来的咒灵都已经赶到了这里,现在正一只一角地守在屋外,将房子围了起来,蜥蜴也已经爬到了那扇窗户旁,五只咒灵都正等着夏油的下一个命令。
而夏油对结由说出了他的要求:“见机带离人质。”
“好。”结由没有异议。
至此,毫无疑问,夏油就是这次任务的主导人。他亦有足够的实力去完成这次任务。夏油本人以及结由都没有考虑过这次任务有失败的可能性。
又或许,这次就是用来衡量夏油凭几的祓除任务?
结由跟在夏油身后,踏进了那间黑漆漆的房屋。
一进门,破窗声和独属于咒灵的断续咆哮同时响起。两人很快就跑上了二楼,趁蜥蜴和蜘蛛扭打在一起,结由跑到房间角落,利落地用咒力割断类蜘蛛咒灵织起来的网,上面挂着的三个人立即掉下来。
蛛网断裂引动了那边的蜘蛛咒灵,它立即抛下蜥蜴,愤怒地朝结由喷洒咒力丝。
“走吧。”站在门边的夏油抬手,一个消耗型咒灵挡在结由身前,抵挡住了汹涌的咒力丝,使得丝粘在了这个消耗型咒灵的身上,反倒形成了小面的“墙”,为结由争取了些时间,在消耗型咒灵消散前将那些昏迷的人拖拉出房间。
再举起另一只手,夏油的手从小臂开始逐渐变成了蛙舌一样的肢体,厚实的“舌头”向内卷了几圈,表面湿润黏腻,用力一甩上臂,这条“舌头”就猛地发力弹出,箍住了蜘蛛头胸部与腹部相连的节点,就是中间最苗条的那一圈。夏油双脚站稳,手臂肌肉使劲,仅凭一人之力就牵制住了蜘蛛咒灵的攻击。
骤然被拉扯,蜘蛛咒灵本能地几条腿蹬地往后仰,下一秒又反应过来,狡猾地将姿势一变,蓄力一跳,跃到空中,贴上天花板的瞬间,顺便再喷了点咒力丝和毒液,攻击一波波地接连而下!
夏油面不改色,“舌头”依旧缠在蜘蛛身上,自己往旁边就地滚了几滚,躲过了来自空中的攻击,同时控制蜥蜴选好角度,将蜘蛛撞到另一边的墙上,使其中的两三条腿扎进了墙,蜥蜴紧接着趴上墙,用力摁住蜘蛛腹部,尾巴抡起砸上蜘蛛头胸部,就是不让它抽出来。而夏油跑到蜘蛛的斜对角,再次使劲,一人一蜥向着相反方向拉扯,生生地将扭动不停的蜘蛛咒灵扯开成两截。
蜘蛛咒灵的尸体还在抖动着,夏油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没有将这个咒灵收入囊中,任其散去。
房间内一片狼藉,一番战斗后给本就荒废掉的房间添了好些痕迹,消耗型咒灵也早就化灰,和蜘蛛咒灵留下的些微黑灰,混在了簌簌掉下的墙灰里,在黑暗的空气中飞扬弥漫。
在夏油眼中,残秽逐渐消失。
而等咒力彻底消散,房间将重回黑暗。
黑暗,在这里,意味着一切结束。
夏油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从房间里探出头看下去,问结由:“如何?”
结由蹲在墙根边,给最后一个人探鼻息。几秒后,舒一口气,歪了身子,也探出头,往斜后上方看,动作间头上洒了一层白灰下来,沾了些在脸上,更多的落在了面巾和外套。她伸手比了个ok手势,同时说:“allsafe!”
楼上的少年此时弯着腰,微微汗湿的宽t恤变得有点粘身,画出了少年身躯的隐约轮廓,手肘搭在窗边,自然垂落着的双掌浸在一股股往上飘的白烟里。头低着,脸儿朝着楼下的人,嘴角微翘,细长的双眼融进了笑意,稍眯了眼,露出潇洒自如的笑脸。
这就是成为咒术师的意义。他想。
紧急任务,完满成功!
