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锣鼓声骤起

步墨冷冷哼一声，他最讨厌在他面前卖弄聪明的人，况且这三万浩浩大军，怎么可能从罪门那一条泥泞小路窝窝囊囊地攻城？

        “传我的口令，三军将士从北门一路直达宣武殿，刻不容缓！”

        宋清婉撩起手帕，讥笑出了声，却不作言语，阴冷一笑道：“步墨大人高明，真是好抉择。”

        话毕，又以手扶额，娇弱道：“步墨大人带领这三军绰绰有余，清婉有些头疼不适，便先行告退一步了。”

        宋清婉直奔罪门，离去的背影渐渐缩成一个黑点，映入寒染的眼中。

        耳畔忽闻一阵低低的唇音，看来是桃离快醒了。

        寒染自房檐上一个箭步潇洒落地，将桃离放入马车中，这个是一个人烟稀少的地界，正在北陵皇宫的山峦上，除非是像慕清雪那般武功极高之人，否则无法穿越悬崖峭壁到达这寸草不生的山顶。

        寒染掀下轿帘，正要转身离去，却被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叫住。

        “皇后娘娘呢？！”桃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除了一个冷漠的面容和深不见底的悬崖，再无其他。

        “温笙执意要救你，我只能先把你送出来，再回去接温笙。”寒染眼中藏着一丝无法掩藏的担忧，似乎魂魄已不知何时飞回了北陵皇城。

        桃离心中涌上一丝暖意，但眼角却不知觉湿润了，她急忙从怀中拿出一个用冰块镇住的木盒，急道：“把这个带给娘娘，是娘娘吩咐褚贵人做的，一定有用的！”

        那木盒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缝隙处还散发着冰气，整个盒子轻飘飘的，似乎什么也没有装在里面。

        寒染将木盒藏于袖中，化成一道无形的风影，随着苍天大树的微微一颤，消逝在了无边无际的皇城夜色中。

        远远看去，静的可怕的皇宫中，最为明亮的那座宫殿便是惠成殿了。

        这一夜的惠成殿依然灯火通明，宫外高悬百盏琉璃宫灯，盏盏内燃萤火，如在仙境，美不胜收。

        温笙好整以暇地安坐在惠成殿的主座上，惬意地翻阅着司药宫的记录。

        上面记录的是最早一批进入司药宫的药童们，家室最为清贫的一个，便是名不见经传的宋清婉了。

        别的药童都是官家女子，受贵人举荐入宫封为女官，可她没有举荐，没有官位。

        别的药童皆有侍从相伴服侍，打点生活琐事，端茶送水，可她没有人侍奉，更没有人关心。

        再不济，也有一些出身贫偻的药童，不时会寄一两封家书回故乡，聊表思亲之情。

        可宋清婉从来没有寄过一封书信，也没有可以寄书信的地方。

        五年，她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从最低贱的三等药童做到司药宫独一无二的宫主，再从宫主升为清嫔甚至是清妃，她依然是孑然一人。

        “在看我的生平？”殿外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我人就在这里，看那些无聊的文字做什么，不如让我讲给你听罢？”

        “不必了。这些文字将你的一生写的清清楚楚，而这文字停止的地方，也就是你的归宿。”温笙默然将录本合上，眼眸微垂，气势却丝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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