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进来吧。”
韩京推门而入。他的手中握着手机。
李赟问:“何事?”
韩京道:“李总,洪鳞想问,您是不是帮忙向花黎贸推荐了席言?”
李赟同样一头雾水,道:“我什么时候向猫崽子推荐过席言啊?那不是他自己的事儿吗?”
韩京将花黎贸当日在医院教给他的如何让李赟博得好感的理论讲了一遍。
李赟听后,笑了,又笑了,哈哈大笑道:“妙啊,妙啊,猫崽子喵喵叫啊,哈哈哈。边说,边拍手。看得出,他对这番安排十分满意。
好不容易收了笑声,他对韩京道:“多跟你哥哥学学,要不人家能作天作地,永不落宠呢,这就是差距啊。”
韩京道:“是。”
李赟道:“那我就顺水推舟。”
韩京道:“李总,您直接跟洪鳞讲,还是我转述?”
李赟考虑一瞬道:“我跟他说吧。酒香也怕巷子深,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我当然得亲力亲为。”然而,想到猫儿调皮,问道:“那猫崽子不是给我下套,打算捉弄我吧?”
韩京道:“应该不是。他是借这个理由跟席言正式见面的。”
李赟道:“那就没问题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了,你们可别露了口风,那我可不是博好感,是败人品了。”
韩京道:“是,您放心。”
李赟大手一挥,爽快道:“好,从明儿起,给你放假三天,好好跟墨汁儿培养感情去。去吧。”
韩京走后,李赟思忖起如何跟洪鳞说这件事情,比如语气和语调该如何拿捏,比如,是当面讲还是不当面讲,再比如,讲了之后,怎么借此继续发挥。
将前后考虑妥当之后,他拿起手机,拨通洪鳞的电话,用很平常,很无所谓的口气,淡淡道:“关于席言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在圈子里,有朋友相助比较好。你和席言是旧识,正好省去寻找合适人选的时间,且我跟黎贸的关系不错。我只是顺手而为罢了,你继续工作吧。”挂断。
李赟面对手机,笑吟吟的。
他相信,他越是表现得不在意这件事,越会让洪鳞体会到他的关心。
他心说:“猫崽子就是灵啊!哈哈。”
打了两个响指,这素来在人前稳重,威严、威风的男人站了起来,迈着随性的舞步,扭动着,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广袤天空,稀薄的流云,笑得开朗,开怀。
在感情面前,他只不过也是个孩子罢了。
他开始期待今天的夜晚。
夜,降临了。
夜,深了。
洪鳞以自己认为最好的方式前来向李赟表达谢意。
李赟拒绝了他,轻叹一声,说道:“难道我就不能单纯地做一件事情?”
洪鳞低头,羞愧不已。
李赟道:“这不怪你。毕竟,你我的相识的开始比较糟糕。后来的相处中,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眼下这件事。”
洪鳞道:“不,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只会更糟糕。”
李赟道:“不说这个。明确跟你讲,我帮席言,正如我所说,仅仅是顺手为之。席言是你的朋友,黎贸是我的后辈。不管从哪一方的关系来说,互相帮个忙都是说得过去的。”
洪鳞道:“抱歉。”
李赟道:“我没想到你们会追根究底。你怎么就不能把好处顶在自己头上,让席言记你一份情呢?有黎贸为他规划,他一定能红的。”
洪鳞默不作声。
李赟道:“说笑罢了。事情是该清清楚楚的。”
洪鳞还是默不作声。
因为,他将李赟的单纯的善意误解了,他无颜说什么,只觉得自己无耻、下贱。
李赟自顾自道:“或许,该给你一个报答的机会,否则,你怕是要一直跟我没话说了。那么,来报答我吧。不过,不是用现在的方式。”
洪鳞低声问:“要我怎么办,我都答应。”
李赟抚了抚洪鳞的头发,说道:“结束金钱关系吧。”
很明显的,洪鳞颤抖起来。
李赟搂着他的腰,没有安抚,他知道,这话将在洪鳞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而这是必须之经历。
他继续道:“金钱,是拦在你我之间的最大的阻隔。因为金钱,你和我之间,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无法具有原本单纯的含义。当你关心我,我会觉得,你是为了获得更多的钱而努力。当我关心你,你会觉得,我是为了获得你的更优质的服侍而暗示。然而,你我同一屋檐下,这么长时间了,从陌生人,变成熟人。难道一丝丝单纯的关心也不存在吗?我想,不是这样的吧。”
“我犹豫了很久,决定在今日,将一切最真实的想法说明。”
“洪鳞,我问你,这段时日以来,我的生活能不能证明我不是一个胡搞的人呢?”