通知了大平后,两人蹲坐在大门边。结由伸着手拍头顶,又狠狠甩了几次头,才终于感觉头上干净了些。夏油似笑非笑,身边的伙伴是个因为洁癖所以选弓箭作为武器的人,“看情况,你还需要再选样方便携带的武器。”
“我正在想了。”结由还在努力拍开面巾和外套上的灰尘,心不在焉地说,“而且,这么狼狈还不是因为你?”
“我?”夏油回想刚才的情形,“什么时候?”
结由停手,侧头盯着夏油:“你让蜘蛛腿儿穿墙的时候。”
那时候结由使劲将三个大男人拖了出房间,排排堆在离房门远些的墙边,然后就打算回去帮忙。刚一转身,身后就轰隆作响,回头看见了几条胡乱挥舞的蜘蛛腿儿,与地上的三人都快要负距离接触了,急得结由赶紧抽出鼓槌,三步跨作两步,从下而上横扫过去,从中间断掉那作乱的腿,一一拍飞残肢,顶着漫天粉尘,又弯腰去拖开那三人远离那堵越来越不牢固的墙……至于最后为什么会去到一楼墙根,结由心虚地往后瞄那三个被摔得鼻青脸肿的伤者——拒绝回答!
“哈哈哈。你太慢了。而且安置地点也不对。”夏油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个小插曲,“看来你还得再锻炼臂力。”
“以后训练课,我也来帮你练练。”
“放过我吧!”结由大喊。
二对一!就算是1v1的车轮战也很难熬啊!这是要被摧残到什么地步呐!结由痛苦地捂着脸,想象着之后的训练课,只是筋疲力尽应该是最好的状态了,被揍得这肿那肿地筋疲力尽可能才会是常态吧!
天耶!底层打工仔之间的倾轧吗!
“你果然和五条悟是一边的。”结由双手捂着脸,手肘搭在膝盖上,嘴里嘀咕。
“嗯?这么说的话,你又是哪边的?”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夏油也不介意顺着小伙伴的嘀咕继续聊下去。
“爱护结由,人人有责,那一边的。”
“噗。”
哎呀。结由挠头。后知后觉自己又把从绫女叔叔身上学来的小毛病给使出来了。
嘻嘻,不过气氛这么好,好像可以干一件事了。结由抬头认真看夏油,夏油止了笑,有点疑惑。
“对不起哦。”结由双手还搭在膝上,乖巧得像个刚上学就犯了错的小学生,“中午的事情。”她不应该抢过咒灵核去做菜的。
“无需道歉。”归根到底,这不是结由的错,夏油清楚。这是自己使用术式的其中一步,无法改变,在意也无用。“不过你调的酱汁,”大平到了。“味道真的很不错。”
两人分别前,夏油继续说完:“回去教我吧。”
“咒灵操术。”在夏油和结由离开后,房屋对面的一条狭窄小巷,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踱步跨过了明暗的交界线后,月光照出他额上一圈像是手术后留下的缝合线疤,这人停在巷口,双眼发亮地盯着夏油离去的方向,“很不错。”
晚上十一点,blast一行四人出了练习室。
“真。”娜娜催促停在路边的真一。
“抱歉。我待会儿跟上。”
真一靠在墙边,点燃了一支烟。人来人往中不乏女性甚至偶尔也有男性将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因为,是美少年诶。
你看他,枕在墙上的脑袋梳了嚣张的银蓝发,耳钉唇链,单薄的摇滚风格衣裤,微仰的小脸上却全是迷茫神情。
有人觉得可惜,如此打扮,不应该是叛逆倔强的表情才酷吗?
有人被萌到了,即使如此着装,男孩身上那股子直冒的纯情劲儿,配着那些迷茫,真的好像一头小羊羔!
