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二十七章 乌衣(07)
一线黑影从对面楼顶闪过,“是乌衣剑客曲白杨!”一人高喊。吴域右手一挥,候在门外的大批人马冲进楼中。
曲白杨手拿几个酒杯扔出,地上的尸体消失不见。
箭簇从贺怀鹤颈边擦过,一道血痕清晰可见,在他跳下楼的刹那,楼下箭雨把他逼得进入楼中。
“等你很久了!”吴域放下茶杯。
“是嘛!终于可以好好施展施展筋骨了!”贺怀鹤面不改色,一剑直指吴域胸膛。楼上弓弦拉满蓄势待发,吴域拔出佩剑,迎了上去,若是年轻时候的他,与吴域对战不相上下。老了毕竟是老了,这点必须承认,两招过后便体力不支。
“你是谁?”开始过招时吴域已觉得不对,此人招式虽与曲白杨一致,但力道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贺怀鹤冷笑,“一个想要你死的人!”
“是嘛!曾经也有人说过同样的话,只可惜,那些想让我死的人,最终都会死在我的剑下!”吴域在空中转身,剑锋划过他脖颈,鲜血在空中喷出几丈。转眼确是贺怀鹤落地,吴域右脚踩在他胸口,“一个废人也想和我一较高下!不自量力!这个世界就是像你这样不自量力的人太多了,所以才会这么糟糕,都安分守己的多好!”他俯下身,眼神像只看见猎物的鹰。
“曲白杨在哪儿?”
“在你任何你在的地方!”贺怀鹤撕心裂肺喊出,随即咽气。
“曲白杨,爷爷会回来吗?”咏儿坐在曲白杨膝盖上,抱着他的脖颈问。他捡起身边的柴扔进火堆,几粒火星蹿到空中熄灭化为灰烬,火光映在脸上一阵红一阵黑。
“会的!”曲白杨单手抱着咏儿站起来,“我们去接他吧!”十月的风里添了些微凉意,在夜晚在清晨总会把凉意放得无限大,刮在耳旁嗖嗖作响,像是茅草蹭上耳廓。
曲白杨收回贺怀鹤同家人的尸体,将他们埋在了山巅。嵇谡口中的江南是个无线温暖之地,那里的花开满四季,他总以为那是个无限温暖的存在。
如今凉风刮在身上,冷雨打在脸上才知心中的花绝不可能开在现实中,在突厥时就明了的道理晃了神就变得这般不堪。
他买了瓶桂花酿,坐在贺江洲坟前自斟自饮,这么长时间,他们只有过唯一的一次长谈。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看着贺江洲瘦小的脸说,眼前浮现嵇谡皮包骨的脸庞。贺江洲生来孱弱,只在母胎里待了八个月便迫不及待跑了出来,他跑出来后足有半盏茶的时间没有吭声,再吭声却只用了一口茶的时间。
贺怀鹤站在院子里悲喜交集,他担心如此孱弱的小子无法继承他的独门绝学,同时又甚为欣喜母子平安。事实果如他担心的,贺江洲自小不爱也不善舞枪弄棒,只要看见棍棒之类的东西或是看见别人打架就会头晕眼花加呕吐不止。
贺怀鹤也为此苦恼了好一阵,秦尚香之后还生过两个孩子,二儿子三个月后夭折,三女儿养到三岁因天花肆虐死去。
他将希望一心一意寄托于贺江洲,逼得他一日三餐吃不进饭日渐消瘦。秦尚香和他大闹过几次后终于放手,自此便成为他心上的一个疤。
“看来那个人是个很不错的人!”贺江洲微微一笑。
曲白杨沉吟半晌,“可能是的吧!”
“你也是个很不错的人!”
在贺江洲坟前坐了一阵,他又挪到贺怀鹤坟前,洒了桂花酿,道旁的枯草又多了一圈。咏儿也学他的样子穿了件黑衣,靠在他身后。
市井又多了关于他的传言,他在一天之内斩吴域身边的三人于马下。江湖往来客中寻找他的人遍布一方,他白日一身麻布衣衫在客栈做些杂事。
十月的天空像是用抹布擦拭了无数遍,明净如洗,不是放风筝的时节,咏儿拽着风筝在枯草地上疯跑,蜈蚣形风筝跟在他屁股后面始终没飞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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