洪鳞点头。
从他与他第一次见面至今,李赟只与他亲密过。对于李赟这样身份和地位的人来说,这种简单的人际关系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偏偏,世人都偏向于相信李赟的私生活是混乱一团的,偏偏,现实是,李赟的私生活若非混入了洪鳞,是如一潭水一样波澜不惊且干干净净的。
哪怕现在,潭水里也只有洪鳞一尾鱼罢了。
亲眼目睹,亲身体会过李赟的生活后,洪鳞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能不相信自己的体会。
李赟接着道:“既然,我不是烂人,那么,我要你给我报答的方式是,尝试爱上我。”
良久,良久。
洪鳞终于开口道:“我不能。”
李赟问:“为什么?我不够好吗?”
洪鳞道:“不,您很好,是,我不配。”
李赟问:“既然都是人,配,与不配,从何谈起?说清楚些。我需要最真实的答案。”
洪鳞道:“我需要钱。”
李赟道:“我可以继续给你。”
洪鳞道:“不。我想说的是,我能出卖的只有我的身体。我不能出卖我的情感。”
李赟道:“这是两回事。”
洪鳞道:“或许吧。但于我,这两回事是混为一谈的,分不开的,是一回事。我需要钱。您知道的,我需要的是我不能通过正常方式获得的大量的钱。如果,真实的情感是我向您索取金钱的唯一条件,也是您给予我金钱的唯一条件,恕我只能辜负您的好意。我没有能力将这些事情分得清清楚楚。”
李赟道:“是你分得太清楚了。”
洪鳞道:“对不起。”
李赟道:“不用道歉。你有你的困局。今夜是难得的好好聊天的机会。你我心平气和地说话吧。或许,能找到打破困局的法子呢。洪鳞,我以前从未想过干涉你的生活,但我想说,你为他们做得够多了,你完全有收手的资格。但你为什么不收手,还要继续管下去?你明明是能把事情想得清清楚楚的人。你不会不懂你做事的尺度。但你偏偏对他们无限拉长了你的尺度。为什么?你在顾虑什么?可以跟我说吗?”
洪鳞踌躇半晌,决定让自己暂时松一口气。
他要将深藏心底的秘密说给李赟听。
他道:“妈妈杀了父亲,舅舅担心无人照顾我,替妈妈顶罪入狱。后来,妈妈自杀了,留下了我,也留下了一份让舅舅脱罪的关键证据。这份证据在我大伯手里。我需要拿到证据,让我舅舅重见天日。在所有的事情中,唯一清白的就是舅舅,我不能不救他。”
李赟道:“你舅舅还活着?”
洪鳞道:“应该是有人在过程中做了手脚,那是我没有能力查到的。事实就是,舅舅还活着,没有被处决的任何风险。”
李赟道:“你大伯需要这么多的钱是突然提出的吧?”
洪鳞道:“他也是突然开始赌的。很明显,这些事情之间是有联系的。前后的事情涉及的人不少。需要的钱怎么能不多呢?”
李赟问:“你想过,为何你大伯会突然向你要大量的钱吗?他应该很清楚,你以前没能力负担他的要求的。他提也是白提。”
洪鳞道:“一开始,我也觉得奇怪。但后来,我想想,我觉得是跟一条广告有关系。”
李赟道:“广告?”
洪鳞道:“一则服装的群像广告,不是在线上的,是线下的,在广场里能看到的,铺了不少。牌子不大,但受众很多。我想,我大伯他们应该是看到了我在广告里,觉得,我混出了明堂吧。”
李赟道:“怎么可能?一条广告就能代表混出明堂?笑话。”想到什么,对洪鳞道:“把你手机拿来,我看看他怎么跟你提要求的。这里头或许另有门道。”
洪鳞今夜无比信任李赟。
他很快将手机拿过来,调出他与大伯联系的过程。
李赟快速翻看,沉吟片刻,开口道:“我猜一个想法。”
洪鳞点头。
李赟道:“你大伯每一次,注意,是每一次,跟你要钱,罗列得都很详细,第一部分是赌债,第二部分是生活所需。”说着,将手机还给洪鳞,让他对照自己的说法。
洪鳞仔细看过一遍后,说道:“有点儿太详细了。一开始,他怕我不信的话,写详细些,还有必要,但后来,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报一个数。”
李赟道:“没错。如果他为了暗示你,还了赌债之后,就没法过日子了,要多要一部分钱维持生活,提一两次什么水电费啊,孩子的学费啊,表表可怜,还正常,但次次都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算进里头,最可气的是,连买菜花多少都往里头算,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生怕你不知道他们给你精心算过似的。后来,你可是把钱足数给他们的。他们在已经知道你有能力给钱的情况下,甚至是能轻松给钱的情况下,还这么详细罗列,未免太过矫情,但他们能是矫情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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