有个女人直接站到他面前,两指夹着一支女士烟凑到真一嘴边,掸掉真一烟上的一串灰烬,并在用真一的烟点燃了自己的烟后,满意地看见男孩的眼里终于有了自己,她收回手,眼神挑逗,吸了一口烟,上身倾向真一,红唇微张,呼出烟雾喷向男孩:“走吗?”女人穿了条较贴身的连衣裙,精简的剪裁凸显了身体曲线,某些地方又虚虚地松着,似在引诱别人伸手揽过去,将她拥入怀中,密切地去感受那条虚虚实实的曲线……
哇哦,美女。但这种类型的风情美女我不喜欢呢。真一拉起笑容,乖巧地说:“我在等朋友哦。”
“哦?”美女是瞥见了真一肩膀上的乐器包的,所以她想,搞乐队的尤其这种摇滚朋克风格,在男女之事上,大多要么狂,要么傲,要么冷,反正怎么放飞自我怎么自由就怎么来,怎的这个现在表现得这么乖?女人是风月老手,远远一眼就分辨出这个男孩并不是循规蹈矩的人,这才上来搭讪的。真乖?她不信。真乖的人会在这个时间站在这种地方?
呵。“看不上我?”
“怎么会。”真一依旧笑容乖巧,但依然说:“我真的在等朋友。”拿掉嘴上的烟后随手丢在地上,落脚碾息:“是个女孩啦。”唇链一晃一晃,引得女人依旧不肯死心:明明就不是个乖小孩!
“有姐姐我好么。”女人更加靠近,欲加引诱。
“铃铃铃”
真一手上的电话终于响了。
他淡定地抬手接电话:“喂?”
“真一!”结由那边在跑步,因为风声,说话的时候就稍微大声了些。
“完事了?”真一丝毫不在意那女人,专心地讲电话。
女人的脸与真一的本就相近,近到可以感受到真一说话时的呼吸,丰富的经验还让她听出了男孩突变的语气,更不用说他眼里已经没有自己了。嘁,不懂欣赏的小孩!女人用鼻子哼了一声,见真一依然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果断转身离开。
“对。你们去场馆了吗?”
“还没。”
“太好了。”
结由加快速度,在偏僻无人的街道上跃走奔跑。
“我大概还要半小时,”
电话里传出的风声越加响亮了。
“赶得及吗?”
呼呼作响刮上真一心头。
“赶得及。”真一捏着手机,脑海中自然浮现了结由跑步时的身影,越来越清晰的,莫过于她明亮的双眼。
“等着你。”真一说。
“嗯哼。”结由用力跳起,大步跃过台阶,笑嘻嘻地承诺:“cusoon”
挂了电话,真一靠不住墙了,背脊缓缓滑下,最后蹲坐着。
电话还停留在结束通话后的界面,拿着电话的那只手搭着膝盖,额头抵着这只手的上臂,而肩侧的包斜搭在他的脑袋上。
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完蛋了。
真一另一只手搭在后颈,手指微动,摸到一片鸡皮疙瘩。
真的完蛋了。
自己一个人留下后,他就在思考。
年初才从瑞士回到日本,然后就被塞去学习巩固日语,在那里认识了结由。两人明明在不同班别,莫名其妙地碰上了后,开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友情。
比亲情的存在感更强烈的友情。
比淡漠的家人更友善关怀的朋友。
比虚情假意更实在体贴的行为。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真一并不会否定自己不了解的思维和存在。
他只是不懂自己了。
“想迈出去,想走到跟万事屋、跟结由一样的世界中去!”
第一次说“我出门了”和“我回来了”
原来下一句是“路上小心”和“你回来了”。
“既然不是一路人为什么要走到一起去!”
原来我早就将自己和他们区分开来了。
可以吗?可以吗!
“放弃吧,放弃掉!”
他们的灵魂在享受生活。
我的心早已在泥潭。
“踏踏踏”
“真一!”
真一耳朵条件反射动了一下。
她来了。
真的。
真的。
完蛋了。
真一抬起头,看见拥有明亮双眼的少女从远处急速跑来,她双手倒提着鼓槌,身边的路人便自动躲避三分,顺利地冲过马路,冲过最后十米的距离,急停在自己面前,短短的发丝飞扬起来,最后却黏在脑门边,怪模怪样的。
对了,真一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称赞少女的新发型很好看。
“抱歉,等久了吗?”结由气喘。
深夜人少车也少,她一直没打到车,最后索性全力奔跑赶来。嘿嘿,还不赖!结由看了时间,自己还早到了呢!
真一仰着头,凝望着少女,疑惑地想:“这是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满头大汗的模样?”
“喂喂?”将其中一支鼓槌换到另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结由弯下腰,在真一眼前挥手:“回神!真一!”
真一下意识顺势握住了眼前的手,“嗯?”
“怎么了?”他就着这姿势发问。
话才说完,他又发现,自己的外套包裹着结由纤细的腰肢,自己的颈巾抚着结由的脸……
完蛋了。
“其他人呢?”结由没见到阿泰他们。
真一站起身,“他们先去场馆了。”
“啊?”结由以为他们还在练习室呢。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六分,结由对“深夜场”没什么概念,只是既然真一还在这里,那就还没开始?
“走吧。”握紧背带,另一手拉着结由,真一跑起来,轻松地笑着说:“要迟到啦。”
完蛋了,我真的喜欢上草摩结由了。
想念她,于是发邮件给她。
想听她的声音,于是打电话给她。
想见她,于是……想再见到更多更多的她!
“啊,那就别等我啦!”结由看不上真一的速度,反客为主,反拉着真一的手加速,跑到前面,理所当然地说:“跟着我!这样快点。”
“我请你来的,”瘦弱的真一竭力跟上结由的速度,“怎么能不等你。”
“其实可以直接场馆汇合。”结由吐槽。
“呼。”真一开始大口呼吸,张着嘴,默然。
那我就不会去思考,也可能不会看见你向我跑来,更不会和你跑这一段路了。
真一握紧结由的手。
他终于知道,有人遵守承诺打电话给自己、为了自己奔来的感觉是怎么样的了——是被重视、是感到自己被人放在心里的喜悦。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只手牵着拉扯着开始从泥泞中爬起,而这只手和她的主人裹在一团光亮中,温暖,令人心动。
前方的结由猝不及防被远光灯闪了个正,气急败坏地对着转了弯、逐渐远去的车屁股嘀嘀咕咕。
哇哦。新的一面。
我也喜欢的。
真一嘴角高扬。
“到了。”结由放开真一的手,转而推着他慢走,“缺乏锻炼哦少年。”
“咳咳。来了。”阿泰倚在后门,“他怎么了。”
他们队的贝斯手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既然在喘大气就别笑了吧。
“我们跑过来的。”结由将鼓槌递给阿泰,“洗过了。”
……洗过了……
阿泰不得不禁止自己去想为什么要洗,这双鼓槌又经历了什么。
其实就是拍飞蜘蛛腿儿时沾上的一点咒灵血迹而已。
“对了,你有练过什么吗?”结由握拳举起,比了个打拳的动作,“如果没有的话,最好去练练。鼓槌不太好用,不顺手。”
阿泰心知肚明结由在说的是什么,“好。我会找时间。”
“先跟新八和神乐练就可以了。”结由自己也打算明天和万事屋他们切磋一下。
“嗯。”
这番对话在真一耳里,就是结由和阿泰两人在商量怎么增进打架实力……
还挺有模有样的……
他捏捏自己的手臂,又偷偷地和阿泰的手臂对比。
路还很长……
“先进来,”阿泰瞧见真一孩子气的动作,忍俊不禁:“快到我们了。”
阿泰领着二人走进化妆室,blast剩余的两人都已经换好衣服化好了妆,坐在沙发上,周围是乱哄哄地化妆、卸妆的表演者,只有他们所在的那一圈儿沉默无言。
气场是真的酷。
“呐,”结由悄悄扯了扯真一的袖口:“那个更帅的呢?”
哪个更帅的?真一发愣,回头见结由向自己挤眉弄眼,又比比阿泰,他恍然大悟——早知道就说自己最帅了。
真一看见结由眼里的期待,再次在心里感概自己的路还长呐!
将结由引到闭眼小憩的娜娜面前:“娜娜。”
“嗯?”娜娜睁眼,靠在沙发里,化了妆的大猫瞳用仰视的角度表现出了俯视的气势。
“我们乐队最帅的,主唱兼女王,大崎娜娜。”
“。”娜娜无语。这个小妹妹好像是个不良诶,这样介绍真的没问题?
“高桥结由,我的朋友。”
“你好。”结由斯斯文文地打完招呼,然后悄悄瞪了真一一眼。
她一直以为在讨论的最帅的人,默认性别是男,不过转念一想,真一是男生,欣赏女色就和自己欣赏男色一样,大家都半斤八两嘛,那就算啦。
主持走了进来,冲化妆室喊:“blackstone!准备上场!”
时间刚刚好。
几人走出化妆室,走到上场口附近,从这里可以看到舞台,他们沉默地等上一场的乐队表演完毕。
真一和结由站在最后面。
“结由。”真一凑到结由耳边小声呼唤。
“?”结由耳朵痒,躲开后揉着耳朵,问:“怎么了?”
真一指指面巾:“摘下来,我要用。”
噢。结由立即解开,交给真一前还用力挥,“可能沾了点尘,会被看出来吗?”
真一接过后就围上,将颈巾绕过脖颈,打结,说:“没事。”
“对了,你的外套。”
“不用,你穿着。”真一按住结由要脱外套的手,自己单手调整围巾:“it’sjustright”
舞台上的表演者喊口号了,他们的表演完成了,音乐骤停,要退场了。
“走了。”
真一越过结由,迈步跟上队友,神色转向平静、冷淡,甚至点目中无人,竟让结由觉,耳目一新。
阿泰,真一,伸夫率先上场。
娜娜没动。
正当结由疑惑不解,她转身,向结由眨眼放电:“第一次听我唱歌吧?”
“是。”结由眨眨眼,说:“其实我之前也没看过摇滚。”
“嗯?”娜娜看这会儿的结由文静又乖巧,一点儿也不像不良少女了,再想想阿泰的识人技能。
她粲然一笑,自信地说:“那接下来,就好好享受你的第一次吧。”
女王说完后,握住绑着蝴蝶结的话筒,迈步上台。
一开嗓。
“wheniwasdarkness…”
哇哦。
真的是,最帅的那个诶。
东京临郊的某栋西式公寓,707室。
“真的太厉害了!尤其是开唱之后,整个氛围都不一样了!”早乙女淳子诚心赞美。在场的人都笑吟吟的,娜娜几人也默默接下了新晋路人粉的喜爱言语。
高兴的娜娜发现美里还在忙进忙出,便拉着美里坐到桌子边,留下“小八”一人在料理台边继续忙下酒菜。
“小八”,又或者说“八公”、“八子”,全名小松奈奈,与娜娜一起租住了这间707室,与blast队员们的关系都很好,她的朋友淳子、以及淳子男友高仓京助今晚亦是受奈奈的邀请去观看表演。
一群人围着桌子笑笑喝喝,气氛酣然。
徒留奈奈一人在厨房胡思乱想。
“督督。”
奈奈放下手中的刀,走去开门。
“真一,结由,回来啦。”
“嗯。”真一手上提了一袋酒。
结由手上提着大袋的外卖,向给她开门的奈奈道谢:“谢谢,奈奈姐。”
整个707室都萦绕着烟酒味,结由暗自不适地皱了一下眉,旁边的真一瞧见了后俏皮地吐舌头,机灵地拿出两支饮料来,将剩下的酒都放到桌面中央。
娜娜看到真一手上的饮料,咂舌道:“葡萄汁?”这小子转性了?
“嗯嗯。”真一欢快地应是,将其中一支拧开,放到结由面前。
结由、美里和真一挤在桌子一边,唯三的未成年人正在将宵夜一一摆出,美里穿着打扮得像个洋娃娃,真一卸下了冷漠的表情,微笑着,而结由不知道为什么连摆个桌都是认认真真的小表情,其余的人看着他们,一颗颗成年人的心突然就被射中了——好可爱。
全都乐呵呵地看着他们。
娜娜也懂了。
“哦~”终于有能治这家伙的人出现了。她兴奋得眼睛都发亮了,按捺下想要八卦、取笑的心思,笑眯眯地逗问结由这个全场最小的小孩:“怎么样,第一次看摇滚表演。”
结由停手,说:“很厉害。我在后台都能感受到观众很兴奋。”比了个大拇指,“verygood。”她回答完后拿过一碗拉面和一份杂煮,笑笑:“我开吃了。”在刚才结由提出要去买宵夜后,大家都知道她是跑过来的了,俱都很理解生长期时忍不住的旺盛食欲。
而结由装作吃得投入,心里却怎么说呢,别说她这一个多月都住在清幽的高专,就是她目前活过的十四年多的人生中,她还是第一次身处这种人挤人、肉贴肉的地方,声乐震天地响,开场之后整个舞台都在震动,唯有结由呆在比较空旷的后台里格格不入。
表演的确很酷,帅也是真的帅,就连结由这种摇滚门外汉都能感受到观众骤然迸发的热情。
但其实她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因为这意味着她很容易陷入避无可避的场景,很容易就会被人碰到,然后,一个不留意就会被迫变身……
“我们先走了,下次见!”淳子和京助率先离开,剩下blast四人,美里、结由以及奈奈。
美里也提起自己的小皮箱准备离去,然后被娜娜挽留。
最后剩下喝醉了的伸夫,还有住在一起的结由三人。
阿泰问结由:“能带他回去么?”伸夫醉得太厉害,歪在墙角边半醒半醉了。
“好重!”真一扶起伸夫,毫无意外地听见结由说:“能。”他勾起嘴角,心道果然。
一行四人披星戴月地回到高桥宅。
万事屋还在便利店上夜班、赚外快,没有了他们无厘头的吐槽,房屋稍显空旷寂静。
结由洗漱完后爬上屋顶吹头发,顺便看东京夜景和夜空,觉得这才是她熟悉的环境,熟悉的距离。
静谧的,远离人群的,一人的。
她在小学毕业时,就决定了要主动祓除身上的诅咒。
当年的她说完后就小心翼翼地趴上绫女叔叔的膝盖,那一头学着绫女叔叔留下来的长发,在片刻后被一下一下地顺毛,两人一言不发,静静度过了半个温暖的下午。
现在回想起来,结由觉得自己冲动了,那可是留了十年的长发!自己竟然剪了。
但一想到这一个多月来,总是被五条悟瞅准机会就扯头发摁着打,就……当改变形象吧!
结由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了。刚好今晚blast的朋克装也给了结由新灵感,除了剪头发,出门着装也可以改变,像神乐的中国风就很不错!
作为草摩结由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会穿裙装和和服。
高专出任务的时候,除了这一次,她都是身着高专的黑色衣裤,头戴面巾,现在剪了头发,如果再染了颜色,形象应该改变很大了吧!平时不出任务的时候再带顶帽子什么的,应该很少人能认出我来了吧!
嗯就这么办。
结由决定明天回高专前再去买些风格迥异的衣物更新一下自己的衣柜。
“嘎吱。”
结由转头,见真一慢慢地踱过来,左摇右晃,还要努力维持平衡,跟个刚学走路的小朋友一样。
“哈哈,你这样好像小鸭子。”结由笑出了声,“怎么上来了?”
“看你上来了,我也来看看。”真一学着结由的样子躺下,双臂交叠垫在脑后,躺好后往上定睛一看,惊奇地说:“哇,离天空好近。”
“你第一次上房顶?”其实这还不算最近的,去更高的山顶上看还会更加震撼。
“是哦。”不止这个,这一个多月里他还第一次染头发,第一次打洞穿环,第一次抽烟,第一次喝酒,第一次乐队表演,第一次,有了喜欢的女孩……真一看着天空感概:“这一个月里,我拥有了好多的第一次哦。”还有,第一次想不再放任自己。
“那很不错。”结由在夜风中舒适地眯起眼,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爬房顶却不敢下去的糗事。
“讷讷,结由酱!”真一转过头,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问得很突然,结由毫无防备,着实地傻了几秒,才反问:“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真一心里咯噔:“这么说,是有哦?”
“没有。”结由想叹气,没想到时隔两年,小学毕业后又再听见这种问题,“就是问得太突然了。”
“诶?你们同学间不会讨论这种问题吗?”真一从小美(划掉)帅到大,一堆女生对着自己窃窃私语的场景他可见得多了,而且男生有时候也会讨论这种话题。
恋爱话题就是青春的不老题材!
“现在没有。”一上高专,就是半个社会人了,奔波于打工和打工途中,还要天天练功,争取早日将拳打脚踢五条悟。
“我这一届只有四个新生,忙得要命。”他们前半个月就是半个辅助监督,分到他们手上的任务都是最琐碎的,比如:某位窗发现了蛛丝马迹,不过目前还未出事。但出于防范于未然的心态,更重要的是见这几个小崽子空闲了,就派给你们吧,去协助调查。又比如:这里出事了,但是窗只能看见咒灵,看不见咒力,刚好这边的辅助监督进医院了,你们出完这个任务后顺路过去看看,是人为的还是咒灵做的吧……
结由:微笑。
每当想到这些的时候,结由就十分同意五条悟对咒术高层的评价:烂橘子们。
虽然我们素未谋面。
“你们学校的实践课真多。”真一之前打电话给结由,三次总有两次是在“实践任务”中,他经常只能急匆匆地说两句就挂断电话。
“现在好些了。”现在分的任务难度上升了,对他们的要求也主要放在祓除咒灵这一环节中,事前调查事后处理的事情他们已经很少做了,像这次的紧急任务,他们将人质交接后就可以走了。
“那国中呢,国中也没有?小学也没有?”真一还想知道结由有没有喜欢过别人呢!
国中啊。结由一时无言。她国中选择直升樱兰,因为小学时的体弱和文静太深入人心了,再加上身份原因,所以她在这家私立贵族学校里得到了极大的自由,只需要在期末考试混个学分就可以了,平日里都是在家听授,私底下开始锻炼,深居简出……两年里根本就没见几个人。
“也没有。”
唉,好想念绫女叔叔和美音婶婶。
“高桥结由”的家庭地址是身下这座高桥宅,再加上出乎意料的忙,结由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绫女夫妇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他们这么长的时间,导致最近的结由想起他们、说起他们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真一就算了,高专那边还是要注意才行。结由心里暗自想道。
那边的真一心里则是:yeah!yeah!yeah!
他要努力!争取早日当上结由的第一个男朋友!
冈崎真一的笑容都止不住了。
“咳咳!”楼下的阿泰,因为要遵守住房相关规则——房客不能在屋子里抽烟喝酒。打着插边球,偷偷摸摸地开窗探头点烟,房顶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地传来,他边抽烟边偷听了一耳朵,抽完后才刻意地咳了两声,低沉的嗓音缓缓飘了上去:“小朋友们要睡觉了。”
……
第二天,结由果然出去买了一大堆的新衣服,染了头发,还去定制了乒乓球拍和乒乓球,回来之后先和大家拍了照,又和新八神乐各切磋了一遍,没错,神乐终于愿意和结由切磋了!
结由亲身感受过神乐所谓已经收过的力度后,只剩佩服——饭不是白吃的!
阿泰也顺势跟新八请教剑术。
而真一,跟银时两人坐在过道吃西瓜……
真一表示不是我不努力,而是他们都太强了。
空地上风沙四起,神乐能从山里一路举着比他还大的石头跑上来,新八剑法有板有眼,挥刀时的破风声刷刷响起,结由也不赖,虽然力量上稍有欠缺但交起手来毫不含糊,阿泰反而是垫底的……更不用说真一自己这根豆芽菜了。
于是他问银时:“如果我想强大起来我该从什么练起?”举铁?挥刀?跑步?修心?
银时瞥了他一眼,意外地在这个和平的世界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交浅言深起来:“心里有想保护的人和事物,为了他们去努力吧。”一脚将真一踢出走廊摔了个大马趴,一边将最后一块西瓜举起咬下一半,一边伸出大拇指,眼神揶揄,含糊不清地说:“怎么样都可以,看好你哦。”
诶嘿。真一摔得晕头转向,分不清哪边一声大喊:“小心!”
一个大石头在乱飞,而摔下去的真一正好在它的飞行路线上,不知是谁用了一块小石头,巧妙地将大石头撞开,才保下了真一。
真一看着赶来的结由,下意识撒娇:“很~可~怕~哦~”
柔弱得很。
银时在旁边都没眼看了。幽幽叹息:“现在的男人啊……原来这就是我这等硬汉还单身至今的原因吗。”
“不,银时先生你可能分不太清硬汉和糙汉的区别呢。”阿泰站过来银时身边,替自己乐队里的贝斯手小小地讨回公道,又提醒银时:“下次别这么踢,他还要弹贝斯的。”
昨晚将近天明才睡,又胡闹了大半天之后,结由累得二十公里都没跑完,吃完晚饭就回房间睡觉了。
导致她第二天还要早起赶去高专上班啊不是上学。
又是迷迷蒙的清晨,结由走出房间,对着庭院伸懒腰,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娜娜?”
一身红衬衣的娜娜正站在大门前,看样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按下门铃。
估计是怕这种旧式门铃响起来会扰了整栋房子里的人的清梦吧。
“来找阿泰?”结由关好房门,提起背包,跳下走廊,穿着室外拖鞋向娜娜走去。
“很明显么?”娜娜稍显局促,“你这么早就出门了?”
“嗯,学校远。”结由用钥匙打开大门,引着娜娜进去,又带她上去二楼,敲了阿泰的房门,不等阿泰来开门,结由对娜娜笑了笑,就下楼换鞋上学去了。
“结由,任务报告写完了没?”夏油和结由一组出的任务,报告自然要一起交。
“等等。”结由打了个呵欠,镇定地抽出一张白纸,刷刷下笔:
“2005年5月5日,晚十点十五分,xx路xx号,高桥结由、夏油杰与大平庆子碰头,随即开展祓除三级咒灵的紧急任务。晚十点四十五分,祓除三级咒灵一只,拯救人质三名,无意外伤损。
任务完成。
以上。”
夏油淡定地将这报告和自己的叠在一起,放到了讲台上。
五条瞪大了眼:“你们自己去出任务了?没有叫我?!”
“你也快了吧。”结由随口应付。
“那我要和杰一起啊!”五条不爽地说:“我们是最强组合。”
“什么你们我们!”夜蛾走了进来,解释:“昨晚是意外。”他瞪了五条一眼:“近期你们还是四人为一单位地执行任务。”
“诶?”结由大声地说,还学着银时翻白眼的模样:“我还以为昨晚是杰的评级任务呢!”很不爽地说:“虽然我们四级都还没评上就是啦!”
夜蛾觉得他之前真是大意了,还以为这个是最乖的。
“多少级都早得很!”将结由随意的报告附上咒力一甩,“把你的报告练好再说!”结由哼哼地拍飞纸张,纸张就朝斜后方的五条加速飞了过去。
“喂,我说你啊!”五条手势一捻,无下限术式运转,挡住了纸,“染了个粉毛,胆子就大起来了。”
纸飘飘扬扬地落下,五条伸手要去掸,又猛地收手,下一秒,一把手术刀正中纸张中心,带着纸一路穿行,钉在了前排无人落座的课桌上。
“铮。”,那手术刀入木三分,尾端还有余震。
可见硝子的怒气了。
“闭嘴。”硝子坐在最后一排,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今天是难得的一早上的文化和理论课,但是她忘记了,她有一班聒噪的同学。睡眠不足还要被迫听两个小学生叽叽喳喳是什么滋味?
硝子表示:幸好手术刀还有。
她从口袋里摸出下一把手术刀,示威性极强地在手里转了几圈。
夏油对这场面摊摊手,笑眯眯不说话。
玩耍一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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